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更名
「喂！喬一凡！等下！」
軍用碼頭上，一個捲髮少年剛下扁舟，便緊追前面那個跑得更快的黑眸少年。
之後一個邋遢漢子，和碼頭將士低聲交代了幾句，碼頭將士領命，招呼身邊幾位戰士去了，於是邋遢漢子也跟著兩位少年離開了碼頭。
這一跑一追兩位少年，正是聶雲凡和羅擎二人，邋遢漢子，那自然是喬稹了。
「喬一凡！小凡，別跑了，先和咱回關里，那老頭的事兒有人幫你打聽，你這麼瞎跑也找不見人，」喬稹放聲一喝，聶雲凡和羅擎同時慢了腳步。
聶雲凡皺了皺眉，這彆扭的姓，這陌生的名，一時半刻還難以和自己對上號。
原來這些是是日早些時候發生的事。
且說三人扁舟輕駛，有喬稹鎮場，路上再無險事發生。聶雲凡在喬稹的指點之下，吞服了那顆青光透亮的精魄，按照喬稹所說的練氣法門一路修煉，一晃就是兩個時辰過去，待得聶雲凡睜眼，忽地覺得胸口那團無形無質的氣旋，陡然增大了一倍不止，按部就班循身遊走一周，頓覺渾身上下毛孔舒張，胸中濁氣盡排，就連和六翼骨靈蜥鏖戰的疲累和傷痛都一掃而空，整個人輕盈了許多。
很快，京州天河關軍用碼頭，便從天際線映入了眼帘。
聶雲凡其實有很多有很多疑問等著二叔和三叔解答，自從離開洛京以來，他接收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信息，這半年雖說在圖烏村避世而居，但心底這些問題他終歸要面對，而這些，易市鎮長無法解答，明老無法解答，穆茲大叔亦無法解答。
收了心神，看了看還有半個時辰就要到達的天河關，聶雲凡整理思緒，輕輕推了推正在打盹兒的三叔。
「三叔，我有好多問題想問問你，」聶雲凡一臉認真，鄭重其事。
「嗯，你說罷！」喬稹打了個哈欠，抻了抻懶腰，又摳了摳腳上的草鞋。嘿嘿一笑，仿佛心裡早有準備聶雲凡有此一問。
聶雲凡抿了抿嘴，似是在心裡把問題排了個序。
「我爹爹……三叔認識嗎？」聶雲凡開口三個字，心中忽然想到爹爹生死未卜，不由眼中一暗。
「那當然，十二年前，你爹爹是咱們燕息宗堂堂的二宗主，咱們的生死兄弟啊！」
喬稹一言既出，不啻於平地驚雷，聶雲凡雖然心裡有所準備，但聽得三叔此言，依然是震驚得無以復加。
「爹爹……爹爹他真的是……是息家軍？」聶雲凡眼泛淚光，心中喃喃自念。
「後來……後來為了救你護你，你爹爹甘願折名，褪去一身榮光，隱姓埋名，這期間……」喬稹的思緒同樣回到了十二年前，說著說著，大手握緊雙拳，堂堂九尺大漢一雙虎眼居然隱隱含淚，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神色。
「那我爹爹……我爹爹可是我的親生爹爹？」聶雲凡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震驚之中，並未發現喬稹失態，順勢問道。
喬稹輕舒口氣，平復了下心情。
「不是，你……是『烈之一族』的後代，你的親生爹娘，也是為了救你護你而去。」
聶雲凡退了一步，原來那日踏瀑橋上，霍在天所說是真的，那，那為什麼這麼多年爹爹從來不告訴自己真相？我的親生爹娘又是因何，又為何人所殺？是霍在天？還是誰？是誰！聶雲凡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如今兩道劍疤銘刻在心，這份痛楚又一次在心底泛起。
「我親生爹娘是誰？是誰殺了他們！」聶雲凡咬著牙，脫口而出。
「……」
喬稹沉默了片刻，末了他緩緩搖頭，完全收斂了那狂傲天下的氣勢，像一位深愛自己孩子的長輩一樣，輕輕撫了撫聶雲凡的頭。
「小凡，不是三叔不告訴你，而是此間關係重大，事關你的生死安危，時候到了，三叔自然會和盤托出，好嗎？」
這一撫，聶雲凡就仿佛一頭受傷的小獸找到了家，安全感旋即重新回歸，他順從地點了點頭，慢慢坐了下來。一旁的羅擎抱臂而立，這些事，他倒是從師傅和叔叔們口中略知一二。
「那我身上的那個……那個龍息，又是什麼呢？和『烈之一族』有關嗎？」聶雲凡冷靜了下來，他心中的問題正在一點一點得到解答。
喬稹點了點頭，這一節倒是沒有什麼秘密。
「龍吟之息，相傳是上古元、魂二帝爭鬥之時，元古大帝的坐騎神龍之息，後天地初創，『烈之一族』的先祖為了在極惡環境中生存，向神龍借了龍息而用，後經萬千世代流傳至今，而你身上的氣，就是龍吟之息了，神龍乃萬物之祖，故龍吟之息如修煉大成，僅憑氣勢即可威壓萬物生靈，只是未成之前，多會成為一些已開啟靈智的凶獸的狩獵對象——像是之前那隻沒毛畜生，多半就是因了你龍息的引誘，不遠千里來到海王鯤的地盤殺你來的——畢竟沒有哪些凶獸，是甘願被降服，從而屈居人下的。」
聶雲凡靜靜地聽著，腦海中之前莫名其妙的一幕一幕慢慢划過，現在終於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難怪洛京大火那天，可以這麼快就馴服那匹軍馬；難怪穆茲大叔，一直說自己身上有一種不尋常的神秘氣息；難怪在陽溟山上，那個藤蔓式的怪物會突下殺手，而後又望風而逃；難怪在青溟海上，一隻極不尋常的恐怖凶獸對自己窮追不捨……原來這一切都是和身上的龍息相關，那麼……難道那日踏瀑橋上，霍在天毫不留情的刺殺、十二年前心口的這一劍、甚至是自己親生父母之死、「烈之一族」的覆滅、爹爹十二年間的隱姓埋名，都和這龍息有關？
想到這裡，聶雲凡心中好像已經隱隱抓住了一條支離破碎的線索，但中間缺失了太多環節，還遠遠達不到一串而連的程度。他知道，從這時起，他就已與這條線索緊緊地綁在了一起，再也無法分開，這是他一生的命運。
聶雲凡潛心凝望著心口那一團默默運行的氣旋，一時間不知是福是禍。
「對了，你二叔和咱商量過，馬上要靠天河關，聶雲凡這個名字，不可再用，直到你真正成長起來之前，小凡你便用『喬一凡』這個名字吧！」眼看天河關碼頭近在眼前，喬稹又恢復到了那副邋遢的常態，忽然想起一事，一拍大腿，也未及和聶雲凡商量，「喬一凡」這個名字，便一錘定音了。
「這……」聶雲凡一怔，瀑布汗。
「你三叔侄子的名字，不過英年早夭，你用他的名字名正言順，反正也是咱侄子，不會有人起疑的，」喬稹嘿嘿一笑，似是對自己這個奇謀妙計很是滿意的樣子。
「哦……」聽到身後喬稹喚他，聶雲凡停下了腳步，他撓了撓頭，一時間還無法適應這個新名字。
三人出了碼頭，直奔天河關大營，大營將校見喬稹歸來，便急忙將這段時間的軍情一一呈報：炎靖正在集結滲透進京州的燃甲兵力，不日即將兵臨廟王坪大雪關，袁宗主正帶兵從猛河谷地火速馳援，喬稹聞言明意，知二哥意欲與他夾擊炎靖，當即點兵派將，準備兵發大雪關。
不多時，那碼頭將士便策馬來報，原來明老早些時日就到了天河關貨運碼頭，剛剛入關就急忙著急相熟的人手，前前後後又湊了二十艘大大小小的漁船，馬不停蹄地出海，沿著海路一路去尋聶雲凡了。聶雲凡聞言，心下感動不已，明老為了自己可以說是付出太多了，他決定在天河關等明老回來，好好謝謝明老的一片心意。
「報！喬宗主，惡人驛急報！」
正在眾人準備停當之時，一陣馬蹄聲疾馳而來，一人粗布衣衫，風塵僕僕，他翻下馬來，飛也似的衝進天河關大營。
「燃甲軍炎靖部，繞過大雪關，飛渡天篁嶺，目前正急攻惡人驛！」
「啪」的一聲，喬稹巨掌一拍戰術桌，霍然起身！
軍用碼頭上，一個捲髮少年剛下扁舟，便緊追前面那個跑得更快的黑眸少年。
之後一個邋遢漢子，和碼頭將士低聲交代了幾句，碼頭將士領命，招呼身邊幾位戰士去了，於是邋遢漢子也跟著兩位少年離開了碼頭。
這一跑一追兩位少年，正是聶雲凡和羅擎二人，邋遢漢子，那自然是喬稹了。
「喬一凡！小凡，別跑了，先和咱回關里，那老頭的事兒有人幫你打聽，你這麼瞎跑也找不見人，」喬稹放聲一喝，聶雲凡和羅擎同時慢了腳步。
聶雲凡皺了皺眉，這彆扭的姓，這陌生的名，一時半刻還難以和自己對上號。
原來這些是是日早些時候發生的事。
且說三人扁舟輕駛，有喬稹鎮場，路上再無險事發生。聶雲凡在喬稹的指點之下，吞服了那顆青光透亮的精魄，按照喬稹所說的練氣法門一路修煉，一晃就是兩個時辰過去，待得聶雲凡睜眼，忽地覺得胸口那團無形無質的氣旋，陡然增大了一倍不止，按部就班循身遊走一周，頓覺渾身上下毛孔舒張，胸中濁氣盡排，就連和六翼骨靈蜥鏖戰的疲累和傷痛都一掃而空，整個人輕盈了許多。
很快，京州天河關軍用碼頭，便從天際線映入了眼帘。
聶雲凡其實有很多有很多疑問等著二叔和三叔解答，自從離開洛京以來，他接收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信息，這半年雖說在圖烏村避世而居，但心底這些問題他終歸要面對，而這些，易市鎮長無法解答，明老無法解答，穆茲大叔亦無法解答。
收了心神，看了看還有半個時辰就要到達的天河關，聶雲凡整理思緒，輕輕推了推正在打盹兒的三叔。
「三叔，我有好多問題想問問你，」聶雲凡一臉認真，鄭重其事。
「嗯，你說罷！」喬稹打了個哈欠，抻了抻懶腰，又摳了摳腳上的草鞋。嘿嘿一笑，仿佛心裡早有準備聶雲凡有此一問。
聶雲凡抿了抿嘴，似是在心裡把問題排了個序。
「我爹爹……三叔認識嗎？」聶雲凡開口三個字，心中忽然想到爹爹生死未卜，不由眼中一暗。
「那當然，十二年前，你爹爹是咱們燕息宗堂堂的二宗主，咱們的生死兄弟啊！」
喬稹一言既出，不啻於平地驚雷，聶雲凡雖然心裡有所準備，但聽得三叔此言，依然是震驚得無以復加。
「爹爹……爹爹他真的是……是息家軍？」聶雲凡眼泛淚光，心中喃喃自念。
「後來……後來為了救你護你，你爹爹甘願折名，褪去一身榮光，隱姓埋名，這期間……」喬稹的思緒同樣回到了十二年前，說著說著，大手握緊雙拳，堂堂九尺大漢一雙虎眼居然隱隱含淚，臉上閃過一絲痛苦神色。
「那我爹爹……我爹爹可是我的親生爹爹？」聶雲凡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震驚之中，並未發現喬稹失態，順勢問道。
喬稹輕舒口氣，平復了下心情。
「不是，你……是『烈之一族』的後代，你的親生爹娘，也是為了救你護你而去。」
聶雲凡退了一步，原來那日踏瀑橋上，霍在天所說是真的，那，那為什麼這麼多年爹爹從來不告訴自己真相？我的親生爹娘又是因何，又為何人所殺？是霍在天？還是誰？是誰！聶雲凡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如今兩道劍疤銘刻在心，這份痛楚又一次在心底泛起。
「我親生爹娘是誰？是誰殺了他們！」聶雲凡咬著牙，脫口而出。
「……」
喬稹沉默了片刻，末了他緩緩搖頭，完全收斂了那狂傲天下的氣勢，像一位深愛自己孩子的長輩一樣，輕輕撫了撫聶雲凡的頭。
「小凡，不是三叔不告訴你，而是此間關係重大，事關你的生死安危，時候到了，三叔自然會和盤托出，好嗎？」
這一撫，聶雲凡就仿佛一頭受傷的小獸找到了家，安全感旋即重新回歸，他順從地點了點頭，慢慢坐了下來。一旁的羅擎抱臂而立，這些事，他倒是從師傅和叔叔們口中略知一二。
「那我身上的那個……那個龍息，又是什麼呢？和『烈之一族』有關嗎？」聶雲凡冷靜了下來，他心中的問題正在一點一點得到解答。
喬稹點了點頭，這一節倒是沒有什麼秘密。
「龍吟之息，相傳是上古元、魂二帝爭鬥之時，元古大帝的坐騎神龍之息，後天地初創，『烈之一族』的先祖為了在極惡環境中生存，向神龍借了龍息而用，後經萬千世代流傳至今，而你身上的氣，就是龍吟之息了，神龍乃萬物之祖，故龍吟之息如修煉大成，僅憑氣勢即可威壓萬物生靈，只是未成之前，多會成為一些已開啟靈智的凶獸的狩獵對象——像是之前那隻沒毛畜生，多半就是因了你龍息的引誘，不遠千里來到海王鯤的地盤殺你來的——畢竟沒有哪些凶獸，是甘願被降服，從而屈居人下的。」
聶雲凡靜靜地聽著，腦海中之前莫名其妙的一幕一幕慢慢划過，現在終於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難怪洛京大火那天，可以這麼快就馴服那匹軍馬；難怪穆茲大叔，一直說自己身上有一種不尋常的神秘氣息；難怪在陽溟山上，那個藤蔓式的怪物會突下殺手，而後又望風而逃；難怪在青溟海上，一隻極不尋常的恐怖凶獸對自己窮追不捨……原來這一切都是和身上的龍息相關，那麼……難道那日踏瀑橋上，霍在天毫不留情的刺殺、十二年前心口的這一劍、甚至是自己親生父母之死、「烈之一族」的覆滅、爹爹十二年間的隱姓埋名，都和這龍息有關？
想到這裡，聶雲凡心中好像已經隱隱抓住了一條支離破碎的線索，但中間缺失了太多環節，還遠遠達不到一串而連的程度。他知道，從這時起，他就已與這條線索緊緊地綁在了一起，再也無法分開，這是他一生的命運。
聶雲凡潛心凝望著心口那一團默默運行的氣旋，一時間不知是福是禍。
「對了，你二叔和咱商量過，馬上要靠天河關，聶雲凡這個名字，不可再用，直到你真正成長起來之前，小凡你便用『喬一凡』這個名字吧！」眼看天河關碼頭近在眼前，喬稹又恢復到了那副邋遢的常態，忽然想起一事，一拍大腿，也未及和聶雲凡商量，「喬一凡」這個名字，便一錘定音了。
「這……」聶雲凡一怔，瀑布汗。
「你三叔侄子的名字，不過英年早夭，你用他的名字名正言順，反正也是咱侄子，不會有人起疑的，」喬稹嘿嘿一笑，似是對自己這個奇謀妙計很是滿意的樣子。
「哦……」聽到身後喬稹喚他，聶雲凡停下了腳步，他撓了撓頭，一時間還無法適應這個新名字。
三人出了碼頭，直奔天河關大營，大營將校見喬稹歸來，便急忙將這段時間的軍情一一呈報：炎靖正在集結滲透進京州的燃甲兵力，不日即將兵臨廟王坪大雪關，袁宗主正帶兵從猛河谷地火速馳援，喬稹聞言明意，知二哥意欲與他夾擊炎靖，當即點兵派將，準備兵發大雪關。
不多時，那碼頭將士便策馬來報，原來明老早些時日就到了天河關貨運碼頭，剛剛入關就急忙著急相熟的人手，前前後後又湊了二十艘大大小小的漁船，馬不停蹄地出海，沿著海路一路去尋聶雲凡了。聶雲凡聞言，心下感動不已，明老為了自己可以說是付出太多了，他決定在天河關等明老回來，好好謝謝明老的一片心意。
「報！喬宗主，惡人驛急報！」
正在眾人準備停當之時，一陣馬蹄聲疾馳而來，一人粗布衣衫，風塵僕僕，他翻下馬來，飛也似的衝進天河關大營。
「燃甲軍炎靖部，繞過大雪關，飛渡天篁嶺，目前正急攻惡人驛！」
「啪」的一聲，喬稹巨掌一拍戰術桌，霍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