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改革會議（2）
廳堂中，眾人聽得很認真。
徐百泉是一個老商人，他對商業的理解，肯定超越很多人。
徐百泉還在說著：「以往和現在，各地官府徵收商稅，凡是徵稅商品和買賣交易，只要遇到見到便要徵收。
下官舉個不恰當的例子，下官運送一批布帛來秦州。
在秦關，官府會徵稅一次。
順利進入秦關，沿途路過榮和縣、上梅縣，官府會徵稅一次。
抵達秦州城，入城時官府會徵稅一次。進入城中的集市販賣，官府會徵稅一次。
不算沿途官府設卡額外徵稅，售賣這批布帛至少要納稅五次。」
說到這裡，徐百泉拍了個馬屁：「幸得州牧大人執掌秦州，對商稅進行改革。
如今外來商賈，只要有秦關開具的通關文書，沿途路過城鎮無需再納稅。
下官認為此種徵稅方式可以保留並加以更改。
一名商賈進入秦州，在秦關納稅後，秦關開局行商憑證。持憑證在秦州各地行商，皆無需再納稅。
只需在售賣之後，對已賣出的商品納稅一次。」
徐百泉說完後，秦牧笑問道：「其他人還有看法嗎？」
張邰起身道：「州牧大人，下官認為徐主事的想法非常好。
但下官認為，何不將商稅統籌細分為兩類，行稅和住稅。
在關隘或城門收取的商稅為行稅，在集市收取的商稅為住稅。」
徐百泉旋即道：「張大人此舉大善。」
秦牧問道：「那行稅和住稅該收取多少呢？」
張邰思索一番道：「下官建議行稅，每千錢收二十；住稅，每千錢收三十。」
「不可。」魏廷雲出聲道：「商賈不事生產，收取的商稅怎可比農稅還低？
下官建議，行稅每千錢收五十，住稅每千錢收六十。」
張邰反駁道：「魏大人，商賈不事生產，卻能為州牧府帶來源源不斷的稅收，且徵收不分時節。
農稅一年最多收取兩次，如何能與商稅比擬。」
魏廷雲一臉嚴肅道：「商賈貢獻的稅收，本官自然承認。
可商人流轉各地，官府難以管理，且能聚攏天下財富。
歷朝歷代，商賈不僅大肆賄賂官員，還經常重金資助密謀造反之人。
百姓和土地是國之根本，故而必須增加商稅扼制商人。」
這一下，張邰有些不好反駁了。
魏廷雲增加商稅的出發點，是擔心商人發展起來後，會威脅官府的統治。
對此，張邰無法辯解。
因為他也認為商人是一個不可控的群體。
在場的不少官員，在聽完魏廷雲的話，也不由得點了下頭。
他們都是官員，是士族。
說白了，他們就是看不起商人。
秦牧作為後世來人，自然也懂。
他直接拍板道：「行稅每千錢收三十，住稅每千錢收四十。」
魏廷雲還想開口，秦牧抬手道：「暫定為此，秦州的商業需要發展。」
秦牧來自後世，自然不會看扁商人。
但是，身處這個時代，他對商人也會重點關注。
秦牧不會過於壓榨商人，卻也不會讓商人過得太輕鬆。
秦牧繼而說道：「除了重新制定商稅體制，本官計劃在秦州城設立一個商業特區。
特區內，住稅每千錢只收二十至三十。
例如日用品和食品，住稅只收二十；藥材、皮貨等，住稅收三十。
商業特區設立時間，暫定為兩年。倘若特區帶來的效果不佳，兩年後再撤銷。」
徐百泉和張邰兩人幾乎是同時起身：「州牧大人真乃治世聖人啊，下官欽佩不已。」
聽到兩人拍馬屁的話，秦牧搖了搖頭。
狄輕舟施禮道：「州牧大人，下官認為商業特區的設立，可以吸引西域商人和外地商賈，更可以繁榮秦州商業。
但下官建議，對金銀珠寶、象牙沉香等奢侈品，不能減免商稅，反而需要加征奢侈品消費稅。」
公孫佑出聲道：「對奢侈品加征消費稅，難以操作。
奢侈品價格普遍很高，而且價格變動幅度大，變動頻繁。
一截象牙，可能賣一千貫，也可能賣一萬貫。價格不固定，消費稅徵收難度太大。」
魏廷雲開口道：「州牧大人，下官認為有必要對奢侈品加征消費稅。
如今大炎朝土地兼併嚴重，貧富差距歷朝歷代未有。
富者揮金如土，貧者三餐難繼。
巨大的貧富差距，已經讓底層百姓感受不到天子的恩澤和朝廷的惠澤。」
魏廷雲的話，讓很多官員都沉默下來。
秦牧眉頭輕皺。
任何時代，造成貧富差距巨大的原因都是分配方式，與奢侈品關係不大。
而且，秦牧也認為對奢侈品加征消費稅，操作難度真的很大。
徵稅人員如何判斷奢侈品的價值，是最大的問題。
處理不好，奢侈品消費稅的徵收會搞得一團糟。
秦牧思量片刻道：「對奢侈品加征消費稅，以後再議。
本官給諸位提供一個思路，將所有的奢侈品列舉出來，去調查每種奢侈品過去三年的均價。
後續若加征消費稅，可以統一按照均價來徵收。
不過呢，每年都需要對奢侈品的均價進行更新。」
秦牧看向狄輕舟和魏廷云：「調查奢侈品的均價，是一個非常耗費人力和物力的事情，你們需要評估耗費的人力和物力，最終是否能收回來。
如果不能收回成本，那麼每年加征奢侈品消費稅，州牧府需要額外支出多少錢。」
秦牧繼續說著：「州牧府以後有官員提出某項政策，最好是給出一份可行性的文書。
這項政策執行難度如何，執行能否帶來正面效果，政策對底層百姓有何影響等等。」
一眾官員隨即沉思起來。
見狀，秦牧開口道：「本官就拿奢侈品消費稅舉例子。
這項稅收政策，執行難度大，執行難點在於奢侈品價格波動大。
可這項稅收政策，能夠引導富人合理消費，規範社會奢靡之風，並且對底層百姓沒有影響。
另外，有了恰當的徵稅方式，奢侈品消費稅能夠為州牧府帶來巨額的稅收，這筆稅收可以用以發展民生等等。
綜上所述，對奢侈品加征消費稅是可行的。」
秦牧說完例子後，狄輕舟等人豁然起身，連同站著的官員，紛紛朝著秦牧施禮。
「下官等受教了。」
徐百泉是一個老商人，他對商業的理解，肯定超越很多人。
徐百泉還在說著：「以往和現在，各地官府徵收商稅，凡是徵稅商品和買賣交易，只要遇到見到便要徵收。
下官舉個不恰當的例子，下官運送一批布帛來秦州。
在秦關，官府會徵稅一次。
順利進入秦關，沿途路過榮和縣、上梅縣，官府會徵稅一次。
抵達秦州城，入城時官府會徵稅一次。進入城中的集市販賣，官府會徵稅一次。
不算沿途官府設卡額外徵稅，售賣這批布帛至少要納稅五次。」
說到這裡，徐百泉拍了個馬屁：「幸得州牧大人執掌秦州，對商稅進行改革。
如今外來商賈，只要有秦關開具的通關文書，沿途路過城鎮無需再納稅。
下官認為此種徵稅方式可以保留並加以更改。
一名商賈進入秦州，在秦關納稅後，秦關開局行商憑證。持憑證在秦州各地行商，皆無需再納稅。
只需在售賣之後，對已賣出的商品納稅一次。」
徐百泉說完後，秦牧笑問道：「其他人還有看法嗎？」
張邰起身道：「州牧大人，下官認為徐主事的想法非常好。
但下官認為，何不將商稅統籌細分為兩類，行稅和住稅。
在關隘或城門收取的商稅為行稅，在集市收取的商稅為住稅。」
徐百泉旋即道：「張大人此舉大善。」
秦牧問道：「那行稅和住稅該收取多少呢？」
張邰思索一番道：「下官建議行稅，每千錢收二十；住稅，每千錢收三十。」
「不可。」魏廷雲出聲道：「商賈不事生產，收取的商稅怎可比農稅還低？
下官建議，行稅每千錢收五十，住稅每千錢收六十。」
張邰反駁道：「魏大人，商賈不事生產，卻能為州牧府帶來源源不斷的稅收，且徵收不分時節。
農稅一年最多收取兩次，如何能與商稅比擬。」
魏廷雲一臉嚴肅道：「商賈貢獻的稅收，本官自然承認。
可商人流轉各地，官府難以管理，且能聚攏天下財富。
歷朝歷代，商賈不僅大肆賄賂官員，還經常重金資助密謀造反之人。
百姓和土地是國之根本，故而必須增加商稅扼制商人。」
這一下，張邰有些不好反駁了。
魏廷雲增加商稅的出發點，是擔心商人發展起來後，會威脅官府的統治。
對此，張邰無法辯解。
因為他也認為商人是一個不可控的群體。
在場的不少官員，在聽完魏廷雲的話，也不由得點了下頭。
他們都是官員，是士族。
說白了，他們就是看不起商人。
秦牧作為後世來人，自然也懂。
他直接拍板道：「行稅每千錢收三十，住稅每千錢收四十。」
魏廷雲還想開口，秦牧抬手道：「暫定為此，秦州的商業需要發展。」
秦牧來自後世，自然不會看扁商人。
但是，身處這個時代，他對商人也會重點關注。
秦牧不會過於壓榨商人，卻也不會讓商人過得太輕鬆。
秦牧繼而說道：「除了重新制定商稅體制，本官計劃在秦州城設立一個商業特區。
特區內，住稅每千錢只收二十至三十。
例如日用品和食品，住稅只收二十；藥材、皮貨等，住稅收三十。
商業特區設立時間，暫定為兩年。倘若特區帶來的效果不佳，兩年後再撤銷。」
徐百泉和張邰兩人幾乎是同時起身：「州牧大人真乃治世聖人啊，下官欽佩不已。」
聽到兩人拍馬屁的話，秦牧搖了搖頭。
狄輕舟施禮道：「州牧大人，下官認為商業特區的設立，可以吸引西域商人和外地商賈，更可以繁榮秦州商業。
但下官建議，對金銀珠寶、象牙沉香等奢侈品，不能減免商稅，反而需要加征奢侈品消費稅。」
公孫佑出聲道：「對奢侈品加征消費稅，難以操作。
奢侈品價格普遍很高，而且價格變動幅度大，變動頻繁。
一截象牙，可能賣一千貫，也可能賣一萬貫。價格不固定，消費稅徵收難度太大。」
魏廷雲開口道：「州牧大人，下官認為有必要對奢侈品加征消費稅。
如今大炎朝土地兼併嚴重，貧富差距歷朝歷代未有。
富者揮金如土，貧者三餐難繼。
巨大的貧富差距，已經讓底層百姓感受不到天子的恩澤和朝廷的惠澤。」
魏廷雲的話，讓很多官員都沉默下來。
秦牧眉頭輕皺。
任何時代，造成貧富差距巨大的原因都是分配方式，與奢侈品關係不大。
而且，秦牧也認為對奢侈品加征消費稅，操作難度真的很大。
徵稅人員如何判斷奢侈品的價值，是最大的問題。
處理不好，奢侈品消費稅的徵收會搞得一團糟。
秦牧思量片刻道：「對奢侈品加征消費稅，以後再議。
本官給諸位提供一個思路，將所有的奢侈品列舉出來，去調查每種奢侈品過去三年的均價。
後續若加征消費稅，可以統一按照均價來徵收。
不過呢，每年都需要對奢侈品的均價進行更新。」
秦牧看向狄輕舟和魏廷云：「調查奢侈品的均價，是一個非常耗費人力和物力的事情，你們需要評估耗費的人力和物力，最終是否能收回來。
如果不能收回成本，那麼每年加征奢侈品消費稅，州牧府需要額外支出多少錢。」
秦牧繼續說著：「州牧府以後有官員提出某項政策，最好是給出一份可行性的文書。
這項政策執行難度如何，執行能否帶來正面效果，政策對底層百姓有何影響等等。」
一眾官員隨即沉思起來。
見狀，秦牧開口道：「本官就拿奢侈品消費稅舉例子。
這項稅收政策，執行難度大，執行難點在於奢侈品價格波動大。
可這項稅收政策，能夠引導富人合理消費，規範社會奢靡之風，並且對底層百姓沒有影響。
另外，有了恰當的徵稅方式，奢侈品消費稅能夠為州牧府帶來巨額的稅收，這筆稅收可以用以發展民生等等。
綜上所述，對奢侈品加征消費稅是可行的。」
秦牧說完例子後，狄輕舟等人豁然起身，連同站著的官員，紛紛朝著秦牧施禮。
「下官等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