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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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扎西聽到鍾歡的叫喊,撒腿就要跑過去。香姑伸手抓住紮西,喃喃自語:「難道,又失敗了麼?」

  扎西掙扎道:「放開我,我要去找他。他答應我,要做我們大哥的。」

  公孫明珠淡淡一笑,道:「你找到他也沒用,他不能過自己那一關。以後也只是個好色的人渣。那無字碑下的石頭,可以破人的色戒。」

  扎西聽了,望著上天,跪下來祈禱,道:「我的神,山下的牧民,有難了。祈禱你,幫我們度過難關……」

  公孫明月不置可否,只是不說話。正迷亂時,無字碑那邊,傳來鍾歡狂喜的聲音:「哈哈,我打開了,打開了……你們快過來!」

  幾人聽了,連忙跑到無字碑前。只見鍾歡赤裸著上身,躺在泥土上喘氣,身旁躺著一塊石碑。公孫明珠走到洞口前,往下看去,一條長長的隧道,出現在眼前。

  公孫明珠淡淡一笑,道:「你怎麼做到的?」

  鍾歡回想剛才的一幕,心有餘悸。當時他昏迷以後,如墜冰窟,無數的惡鬼,爬過來啃他。正在這時,手串亮了,皇宮頂上,傳來一道金光,惡鬼都消失了。隨之,只感覺天崩地裂,一下子醒了,抓著石碑,提了上來。

  鍾歡望著公孫明珠,笑道:「因為我足夠純潔!」

  公孫明珠笑道:「我倒是想看看你不純潔的樣子,會不會醜態百出。」

  鍾歡聽了,只覺得一盆冷水,澆灌在身上,大失所望,於是爬了起來,道:「走,下去吧。」

  香姑提著箱子,遞給扎西一根火扎,對他道:「孩子,你就在外面守著。有什麼情況,就點燃火扎,碰進隧道里。」

  扎西乖巧的點頭,拿著火扎,守在外面。三人則下了隧道。鍾歡拿著手機,在前面探路。裡面很深,時不時有水滴滴落。走了十幾米遠,逐漸開闊起來,地上躺著一具枯骨,身上插著一把箭,箭頭鏽跡斑斑,卡在屍骨里,箭身早就腐朽了。

  「一將功成萬骨枯。」公孫明珠見了枯骨,嘆息一聲。

  「裡面更多。」鍾歡舉起手機,光亮下,裡面的枯骨,越來越多,全是戰死的。

  幾人小心翼翼,繼續前行。越往下走,裡面越潮濕。鍾歡道:「再這麼走下去,我們到湖底了。」

  「對…已經往下幾十米了。」香姑道。

  「怎麼,你怕了?」公孫明珠笑了。

  「有一點。可是路總是要走,酒總得要喝。不是麼!」

  再走了幾十米,豁然開朗。無數枯骨中間,擺放著一幅黑棺木。不知放了多久,棺木卻沒腐朽,猶如新的一般。

  「找到了。」公孫明珠大步向前,踩著枯骨,來到棺木前。

  鍾歡也跑了過去,拿著手機,對著棺木。只見棺木長約兩米,高約一米,寬也是一米。用手敲敲,發出清脆的響聲。

  「怎麼,打開麼?」鍾歡望著公孫明珠。

  「嗯!」公孫明珠點點頭。

  鍾歡來到棺材的一端,全力推去,棺木一動不動,見公孫明珠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不由尷尬一笑:「這棺木太沉了,我推不動,來,我們三人一起推。」

  公孫明珠笑了笑,來到香姑面前,從箱子裡,取出一塊白玉令,長約一尺,寬兩寸,頂端尖尖的。她拿著白玉令,走到棺木前,插了進去。

  很快,棺木緩緩打開,一股黑煙,瀰漫出來,漸漸形成一個人影,它嘶啞的聲音,猶如地獄的惡鬼:「誰放我出來的。我要復仇,復仇……」

  它的聲音,越喊越大,整個地洞裡,都是它肆虐的聲音。過了很久,它終於看到鍾歡三人,獰笑一聲,道:「是你們,放我出來的麼!真是我的恩人。」

  公孫明珠看著它,傲然道:「白圭,看看我是誰!」

  黑影看了她一眼,喃喃自語:「你是誰呢,怎麼這麼熟悉,這麼熟悉……你到底是誰,不說的話,我吃了你!」

  公主明珠嘆息道:「你忘了,你救了我父親一命,我是來報答你,放你出去的。」

  黑影看著她,激動道:「你是公主,公主……當年,我替你父親死,他卻逃了。他在外,苟且偷生,我卻在這黑暗裡,度過了幾百年。我饒不了你……」

  黑影張大嘴巴,一股風沙,朝公孫明珠吹去。公孫明珠大吃一驚,腳尖點地,猶如紙鳶一般,往後飛遠,道:「白圭,別忘了,是我放你出來的。」


  黑影哈哈大笑:「三分恩,七分仇。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早是不死之身了。別打了,我可以帶你去找舍利子,讓你轉世投胎。」公孫明珠道。

  「這兩人是誰!」黑影停止攻擊,凝視著香姑和鍾歡。

  「一個是我朋友,一個是黑雲的後人。」公孫明珠道。

  「黑雲……哈哈,當年要不是他勸我,我能替你父親死麼!黑雲害得我好苦。今天,你們都要死在這裡!」

  黑影大喝起來,身影不住搖動,整個山洞,搖晃起來,頂上的石頭,嘩嘩落下,眼看山洞就要塌了。

  「這位大哥,你真帥…」鍾歡在一旁,小心翼翼道。

  「哪裡帥?」黑影有些欣慰,停了下來。

  「哪裡都帥,特別是這胸肌,迷倒萬千女子。你殺了她們,也不能復活。世上的男歡女愛,你也品嘗不到。何不一起找舍利子,恢復你的真身,你也可以左擁右抱,豈不美哉。」鍾歡的笑容,恬不知恥。

  黑影沉默一會,道:「你們想騙我,哪有那麼容易!世上哪有什麼舍利子,都是騙人的。」

  「有。我就是吃了舍利子,才成為不死之身的。可惜我,活了幾百年,早就活夠了。你想想看,我要不是吃了舍利子,怎麼會活到現在,而且容貌一直沒變。」公孫明珠道。

  她吃了舍利子後,就改名換姓,一直活到現在。可惜,她一直想死。一個人,太孤單了。

  「好吧,那我怎麼出去。只要被太陽照到,我就魂飛魄散。」白圭終於平靜下來,開始合作。

  「有辦法。我帶了一個竹筒,你白天藏在裡面,晚上就出來。怎麼樣?」香姑道。

  「要是竹筒破了,我不就魂飛魄散了。再說了,你又用竹筒封住我,我永世不得超生了。」白圭自從替君王死後,再也不相信誰了。

  「我們要是害你,何必打開無字碑,放你出來。你不相信我麼?」公孫明珠眼中,突然垂淚了。

  鍾歡看著她,不由痴了,心想:「她也會流淚,原來她也會心痛。」

  自從知道公孫明珠是公主後,鍾歡心裡,就有了一絲異樣的感覺,只想保護她。可他哪裡知道,在她面前,他才是需要保護的那一個。

  「好吧。我聽你們的。」白圭終於答應了,化作一股煙,鑽進香姑手中竹筒里。

  突然,山搖地動,洞頂的石頭,刷刷落下。公孫明珠一手拉著鍾歡,一手拉著香姑,閃電一般的行走,朝洞口飛去。走一步,洞口就塌一步,步步緊逼。

  洞口,扎西在一旁焦急等待,裡面突然傳來一道聲音:「讓開!」

  扎西連忙讓開,一團白影,沖了出來,落地後,是公孫明珠三人。扎西大喜過望,沖了上去,拉著鍾歡的手:「大哥,你們出來了!」

  鍾歡撫摸著他的腦袋,笑道:「對,出來了。」

  公孫明珠望著湖面,平靜道:「島要沉了,快上船。」

  幾人連忙下島,上了船,船行了不遠,身後的孤單,就沉了下去。湖面上,一片寧靜,太陽西落,紫霞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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