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話 矛長丈八為槊
「肅靜！」
張世馨拿起桌案一旁的醒木，重重地拍向桌子，堂下兩班人馬立刻安靜起來，一個又一個上了桎梏的傢伙們被有序推到堂前，早有司獄在一旁宣讀起來者違禁條例與相關處置。
比較遺憾的是，即使是張世馨親臨縣獄，督促獄卒對趙功施以嚴刑峻法，威逼利誘之下，還是沒能從趙功嘴裡扒出一點關於赤人的情報來。
至於相信這人會是什麼守口如瓶之人，他更相信這傢伙和赤人間更有多級線人，導致這人確實拿不出任何有用的情報來贖命。
玄玉國法令明確規定，參與謀反者死且視情況族誅，這也就意味著，如今在沒有得到赤人這個起義團伙和趙功這人具體關聯證據的情況下，張世馨是不能動用大刑的。
雖說以他的身份，只需要再稍微動動手就能將此人置於死地，但那對他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好處，他也懶得做。
最終這群人全部被判處了徒刑，即成為縣中的長期免費苦力，未來的十年他們將會在被人監管的情況下，出現在版築、浚河等各個艱苦場地中作業。
如此也算是這群半輩子碌碌終日的人能夠有了一條為社會做貢獻的途徑了吧。
當然，王雄等清河本地人幾乎只被判了很輕的處罰，並且收到了強制從趙功等人老巢中剝奪的醫藥費。
至於那個在這次剿匪中算是稍有立功的鄉野書生，張世馨則是按例將其闢為下級小吏了。
張世馨擺擺手，示意在場諸人可以各司其職去了。
魏鑫在一旁嬉皮笑臉地插手贊道:「青天大老爺！」
張世馨挑眉看了看魏鑫，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覺得這詞從這傢伙嘴裡說出來之後立刻就變了味道。
散堂之後，魏鑫來到縣府中，問:
「心中何事如此遺憾?」
張世馨一字一句地說:「我與安平賊有血仇！」
「還有。」張世馨轉過身去，魏鑫看到他手中緊握著一卷用臘封好的文書，他說:「我將即刻上書彈劾伊川縣令，責其叛國。」
魏鑫這才明白這位並不只是單純為了公務才以身犯險，想來背後另有難以告人的隱情，只不過此時不宜多問。
張世馨打斷了他的思緒，說:「那個莽夫用的樁子太引人注目了，你令他看好，下次再有百姓看見這傢伙扛著那東西招搖過市，我就要依法沒收充公了，正好衙門缺一套新的木桌椅呢！」
「你覺得把這傢伙還有那個魏道編進縣中官兵怎麼樣?」魏鑫說。
「不怎麼樣，不過最近縣尉正缺替補，那個西方來的大鬍子倒是可以來擔任，至於那個愛闖禍的莽夫，還是免了吧，我怕會搞臭官府的名聲！」
「如此也好。」魏鑫大喜，即刻去到府外喚魏道前來拜見。
眼看魏鑫便要走了，張世馨又追問:「為什麼不引薦那個高大個?我看你身邊諸人里，唯有那位武藝不同於一般莽夫，最為精湛。」
「實話說，我也不是很了解他的來龍去脈，但我覺得他是不會答應的。」
魏鑫頭也不回地走了。
王雄正躺在自己的小宅邸中養傷。
見魏鑫來了，他很快跳了起來迎接，全然不似受傷了的樣子。
「雄哥，這一戰打出的名號怪響亮啊，現在街坊都叫你王夜叉，這正是誇你悍勇的意思。」
魏鑫笑道。
王雄自知是魏鑫在調侃自己，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確實有俺的問題，當時見有人被砍了，俺哪能多想，慌慌張張扛著這東西就出來了！」
說罷，他還拍了拍那根托人剛浸了一層重油保養的棗木，看樣子是真的喜歡。
他瞪著大眼睛看著魏鑫，說:
「老魏，你不會是受了那書生指派，要把俺的神兵利器收繳了吧，俺可不給你。」
魏鑫叉腰大笑了好一陣，才說:「當然不是，但是你這像棍不是棍，像槍不是槍，雖然品相極佳，但如何稱的上是神兵利器了?」
「這....」王雄一時不知所言。
「我與你打個賭，若我能為你這棗木加裝成真正的神兵，你須得答應我以後不把這東西隨意帶出宅子裡去，除非得到我的應允。」
「好說，俺答應你便是。」王雄唯唯道。
魏鑫哈哈一笑，立刻朝著門外吹了個口哨，很快有一聲清脆的鳥鳴在天際上划過。
王雄瞪大眼睛，問:「老魏，俺實在不明白，你這齣去一趟，是如何學了發喪又學了耍鳥的?」
魏鑫揚起嘴角，望向天空笑而不語。
只兩刻鐘，門外便有車輅聲咯咯傳開。
王雄隨魏鑫開門出去，居然發現有人用車送來了一隻大好槍頭來。
王雄大喜，連忙將其抬進府邸中，把門嚴實地關了起來。
在魏鑫的指導下，他很快將槍頭裝了上去。
王雄將組裝好的新兵器抬了起來，這時才覺得分量恰好，他端詳了一陣，問:「老魏，俺看這槍頭有些奇怪，不像是尋常制槍啊」
「哼哼。」魏鑫笑道:「這正是我出了趟遠門回來帶給你的禮物。」
他指著王雄手中的「大槍」，說:「新加裝的槍刃裝配好後，連柄共重七十斤，古人曾說:矛長丈八為槊，因此這更應該叫做槊才對！」
「好啊！好啊！」王雄愛不釋手地摸著這根巨型長槊。
「額...」王雄欲言又止。
「可是想要我給它個名字?就叫『寒骨白『吧！我曾經在書里見過和它差不多形狀的兵器，而你王夜叉正好也和這寒骨白般配了！」
「好啊，好啊！」
王雄嘻嘻哈哈地拉著魏鑫，說:「大恩不言謝，老魏，俺請你喝酒去。」
魏鑫笑罵一聲，說:「說的什麼渾話！忘了我已經戒酒了?」
「噢噢噢！」
王雄一拍頭皮，慚愧說到:「老魏，俺還以為你當初只是說笑來著。」
魏鑫看著被放置好的那根長槊，說:「我這人從來是言出必行。」
「倒是俺小看魏生了。」王雄恭恭敬敬地向他賠了個不是。
「少來酸儒這一套！」
魏鑫督促道:「你這廝好好養傷，不得飲酒，否則我必定傳喚那縣令來繳你的槊！」
「得令。」
王雄照躺椅上一躺，目送走魏鑫，老實地不敢再多貧嘴了。
張世馨拿起桌案一旁的醒木，重重地拍向桌子，堂下兩班人馬立刻安靜起來，一個又一個上了桎梏的傢伙們被有序推到堂前，早有司獄在一旁宣讀起來者違禁條例與相關處置。
比較遺憾的是，即使是張世馨親臨縣獄，督促獄卒對趙功施以嚴刑峻法，威逼利誘之下，還是沒能從趙功嘴裡扒出一點關於赤人的情報來。
至於相信這人會是什麼守口如瓶之人，他更相信這傢伙和赤人間更有多級線人，導致這人確實拿不出任何有用的情報來贖命。
玄玉國法令明確規定，參與謀反者死且視情況族誅，這也就意味著，如今在沒有得到赤人這個起義團伙和趙功這人具體關聯證據的情況下，張世馨是不能動用大刑的。
雖說以他的身份，只需要再稍微動動手就能將此人置於死地，但那對他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好處，他也懶得做。
最終這群人全部被判處了徒刑，即成為縣中的長期免費苦力，未來的十年他們將會在被人監管的情況下，出現在版築、浚河等各個艱苦場地中作業。
如此也算是這群半輩子碌碌終日的人能夠有了一條為社會做貢獻的途徑了吧。
當然，王雄等清河本地人幾乎只被判了很輕的處罰，並且收到了強制從趙功等人老巢中剝奪的醫藥費。
至於那個在這次剿匪中算是稍有立功的鄉野書生，張世馨則是按例將其闢為下級小吏了。
張世馨擺擺手，示意在場諸人可以各司其職去了。
魏鑫在一旁嬉皮笑臉地插手贊道:「青天大老爺！」
張世馨挑眉看了看魏鑫，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覺得這詞從這傢伙嘴裡說出來之後立刻就變了味道。
散堂之後，魏鑫來到縣府中，問:
「心中何事如此遺憾?」
張世馨一字一句地說:「我與安平賊有血仇！」
「還有。」張世馨轉過身去，魏鑫看到他手中緊握著一卷用臘封好的文書，他說:「我將即刻上書彈劾伊川縣令，責其叛國。」
魏鑫這才明白這位並不只是單純為了公務才以身犯險，想來背後另有難以告人的隱情，只不過此時不宜多問。
張世馨打斷了他的思緒，說:「那個莽夫用的樁子太引人注目了，你令他看好，下次再有百姓看見這傢伙扛著那東西招搖過市，我就要依法沒收充公了，正好衙門缺一套新的木桌椅呢！」
「你覺得把這傢伙還有那個魏道編進縣中官兵怎麼樣?」魏鑫說。
「不怎麼樣，不過最近縣尉正缺替補，那個西方來的大鬍子倒是可以來擔任，至於那個愛闖禍的莽夫，還是免了吧，我怕會搞臭官府的名聲！」
「如此也好。」魏鑫大喜，即刻去到府外喚魏道前來拜見。
眼看魏鑫便要走了，張世馨又追問:「為什麼不引薦那個高大個?我看你身邊諸人里，唯有那位武藝不同於一般莽夫，最為精湛。」
「實話說，我也不是很了解他的來龍去脈，但我覺得他是不會答應的。」
魏鑫頭也不回地走了。
王雄正躺在自己的小宅邸中養傷。
見魏鑫來了，他很快跳了起來迎接，全然不似受傷了的樣子。
「雄哥，這一戰打出的名號怪響亮啊，現在街坊都叫你王夜叉，這正是誇你悍勇的意思。」
魏鑫笑道。
王雄自知是魏鑫在調侃自己，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確實有俺的問題，當時見有人被砍了，俺哪能多想，慌慌張張扛著這東西就出來了！」
說罷，他還拍了拍那根托人剛浸了一層重油保養的棗木，看樣子是真的喜歡。
他瞪著大眼睛看著魏鑫，說:
「老魏，你不會是受了那書生指派，要把俺的神兵利器收繳了吧，俺可不給你。」
魏鑫叉腰大笑了好一陣，才說:「當然不是，但是你這像棍不是棍，像槍不是槍，雖然品相極佳，但如何稱的上是神兵利器了?」
「這....」王雄一時不知所言。
「我與你打個賭，若我能為你這棗木加裝成真正的神兵，你須得答應我以後不把這東西隨意帶出宅子裡去，除非得到我的應允。」
「好說，俺答應你便是。」王雄唯唯道。
魏鑫哈哈一笑，立刻朝著門外吹了個口哨，很快有一聲清脆的鳥鳴在天際上划過。
王雄瞪大眼睛，問:「老魏，俺實在不明白，你這齣去一趟，是如何學了發喪又學了耍鳥的?」
魏鑫揚起嘴角，望向天空笑而不語。
只兩刻鐘，門外便有車輅聲咯咯傳開。
王雄隨魏鑫開門出去，居然發現有人用車送來了一隻大好槍頭來。
王雄大喜，連忙將其抬進府邸中，把門嚴實地關了起來。
在魏鑫的指導下，他很快將槍頭裝了上去。
王雄將組裝好的新兵器抬了起來，這時才覺得分量恰好，他端詳了一陣，問:「老魏，俺看這槍頭有些奇怪，不像是尋常制槍啊」
「哼哼。」魏鑫笑道:「這正是我出了趟遠門回來帶給你的禮物。」
他指著王雄手中的「大槍」，說:「新加裝的槍刃裝配好後，連柄共重七十斤，古人曾說:矛長丈八為槊，因此這更應該叫做槊才對！」
「好啊！好啊！」王雄愛不釋手地摸著這根巨型長槊。
「額...」王雄欲言又止。
「可是想要我給它個名字?就叫『寒骨白『吧！我曾經在書里見過和它差不多形狀的兵器，而你王夜叉正好也和這寒骨白般配了！」
「好啊，好啊！」
王雄嘻嘻哈哈地拉著魏鑫，說:「大恩不言謝，老魏，俺請你喝酒去。」
魏鑫笑罵一聲，說:「說的什麼渾話！忘了我已經戒酒了?」
「噢噢噢！」
王雄一拍頭皮，慚愧說到:「老魏，俺還以為你當初只是說笑來著。」
魏鑫看著被放置好的那根長槊，說:「我這人從來是言出必行。」
「倒是俺小看魏生了。」王雄恭恭敬敬地向他賠了個不是。
「少來酸儒這一套！」
魏鑫督促道:「你這廝好好養傷，不得飲酒，否則我必定傳喚那縣令來繳你的槊！」
「得令。」
王雄照躺椅上一躺，目送走魏鑫，老實地不敢再多貧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