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張1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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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24叔孫武叔毀仲尼。子貢曰:「無以為也,仲尼不可毀也。他人之賢者,丘陵也,猶可踰也;仲尼,日月也,無得而踰焉。人雖欲自絕,其何傷於日月乎?多見其不知量也!」

  叔孫武叔看來是口無遮攔,到處說孔子的「壞話」,子貢聽見了,很惱火說,「叔孫州仇這個人真是閒的無所事事,徒生是非,他不應該對仲尼妄加詆毀。別人賢能,猶如山地丘陵,是可以被超越的;而仲尼,猶如日月,獨一無二,無法被超越。如果有人要自絕於日月,這對日月之光輝是不會產生影響的。但卻可以看清楚那些自絕於日月的人有多麼不自量力。」

  子貢對孔子的敬仰,可謂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哈哈。

  顏回對老師孔子的讚美,見子罕篇,9.9顏淵喟然嘆曰:「仰之彌高,鑽之彌堅。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夫子循循然善誘人,博我以文,約我以禮,欲罷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爾,雖欲從之,末由也已。」

  公西華對老師的讚美,見在述而篇,7.33子曰:「若聖與仁,則吾豈敢?抑為之不厭,誨人不倦,則可謂云爾已矣。」公西華曰:「正唯弟子不能學也。」

  孔子與眾弟子們之間的師生感情,是真摯的,孔子是用自己做人道德的力量感化了弟子們,所以性格特點各異的弟子們都很敬仰他們的老師。這就是孔子的特別之處。

  雖然我也不曾「眼見為實」,但從讀《論語》中能感受到。當然有些人感受到的是:孔子弟子們對老師的美譽、讚譽,是懷有其他「功利目的」的,並非發自內心肺腑。持此觀點的有李零教授。如果口伐爭論,似乎意思不大。姑且算是以「我小人」之心度「李君子」之腹哇。

  再來看看邢昺如何說:

  此章亦明仲尼也。「叔孫武叔毀仲尼」者,訾毀孔子之德也。「子貢曰:無以為也!仲尼不可毀也」者,言無用為此毀訾,夫仲尼之德不可毀也。

  「他人之賢者,丘陵也,猶可逾也;仲尼,日月也,無得而逾焉」者,子貢又為設譬也。言他人之賢,譬如丘陵,雖曰廣顯,猶可逾越;至於仲尼之賢,則如日月之至高,人不可得而逾也。

  「人雖欲自絕,其何傷於日月乎」者,言人雖欲毀訾夫日月,特自絕棄,於日月其何能傷之乎?故人雖欲毀仲尼,亦不能傷仲尼也,多見其不知量也。多,猶適也。言非不能毀仲尼,又適足自見其不知量也。

  ○注云「適足自見其不知量也」者,據此注意,似訓「多」為「適」。所以「多」得為「適」者,古人多、祇同音。「多見其不知量」,猶襄二十九年《左傳》云:「多見疏也」,服虔本作「祗見疏」,解云:「祇,適也。」晉宋杜本皆作「多」。張衡《西京賦》云:「炙炮夥,清酤多,皇恩溥,洪德施。」施與多為韻。此類眾矣,故以「多」為「適」也。

  孔子公元前479年去世。當時就有以「叔孫武叔」為代表的人「毀仲尼」。335年後司馬遷出世(約公元前145年~約公元前90年),在《史記.孔子世家》中「太史公曰:《詩》有之:『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然心嚮往之。余讀孔氏書,想見其為人。適魯,觀仲尼廟堂、車服、禮器,諸生以時習禮其家,余祗回留之不能去雲。天下君王至於賢人眾矣,當時則榮,沒則已焉。孔子布衣,傳十餘世,學者宗之。自天子王侯,中國言六藝者折中於夫子,可謂至聖矣!」

  從太史公筆下,我們能看出孔子在漢初之前,關於「詩、書、禮、易、樂、春秋等「六藝」的文獻著述,是首屈一指的,學者宗之。而且並非是國家機器強制意識形態使然,而是華夏文明文化的自然選擇。

  當時讀書人為什麼「宗」孔子,因為孔子思想要義是「天道」大於「王法」。為政者本身並非「金口玉言」「金科玉律」,為政者要受到「德」的規範,為政要合乎「道」。「道」並非是「周禮」,周禮只是「禮」的範疇,孔子並非如有些沒文化的文化人所說要開歷史倒車回到「西周」,西周「禮樂」制度只是外在的政治形式,「仁道」才是本質核心。孔子感嘆:「人而不仁,如禮何?人而不仁,如樂何?」還感慨:「禮雲禮雲,玉帛云乎哉?樂雲樂雲,鐘鼓云乎哉?」禮樂制度,是用於文而化之「人」的,假如人不願意「做人」,不願意「為仁」,那麼就和任何禮樂制度和非禮樂制度都沒關係。孔子說:「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孔子認為理想的社會是,人民大眾經過德育、禮育,自覺具有恥辱感,人格感。不認為靠「嚴刑峻法」,靠嚴格管制人民、限制人民,會產生好的人類社會,因為一旦放鬆管制,人們就會做出喪失人格的無恥的事情出來,甚至群體性競相無恥。孔子遺憾自己沒有趕上「大道之行,天下為公」的「三代之英」堯舜禹時代,於是對復興「天下為家,小康社會」的湯文武之治充滿期待。孔子的這些思想,是有不朽生命力的。雖然千百年來,「毀仲尼」的歷史文化小丑從來沒有斷絕過,跳梁來跳梁去。

  對了,請記住,他們的祖師爺叫「叔孫州仇」。真是白瞎了諡號里那個「武」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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