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話 三窟
「雄哥，趙功那王八蛋剛帶人把阿松打了！都是帶傢伙的，見血了！」
「什麼！」
王雄猝然停下切肉的動作，一把將刀摔在了地上，趕忙說:「走，喊上幾個能打的兄弟！抄傢伙！」
儘管和趙功那群人有著各種新仇舊恨在，但王雄這夥人畢竟還是些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正常營生的，與那些無法無天的純種惡棍相比，他們也只是敢多帶鈍器而已。
王雄在肉鋪內外四處巡視了一下，那把破刀他是真不敢輕易帶，但卻又萬萬得是一件勉強趁手且足夠威風的，趙功那孫子一旦出了他那發了霉的老巢，就必定會帶足兩位數以上的人來，雖然連同趙功本人都是個細胳膊細腿的在他跟前走不過兩個回合的貨色，但眼下到了見血的時刻，本就人數不多的王雄這夥人中更是有一部分已經成了家的不願意摻和，這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王雄作為這個長興街的「大哥」，肯定不能在今天失了氣勢。
他突然想起自家狹窄院子裡那株從自己幼時便已經長在院中央的棗樹，雙手一拍，大喜道:「你快與俺一同往院子裡去，把俺那棵棗樹伐了！」
不顧那人再說些什麼，王雄急匆匆地直奔到內院，抄斧便伐，匆匆夥同那人共斫去了其多餘枝丫後，竟得到了一根長約一丈七尺，橫截面更是超過了食指與拇指所勾成的環形有餘，那人無論如何也抬不起這東西來。
王雄大笑著說:「你讓開，俺來。」
這莽廝直接將那根棗木扛在了肩頭上，舞的是虎虎生風，讓一旁倒地的那位嚇得是一身冷汗，雖說一直跟在王雄身後，但始終離著幾步開外，生怕這傢伙一個不留神把自己給掄了。
得了這麼一桿威懾力極高的兵器，王雄自然大喜，心說這巨棍只可惜還差了點分量，回頭再能改裝點什麼就好了。
就在他扛著這棗木的一路，行人凡是見了的無不驚慌奔逃，連車馬也要避讓他王雄三分，免得惹了這位爺的不高興。
從此之後，王雄在清河縣便又多了個響亮名號「王夜叉」，其中大概也有每每他取出那根棗木上街時，行人無有敢靠近著的緣故吧！
趙功看到這龐然大物被那個鬍子拉碴的黑臉大漢輕鬆扛過來時，也是倒吸了一大口冷氣——王雄這一出可比什麼夏季冰飲清涼多了，而且是透心涼啊！
王雄獰笑著雙手拿起棗木，喝道:「孫子們，乃父今天特來會會你們，方才是哪個不長眼的傷了我家兄弟?俺老王發誓，你但凡過來，俺絕對不打死你。」
趙功指著王雄身後那七八個漢子，回頭說:「兄弟們，先砍其他人，離這傢伙遠點，一會他就沒力氣了！」
在這人均連個皮甲都沒有的街坊鬥毆中，短鈍器顯然是不如利器的。
王雄帶來的那伙人更是不敢用盡了力朝著人腦袋上掄錘子，鐵棍和椽木一類的東西，只好以攻擊關節為主。
這裡的人唯獨王雄手中的武器最長，他掄起來那是悉數照著身子全力去打，凡是被這棗木擊中的，幾乎當場就喪失了戰鬥力。
「砍手！砍手！我們的馬刀比他們那些破銅爛鐵長！」
趙功下了個很陰損的命令。
王雄這棗木由於過長的原因，很難去區分敵我，只能看著隊友們不斷流血受傷而干著急。
趙功幾步爬到一處矮屋檐上，生怕自己也被一棍子掄暈過去。
王雄心中又氣又急，心說本該先讓自己來開路打上一陣的，真沒力氣了再讓弟兄們後繼補上也好啊，怎麼就一股腦全上了呢！
忽然間，除了王雄來時的方向外，其餘一方忽然金鼓銅鑼大作。
「他x的！那縣令小兒怎麼也來瞎摻和了！」
王雄一棗木下去，將一人掄倒在地上，隨後快步踏著口吐白沫的那人，直奔趙功而去。
不過一瘦猴，俺若是近了你的身，唯一需要考慮的只是該用怎麼樣的力道才能一棍子敲不死你！
王雄一腳踩了個空，摔到了地里。
這孫子，竟敢玩陰的！
趙功蹲下身子，同一旁幾個人一起，緩緩舉起幾把朴刀。
好在這棗木竟然出奇的堅硬。
腳部陷在了土裡的王雄一時無法掙脫，見事情不妙，立刻橫起棗木來擋住對方的攻勢。
「可惱啊！這東西作為棍子還是太長了，在坑裡使不出來！」
王雄本想趁勢再打出幾棍，卻發現棍子在這坑裡根本施展不開！
幾番嘗試無用後，無奈之下，他只好放棄了橫起或豎起棗木繼續當作杆棍子使的打算，急中生智下將棗木快速突出，當做杆無尖槍使。
還別說，竟然意外的好用。
雖說在這坑裡視野有些受阻，導致他看不見上面人的情況，但這根五米多長的木槍足夠讓上面人根本沒法近身了。
趙功於是招呼身邊人搬起先前準備的石頭和土塊來，準備將這莽漢活活埋了！
王雄在坑中抖擻精神，棗木瘋狂干擾著洞口前來填土的人，更有不幸被他這跟巨木捅到的，更是當場失足掉落在坑裡，成了王雄的墊腳石。
「哼！」
王雄悶哼一聲，他看到自己的右臂上出現了一把尖刀。
趙功這孫子總是來陰的。
王雄大喝一聲，棗木攢動，又將坑外所有人逼出數步開外！
「輪流扔刀，搞死他。」
趙功惡狠狠地說道。
儘管王雄並沒有受致命傷，但是戰場中自己的同伴同樣已經因為人數大劣勢被逼的走投無路了，導致越來越多的人出現在洞口處向他攻擊。
「大哥，這傢伙太難搞了！」
一個嘍囉對趙功說。
趙功咬著牙說:「這個坑本來是該把那些人全埋進去的，這下只進了這一個傻子，我們還得費力氣一一搞掉剩下的。」
王雄越戰越勇，可始終沒能逼退一波又一波涌到洞口來的敵人。
「太莽撞了！」
趙功那伙人來的方向，有一人遠遠地喊了一聲，他的聲音非常洪亮，對於王雄來說更是一劑有效的千金緩急方。
王雄便卯足了氣力借力往上攀著，邊大喊道:「魏生，來的好遲啊！」
趙功剛想有所動作，很快他便發現自己的左右手好像都像斷了線的木偶一樣，不再聽自己的指揮了。
雖說是一前一後，但由於拉弓著射箭速度過快，導致幾乎是同時刺穿了趙功左右手的兩枚箭矢更是超出了趙功的反應之外。
趙功沒有注意到手心箭時，還不覺得什麼，此時卻忽然覺得兩手鑽心地痛了起來。
他僵硬地回頭看去。
一個身穿青衫，不帶頭冠，一副放浪模樣的青年男子站在他們的來路正中，左側是一個骷髏一般的高大男人，他手中那把上了弦的大弓已經搭好了箭，正瞄準著自己。男青年的右側是一個一身皮甲的壯年漢子，看上去眉頭有些斑白，但是卻精神振奮，雙手扶著一桿大戈，滿臉的躍躍欲試。
趙功面目猙獰地咆哮著，下令左右抽出了匕首衝鋒。
骷髏男射箭極快，幾乎是上一箭還在空中，他就已經搭好了下一支箭開始瞄準，沒有人能夠踏進距離他的十步之內。
壯年男子橫著長戈，始終護衛在那個青年男子身前，一勾一拉間遊刃有餘，來犯多人的腿力不支，紛紛跪倒在地。
而那個青年男子就那樣氣定神閒地站在二人身後，看似有節奏地敲擊著手中的鑼、鼓。
不過他敲得可有夠難聽的。
不只是敵人受不了，王雄耳邊也仿佛陣陣烏鳥亂啼，他大喝一聲，躍出了坑外，放聲大喊道:
「孫子們，王爺爺在此！識相的趕快投降！」
在場的無賴們聽到這震耳欲聾的大嗓門後，不少都被嚇得當場扔下武器開溜。
趙功被幾個親信架著，朝著側方無人的道路抄去。
王雄身上吃痛，來不得追，魏鑫帶著二將連忙趕到他身前將他護衛起來。
「老魏，什麼時候跟人學的發喪奏樂，俺看你很有天分，可惜俺這回還用不著。」王雄咬著牙說。
魏鑫聞言一樂，笑道:「我還要問問你呢，拿這麼大個樁子來是準備去做勞力嗎?」
魏道在一旁問道:「恩公，要不要我們兩個去追?」
魏鑫搖搖頭，目光灼灼地看著街道兩旁，說:「這不，有人來收工了。」
話音未落，又有兩路金鼓大作，徹底圍死了趙功等人的去路！
「爾等好大的膽子，在我張世馨的地盤上都敢撒野！這清河縣也是你們配來的地方?」
張世馨親自帶隊堵住了其中一路，他坐在車架上，冷冷睥睨著趙功。
沒等趙功說什麼污言穢語，張世馨快速將手中那隻筆擲到了對方臉上，雙手捧著剛剛在車上倉促草擬好的文書，宣讀道:
「伊川縣流民趙功等為非作歹，多次持械鬥毆，暫且先做拘押，來日官府論罪，順者從輕，違者從重！」
伊川縣令也陸續帶隊堵住了趙功背後的道路。
見情況如此，趙功的親信們紛紛扔下刀具，衝著張世馨祈求道:「府君明鑑啊，我等都是被脅迫的，和我們無關啊！」
已經廢了雙手的趙功怒視著他們，撕咬著一個人的耳朵，說:「沒出息！要不是那群混蛋跑了這麼多，我們肯定就全身而退了！」
「愚蠢！」
在張世馨身後，有一個人上前一步，怒斥道:
「也不看看你平日裡信重的都是什麼貨色！有才能的你不能用反而還心生嫉妒，這種無才無德的你倒是親信有加，你今日不伏法，天理難容！」
說話的原來是之前那個被趙功利用完後就丟在一邊的商人。
這傢伙的脾氣一點都不比張世馨好，又是對其久懷了怨憤，先是恭敬請來了張世馨手中的墨水瓶，隨後直接砸到了趙功的面門上，除此之外似乎仍然意猶未盡，繼續數落道:
「賞罰不明，智愚不知，忠奸不辨，你這種人也就只能帶領十人以內的隊伍了！今天竟然還恬不知恥地怨恨起我們這些人來，你這文盲想來不會知道『小惠未遍，民弗從也『的道理?你真以為自己能有什麼個人魅力能讓別人死心塌地地追隨你，先前來投奔你的，多是以為這會是一個較好的平台罷了！」
趙功想要張嘴說些什麼，但嘴巴剛一張開，兩顆板牙連同著鮮血悉數滾落到了地上。
「除了得了本縣令指令的三位之外，凡是先前參與鬥毆的，不分兩方，一律押送到衙門處等候定罪發落！」
張世馨從車上直起身來，喊到。
王雄環目圓睜，好像想站起來掙扎一下，但在魏鑫瞪了他一眼後，立刻安分了起來，老實地戴上了手銬。
「老魏，你可得把這棗木給俺一起帶上。」王雄攘攘道。
「怎麼?你要來個衙門斗縣令?」魏鑫挑眉戲道。
「不是，俺太喜歡這玩意了，以後準備一直帶著當防身兵器。」
魏鑫一口應下，說:「准了。」
王雄跟一眾人規規矩矩被押走了。
「什麼！」
王雄猝然停下切肉的動作，一把將刀摔在了地上，趕忙說:「走，喊上幾個能打的兄弟！抄傢伙！」
儘管和趙功那群人有著各種新仇舊恨在，但王雄這夥人畢竟還是些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正常營生的，與那些無法無天的純種惡棍相比，他們也只是敢多帶鈍器而已。
王雄在肉鋪內外四處巡視了一下，那把破刀他是真不敢輕易帶，但卻又萬萬得是一件勉強趁手且足夠威風的，趙功那孫子一旦出了他那發了霉的老巢，就必定會帶足兩位數以上的人來，雖然連同趙功本人都是個細胳膊細腿的在他跟前走不過兩個回合的貨色，但眼下到了見血的時刻，本就人數不多的王雄這夥人中更是有一部分已經成了家的不願意摻和，這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王雄作為這個長興街的「大哥」，肯定不能在今天失了氣勢。
他突然想起自家狹窄院子裡那株從自己幼時便已經長在院中央的棗樹，雙手一拍，大喜道:「你快與俺一同往院子裡去，把俺那棵棗樹伐了！」
不顧那人再說些什麼，王雄急匆匆地直奔到內院，抄斧便伐，匆匆夥同那人共斫去了其多餘枝丫後，竟得到了一根長約一丈七尺，橫截面更是超過了食指與拇指所勾成的環形有餘，那人無論如何也抬不起這東西來。
王雄大笑著說:「你讓開，俺來。」
這莽廝直接將那根棗木扛在了肩頭上，舞的是虎虎生風，讓一旁倒地的那位嚇得是一身冷汗，雖說一直跟在王雄身後，但始終離著幾步開外，生怕這傢伙一個不留神把自己給掄了。
得了這麼一桿威懾力極高的兵器，王雄自然大喜，心說這巨棍只可惜還差了點分量，回頭再能改裝點什麼就好了。
就在他扛著這棗木的一路，行人凡是見了的無不驚慌奔逃，連車馬也要避讓他王雄三分，免得惹了這位爺的不高興。
從此之後，王雄在清河縣便又多了個響亮名號「王夜叉」，其中大概也有每每他取出那根棗木上街時，行人無有敢靠近著的緣故吧！
趙功看到這龐然大物被那個鬍子拉碴的黑臉大漢輕鬆扛過來時，也是倒吸了一大口冷氣——王雄這一出可比什麼夏季冰飲清涼多了，而且是透心涼啊！
王雄獰笑著雙手拿起棗木，喝道:「孫子們，乃父今天特來會會你們，方才是哪個不長眼的傷了我家兄弟?俺老王發誓，你但凡過來，俺絕對不打死你。」
趙功指著王雄身後那七八個漢子，回頭說:「兄弟們，先砍其他人，離這傢伙遠點，一會他就沒力氣了！」
在這人均連個皮甲都沒有的街坊鬥毆中，短鈍器顯然是不如利器的。
王雄帶來的那伙人更是不敢用盡了力朝著人腦袋上掄錘子，鐵棍和椽木一類的東西，只好以攻擊關節為主。
這裡的人唯獨王雄手中的武器最長，他掄起來那是悉數照著身子全力去打，凡是被這棗木擊中的，幾乎當場就喪失了戰鬥力。
「砍手！砍手！我們的馬刀比他們那些破銅爛鐵長！」
趙功下了個很陰損的命令。
王雄這棗木由於過長的原因，很難去區分敵我，只能看著隊友們不斷流血受傷而干著急。
趙功幾步爬到一處矮屋檐上，生怕自己也被一棍子掄暈過去。
王雄心中又氣又急，心說本該先讓自己來開路打上一陣的，真沒力氣了再讓弟兄們後繼補上也好啊，怎麼就一股腦全上了呢！
忽然間，除了王雄來時的方向外，其餘一方忽然金鼓銅鑼大作。
「他x的！那縣令小兒怎麼也來瞎摻和了！」
王雄一棗木下去，將一人掄倒在地上，隨後快步踏著口吐白沫的那人，直奔趙功而去。
不過一瘦猴，俺若是近了你的身，唯一需要考慮的只是該用怎麼樣的力道才能一棍子敲不死你！
王雄一腳踩了個空，摔到了地里。
這孫子，竟敢玩陰的！
趙功蹲下身子，同一旁幾個人一起，緩緩舉起幾把朴刀。
好在這棗木竟然出奇的堅硬。
腳部陷在了土裡的王雄一時無法掙脫，見事情不妙，立刻橫起棗木來擋住對方的攻勢。
「可惱啊！這東西作為棍子還是太長了，在坑裡使不出來！」
王雄本想趁勢再打出幾棍，卻發現棍子在這坑裡根本施展不開！
幾番嘗試無用後，無奈之下，他只好放棄了橫起或豎起棗木繼續當作杆棍子使的打算，急中生智下將棗木快速突出，當做杆無尖槍使。
還別說，竟然意外的好用。
雖說在這坑裡視野有些受阻，導致他看不見上面人的情況，但這根五米多長的木槍足夠讓上面人根本沒法近身了。
趙功於是招呼身邊人搬起先前準備的石頭和土塊來，準備將這莽漢活活埋了！
王雄在坑中抖擻精神，棗木瘋狂干擾著洞口前來填土的人，更有不幸被他這跟巨木捅到的，更是當場失足掉落在坑裡，成了王雄的墊腳石。
「哼！」
王雄悶哼一聲，他看到自己的右臂上出現了一把尖刀。
趙功這孫子總是來陰的。
王雄大喝一聲，棗木攢動，又將坑外所有人逼出數步開外！
「輪流扔刀，搞死他。」
趙功惡狠狠地說道。
儘管王雄並沒有受致命傷，但是戰場中自己的同伴同樣已經因為人數大劣勢被逼的走投無路了，導致越來越多的人出現在洞口處向他攻擊。
「大哥，這傢伙太難搞了！」
一個嘍囉對趙功說。
趙功咬著牙說:「這個坑本來是該把那些人全埋進去的，這下只進了這一個傻子，我們還得費力氣一一搞掉剩下的。」
王雄越戰越勇，可始終沒能逼退一波又一波涌到洞口來的敵人。
「太莽撞了！」
趙功那伙人來的方向，有一人遠遠地喊了一聲，他的聲音非常洪亮，對於王雄來說更是一劑有效的千金緩急方。
王雄便卯足了氣力借力往上攀著，邊大喊道:「魏生，來的好遲啊！」
趙功剛想有所動作，很快他便發現自己的左右手好像都像斷了線的木偶一樣，不再聽自己的指揮了。
雖說是一前一後，但由於拉弓著射箭速度過快，導致幾乎是同時刺穿了趙功左右手的兩枚箭矢更是超出了趙功的反應之外。
趙功沒有注意到手心箭時，還不覺得什麼，此時卻忽然覺得兩手鑽心地痛了起來。
他僵硬地回頭看去。
一個身穿青衫，不帶頭冠，一副放浪模樣的青年男子站在他們的來路正中，左側是一個骷髏一般的高大男人，他手中那把上了弦的大弓已經搭好了箭，正瞄準著自己。男青年的右側是一個一身皮甲的壯年漢子，看上去眉頭有些斑白，但是卻精神振奮，雙手扶著一桿大戈，滿臉的躍躍欲試。
趙功面目猙獰地咆哮著，下令左右抽出了匕首衝鋒。
骷髏男射箭極快，幾乎是上一箭還在空中，他就已經搭好了下一支箭開始瞄準，沒有人能夠踏進距離他的十步之內。
壯年男子橫著長戈，始終護衛在那個青年男子身前，一勾一拉間遊刃有餘，來犯多人的腿力不支，紛紛跪倒在地。
而那個青年男子就那樣氣定神閒地站在二人身後，看似有節奏地敲擊著手中的鑼、鼓。
不過他敲得可有夠難聽的。
不只是敵人受不了，王雄耳邊也仿佛陣陣烏鳥亂啼，他大喝一聲，躍出了坑外，放聲大喊道:
「孫子們，王爺爺在此！識相的趕快投降！」
在場的無賴們聽到這震耳欲聾的大嗓門後，不少都被嚇得當場扔下武器開溜。
趙功被幾個親信架著，朝著側方無人的道路抄去。
王雄身上吃痛，來不得追，魏鑫帶著二將連忙趕到他身前將他護衛起來。
「老魏，什麼時候跟人學的發喪奏樂，俺看你很有天分，可惜俺這回還用不著。」王雄咬著牙說。
魏鑫聞言一樂，笑道:「我還要問問你呢，拿這麼大個樁子來是準備去做勞力嗎?」
魏道在一旁問道:「恩公，要不要我們兩個去追?」
魏鑫搖搖頭，目光灼灼地看著街道兩旁，說:「這不，有人來收工了。」
話音未落，又有兩路金鼓大作，徹底圍死了趙功等人的去路！
「爾等好大的膽子，在我張世馨的地盤上都敢撒野！這清河縣也是你們配來的地方?」
張世馨親自帶隊堵住了其中一路，他坐在車架上，冷冷睥睨著趙功。
沒等趙功說什麼污言穢語，張世馨快速將手中那隻筆擲到了對方臉上，雙手捧著剛剛在車上倉促草擬好的文書，宣讀道:
「伊川縣流民趙功等為非作歹，多次持械鬥毆，暫且先做拘押，來日官府論罪，順者從輕，違者從重！」
伊川縣令也陸續帶隊堵住了趙功背後的道路。
見情況如此，趙功的親信們紛紛扔下刀具，衝著張世馨祈求道:「府君明鑑啊，我等都是被脅迫的，和我們無關啊！」
已經廢了雙手的趙功怒視著他們，撕咬著一個人的耳朵，說:「沒出息！要不是那群混蛋跑了這麼多，我們肯定就全身而退了！」
「愚蠢！」
在張世馨身後，有一個人上前一步，怒斥道:
「也不看看你平日裡信重的都是什麼貨色！有才能的你不能用反而還心生嫉妒，這種無才無德的你倒是親信有加，你今日不伏法，天理難容！」
說話的原來是之前那個被趙功利用完後就丟在一邊的商人。
這傢伙的脾氣一點都不比張世馨好，又是對其久懷了怨憤，先是恭敬請來了張世馨手中的墨水瓶，隨後直接砸到了趙功的面門上，除此之外似乎仍然意猶未盡，繼續數落道:
「賞罰不明，智愚不知，忠奸不辨，你這種人也就只能帶領十人以內的隊伍了！今天竟然還恬不知恥地怨恨起我們這些人來，你這文盲想來不會知道『小惠未遍，民弗從也『的道理?你真以為自己能有什麼個人魅力能讓別人死心塌地地追隨你，先前來投奔你的，多是以為這會是一個較好的平台罷了！」
趙功想要張嘴說些什麼，但嘴巴剛一張開，兩顆板牙連同著鮮血悉數滾落到了地上。
「除了得了本縣令指令的三位之外，凡是先前參與鬥毆的，不分兩方，一律押送到衙門處等候定罪發落！」
張世馨從車上直起身來，喊到。
王雄環目圓睜，好像想站起來掙扎一下，但在魏鑫瞪了他一眼後，立刻安分了起來，老實地戴上了手銬。
「老魏，你可得把這棗木給俺一起帶上。」王雄攘攘道。
「怎麼?你要來個衙門斗縣令?」魏鑫挑眉戲道。
「不是，俺太喜歡這玩意了，以後準備一直帶著當防身兵器。」
魏鑫一口應下，說:「准了。」
王雄跟一眾人規規矩矩被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