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上尖島
陳樹坐在馬車的後斗里，神情有些沮喪。
雖然剛才漁夫已經狠狠笑話過他了，但此時他依舊還是不好意思抬頭看對方。
上校背對著駕車的年輕外勤奇凡，面對陳樹和漁夫坐著。
「人嘛，都有第一次。」漁夫的聲音從陳樹對面傳來。
陳樹撓了撓頭。
「閉嘴。」他說著。
臉上感覺有些發燒，他覺得此刻漁夫和上校應該都在看自己。
「哈哈哈哈哈，上校，你看他的樣子！」漁夫依舊賤賤的。
上校卻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沒弄衣服上就行。」
她的這句話讓陳樹猛得抬頭看向了她，卻發現上校依舊一臉的平靜。
「弄衣服上會很麻煩。」她補充道。
陳樹幹笑了一聲。
「謝謝你的安慰。」
「我說囚犯你小子，對上校的態度和對我怎麼差這麼多？」漁夫伸手推了陳樹一把。
陳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心想，你一個大鬍子猥瑣男還想著跟人家長腿大美女比？
此時被陳樹標註為長腿大美女的上校開口了。
「今天可能會很漫長，你們倆如果累了或者餓了，我們上島之後就先休息一下。」
「我不累，你呢？」漁夫問陳樹。
陳樹搖了搖頭。
「你看這小子的樣子，肯定也不餓。」他又打趣道。
「而且包里有臨時口糧，我們還是借著白天，儘快去海灘上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吧。」
「我同意。」陳樹也附和。
「好。」上校點著頭。
「奇凡，島上的居民有什麼問題或者線索麼？」
駕車的年輕外勤想了一下搖了搖頭。
「我沒有發現，當地治安局也調查過，除了一些傳說以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魚怪的傳說？」漁夫問道。
「對的。」
「像醫療院那個停屍間管理人說得漂子呢？」漁夫又問。
「在島民當中好像沒有，島民大部分都是漁民，常出海的人會比較忌諱這類東西。」
「真奇怪，忌諱漂子卻有魚怪的傳說。」陳樹不解的說道。
「大部分的傳說其實都是來自於現實，可能這兩種東西對這裡的人來說本就是不同的。」上校慢慢說著。
「三位長官，那就是上尖島。」奇凡抖動了一下韁繩說道。
陳樹看向了前方，緩坡下面，他們已經順著道路繞過了運河的河堤。
向下不遠處就是由淺至深的藍色大海，而一條小路向下直通海邊。
一條不算寬闊的橋把海岸和遠處海里的一個小島相連接，他們的位置此時可以看清小島的全貌。
就像那個付小嬌所說，北側靠著海岸和大陸的地方停泊著一些漁船，南側靠著大海的方向隱約可以看見一條深灰色的堤壩。
「比我想像中還小。」漁夫說道。
「是啊，島上一共只有幾十戶居民。」年輕的外勤奇凡說道。
「這裡地勢很好，你就在這裡待命吧。」
上校說著站了起來，背起自己的背包下了馬車。
「好的長官。」
「信號照舊。」上校說道。
「白安紅危。」奇凡點著頭。
陳樹和漁夫也一起下了馬車，三個人順著小路往橋和小島的方向走去。
海風咸腥，陳樹看著那藍色的大海有些出神。
「好看麼？」漁夫問道。
「好看，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海。雖然北地也有大的湖泊，但感覺完全不同。」陳樹點著頭說道。
「對了，剛才白安紅危是什麼意思？」他問道。
「煙火信號，白色代表安全，紅色代表危險。」漁夫說著反背背包，打開拿出了兩隻煙火棒。
陳樹仔細看了看，用心暗暗記住。
「上校，計劃是什麼？」漁夫問道。
走在最前面的上校沒有停下，而是邊走邊說道：
「先去看看有沒有線索，儘量不驚動島民。如果找不到線索，那就只能從失蹤的那兩個島民著手了。」
上校說著停住腳步，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海島。
陳樹從她身邊經過，看到那張不施粉黛的美麗臉龐在海風當中如同雕塑。
雖然一樣的冷淡漠然，但陳樹總覺得她此時的表情有什麼不一樣。
下一刻，她一雙素手抬起，把烏黑的長髮攏起，在腦後高高束了一個馬尾。
這是陳樹第一次見她時的樣子。
上校眼波流轉，看向了站在自己身邊發愣的陳樹。
陳樹連忙躲開視線。
「集中精神。」她淡淡說道。
陳樹有些羞惱，感覺臉一陣發燙。
漁夫則回過了頭，看到陳樹的樣子和走在最後的上校。
他眨了眨眼，然後露出了賤賤的笑容。
他一把摟住陳樹的肩膀。
「我說你小子，也覺得上校很漂亮對不對？」他壓低了聲音在陳樹耳邊說道。
陳樹瞪了他一眼，卻沒反駁。
「嘿嘿，上校可是出了名的大美人兒，也就是不願意打扮自己而已。」漁夫繼續說著。
陳樹哼了一聲，心想我是見過她帶著精緻妝容模樣的。
「我跟你說，別看人家漂亮就動什麼歪心思，上校的明確追求者單在明月城裡，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這還不算其他地方的，可不是你這樣的泥腿子夠得著的。」
「我沒有！」陳樹壓低了聲音說道。
漁夫依舊一臉的賤笑。
「你先別急著否認，我還沒說但是呢！」
「什麼但是？」陳樹好奇的問。
漁夫悄悄回頭掃了走在最後的上校一眼，然後壓低了聲音說道：
「這追姑娘呢，特別是漂亮姑娘，你知道成功的關鍵兩點是什麼？」
陳樹看到他此時已經收起了賤笑，一臉的正經。
明明嘴上想要否認拒絕，但就是好像控制不住自己了一樣。
「什......什麼？」
「嘿嘿嘿。」漁夫再次露出賤笑。
「這第一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要臉。」
漁夫說著再次回頭看了一眼上校，似乎是在確認對方是不是在看他們倆。
「這第二呢，自然就是投其所好了。」
陳樹想了一下，掙脫出被他摟住肩膀的手。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
陳樹話沒說完，漁夫就再次貼近自己。
「想不想知道上校喜歡什麼？」
陳樹幾乎沒有任何遲疑。
「想。」
話一出口，陳樹就想扇自己的嘴。
漁夫一笑，朝著陳樹伸出了手。
「給你打個折，八千遠月幣。」
「你！我哪有那麼多錢！」
陳樹說著也回頭看了一眼上校，發現對方的目光正在看向海里。
「你都是中尉了，一個月的餉酬而已。」
「不行，沒有。」陳樹斷然拒絕。
雖然他確實很想知道，但先不說餉酬都沒到手，就算真有那麼多也要寄給家裡。
「不急不急，想清楚了隨時來找我。」漁夫說著還眨了眨眼。
「在那之前，我先幫你一下，就當是我這個前輩給後輩的禮物了。」
「什麼？」
陳樹剛問出口，就看到漁夫轉頭對上校說道：
「上校。」
原本看向大海的她看向了漁夫。
「囚犯剛才跟我說......」
「喂！」陳樹一聽就想阻止他。
沒想到漁夫靈活的閃開繼續說道：
「他說很感激你能把他招進來，所以他想在下次拿到餉酬以後，請你吃頓飯，地方隨你挑！」漁夫說著再次對陳樹眨了一下眼。
陳樹此刻只能回頭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他沒想到上校竟然開口問道：
「是麼？」
「啊......」陳樹勉強點了點頭。
「好。」上校也點了點頭。
陳樹轉過頭，按捺住心中的吃驚，也不管一旁漁夫朝著自己賤笑。
她竟然同意了！
這麼輕易的就同意了？！
他感到一陣恍惚。
這種恍惚感一直維持到他們走上了通往小島的橋才漸漸消失。
此時已近午後，但云層遮擋住了陽光，天空一片陰暗。
橋是石質的，從橋面的坑窪和兩側與海水接觸的地方長滿了貝殼與褐色和綠色的藻類來看，似乎已經存在了很多年。
「過了橋，去海灘。」漁夫指了指前方橋盡頭處海島右側的區域。
陳樹緊了緊身上的背包，加快了腳步。
三人上了島，道路前方就是一棟棟民房，左右各有一條小路。
左邊的通向島的另一側，而右邊的則通向距離最近的海灘。
海灘並不大，外側不算深的海水裡停著幾艘小型漁船。
陳樹看著那幾艘漁船，感覺這海里的漁船似乎和湖泊江河裡的漁船不太一樣。
「那個叫付小嬌的治安員說自己是在這片海灘上被發現的。」漁夫摸著自己濃密的鬍子說道。
上校看了看周圍。
「她在島的另一側落水，潮汐確實可以把她衝到這邊來。」
漁夫點了點頭，然後從海灘走向海里，蹲下身不知道在看著什麼。
而上校則低頭在沙灘上慢慢踱著步。
陳樹此時對於調查毫無頭緒，只能看著兩人在海灘上來回尋找著什麼。
他時不時回頭看向島中間的地方，心想這島上人真是少，大白天的都遇不到一個人。
過了一會，兩人都走了回來。
「時間太久了，什麼痕跡都沒有。」漁夫搖著頭。
上校想了一下，指了指島的另一端，大海的方向。
「去事發地看看。」
三人於是重新回到道路上，順著左邊的小路向島另一側走去。
路上陳樹把剛才心裡的想法說了。
「很正常，這個季節島民基本都是晚上出海，你看那些漁船都停泊在海邊。現在這個時候，大多數人應該都在睡覺。」漁夫解釋道。
「而且島上出了那種事，估計當地治安局也會有所警示，讓島民減少外出。」
對於漁夫給出的解答，陳樹點著頭表示認可。
小島確實很小，不多時三人就走到了島的另一側。
半人高的堤壩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遠遠的，在東邊的方向，陳樹隱約可以看到那裡有一處港口，港口內停泊的巨大船隻依稀可見。
「朝陽港。」漁夫指了指那裡。
堤壩中間有一處地方被臨時的柵欄和破布圍了起來，想必那裡就是那支巡邏隊遇到襲擊的地方。
「看看能找到什麼吧。」漁夫說著搬開了柵欄和破布。
三人走了進去分頭尋找，漁夫爬上了堤壩，蹲在上面朝著海里看著。
陳樹和上校兩人則走到一處被臨時搭建起的小棚子邊。
棚子裡什麼都沒有，只有地面上有一些像是劃痕的痕跡，還有一些呈現淡淡褐色的印記。
「血？」陳樹問道。
上校點了點頭，蹲了下來。
「這裡應該就是那個重傷不治的安全員被發現的地方。」
「這些痕跡是什麼？」陳樹也蹲了下來，用手摸了摸地面上留下的那些痕跡。
深淺不一，但能夠在堅硬的地面上留下這種痕跡，難道是金屬？
兩人正低頭觀察那些痕跡的時候，漁夫的聲音從堤壩上傳來。
「看看我找到了什麼。」
他蹲在堤壩上，兩隻手指夾著一個東西。
陳樹很容易的就辨認出了，那是一顆火槍的彈丸子彈。
「卡在堤壩外壁上。」
「火槍沒打中。」上校說道。
「你們再看看這個。」
漁夫說著另一隻手拿著一塊指甲蓋大小的深青色東西。
陳樹走了過去，漁夫把那個東西放到了他的手裡。
陳樹看了看，覺得應該是某個東西的碎片。
「這是什麼？」他問道。
上校歪著頭看了一會，語氣不太肯定的問道：
「某種海里生物的外殼？」
漁夫點了點頭。
「和彈丸一起被卡在了外壁的藤壺殼裡，但它不是藤壺的殼，反而更像是蝦或者蟹的。」
上校眯眼看著陳樹手心裡那個東西，隨即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上校你已經明白了關鍵點對吧？」漁夫問道。
「明白什麼了？」陳樹看著兩人。
「火槍並不是沒有擊中，而是打碎或者也可能是穿透了那東西。」上校說道。
「所以呢？」陳樹依舊不明白。
「這就說明，不管那東西是什麼，它都是可以被火槍擊傷的。」漁夫笑著說道。
看著兩個人的表情，陳樹有些明白了。
「能被火槍傷到，就說明可以對付是吧？」
「囚犯你還算不是那麼傻。沒錯，只要能受傷就說明可以被殺死。」漁夫說著拿起陳樹手心裡的那個小碎片放到自己鼻子下面聞了聞。
「而且這味道我已經記住了，除非它一直在海里不出來，不然的話我就可以靠著味道找到它。」
原來漁夫說的他擅長找東西，是這個意思，陳樹心裡想著。
而此時上校則微微側頭，圍欄外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
雖然剛才漁夫已經狠狠笑話過他了，但此時他依舊還是不好意思抬頭看對方。
上校背對著駕車的年輕外勤奇凡，面對陳樹和漁夫坐著。
「人嘛，都有第一次。」漁夫的聲音從陳樹對面傳來。
陳樹撓了撓頭。
「閉嘴。」他說著。
臉上感覺有些發燒，他覺得此刻漁夫和上校應該都在看自己。
「哈哈哈哈哈，上校，你看他的樣子！」漁夫依舊賤賤的。
上校卻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沒弄衣服上就行。」
她的這句話讓陳樹猛得抬頭看向了她，卻發現上校依舊一臉的平靜。
「弄衣服上會很麻煩。」她補充道。
陳樹幹笑了一聲。
「謝謝你的安慰。」
「我說囚犯你小子，對上校的態度和對我怎麼差這麼多？」漁夫伸手推了陳樹一把。
陳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心想，你一個大鬍子猥瑣男還想著跟人家長腿大美女比？
此時被陳樹標註為長腿大美女的上校開口了。
「今天可能會很漫長，你們倆如果累了或者餓了，我們上島之後就先休息一下。」
「我不累，你呢？」漁夫問陳樹。
陳樹搖了搖頭。
「你看這小子的樣子，肯定也不餓。」他又打趣道。
「而且包里有臨時口糧，我們還是借著白天，儘快去海灘上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吧。」
「我同意。」陳樹也附和。
「好。」上校點著頭。
「奇凡，島上的居民有什麼問題或者線索麼？」
駕車的年輕外勤想了一下搖了搖頭。
「我沒有發現，當地治安局也調查過，除了一些傳說以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魚怪的傳說？」漁夫問道。
「對的。」
「像醫療院那個停屍間管理人說得漂子呢？」漁夫又問。
「在島民當中好像沒有，島民大部分都是漁民，常出海的人會比較忌諱這類東西。」
「真奇怪，忌諱漂子卻有魚怪的傳說。」陳樹不解的說道。
「大部分的傳說其實都是來自於現實，可能這兩種東西對這裡的人來說本就是不同的。」上校慢慢說著。
「三位長官，那就是上尖島。」奇凡抖動了一下韁繩說道。
陳樹看向了前方，緩坡下面，他們已經順著道路繞過了運河的河堤。
向下不遠處就是由淺至深的藍色大海，而一條小路向下直通海邊。
一條不算寬闊的橋把海岸和遠處海里的一個小島相連接，他們的位置此時可以看清小島的全貌。
就像那個付小嬌所說，北側靠著海岸和大陸的地方停泊著一些漁船，南側靠著大海的方向隱約可以看見一條深灰色的堤壩。
「比我想像中還小。」漁夫說道。
「是啊，島上一共只有幾十戶居民。」年輕的外勤奇凡說道。
「這裡地勢很好，你就在這裡待命吧。」
上校說著站了起來，背起自己的背包下了馬車。
「好的長官。」
「信號照舊。」上校說道。
「白安紅危。」奇凡點著頭。
陳樹和漁夫也一起下了馬車，三個人順著小路往橋和小島的方向走去。
海風咸腥，陳樹看著那藍色的大海有些出神。
「好看麼？」漁夫問道。
「好看，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海。雖然北地也有大的湖泊，但感覺完全不同。」陳樹點著頭說道。
「對了，剛才白安紅危是什麼意思？」他問道。
「煙火信號，白色代表安全，紅色代表危險。」漁夫說著反背背包，打開拿出了兩隻煙火棒。
陳樹仔細看了看，用心暗暗記住。
「上校，計劃是什麼？」漁夫問道。
走在最前面的上校沒有停下，而是邊走邊說道：
「先去看看有沒有線索，儘量不驚動島民。如果找不到線索，那就只能從失蹤的那兩個島民著手了。」
上校說著停住腳步，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海島。
陳樹從她身邊經過，看到那張不施粉黛的美麗臉龐在海風當中如同雕塑。
雖然一樣的冷淡漠然，但陳樹總覺得她此時的表情有什麼不一樣。
下一刻，她一雙素手抬起，把烏黑的長髮攏起，在腦後高高束了一個馬尾。
這是陳樹第一次見她時的樣子。
上校眼波流轉，看向了站在自己身邊發愣的陳樹。
陳樹連忙躲開視線。
「集中精神。」她淡淡說道。
陳樹有些羞惱，感覺臉一陣發燙。
漁夫則回過了頭，看到陳樹的樣子和走在最後的上校。
他眨了眨眼，然後露出了賤賤的笑容。
他一把摟住陳樹的肩膀。
「我說你小子，也覺得上校很漂亮對不對？」他壓低了聲音在陳樹耳邊說道。
陳樹瞪了他一眼，卻沒反駁。
「嘿嘿，上校可是出了名的大美人兒，也就是不願意打扮自己而已。」漁夫繼續說著。
陳樹哼了一聲，心想我是見過她帶著精緻妝容模樣的。
「我跟你說，別看人家漂亮就動什麼歪心思，上校的明確追求者單在明月城裡，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這還不算其他地方的，可不是你這樣的泥腿子夠得著的。」
「我沒有！」陳樹壓低了聲音說道。
漁夫依舊一臉的賤笑。
「你先別急著否認，我還沒說但是呢！」
「什麼但是？」陳樹好奇的問。
漁夫悄悄回頭掃了走在最後的上校一眼，然後壓低了聲音說道：
「這追姑娘呢，特別是漂亮姑娘，你知道成功的關鍵兩點是什麼？」
陳樹看到他此時已經收起了賤笑，一臉的正經。
明明嘴上想要否認拒絕，但就是好像控制不住自己了一樣。
「什......什麼？」
「嘿嘿嘿。」漁夫再次露出賤笑。
「這第一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要臉。」
漁夫說著再次回頭看了一眼上校，似乎是在確認對方是不是在看他們倆。
「這第二呢，自然就是投其所好了。」
陳樹想了一下，掙脫出被他摟住肩膀的手。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
陳樹話沒說完，漁夫就再次貼近自己。
「想不想知道上校喜歡什麼？」
陳樹幾乎沒有任何遲疑。
「想。」
話一出口，陳樹就想扇自己的嘴。
漁夫一笑，朝著陳樹伸出了手。
「給你打個折，八千遠月幣。」
「你！我哪有那麼多錢！」
陳樹說著也回頭看了一眼上校，發現對方的目光正在看向海里。
「你都是中尉了，一個月的餉酬而已。」
「不行，沒有。」陳樹斷然拒絕。
雖然他確實很想知道，但先不說餉酬都沒到手，就算真有那麼多也要寄給家裡。
「不急不急，想清楚了隨時來找我。」漁夫說著還眨了眨眼。
「在那之前，我先幫你一下，就當是我這個前輩給後輩的禮物了。」
「什麼？」
陳樹剛問出口，就看到漁夫轉頭對上校說道：
「上校。」
原本看向大海的她看向了漁夫。
「囚犯剛才跟我說......」
「喂！」陳樹一聽就想阻止他。
沒想到漁夫靈活的閃開繼續說道：
「他說很感激你能把他招進來，所以他想在下次拿到餉酬以後，請你吃頓飯，地方隨你挑！」漁夫說著再次對陳樹眨了一下眼。
陳樹此刻只能回頭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他沒想到上校竟然開口問道：
「是麼？」
「啊......」陳樹勉強點了點頭。
「好。」上校也點了點頭。
陳樹轉過頭，按捺住心中的吃驚，也不管一旁漁夫朝著自己賤笑。
她竟然同意了！
這麼輕易的就同意了？！
他感到一陣恍惚。
這種恍惚感一直維持到他們走上了通往小島的橋才漸漸消失。
此時已近午後，但云層遮擋住了陽光，天空一片陰暗。
橋是石質的，從橋面的坑窪和兩側與海水接觸的地方長滿了貝殼與褐色和綠色的藻類來看，似乎已經存在了很多年。
「過了橋，去海灘。」漁夫指了指前方橋盡頭處海島右側的區域。
陳樹緊了緊身上的背包，加快了腳步。
三人上了島，道路前方就是一棟棟民房，左右各有一條小路。
左邊的通向島的另一側，而右邊的則通向距離最近的海灘。
海灘並不大，外側不算深的海水裡停著幾艘小型漁船。
陳樹看著那幾艘漁船，感覺這海里的漁船似乎和湖泊江河裡的漁船不太一樣。
「那個叫付小嬌的治安員說自己是在這片海灘上被發現的。」漁夫摸著自己濃密的鬍子說道。
上校看了看周圍。
「她在島的另一側落水，潮汐確實可以把她衝到這邊來。」
漁夫點了點頭，然後從海灘走向海里，蹲下身不知道在看著什麼。
而上校則低頭在沙灘上慢慢踱著步。
陳樹此時對於調查毫無頭緒，只能看著兩人在海灘上來回尋找著什麼。
他時不時回頭看向島中間的地方，心想這島上人真是少，大白天的都遇不到一個人。
過了一會，兩人都走了回來。
「時間太久了，什麼痕跡都沒有。」漁夫搖著頭。
上校想了一下，指了指島的另一端，大海的方向。
「去事發地看看。」
三人於是重新回到道路上，順著左邊的小路向島另一側走去。
路上陳樹把剛才心裡的想法說了。
「很正常，這個季節島民基本都是晚上出海，你看那些漁船都停泊在海邊。現在這個時候，大多數人應該都在睡覺。」漁夫解釋道。
「而且島上出了那種事，估計當地治安局也會有所警示，讓島民減少外出。」
對於漁夫給出的解答，陳樹點著頭表示認可。
小島確實很小，不多時三人就走到了島的另一側。
半人高的堤壩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遠遠的，在東邊的方向，陳樹隱約可以看到那裡有一處港口，港口內停泊的巨大船隻依稀可見。
「朝陽港。」漁夫指了指那裡。
堤壩中間有一處地方被臨時的柵欄和破布圍了起來，想必那裡就是那支巡邏隊遇到襲擊的地方。
「看看能找到什麼吧。」漁夫說著搬開了柵欄和破布。
三人走了進去分頭尋找，漁夫爬上了堤壩，蹲在上面朝著海里看著。
陳樹和上校兩人則走到一處被臨時搭建起的小棚子邊。
棚子裡什麼都沒有，只有地面上有一些像是劃痕的痕跡，還有一些呈現淡淡褐色的印記。
「血？」陳樹問道。
上校點了點頭，蹲了下來。
「這裡應該就是那個重傷不治的安全員被發現的地方。」
「這些痕跡是什麼？」陳樹也蹲了下來，用手摸了摸地面上留下的那些痕跡。
深淺不一，但能夠在堅硬的地面上留下這種痕跡，難道是金屬？
兩人正低頭觀察那些痕跡的時候，漁夫的聲音從堤壩上傳來。
「看看我找到了什麼。」
他蹲在堤壩上，兩隻手指夾著一個東西。
陳樹很容易的就辨認出了，那是一顆火槍的彈丸子彈。
「卡在堤壩外壁上。」
「火槍沒打中。」上校說道。
「你們再看看這個。」
漁夫說著另一隻手拿著一塊指甲蓋大小的深青色東西。
陳樹走了過去，漁夫把那個東西放到了他的手裡。
陳樹看了看，覺得應該是某個東西的碎片。
「這是什麼？」他問道。
上校歪著頭看了一會，語氣不太肯定的問道：
「某種海里生物的外殼？」
漁夫點了點頭。
「和彈丸一起被卡在了外壁的藤壺殼裡，但它不是藤壺的殼，反而更像是蝦或者蟹的。」
上校眯眼看著陳樹手心裡那個東西，隨即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上校你已經明白了關鍵點對吧？」漁夫問道。
「明白什麼了？」陳樹看著兩人。
「火槍並不是沒有擊中，而是打碎或者也可能是穿透了那東西。」上校說道。
「所以呢？」陳樹依舊不明白。
「這就說明，不管那東西是什麼，它都是可以被火槍擊傷的。」漁夫笑著說道。
看著兩個人的表情，陳樹有些明白了。
「能被火槍傷到，就說明可以對付是吧？」
「囚犯你還算不是那麼傻。沒錯，只要能受傷就說明可以被殺死。」漁夫說著拿起陳樹手心裡的那個小碎片放到自己鼻子下面聞了聞。
「而且這味道我已經記住了，除非它一直在海里不出來，不然的話我就可以靠著味道找到它。」
原來漁夫說的他擅長找東西，是這個意思，陳樹心裡想著。
而此時上校則微微側頭，圍欄外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