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闌珊處
2005年5月26日23時30分。
承涪縣城關鎮建設東路。
在紅洋KTV出來後，于越讓朱培波先回到局裡看一下王冠亮是否回來了，自己要沿著紅洋KTV到西關村的路走一下。
于越向北走著，他回到了柳枝下的疏影中，喧囂與靜寂都存在這一條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或者說是于越邁出哪一步的時候，喧囂和靜寂發生了變化，也許是從光影陸離的表相中走到深藏黑暗的里相，也許是從遮蔽雙眼的黑暗走到真相大白的光明中，一直走就可以了，于越想到。
從紅洋KTV出來後向北走到路口轉彎便是建設路，一直往西就能走到西關村，于越順著這條路轉過彎後發現一家還亮著燈的門店——是一家還在營業的藥店。
于越推開那扇綠漆已開裂的木門便進了屋，這是一間不算是小的房間，有七八個櫃檯，櫃檯裡面都是各種各樣的藥品，在櫃檯的裡面，有一個扎著辮子的三十歲左右的姑娘，她左手的手肘支著頭部，眼睛無神的望著窗外發著呆。
于越打擾了這個姑娘的神思，將她拽回到深夜的藥店中，這個姑娘看著于越問：「你好，你有什麼需要嗎？」
于越回答說：「你好，我是咱們縣公安局刑偵隊的，就是有點事情想問一下。」
藥店的姑娘站起身點了點頭，一邊走出櫃檯一邊回答說：「您有什麼事情問就好。」說完後她搬起了一個凳子放在于越身邊示意于越坐下。
于越表示感謝後坐到凳子上繼續說：「咱們這家藥店是一直開著門嗎？是24小時的嗎？」
藥店的姑娘回答說：「我們藥店是24小時營業的，在咱們承涪也就這一家。」說話的時候她在身後的柜子里找到一個印著藥店名字的還沒用過的玻璃水杯，她將水杯用套著的塑膠袋中取了出來。
「那晚上也是會一直有人了？每天晚上都是你在上班嗎？」于越問。
藥店的姑娘將水杯放在身後的水龍頭下仔細的沖洗，回答說：「也不都是我自己，我們店的晚班是我和一個大姨我們兩個輪流換，但是這幾天大姨家裡有事，我就一直在。」
「24號晚上你也在值班？」于越問。
這個姑娘停下手中的動作，水流還在沖刷著她手中的水杯，她抬起頭想了一下，回答說：「今天是26號，那24號晚上的話，我也在的，從晚上8點到第二天的8點。」
這個姑娘甩了甩手裡的玻璃杯，將水杯裡面的水瀝乾，轉過身又用衛生紙把表面擦乾，于越看著她手裡的玻璃杯，繼續問：「24號晚上，或者是25號的凌晨，你沒有沒看到兩男兩女從店門口路過？」
她思考了一小會，搖了搖頭回答說：「沒有印象，沒看到過兩男兩女路過。」
于越繼續說：「他們騎著兩個摩托車，一個是紅色的，另一個大概是黑色的。」
這個姑娘回答說：「沒有，我也沒看到過。」
她隨後從櫃檯里拿出了幾個小罐子擰開了蓋子，用鑷子在一個罐子裡捏出了幾片荷葉放進了玻璃杯中，用在另一個罐子裡捏出三五個胎菊放到了玻璃杯裡面，她又拿起了一個小勺子，剛要放進另一個罐子的時候，她突然停下手中的事情說：「紅色的摩托車我見到了，但來店裡的只有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
「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你確定嗎，是不是還有一個摩托車停在店外你沒有看到？」
「只有一個紅色的摩托車，進來買東西的那兩個人喝了不少酒，我擔心他們騎著摩托車不安全勸他們走著回去，但是他們不聽勸，我當時把他們送出去的，就他們兩個人，也沒有別的車。」
「那你還記得是什麼樣子的摩托車嗎？」
「好像叫什麼125，我們家有一個，我聽我爸我哥他們說的時候就叫這個。」
于越起身盯著藥店的姑娘，急切的問：「是本田的嗎？」
姑娘一愣，回答說：「我不知道，什麼牌子的我不懂，也沒看到。」
于越繼續問：「那個女的長相你還記得嗎？穿著什麼衣服？」
藥店的姑娘思索了一下說：「那個女的和我差不多的個子，稍微有點胖胖的，長頭髮。衣服...嗯...對，白色的半截，衣服上印著一個頭像，穿一條黑褲子。」
于越感覺到自己正在接近黑暗中的真相，或者是他要在黑暗中破空而出看見光明，他繼續問：「男的呢？」
「男的也是半袖，什麼顏色...應該是深色的，下身我記得，是藍色的牛仔褲，因為他們兩個上摩托車的時候我注意到了。」
于越確定了這兩個人的就是去紅洋KTV四個人其中的兩個人，那麼四個人中當晚沒有來藥店的兩個人就是死者和另外一個男子，在于越思考的時候，這個姑娘用勺子在罐子裡盛了一些枸杞和決明子放入了手中的玻璃杯裡面，于越抬起頭繼續問：「那你有沒有見到一個同樣的醉酒的女子，她穿著粉色的襯衫和灰色的裙子？還有一個男子，騎著一輛黑色的踏板摩托？」
藥店的姑娘考慮了一下，回答說：「沒有印象，應該是沒有見到。」
于越繼續問：「那他們買了什麼藥？」
這個姑娘回答說：「倒是沒有買藥，就是買了幾個計生用品。」
「幫我也拿幾個。」
這個姑娘先是一愣，隨後哦了一聲，從身後的柜子裡面拿出了幾個保險套遞給了于越。
于越看著手中的物品說：「是24號晚上那兩個人買的一樣的嗎？」
「是，就是這種。」
「多少錢？」
「五毛錢一個。」
于越拿出兩元錢放在櫃檯上，將手裡的物品放進兜里，繼續問：「時間呢？」
「剛不到12點鐘的時候，他們進來的時候我確定看了一下牆上的表。」她邊說邊抬頭看了一下牆上的鐘表。
「確定是12點而不是11點？」
「確定，就是差不多現在這個時間。」
于越想了一下，起身說：「謝謝你，明天能不能麻煩你到刑偵隊做個筆錄，你提供的信息對我們來說很有用。」
這個姑娘點了點頭，于越繼續說：「請問你貴姓？」
「我姓劉，劉吊霞。」她站起身拎起暖壺，將壺中的熱水倒進了面前的玻璃杯中，隨後便擰好了杯蓋。
于越再次說了一聲感謝，然後說：「明天到了你說找于越就行。」說完便轉過身往外走，背後傳來劉吊霞的聲音：「等一下。」
于越回過頭，劉吊霞將手中的玻璃杯遞向于越說：「看你這幾天應該是經常熬夜，眼皮都是黑色的，臉上也都是疲憊的樣子，我給你泡了杯茶，喝了對熬夜後的身體有好處。」
「這不行，」于越擺了擺手說，隨後他愣了一下，接過劉吊霞手中的玻璃杯繼續說：「這杯茶多少錢？」
劉吊霞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不要錢，您別客氣，這杯子是我們搞活動用的，進店的一般都贈送一個，裡面泡的東西是我們熬夜上班自己喝的。您這麼晚了還在工作，看您的樣子又像是經常熬夜加班，警察叔叔您不辭辛苦為人民服務，我怎麼能要您的錢呢。」
于越站直身體，向劉吊霞敬了一個禮，拿著手中的玻璃杯走出了藥店的門。
承涪縣城關鎮建設東路。
在紅洋KTV出來後，于越讓朱培波先回到局裡看一下王冠亮是否回來了，自己要沿著紅洋KTV到西關村的路走一下。
于越向北走著，他回到了柳枝下的疏影中，喧囂與靜寂都存在這一條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或者說是于越邁出哪一步的時候，喧囂和靜寂發生了變化，也許是從光影陸離的表相中走到深藏黑暗的里相，也許是從遮蔽雙眼的黑暗走到真相大白的光明中，一直走就可以了，于越想到。
從紅洋KTV出來後向北走到路口轉彎便是建設路，一直往西就能走到西關村，于越順著這條路轉過彎後發現一家還亮著燈的門店——是一家還在營業的藥店。
于越推開那扇綠漆已開裂的木門便進了屋，這是一間不算是小的房間，有七八個櫃檯，櫃檯裡面都是各種各樣的藥品，在櫃檯的裡面，有一個扎著辮子的三十歲左右的姑娘，她左手的手肘支著頭部，眼睛無神的望著窗外發著呆。
于越打擾了這個姑娘的神思，將她拽回到深夜的藥店中，這個姑娘看著于越問：「你好，你有什麼需要嗎？」
于越回答說：「你好，我是咱們縣公安局刑偵隊的，就是有點事情想問一下。」
藥店的姑娘站起身點了點頭，一邊走出櫃檯一邊回答說：「您有什麼事情問就好。」說完後她搬起了一個凳子放在于越身邊示意于越坐下。
于越表示感謝後坐到凳子上繼續說：「咱們這家藥店是一直開著門嗎？是24小時的嗎？」
藥店的姑娘回答說：「我們藥店是24小時營業的，在咱們承涪也就這一家。」說話的時候她在身後的柜子里找到一個印著藥店名字的還沒用過的玻璃水杯，她將水杯用套著的塑膠袋中取了出來。
「那晚上也是會一直有人了？每天晚上都是你在上班嗎？」于越問。
藥店的姑娘將水杯放在身後的水龍頭下仔細的沖洗，回答說：「也不都是我自己，我們店的晚班是我和一個大姨我們兩個輪流換，但是這幾天大姨家裡有事，我就一直在。」
「24號晚上你也在值班？」于越問。
這個姑娘停下手中的動作，水流還在沖刷著她手中的水杯，她抬起頭想了一下，回答說：「今天是26號，那24號晚上的話，我也在的，從晚上8點到第二天的8點。」
這個姑娘甩了甩手裡的玻璃杯，將水杯裡面的水瀝乾，轉過身又用衛生紙把表面擦乾，于越看著她手裡的玻璃杯，繼續問：「24號晚上，或者是25號的凌晨，你沒有沒看到兩男兩女從店門口路過？」
她思考了一小會，搖了搖頭回答說：「沒有印象，沒看到過兩男兩女路過。」
于越繼續說：「他們騎著兩個摩托車，一個是紅色的，另一個大概是黑色的。」
這個姑娘回答說：「沒有，我也沒看到過。」
她隨後從櫃檯里拿出了幾個小罐子擰開了蓋子，用鑷子在一個罐子裡捏出了幾片荷葉放進了玻璃杯中，用在另一個罐子裡捏出三五個胎菊放到了玻璃杯裡面，她又拿起了一個小勺子，剛要放進另一個罐子的時候，她突然停下手中的事情說：「紅色的摩托車我見到了，但來店裡的只有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
「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你確定嗎，是不是還有一個摩托車停在店外你沒有看到？」
「只有一個紅色的摩托車，進來買東西的那兩個人喝了不少酒，我擔心他們騎著摩托車不安全勸他們走著回去，但是他們不聽勸，我當時把他們送出去的，就他們兩個人，也沒有別的車。」
「那你還記得是什麼樣子的摩托車嗎？」
「好像叫什麼125，我們家有一個，我聽我爸我哥他們說的時候就叫這個。」
于越起身盯著藥店的姑娘，急切的問：「是本田的嗎？」
姑娘一愣，回答說：「我不知道，什麼牌子的我不懂，也沒看到。」
于越繼續問：「那個女的長相你還記得嗎？穿著什麼衣服？」
藥店的姑娘思索了一下說：「那個女的和我差不多的個子，稍微有點胖胖的，長頭髮。衣服...嗯...對，白色的半截，衣服上印著一個頭像，穿一條黑褲子。」
于越感覺到自己正在接近黑暗中的真相，或者是他要在黑暗中破空而出看見光明，他繼續問：「男的呢？」
「男的也是半袖，什麼顏色...應該是深色的，下身我記得，是藍色的牛仔褲，因為他們兩個上摩托車的時候我注意到了。」
于越確定了這兩個人的就是去紅洋KTV四個人其中的兩個人，那麼四個人中當晚沒有來藥店的兩個人就是死者和另外一個男子，在于越思考的時候，這個姑娘用勺子在罐子裡盛了一些枸杞和決明子放入了手中的玻璃杯裡面，于越抬起頭繼續問：「那你有沒有見到一個同樣的醉酒的女子，她穿著粉色的襯衫和灰色的裙子？還有一個男子，騎著一輛黑色的踏板摩托？」
藥店的姑娘考慮了一下，回答說：「沒有印象，應該是沒有見到。」
于越繼續問：「那他們買了什麼藥？」
這個姑娘回答說：「倒是沒有買藥，就是買了幾個計生用品。」
「幫我也拿幾個。」
這個姑娘先是一愣，隨後哦了一聲，從身後的柜子裡面拿出了幾個保險套遞給了于越。
于越看著手中的物品說：「是24號晚上那兩個人買的一樣的嗎？」
「是，就是這種。」
「多少錢？」
「五毛錢一個。」
于越拿出兩元錢放在櫃檯上，將手裡的物品放進兜里，繼續問：「時間呢？」
「剛不到12點鐘的時候，他們進來的時候我確定看了一下牆上的表。」她邊說邊抬頭看了一下牆上的鐘表。
「確定是12點而不是11點？」
「確定，就是差不多現在這個時間。」
于越想了一下，起身說：「謝謝你，明天能不能麻煩你到刑偵隊做個筆錄，你提供的信息對我們來說很有用。」
這個姑娘點了點頭，于越繼續說：「請問你貴姓？」
「我姓劉，劉吊霞。」她站起身拎起暖壺，將壺中的熱水倒進了面前的玻璃杯中，隨後便擰好了杯蓋。
于越再次說了一聲感謝，然後說：「明天到了你說找于越就行。」說完便轉過身往外走，背後傳來劉吊霞的聲音：「等一下。」
于越回過頭，劉吊霞將手中的玻璃杯遞向于越說：「看你這幾天應該是經常熬夜，眼皮都是黑色的，臉上也都是疲憊的樣子，我給你泡了杯茶，喝了對熬夜後的身體有好處。」
「這不行，」于越擺了擺手說，隨後他愣了一下，接過劉吊霞手中的玻璃杯繼續說：「這杯茶多少錢？」
劉吊霞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不要錢，您別客氣，這杯子是我們搞活動用的，進店的一般都贈送一個，裡面泡的東西是我們熬夜上班自己喝的。您這麼晚了還在工作，看您的樣子又像是經常熬夜加班，警察叔叔您不辭辛苦為人民服務，我怎麼能要您的錢呢。」
于越站直身體，向劉吊霞敬了一個禮，拿著手中的玻璃杯走出了藥店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