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江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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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年5月27日0點15分。

  承涪縣城關鎮建設西路。

  于越從藥店出來後一直向西走,步行二十分鐘大概就能到案發的西關村。

  兩側的路燈已經熄滅了,只有淡淡月光灑下來使得這夜黑的不完整。今晚是農曆的四月十九,夜空中懸著的月亮大部分是皎潔的,只有靠近右側的一部分圓的不完整,于越知道這種月相叫做虧凸月,他再次想到西關村的死者,天人永隔,無論如何此生再無法與家人團聚,就是相見也是冰冷冷的屍體和傷心欲絕的家屬,正如那句宋詞所描述的思念之情——恨君卻似江樓月,暫滿還虧,暫滿還虧,待得團圓是幾時?

  想到這裡于越感覺自己身上的擔子更加沉重了一些,他堅信自己要給死者和家屬一個交代,還給他們一個真相,好在今晚找到了案發當日基本上是最後和死者在一起的其他人了,現在只要找到另外的三個人,那麼案件很有可能就會峰迴路轉,于越在內心鬆了口氣,緊繃的情緒稍稍舒展。

  于越觀察著路面上的一切事物,直到西關村也沒有發現其他有用的信息,他繼續向西步行,迎面碰上了前來尋找他的朱培波,后座上是剛從市局趕回來的王冠亮。

  于越上車後王冠亮將頭伸到前面將報告遞給于越說:「越哥,結果都出來了,血液里存在酒量含量89mg/100ml,測試的兩份血液樣本都達到了這個數值,能說明死者在生前飲酒了。」

  「是醉酒。」駕駛警車正在掉頭回公安局的朱培波說。

  「小朱分析的很有道理,根據老張從屍體的僵硬程度判斷出的死亡時間,我們採集血液樣本的時候已經是在死者死亡8個小時左右,人在死亡後會陸續的停止新陳代謝,但並不會馬上停止,說明死者的身體也代謝掉一部分酒精殘留,這說明死者在生前時體內的酒精含量要大於這個數值,很有可能是醉酒狀態。」于越盯著手中的第一頁檢驗報告說。

  「我和小朱剛去了紅洋KTV,已經確定死者在遇害的當晚飲用了大量的酒類飲品,據紅洋的經理說,死者在到達紅洋的時候就已經是醉酒的狀態了。」于越繼續補充說。

  「小朱剛和我說了,是四個人一起去的。」王冠亮說。

  「現在有一個新的情況,紅洋的經理馮濤說這四人是結伴離開的,離開時間是晚上的十點到十一點之間,他明確的表示這個時間並不是特別晚的時間,我剛剛去過了紅洋KTV所在的利東街與建設路交叉口的一家24小時營業的藥店,據藥店值班人員所說,她見到了與死者在紅洋最後交集的那名女性和其中一個發量少的男子了,但時間是12點的時候,從紅洋KTV出來步行到藥店也就只需要幾分鐘的時間,這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內,這四人去什麼地方了?老張推斷的死亡時間和這兩個人去藥店的時間是基本符合的,那麼在這兩個人去藥店的過程中,死者和另一個男子在什麼地方,期間又發生了什麼?」于越說完後翻開了報告的下一頁。

  「現在找到這三個人就是重中之重,那麼矮胖的男子就有重大的作案嫌疑,」朱培波說。

  「陰道擦拭物沒有提取到他人的DNA,但並不排除發生過性行為的可能性,」于越從兜里將剛在藥店買來的保險套遞給王冠亮,他盯著報告說,「冠亮,你明天把這個給老張拿過去,讓他看一下死者的體內是否殘留的有和這個保險套附著的相同的成分。」

  于越繼續翻看著檢驗報告,第三張的毛髮檢驗顯示死者生前沒有吸毒的行為,朱培波也將警車駛入公安局的大門。

  朱培波將車停好,于越下車後說:「冠亮,今天辛苦你了,還有小朱,你們兩個趕緊回家休息吧。」

  王冠亮說:「不辛苦,越哥,這都應該的。」

  朱培波抬起手搖了搖手裡的警車鑰匙,說:「我把鑰匙放上面去,算了,這麼晚了,我直接睡單位吧。師父,怎麼?你今天還不回家?」

  于越說:「今晚不回了,這麼晚回去,打擾到你嫂子還得挨罵,自己待在單位安靜,正好也梳理梳理案件。」

  王冠亮一把摟住于越和朱培波的肩膀,大笑了兩聲說:「那我也不回去了,咱們師徒三人跟這案子叫叫板。」

  三個人走進了公安局的大樓,王冠亮哎呦了一聲,朱培波問:「怎麼了。」

  王冠亮面露難色地回答:「我還沒吃飯呢,剛才都餓過勁了,這會又想起來了。正好上次出差,在火車上買的火腿和方便麵剩下的還有一些,我去搞點啤酒花生米的,咱們三個先小酌一下。」

  「這麼晚了還吃還喝,對身體可不好,你沒看咱們師父都養上生了,」朱培波打趣地說,他看著于越手中的玻璃杯,隨即感覺到有什麼不對的事情,他的表情從不解變為恍然大悟再次變為狐疑,「師父,你手裡啥時候多了個杯子,我之前可沒看到過。」

  王冠亮跟隨著朱培波的眼光看過去,在于越的右手中有一個玻璃杯,玻璃杯上印著「維康醫藥」的字樣,他覷著眼睛盯著杯子瞅了幾秒說:「行啊,師父,你這菊花、枸杞、大樹葉子的都泡上了,是真養生啊。」

  于越笑了笑說:「這是一個特別溫柔的姑娘送我的,明天我問問她有沒有對象,要是沒有對象,你們兩個小子可要抓抓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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