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熟悉彼此
這麼想著，雅娜又看向了自己的雙手，而長孫夢瑤直接猜到了她想問什麼，還順手將旁邊的鏡子遞給了她。
「一般來說，身體當然還是自己原配的好，雖然血肉苦弱，但畢竟是自己獨一無二的東西。
不過我聽母親說，你在預料到了會發生什麼的情況下，還是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自毀。
當時把母親都嚇了一跳，而比起你的身體，她只能先挽救你的靈魂，這應該很好理解吧。
人的能力總有上限，就算是萬神之王也是一樣，世上的事不會始終都盡善盡美，雅娜你就別怨母親了。」
雅娜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灰色長髮略顯散亂地披在肩上，亮藍的眸子疲憊中帶著幾分驚艷。
這分明就是原來的自己啊，那又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呢？
當雅娜聽說自己的身軀是由紫黑藤重塑的之後，還以為會是個樹人模樣，不過既然鏡中的人兒還是如此的可愛，那又有什麼可怨的呢？
不對，現在怎麼想都是昶鈴殿下救了自己吧，不論這對她來說是舉手之勞還是施捨，都犯不著專門讓人向自己道歉吧？
想到這裡，雅娜心裡咯噔一下，可能是出於自己孤苦伶仃，眼瞅著能依靠的只剩下洛簫昶鈴了，她甚至沒有在臉上掩飾自己的擔憂。
「那個……昶鈴殿下是對我做了什麼嗎，會讓我生不如死那種？」
長孫夢瑤笑了，雖然她的臉上一直掛著笑，但只有現在的笑，看得出來是發自內心的。
「多大仇多大怨啊，犯得著母親那麼對你……
今後接觸多了你自然就會明白，母親到底是個溫柔的人。
至於說你的擔憂……」
說到這裡，長孫夢瑤抬頭看了一眼床頭的時鐘，「行了，看起來你的狀態已經穩定下來了，我們先去找母親，剩下的事情邊走邊說。」
語畢，長孫夢瑤率先從床邊站了起來，雅娜感覺了一下，確定自己的軀體暫時沒有出問題的徵兆，便也爬了起來。
套上高幫靴後，雅娜這才打量起了自己身上鵝白色的長裙，就設計來看，這絕對不是一條居家休閒時的服飾。
最直接的證明便是，裙擺上不知用了何種符文或是科技，使其始終與穿戴者的雙腿保持一定距離。
不過如果不是多此一舉的話，那最大的可能便是方便穿帶者做出奔跑等幅度較大的動作了。
雅娜站起身之後，長孫夢瑤便為她披上了一件黑袍，雖說這黑袍和自己身上的素裙有異曲同工之妙，但……裹得這麼嚴實的話是揮舞不了武器的吧？
正當她有此疑惑之時，長孫夢瑤摘去了雅娜腦袋上寬大的兜帽，順帶從黑袍前側的開口處將其往兩邊撩開，一直撩到肩側。
通過不知什麼手段將黑袍與素裙相對固定之後，它反倒看起來像一個大號的披風。
之後，長孫夢瑤為雅娜稍微整理了一下儀容，便為她戴上了臂章。
那是一個混沌龍首圖，當然，並非紫黑藤材質，也沒有別的其他用途。
雅娜皺了皺眉，她知道，這大概意味著自己被強行拉進了某一個陣營，不過她並沒有拒絕的理由，甚至不一定是一件壞事。
「其實母親的做法確實有一些方面沒有按照規章制度來，她沒有徵求你的意見。
不過紫黑藤，或者說你現在的這具身體，實質上是母親的一部分，是她『借』給你的。
雖說她現在允許你無限制地使用它，但要是哪天母親想要收回，你也根本無力反抗。」
雅娜回頭看了一眼身旁這姑娘，明明說著十分嚴肅的話題，語氣也很認真，那種「笑」卻從未於她臉上退去，這有些違和。
不過說回來，當初明明選擇自己面對，到最後卻逃不過被洛簫昶鈴庇護的命運，早知如此，當初還真應該直接往她懷裡鑽……
「那個……姐姐你怎麼稱呼？」
原本見雅娜緘默不語，長孫夢瑤還打算繼續解釋，一來帝國定下的規矩不能破，至少不能在明面上由洛簫昶鈴這個帝國公主來打破，再者，長孫夢瑤本人覺得有些無聊，想找個人說說話……
但雅娜這麼一問，她這才發現原來自己連自我介紹都沒做，難不成真像洛簫昶鈴所說，她對自己本身的關注太少了？
而在雅娜的視角，她第一次在長孫夢瑤臉上看見了如此大的情緒波動，她臉上的笑完完全全變成了驚訝與尷尬。
就怎麼說呢，有點可愛……
「咳……抱歉，我叫長孫夢瑤，目前正跟在母親身旁學習，順便幫她打打下手……
我們現在就去找母親吧，要是你的情況有所惡化，也不能一直靠物理昏睡魔法不是？」
這話說得沒毛病，就是聽起來逃避的意味過於濃烈，當然，雅娜只是笑笑，也不會多說些什麼。
搖了搖頭，雅娜快步跟上了長孫夢瑤，斟酌了片刻，她開口道：「夢瑤……這麼直接叫你的名字可以吧？」
再次回頭，長孫夢瑤已經換上了她日常的笑容，「自然沒問題，珞瑪帝國上下都崇尚平等，熟人在私下裡都是直接以省略姓氏的方式相互稱呼的。
雖然我們才剛認識，但我有預感，接下來咱們會共事很長一段時間。」
帝國，崇尚平等，這怎麼聽怎麼奇怪啊……
似乎是猜到了雅娜的疑惑，長孫夢瑤接著說道：「當一個皇帝能夠頃刻間掌握帝國上下發生的大大小小事務，又有能力以外科手術般精準高效的方式除去他想除去的人，那就不需要通過不斷強調權威來掌控國家了。
我們的天君不需要君權神授，他甚至可以不在意君權民授，他自身天然而然便是無可置疑的權威。
如此，比起用一些扭曲的手段使人們束手束腳，不如解放生產力，畢竟誰不想通過自己的努力過上更好地生活呢？
比起那些虛榮，天君更需要自內而外凝聚起來的力量……」
這種說法在雅娜看來無疑是匪夷所思的，因為哪怕是再小的一個國家，也不可能由一個人完全掌控……等等，人？
「所以說，你們那位天君不是人？」
這話說出來雅娜就感覺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感覺從極為遙遠的緯度，有人向她投來了不爽的目光。
不過長孫夢瑤似乎並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或許正如她剛剛所說，那位天君在她眼中並非什麼不可侵犯的符號，而是一位和藹的長輩。
等等，從輩分上來講，長孫夢瑤是不是算那位天君的孫女啊？
「天君自然是混沌之源，帝國的皇室也只能是混沌之源，像我這種，在法理意義上都不算是帝國公主，當然，平時大家都還是會給我一個面子的。
話說回來，當一個身份的義務遠遠大於它能給你帶來的權利的時候，就很少有人會嚮往了，雖然可以得到大家的尊敬，但尊敬又不能當飯吃。
哦對了，從母親把你撈回來，為你穿上這身衣服起，天君就不是『你們』的天君，而是我們的天君了，從今以後，珞瑪帝國便是你唯一的立場，這不是徵求你的意見，而是通知。
希望你能理解，我們不是慈善機構，更沒有多餘的仁慈可以用來施捨，我們所做的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須有它的價值……」
老實說，看著一位只比自己高得有限的少女，臉上掛著笑說出這樣強硬的話語，多少有些詭異，不過雅娜並不討厭就是了。
其實她還有很多事情想問長孫夢瑤，像是洛簫昶鈴所說的找人到底是要找一個怎麼樣的人，亦或是為什麼長孫夢瑤不和洛簫昶鈴一個姓之類的……
但雅娜並沒有那個機會，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兒的空間本來就不大，還是裝備了超出她認知的，極為便利快捷的人員轉移設施，她們很快便來到了洛簫昶鈴所在的地方。
在她們離門口還有幾米的時候，門禁系統便瞬間完成了對他們身份的識別，大門隨後向兩邊緩緩打開。
這一路上雅娜也過了不少的門，有像普通房間那種用手直接推開的，當然，而大多數是自動門。
但眼前這個，和之前的那些有著明顯的不同，厚重了許多不說，雅娜還看見了其中暗藍色的紋路正在緩緩退去。
雅娜不知道的是，這是充能裝甲正在逐漸「泄壓」的表現，而她的直覺告訴她，這扇門背後恐怕存在危險，再不濟也是某種不穩定因素。
不過，因為懷抱著這種心態，進門後的場景讓她大跌眼鏡。
不同於雅娜和長孫夢瑤，那是兩個身材高挑的女性身姿，但由於這兩人背對著雅娜，她並無法確定二人的身份。
只是她們前胸靠後背地緊緊貼在一起，白金色與黧黑的長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宛若深空中爭輝的日月，怎麼看都不像在干正經事啊……
當然，身旁長孫夢瑤能一邊含著笑一邊嘆氣也是讓雅娜開了眼了。
「……我說母親，雖說我並不反對你再給我找一個媽，但你和芷桔姐姐才認識多久啊，而且你不是說要帶她熟悉帝國裝備嗎，感情是在這裡熟悉彼此嗎？」
「一般來說，身體當然還是自己原配的好，雖然血肉苦弱，但畢竟是自己獨一無二的東西。
不過我聽母親說，你在預料到了會發生什麼的情況下，還是毅然決然地選擇了自毀。
當時把母親都嚇了一跳，而比起你的身體，她只能先挽救你的靈魂，這應該很好理解吧。
人的能力總有上限，就算是萬神之王也是一樣，世上的事不會始終都盡善盡美，雅娜你就別怨母親了。」
雅娜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灰色長髮略顯散亂地披在肩上，亮藍的眸子疲憊中帶著幾分驚艷。
這分明就是原來的自己啊，那又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呢？
當雅娜聽說自己的身軀是由紫黑藤重塑的之後，還以為會是個樹人模樣，不過既然鏡中的人兒還是如此的可愛，那又有什麼可怨的呢？
不對，現在怎麼想都是昶鈴殿下救了自己吧，不論這對她來說是舉手之勞還是施捨，都犯不著專門讓人向自己道歉吧？
想到這裡，雅娜心裡咯噔一下，可能是出於自己孤苦伶仃，眼瞅著能依靠的只剩下洛簫昶鈴了，她甚至沒有在臉上掩飾自己的擔憂。
「那個……昶鈴殿下是對我做了什麼嗎，會讓我生不如死那種？」
長孫夢瑤笑了，雖然她的臉上一直掛著笑，但只有現在的笑，看得出來是發自內心的。
「多大仇多大怨啊，犯得著母親那麼對你……
今後接觸多了你自然就會明白，母親到底是個溫柔的人。
至於說你的擔憂……」
說到這裡，長孫夢瑤抬頭看了一眼床頭的時鐘，「行了，看起來你的狀態已經穩定下來了，我們先去找母親，剩下的事情邊走邊說。」
語畢，長孫夢瑤率先從床邊站了起來，雅娜感覺了一下，確定自己的軀體暫時沒有出問題的徵兆，便也爬了起來。
套上高幫靴後，雅娜這才打量起了自己身上鵝白色的長裙，就設計來看，這絕對不是一條居家休閒時的服飾。
最直接的證明便是，裙擺上不知用了何種符文或是科技，使其始終與穿戴者的雙腿保持一定距離。
不過如果不是多此一舉的話，那最大的可能便是方便穿帶者做出奔跑等幅度較大的動作了。
雅娜站起身之後，長孫夢瑤便為她披上了一件黑袍，雖說這黑袍和自己身上的素裙有異曲同工之妙，但……裹得這麼嚴實的話是揮舞不了武器的吧？
正當她有此疑惑之時，長孫夢瑤摘去了雅娜腦袋上寬大的兜帽，順帶從黑袍前側的開口處將其往兩邊撩開，一直撩到肩側。
通過不知什麼手段將黑袍與素裙相對固定之後，它反倒看起來像一個大號的披風。
之後，長孫夢瑤為雅娜稍微整理了一下儀容，便為她戴上了臂章。
那是一個混沌龍首圖，當然，並非紫黑藤材質，也沒有別的其他用途。
雅娜皺了皺眉，她知道，這大概意味著自己被強行拉進了某一個陣營，不過她並沒有拒絕的理由，甚至不一定是一件壞事。
「其實母親的做法確實有一些方面沒有按照規章制度來，她沒有徵求你的意見。
不過紫黑藤，或者說你現在的這具身體，實質上是母親的一部分，是她『借』給你的。
雖說她現在允許你無限制地使用它，但要是哪天母親想要收回，你也根本無力反抗。」
雅娜回頭看了一眼身旁這姑娘，明明說著十分嚴肅的話題，語氣也很認真，那種「笑」卻從未於她臉上退去，這有些違和。
不過說回來，當初明明選擇自己面對，到最後卻逃不過被洛簫昶鈴庇護的命運，早知如此，當初還真應該直接往她懷裡鑽……
「那個……姐姐你怎麼稱呼？」
原本見雅娜緘默不語，長孫夢瑤還打算繼續解釋，一來帝國定下的規矩不能破，至少不能在明面上由洛簫昶鈴這個帝國公主來打破，再者，長孫夢瑤本人覺得有些無聊，想找個人說說話……
但雅娜這麼一問，她這才發現原來自己連自我介紹都沒做，難不成真像洛簫昶鈴所說，她對自己本身的關注太少了？
而在雅娜的視角，她第一次在長孫夢瑤臉上看見了如此大的情緒波動，她臉上的笑完完全全變成了驚訝與尷尬。
就怎麼說呢，有點可愛……
「咳……抱歉，我叫長孫夢瑤，目前正跟在母親身旁學習，順便幫她打打下手……
我們現在就去找母親吧，要是你的情況有所惡化，也不能一直靠物理昏睡魔法不是？」
這話說得沒毛病，就是聽起來逃避的意味過於濃烈，當然，雅娜只是笑笑，也不會多說些什麼。
搖了搖頭，雅娜快步跟上了長孫夢瑤，斟酌了片刻，她開口道：「夢瑤……這麼直接叫你的名字可以吧？」
再次回頭，長孫夢瑤已經換上了她日常的笑容，「自然沒問題，珞瑪帝國上下都崇尚平等，熟人在私下裡都是直接以省略姓氏的方式相互稱呼的。
雖然我們才剛認識，但我有預感，接下來咱們會共事很長一段時間。」
帝國，崇尚平等，這怎麼聽怎麼奇怪啊……
似乎是猜到了雅娜的疑惑，長孫夢瑤接著說道：「當一個皇帝能夠頃刻間掌握帝國上下發生的大大小小事務，又有能力以外科手術般精準高效的方式除去他想除去的人，那就不需要通過不斷強調權威來掌控國家了。
我們的天君不需要君權神授，他甚至可以不在意君權民授，他自身天然而然便是無可置疑的權威。
如此，比起用一些扭曲的手段使人們束手束腳，不如解放生產力，畢竟誰不想通過自己的努力過上更好地生活呢？
比起那些虛榮，天君更需要自內而外凝聚起來的力量……」
這種說法在雅娜看來無疑是匪夷所思的，因為哪怕是再小的一個國家，也不可能由一個人完全掌控……等等，人？
「所以說，你們那位天君不是人？」
這話說出來雅娜就感覺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感覺從極為遙遠的緯度，有人向她投來了不爽的目光。
不過長孫夢瑤似乎並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或許正如她剛剛所說，那位天君在她眼中並非什麼不可侵犯的符號，而是一位和藹的長輩。
等等，從輩分上來講，長孫夢瑤是不是算那位天君的孫女啊？
「天君自然是混沌之源，帝國的皇室也只能是混沌之源，像我這種，在法理意義上都不算是帝國公主，當然，平時大家都還是會給我一個面子的。
話說回來，當一個身份的義務遠遠大於它能給你帶來的權利的時候，就很少有人會嚮往了，雖然可以得到大家的尊敬，但尊敬又不能當飯吃。
哦對了，從母親把你撈回來，為你穿上這身衣服起，天君就不是『你們』的天君，而是我們的天君了，從今以後，珞瑪帝國便是你唯一的立場，這不是徵求你的意見，而是通知。
希望你能理解，我們不是慈善機構，更沒有多餘的仁慈可以用來施捨，我們所做的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須有它的價值……」
老實說，看著一位只比自己高得有限的少女，臉上掛著笑說出這樣強硬的話語，多少有些詭異，不過雅娜並不討厭就是了。
其實她還有很多事情想問長孫夢瑤，像是洛簫昶鈴所說的找人到底是要找一個怎麼樣的人，亦或是為什麼長孫夢瑤不和洛簫昶鈴一個姓之類的……
但雅娜並沒有那個機會，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兒的空間本來就不大，還是裝備了超出她認知的，極為便利快捷的人員轉移設施，她們很快便來到了洛簫昶鈴所在的地方。
在她們離門口還有幾米的時候，門禁系統便瞬間完成了對他們身份的識別，大門隨後向兩邊緩緩打開。
這一路上雅娜也過了不少的門，有像普通房間那種用手直接推開的，當然，而大多數是自動門。
但眼前這個，和之前的那些有著明顯的不同，厚重了許多不說，雅娜還看見了其中暗藍色的紋路正在緩緩退去。
雅娜不知道的是，這是充能裝甲正在逐漸「泄壓」的表現，而她的直覺告訴她，這扇門背後恐怕存在危險，再不濟也是某種不穩定因素。
不過，因為懷抱著這種心態，進門後的場景讓她大跌眼鏡。
不同於雅娜和長孫夢瑤，那是兩個身材高挑的女性身姿，但由於這兩人背對著雅娜，她並無法確定二人的身份。
只是她們前胸靠後背地緊緊貼在一起，白金色與黧黑的長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宛若深空中爭輝的日月，怎麼看都不像在干正經事啊……
當然，身旁長孫夢瑤能一邊含著笑一邊嘆氣也是讓雅娜開了眼了。
「……我說母親，雖說我並不反對你再給我找一個媽，但你和芷桔姐姐才認識多久啊，而且你不是說要帶她熟悉帝國裝備嗎，感情是在這裡熟悉彼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