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話 上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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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說王兄是天下少有的力士,能耍的動八十斤的大刀,我等早就深為佩服了!」

  伊川縣郊外,一群草莽模樣的人同王雄坐在一處瀑布前飲酒吃肉。

  「哼哼,這算什麼,就算是一百斤的,俺也一樣使的動嘛!」王雄得意洋洋地說,也不知是真的可以做到還是在吹牛。

  在一群人的慫恿下,王雄快步走到一塊巨石前,摩拳擦掌一陣後,將那巨石扛了起來!

  「好!」

  .....

  圍觀的好事者們立刻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

  「這還不算完呢!」

  王雄將那巨石舉過頭頂,奮力將巨石擲向瀑布中去,巨石落在流水間,激起大量白濤。

  「輕而易舉嘛!」王雄用著不知道從哪學來的新鮮成語,張口便要說,「俺宅子裡可有一件....」

  不待說完,自己便打嘴止住了。

  且不說王雄之後又是如何在其他話題上吹鬍子瞪眼,就在他已經連喝帶吹到了有些飄飄然的時刻,一人上前說:「哎,我聽說,真正的勇士是不會屈居於貪官與強權的。」

  「那是自然,天王老子俺王雄都敢和他打一架,世上俺只服一個人,不是皇帝老兒,也不是大羅金仙!但你們這群人還不配知道他是誰!」

  王雄哈哈大笑,又給自己滿了一壇酒。

  「王兄真是俠義之士啊!可惜王兄是小俠,還尚且稱不上是大俠。」

  王雄疑惑,問:「俺怎麼就做不得大俠了?莫非世上還有人比俺力氣更大不成?」

  「我聽說,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如今王兄只不過是在一小小的清河縣伸張正義,卻不能在天下橫行。」

  「額...」興許是酒喝多了一時結舌,王雄啞口無言,撓著頭聽那人繼續說著。

  「我聽說國家有一批真正關心百姓興亡,想要在天下伸張俠義,維護公道,打擊貪官污吏的人,他們身上有著赤色的紋身。」

  「你是說...安平賊?」王雄一時酒醒了一半。

  「王兄!怎麼能稱之為賊呢?他們從來不曾偷、搶過別人的什麼,只不過是在劫富濟貧,弘揚大義罷了,真正偷、搶百姓的賊,正是官府啊!」

  「這....只是貪官污吏的所作所為..」王雄啞口。

  「天下事總是如此,王兄的見識不也是太短淺了嗎?只見得到貪官污吏,卻見識不到貪官污吏之所以橫行的原因,正是....」那人加重語氣,說,「正是整個天下都腐朽至極了啊!」

  「!?」王雄再也沒有了吹牛的興致,他雖然對政治遲鈍的不能再遲鈍,此刻卻也聽出了那人的意思。

  「王兄何不投身於我等安平軍的大業,還天下一個清明?從此貪官污吏將失去根基,這正是大俠的俠義之道啊!!王兄今日務必決議!」

  說罷,這群人皆匍匐在地。

  王雄的手心出了汗,這位有名的力士此刻連二兩重的瓷碗恐怕也拿不住,但他內心的想法卻遠遠要強大於他本身的蠻力,他說:「俺拒絕,俺是不會跟著你們造反的。」

  此言一出,四下皆鴉然無聲,附近幾人劍鋒與劍鞘摩擦的聲音格外清亮。

  為首那人眼色一橫,說:「不能讓他活著回去!」

  王雄一把推開身前的一人,將酒桌掀翻,隨後揮起酒桌,桌上的瓷碗順勢滑落下來,悉數砸在了一個倒霉的人身上。

  王雄一腳踢出,將身側一人踢退數步,又將桌子橫起,將一人卷倒。

  占了極大人數優勢的這群安平賊,竟無一人能接近王雄身前。

  王雄越打越興奮,他大吼一聲,喝到:「俺看誰敢攔俺回去!要俺造反可以,前提得是清河縣的魏生提出來的!除此之外,俺誰的話也不聽!出於仁義,俺不會告訴別人你們的事情,你們好自為之!」

  言罷,席間幾十人竟再無一人敢上前阻攔,敬畏地目送這位壯漢離去。

  遠處的山林間,有一名骨瘦嶙峋的高大男子目睹著剛才發生的一切,他將原本搭上了的羽箭重新收好,向清河縣趕去。

  一路安全無恙地回到了長興街,王雄振臂一呼,心中猶想著方才酣斗的樂趣,卻直呼不過癮。

  回到新購置的小宅邸中,王雄坐在中央,旁邊便是那根從未顯露與外人的長槊「寒骨白」。

  「雄哥,今日又違例打架了罷!」

  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

  王雄興奮地翻身站起,四下張望著,不待看到聲音的主人,便喊道:「老魏,俺今日可是做了件大事,你且聽俺說。」

  「我已經知道了。天下有上勇者,有中勇者,有下勇者。你如今可以說是國家真正的上勇之士了啊!」

  一人負手在門前,笑嘻嘻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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