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話 能吏
張世馨在桌案前扶著額頭，往嘴裡送了一口熱茶後，將燭火熄滅。
他裹緊了身上的錦紅色棉袍，緩步走出了縣衙。
冬已深了，每年夏冬季由於氣候原因而特有的賑濟工作總算處理的妥當，彼時尚未日出，這位張縣令也不帶下人，隨手提著一壺熱茶湯便上了街。
客商走卒們早已在街市上活動起來，其中有不少認出了這位父母官的，便熱情地向他揮手致敬，口中還不忘感激之詞。
張世馨一一點頭還以笑意。
自從戰爭結束後不久，這位外郡來的青年進士走馬出任清河縣令，全心全意致力於對清河縣民生的恢復，即使是在條件艱苦的三伏天氣，他也幾乎每隔幾日必親自帶著官兵與農民一起勞作，經這一年來百姓對這位陌生縣令的「考核」，縣令大人連帶著縣裡的官兵同下級僚佐，一同收穫了民眾的一致好感。
如今大家深信不疑的是，這位好不容易在農忙結束後才白回來的張縣令是個一心為民的好官，至於先前其剛到任時的流言蜚語，管它去呢?
直至今日的巡查結束，也沒有發現有民眾在這深冬因家貧而凍餒，張世馨心中卸下了重擔，卻又開始思慮起明年的凌汛防治與春耕來。
就這樣分心地走在街上，他忽然聽到了一些令人不愉快的聲音。
那是麻將之類的東西碰撞的聲音。
張世馨眉頭一皺，將所思慮的暫且放在一邊，側耳聽著一間屋內的情況。
沒用多久，一隊官兵趕來，逮捕了小巷裡這間屋內所有人。
張世馨的臉色很不好看，他背著手，皺著眉頭，在那群悻悻的人面前沉默著低頭走了一圈又一圈後，才問到:「本官再三嚴厲申明，不得聚眾賭博。」
「饒命啊大人。」那幾人叩頭求饒道。
「你們這群人，真是社會的蛀蟲，敗類!你們給百姓蒙羞!」張世馨憤恨地說。
他伸出手，指著這群人，冷然道:「一群連個正當營生都沒有的人，每月靠著官府的救濟卻反而不思自勵，還想要拿著百姓的錢來敗法亂紀!」
他回頭看向隨從的司獄，問道:「國家典法，此輩該當何罪?」
「杖五十，發配充軍。」
張世馨怒目圓睜，當場下令:「拖到市場，即刻明正典刑!」
好不容易處理完了這群人，張世馨揉著疲憊的太陽穴回到了官府。
早有一吏前來報喜，道:「賀喜大人，今歲瀾江郡二十四縣政績評定中，我縣位第一，早有郡守那邊送來了獎賞!」
「嗯，好，這都是諸位的功勞，獎賞先放在那吧，我待會查看。」
張世馨悶悶不樂地坐在了桌案前。
「大人似有慍色?不知何事，可與下官言一二否?」那青年小吏大膽問道。
張世馨抬眼看去，只覺得這人非常面熟，年齒要比他長上不少，大概在三十歲左右，他問道:「我記得，足下是.....」
「下官楊晏，當日大人剿賊後，因念下官曾是名舉人，所以辟下官為計吏。」
張世馨連忙說到:「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在下近來事務纏身，一時竟然忘了這樣的要事，請恕張某無罪。」
楊晏輕輕一笑，說:「無礙，若非大人不吝青眼，下官還是山野一賊爾。」
張世馨扶著額頭，比對著一本花名冊，看著他說:「自從到任後，你在敝府表現的很出色，今年本縣政績第一，也離不開你的功勞，再委屈你做一段日子的計吏，我便嘗試舉薦你做別縣一縣令以施展抱負。」
楊晏躬身說:「唯願常侍大人左右。」
等他退去之後，張世馨打開了那隻錦盒，一把精緻的朱紅色流蘇摺扇躺在那裡。
只是嘗試賞玩著，竟漸漸忘卻了時間，乃至未注意到幾時一人推門而入，燭火前多了一人的影子，在火光前搖曳著。
等到實在眼睛發澀了，世馨才站起身來，卻看見一人一身黑色棉袍，那人拱手便道:「亦聞訊，魏某特來賀喜。」
他裹緊了身上的錦紅色棉袍，緩步走出了縣衙。
冬已深了，每年夏冬季由於氣候原因而特有的賑濟工作總算處理的妥當，彼時尚未日出，這位張縣令也不帶下人，隨手提著一壺熱茶湯便上了街。
客商走卒們早已在街市上活動起來，其中有不少認出了這位父母官的，便熱情地向他揮手致敬，口中還不忘感激之詞。
張世馨一一點頭還以笑意。
自從戰爭結束後不久，這位外郡來的青年進士走馬出任清河縣令，全心全意致力於對清河縣民生的恢復，即使是在條件艱苦的三伏天氣，他也幾乎每隔幾日必親自帶著官兵與農民一起勞作，經這一年來百姓對這位陌生縣令的「考核」，縣令大人連帶著縣裡的官兵同下級僚佐，一同收穫了民眾的一致好感。
如今大家深信不疑的是，這位好不容易在農忙結束後才白回來的張縣令是個一心為民的好官，至於先前其剛到任時的流言蜚語，管它去呢?
直至今日的巡查結束，也沒有發現有民眾在這深冬因家貧而凍餒，張世馨心中卸下了重擔，卻又開始思慮起明年的凌汛防治與春耕來。
就這樣分心地走在街上，他忽然聽到了一些令人不愉快的聲音。
那是麻將之類的東西碰撞的聲音。
張世馨眉頭一皺，將所思慮的暫且放在一邊，側耳聽著一間屋內的情況。
沒用多久，一隊官兵趕來，逮捕了小巷裡這間屋內所有人。
張世馨的臉色很不好看，他背著手，皺著眉頭，在那群悻悻的人面前沉默著低頭走了一圈又一圈後，才問到:「本官再三嚴厲申明，不得聚眾賭博。」
「饒命啊大人。」那幾人叩頭求饒道。
「你們這群人，真是社會的蛀蟲，敗類!你們給百姓蒙羞!」張世馨憤恨地說。
他伸出手，指著這群人，冷然道:「一群連個正當營生都沒有的人，每月靠著官府的救濟卻反而不思自勵，還想要拿著百姓的錢來敗法亂紀!」
他回頭看向隨從的司獄，問道:「國家典法，此輩該當何罪?」
「杖五十，發配充軍。」
張世馨怒目圓睜，當場下令:「拖到市場，即刻明正典刑!」
好不容易處理完了這群人，張世馨揉著疲憊的太陽穴回到了官府。
早有一吏前來報喜，道:「賀喜大人，今歲瀾江郡二十四縣政績評定中，我縣位第一，早有郡守那邊送來了獎賞!」
「嗯，好，這都是諸位的功勞，獎賞先放在那吧，我待會查看。」
張世馨悶悶不樂地坐在了桌案前。
「大人似有慍色?不知何事，可與下官言一二否?」那青年小吏大膽問道。
張世馨抬眼看去，只覺得這人非常面熟，年齒要比他長上不少，大概在三十歲左右，他問道:「我記得，足下是.....」
「下官楊晏，當日大人剿賊後，因念下官曾是名舉人，所以辟下官為計吏。」
張世馨連忙說到:「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在下近來事務纏身，一時竟然忘了這樣的要事，請恕張某無罪。」
楊晏輕輕一笑，說:「無礙，若非大人不吝青眼，下官還是山野一賊爾。」
張世馨扶著額頭，比對著一本花名冊，看著他說:「自從到任後，你在敝府表現的很出色，今年本縣政績第一，也離不開你的功勞，再委屈你做一段日子的計吏，我便嘗試舉薦你做別縣一縣令以施展抱負。」
楊晏躬身說:「唯願常侍大人左右。」
等他退去之後，張世馨打開了那隻錦盒，一把精緻的朱紅色流蘇摺扇躺在那裡。
只是嘗試賞玩著，竟漸漸忘卻了時間，乃至未注意到幾時一人推門而入，燭火前多了一人的影子，在火光前搖曳著。
等到實在眼睛發澀了，世馨才站起身來，卻看見一人一身黑色棉袍，那人拱手便道:「亦聞訊，魏某特來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