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病毒站台
金絲眼鏡男的鏡片炸裂成蛛網紋路時，蘇白正盯著掌心發光的數字。71:47:22——倒計時突然開始瘋狂倒退，71:36:59、71:25:44...猩紅數字像被無形齒輪啃食的秒表，每跳動一次都在他視網膜上烙下灼痕。
「閉眼！「洛麗塔少女的尖叫與霰彈槍上膛聲同時炸響。
蘇白條件反射般合上眼皮，卻仍能「看「到詭異的畫面：數以千計的人形剪影在碎裂的玻璃幕牆外搖晃，每具軀體都延伸出數十條細長觸鬚，末端是布滿螺旋利齒的口器。這些怪物沒有五官的臉龐緊貼窗框，皮膚下蠕動著蚯蚓狀的凸起。
「認知污染超過閾值了。「職業裝女人按住太陽穴，她的指甲突然刺入皮膚，鮮血順著下顎滴落，「菜鳥，想像你最恐懼的東西，然後用更恐怖的畫面覆蓋它！「
蘇白在黑暗中顫抖。他想起八歲那年被困在電梯井裡的十二小時，生鏽的鋼纜在頭頂吱呀作響。但下一秒，記憶被強行篡改——電梯變成巨大的胃囊，鋼纜化作垂落的腸衣，粘稠的消化液里漂浮著戴眼罩的男人。
「嘔...「他跪倒在地，掌心傳來皮肉燒焦的劇痛。倒計時停在71:00:00，數字邊緣結出黑色血痂，像一串寄生在皮膚下的鐵線蟲。
槍聲轟然炸響。
霰彈槍的火光中，蘇白窺見現實的一角。玻璃幕牆外哪有什麼街道，他們根本還在列車隧道里！肉紅色的管壁在有規律地收縮，地面覆蓋著粘膩的菌毯，那些所謂的「行人「不過是菌絲聚合成的擬態生物。每具人形都在重複生前最後的動作：穿西裝的男子不斷用頭撞牆，女學生撕扯著自己的喉嚨，孩童蹲在地上畫著扭曲的太陽。
「這是列車的消化系統。「眼罩男給雙管獵槍填裝銀色彈頭，彈殼上刻著希伯來文，「我們他媽的在怪物體內，這些...「他踹開撲來的菌絲人偶，「都是沒消化乾淨的殘渣。「
仿佛為了印證這句話，整間站務室突然劇烈抽搐。菌毯翻湧著掀起波浪，辦公桌被腐蝕得滋滋作響。洛麗塔少女的裙擺沾到黏液，蕾絲花邊瞬間熔成焦黑的破布，露出大腿上猙獰的燒傷疤痕。
「去地鐵隧道！「金絲眼鏡男拋出三張符紙，符咒在空中燃起青色火牆，「這些怪物怕...「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某個長著保安制服的怪物突破火牆，菌絲構成的手指插入他眼眶。在符紙燃盡的最後一秒，蘇白看見怪物胸牌上寫著：新宿站務員山田裕也工號01483——正是三天前新聞里報導的地鐵失蹤案受害者。
「跑！「眼罩男拽著蘇白撞開應急通道，生鏽的鐵門在身後自動封死。血腥味濃得能嘗出鐵鏽味，隧道牆壁上布滿血管狀的凸起，每隔二十米就有盞閃爍的應急燈。蘇白數到第七次明滅時，背後傳來令人牙酸的咀嚼聲——隊伍最後的職業裝女人消失了，只留下半截lv挎包在菌毯上沉浮。
「還剩九個。「洛麗塔少女給霰彈槍換彈，槍管燙得發紅，「菜鳥，你剛才看到的數字是多少？「
蘇白抬起左手，血痂剝落後露出71:00:00的定格。少女嗤笑一聲，扯開蕾絲手套，她的倒計時顯示68:12:33：「系統在給不同污染程度的獵物打標籤呢。「
隧道毫無預兆地傾斜。蘇白抓住一根凸起的血管，粘稠的黑色液體從指縫間滲出，在菌毯上腐蝕出焦痕。下方傳來水流聲，但當五道手電筒光束同時照過去時，所有人僵在原地——那是條由眼球匯聚的河流，每顆眼球都倒映著他們驚恐的臉，瞳孔位置蠕動著白色蛆蟲。
「認知污染度82%...「胖子顫抖著摸出藥瓶，錫箔紙撕扯聲在隧道里格外刺耳，「我...我不行了...「
藥片還未入口，他的瞳孔突然擴散成渾濁的乳白色。皮膚下竄出菌絲，轉眼間就變成頂著人頭的蘑菇叢。眼罩男果斷開槍，銀色彈頭在菌群中燒出焦痕，爆炸的氣浪掀飛三個倖存者。
「是孢子。「職業裝女人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帶著詭異的回音，「呼吸超過十分鐘就會寄生，看你們的倒計時。「
蘇白猛然醒悟。所有人掌心的倒計時，其實是寄生孢子成熟的時間！他扯開衣領，鎖骨位置不知何時浮現出蛛網狀青斑，正隨著倒計時跳動向心臟蔓延。
「這邊！「前方出現岔路口，標牌顯示「B2F實驗室通道「。眼罩男卻突然舉槍對準標牌：「別動！那行字在流血。「
果然，鏽蝕的金屬牌表面正在滲出黑血。洛麗塔少女用槍托砸開標牌，後面露出真正的指示——用人類指甲刻出的血字：不要相信任何文字。在劃痕最密集的位置，有人用日文反覆刻著「它在看著「。
隧道深處傳來汽笛聲，與列車進站的廣播完全一致。蘇白突然意識到某個致命矛盾：「如果這裡是列車內部，為什麼還會有地鐵隧道的結構？「
「因為我們在它的記憶里。「金絲眼鏡男的聲音響起。他的左眼窩插著半截菌絲，右手卻穩穩握著手槍，「這些血管...是二十年前施工隊留下的。「
仿佛按下某個開關，隧道景象突然扭曲。菌毯褪去，露出水泥牆壁上密密麻麻的抓痕。蘇白看到1999年的日期刻痕，還有無數個「逃不出去「的血字。在某個通風口位置，蜷縮著具風乾的屍骸，工作服上印著「東京地下鐵施工課「。
「它吃過的人都會成為記憶碎片。「金絲眼鏡男突然調轉槍口對準眼罩男，「比如1999年失蹤的施工隊長——工藤拓也先生。「
眼罩男臉上的疤痕開始蠕動。在眾人驚駭的注視下，蜈蚣狀傷疤脫落，露出底下完好的皮膚。他撕開衣領，頸動脈處埋著塊老式工牌：施工安全員工藤拓也——正是當年失蹤名單上的頭號人物。
「答對了。「眼罩男——或者說工藤拓也——露出森白牙齒，「作為獎勵，請成為新宿站第143位祭品。「他的胸腔突然炸開，數十條菌絲觸手纏住最近的倖存者。
洛麗塔少女的霰彈槍搶先開火。銀色彈頭貫穿男人胸膛，卻只濺出暗綠的汁液。更多菌絲從傷口湧出，在空中交織成一張巨網，網上粘著無數張痛苦的人臉。
「淨化血清在實驗室冷庫！「瀕死的金絲眼鏡男突然大喊，「密碼是1999年失蹤人...「菌絲刺穿了他的喉嚨，將後半句話絞成血沫。
蘇白在菌網合攏前撲進通風管道。尖銳的金屬邊緣劃破側腰，血腥味刺激得菌絲瘋狂舞動。當他從管道盡頭跌落時，掌心倒計時顯示00:47:32，青斑已經蔓延到心口。
冷庫的藍光籠罩著他。排列整齊的血清安瓿瓶後，站著個穿白大褂的女人。她轉身時，蘇白看到了自己母親的臉——三年前車禍去世時穿的正是這件染血的實驗袍。
「小白，該打疫苗了。「女人舉起針管，針頭是蠕動的觸鬚，「這次不會疼的。「
蘇白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母親臨終前攥著破碎的疫苗樣本，新聞里報導的實驗室泄漏事故，還有葬禮那天突然出現在信箱裡的車票...
「你早就死了。「他踉蹌後退，撞翻冷藏架。玻璃碎裂聲中，十二支血清滾落菌毯，被迅速腐蝕成黑水，「三年前就該死了！「
女人脖頸突然拉長，頭顱像蛇般探到蘇白面前：「所以你現在是偷時間的賊啊。「觸鬚針管扎入他手腕，倒計時開始飛速回升，「用其他乘客的時間來續命，很公平不是嗎？「
通風管道傳來槍聲。洛麗塔少女撞破格柵跌落，她的右腿只剩森森白骨，卻仍在給霰彈槍上膛：「找到...血清...「
蘇白抓起冷藏櫃裡的消防斧。當女人再次撲來時，他劈開了那個酷似母親的頭顱。粘液噴濺處，菌毯上浮現出血字提示：【殺死一名污染源，獲得30小時淨化時間】
掌心倒計時跳回30:00:00，但鎖骨處的青斑並未消退。倖存的四名乘客陸續爬進冷庫，每個人身上都帶著菌絲寄生的痕跡。
「血清是假的。「蘇白踢開腐爛的安瓿瓶，「系統在誘導我們自相殘殺。「
穿機車夾克的男人突然抽搐起來，他的倒計時僅剩00:05:11：「那怎麼解釋這個！「他扯開衣襟，心口的菌斑已經形成人臉輪廓，「我們都會變成怪物！「
「或者成為系統的一部分。「戴防毒面具的乘客悶聲說。他掀開面具，下半張臉已經菌絲化，「我在上個站點見過這種寄生，當倒計時歸零...「話音未落，他的頭顱突然爆開，菌絲在空中組成血色箭頭，指向天花板上的通風口。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從頭頂傳來。肉紅色穹頂裂開縫隙，半截列車車廂撞破冷庫外牆。車窗內擠滿揮舞手臂的乘客，他們拍打著玻璃，口型整齊地重複著：「上車！「
蘇白看清最近車窗映出的自己——心臟位置的黑影正在微笑。
「閉眼！「洛麗塔少女的尖叫與霰彈槍上膛聲同時炸響。
蘇白條件反射般合上眼皮，卻仍能「看「到詭異的畫面：數以千計的人形剪影在碎裂的玻璃幕牆外搖晃，每具軀體都延伸出數十條細長觸鬚，末端是布滿螺旋利齒的口器。這些怪物沒有五官的臉龐緊貼窗框，皮膚下蠕動著蚯蚓狀的凸起。
「認知污染超過閾值了。「職業裝女人按住太陽穴，她的指甲突然刺入皮膚，鮮血順著下顎滴落，「菜鳥，想像你最恐懼的東西，然後用更恐怖的畫面覆蓋它！「
蘇白在黑暗中顫抖。他想起八歲那年被困在電梯井裡的十二小時，生鏽的鋼纜在頭頂吱呀作響。但下一秒，記憶被強行篡改——電梯變成巨大的胃囊，鋼纜化作垂落的腸衣，粘稠的消化液里漂浮著戴眼罩的男人。
「嘔...「他跪倒在地，掌心傳來皮肉燒焦的劇痛。倒計時停在71:00:00，數字邊緣結出黑色血痂，像一串寄生在皮膚下的鐵線蟲。
槍聲轟然炸響。
霰彈槍的火光中，蘇白窺見現實的一角。玻璃幕牆外哪有什麼街道，他們根本還在列車隧道里！肉紅色的管壁在有規律地收縮，地面覆蓋著粘膩的菌毯，那些所謂的「行人「不過是菌絲聚合成的擬態生物。每具人形都在重複生前最後的動作：穿西裝的男子不斷用頭撞牆，女學生撕扯著自己的喉嚨，孩童蹲在地上畫著扭曲的太陽。
「這是列車的消化系統。「眼罩男給雙管獵槍填裝銀色彈頭，彈殼上刻著希伯來文，「我們他媽的在怪物體內，這些...「他踹開撲來的菌絲人偶，「都是沒消化乾淨的殘渣。「
仿佛為了印證這句話，整間站務室突然劇烈抽搐。菌毯翻湧著掀起波浪，辦公桌被腐蝕得滋滋作響。洛麗塔少女的裙擺沾到黏液，蕾絲花邊瞬間熔成焦黑的破布，露出大腿上猙獰的燒傷疤痕。
「去地鐵隧道！「金絲眼鏡男拋出三張符紙，符咒在空中燃起青色火牆，「這些怪物怕...「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某個長著保安制服的怪物突破火牆，菌絲構成的手指插入他眼眶。在符紙燃盡的最後一秒，蘇白看見怪物胸牌上寫著：新宿站務員山田裕也工號01483——正是三天前新聞里報導的地鐵失蹤案受害者。
「跑！「眼罩男拽著蘇白撞開應急通道，生鏽的鐵門在身後自動封死。血腥味濃得能嘗出鐵鏽味，隧道牆壁上布滿血管狀的凸起，每隔二十米就有盞閃爍的應急燈。蘇白數到第七次明滅時，背後傳來令人牙酸的咀嚼聲——隊伍最後的職業裝女人消失了，只留下半截lv挎包在菌毯上沉浮。
「還剩九個。「洛麗塔少女給霰彈槍換彈，槍管燙得發紅，「菜鳥，你剛才看到的數字是多少？「
蘇白抬起左手，血痂剝落後露出71:00:00的定格。少女嗤笑一聲，扯開蕾絲手套，她的倒計時顯示68:12:33：「系統在給不同污染程度的獵物打標籤呢。「
隧道毫無預兆地傾斜。蘇白抓住一根凸起的血管，粘稠的黑色液體從指縫間滲出，在菌毯上腐蝕出焦痕。下方傳來水流聲，但當五道手電筒光束同時照過去時，所有人僵在原地——那是條由眼球匯聚的河流，每顆眼球都倒映著他們驚恐的臉，瞳孔位置蠕動著白色蛆蟲。
「認知污染度82%...「胖子顫抖著摸出藥瓶，錫箔紙撕扯聲在隧道里格外刺耳，「我...我不行了...「
藥片還未入口，他的瞳孔突然擴散成渾濁的乳白色。皮膚下竄出菌絲，轉眼間就變成頂著人頭的蘑菇叢。眼罩男果斷開槍，銀色彈頭在菌群中燒出焦痕，爆炸的氣浪掀飛三個倖存者。
「是孢子。「職業裝女人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帶著詭異的回音，「呼吸超過十分鐘就會寄生，看你們的倒計時。「
蘇白猛然醒悟。所有人掌心的倒計時，其實是寄生孢子成熟的時間！他扯開衣領，鎖骨位置不知何時浮現出蛛網狀青斑，正隨著倒計時跳動向心臟蔓延。
「這邊！「前方出現岔路口，標牌顯示「B2F實驗室通道「。眼罩男卻突然舉槍對準標牌：「別動！那行字在流血。「
果然，鏽蝕的金屬牌表面正在滲出黑血。洛麗塔少女用槍托砸開標牌，後面露出真正的指示——用人類指甲刻出的血字：不要相信任何文字。在劃痕最密集的位置，有人用日文反覆刻著「它在看著「。
隧道深處傳來汽笛聲，與列車進站的廣播完全一致。蘇白突然意識到某個致命矛盾：「如果這裡是列車內部，為什麼還會有地鐵隧道的結構？「
「因為我們在它的記憶里。「金絲眼鏡男的聲音響起。他的左眼窩插著半截菌絲，右手卻穩穩握著手槍，「這些血管...是二十年前施工隊留下的。「
仿佛按下某個開關，隧道景象突然扭曲。菌毯褪去，露出水泥牆壁上密密麻麻的抓痕。蘇白看到1999年的日期刻痕，還有無數個「逃不出去「的血字。在某個通風口位置，蜷縮著具風乾的屍骸，工作服上印著「東京地下鐵施工課「。
「它吃過的人都會成為記憶碎片。「金絲眼鏡男突然調轉槍口對準眼罩男，「比如1999年失蹤的施工隊長——工藤拓也先生。「
眼罩男臉上的疤痕開始蠕動。在眾人驚駭的注視下，蜈蚣狀傷疤脫落，露出底下完好的皮膚。他撕開衣領，頸動脈處埋著塊老式工牌：施工安全員工藤拓也——正是當年失蹤名單上的頭號人物。
「答對了。「眼罩男——或者說工藤拓也——露出森白牙齒，「作為獎勵，請成為新宿站第143位祭品。「他的胸腔突然炸開，數十條菌絲觸手纏住最近的倖存者。
洛麗塔少女的霰彈槍搶先開火。銀色彈頭貫穿男人胸膛，卻只濺出暗綠的汁液。更多菌絲從傷口湧出，在空中交織成一張巨網，網上粘著無數張痛苦的人臉。
「淨化血清在實驗室冷庫！「瀕死的金絲眼鏡男突然大喊，「密碼是1999年失蹤人...「菌絲刺穿了他的喉嚨，將後半句話絞成血沫。
蘇白在菌網合攏前撲進通風管道。尖銳的金屬邊緣劃破側腰，血腥味刺激得菌絲瘋狂舞動。當他從管道盡頭跌落時，掌心倒計時顯示00:47:32，青斑已經蔓延到心口。
冷庫的藍光籠罩著他。排列整齊的血清安瓿瓶後，站著個穿白大褂的女人。她轉身時，蘇白看到了自己母親的臉——三年前車禍去世時穿的正是這件染血的實驗袍。
「小白，該打疫苗了。「女人舉起針管，針頭是蠕動的觸鬚，「這次不會疼的。「
蘇白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母親臨終前攥著破碎的疫苗樣本，新聞里報導的實驗室泄漏事故，還有葬禮那天突然出現在信箱裡的車票...
「你早就死了。「他踉蹌後退，撞翻冷藏架。玻璃碎裂聲中，十二支血清滾落菌毯，被迅速腐蝕成黑水，「三年前就該死了！「
女人脖頸突然拉長，頭顱像蛇般探到蘇白面前：「所以你現在是偷時間的賊啊。「觸鬚針管扎入他手腕，倒計時開始飛速回升，「用其他乘客的時間來續命，很公平不是嗎？「
通風管道傳來槍聲。洛麗塔少女撞破格柵跌落，她的右腿只剩森森白骨，卻仍在給霰彈槍上膛：「找到...血清...「
蘇白抓起冷藏櫃裡的消防斧。當女人再次撲來時，他劈開了那個酷似母親的頭顱。粘液噴濺處，菌毯上浮現出血字提示：【殺死一名污染源，獲得30小時淨化時間】
掌心倒計時跳回30:00:00，但鎖骨處的青斑並未消退。倖存的四名乘客陸續爬進冷庫，每個人身上都帶著菌絲寄生的痕跡。
「血清是假的。「蘇白踢開腐爛的安瓿瓶，「系統在誘導我們自相殘殺。「
穿機車夾克的男人突然抽搐起來，他的倒計時僅剩00:05:11：「那怎麼解釋這個！「他扯開衣襟，心口的菌斑已經形成人臉輪廓，「我們都會變成怪物！「
「或者成為系統的一部分。「戴防毒面具的乘客悶聲說。他掀開面具，下半張臉已經菌絲化，「我在上個站點見過這種寄生，當倒計時歸零...「話音未落，他的頭顱突然爆開，菌絲在空中組成血色箭頭，指向天花板上的通風口。
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從頭頂傳來。肉紅色穹頂裂開縫隙，半截列車車廂撞破冷庫外牆。車窗內擠滿揮舞手臂的乘客，他們拍打著玻璃，口型整齊地重複著：「上車！「
蘇白看清最近車窗映出的自己——心臟位置的黑影正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