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斗品
「上好的駱絨絲線三捆！」
「溟陽山雨花木四十根！」
「高山青皮野花椒十斤！」
「郢州雪棉三斤！」
「……」
幾十件東西被交易出去之後，聶雲凡聽著這些南來北往的陌生的名詞，也沒有太多驚奇。
「有些東西確實沒聽過，不過剩下的……洛京也有嘛，青皮野花椒，近梁口那家規模不大的菜館裡，用的就是這種東西調味。想來這裡是偏遠山區物資少得緊，難怪這些尋常的東西，都可以當做『寶貝』來賣……」
聶雲凡小聲嘀咕著，不多時便對這場易市大會意興闌珊起來。再看看周圍這些桌位上的人，或閉目養神，或低頭私語閒聊，沒有一個人關注大會的交易，顯然是對這些東西都不感興趣。
「這些東西沒啥看頭，重頭戲在後面，今年這四件一階中品以上的寶貝，才是大會的高潮。」巴巷抱著胳膊歪著腦袋，和聶雲凡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聶雲凡心知穆茲大叔他們的目標是今年的酒麴，於是按下心來，靜靜地等著一階中品之上的寶貝登場。
……
今年的易市大會，不入階的以及一階低品的物品交易比去年多了幾十件。時過正午，經過了一個上午等待的人們終於有些熬不住了，會場從最初熱烈的氣氛，漸漸地變成了嘈雜。
「哐！」
高台之上，鎮長將一對竹編飾品交給一位姑娘之後，終於再次鳴鑼，並揮了揮手，示意各位安靜下來。
「來了來了！重頭戲來了！」巴巷拍了拍聶雲凡的肩膀，聶雲凡點了點頭，同時見旁邊的穆茲大叔也正起了身子，一臉嚴肅地等待著鎮長的下文。與此同時，一道道熾熱的目光均投向高台之上，廣場很快便安靜了下來。
「非常感謝各位的耐心等待！我巴力廓剌向各位表示感謝！」鎮長向四方分別點頭示意，同時請上了一個用紅布遮蓋的木箱，「下面我們展出的是本次大會的第一個一階中品之上的寶貝！請大師揭曉！」
說著，鎮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白頭髮的老頭巴土罕佝僂著身子，來到木箱前面，揭開紅布，並從懷中掏出了一塊奇異的圓石，慢慢靠近木箱。
忽然，巴土罕手中的圓石微亮，泛起淡淡青光，一行輕淺的文字慢慢升起，最終漂浮在空中，猶如活了一樣！
「原材·鳧嘴水蠶絲：一階極品，宛州鳧嘴鎮水蠶春末所吐蠶絲，性柔韌如水，刀劍難破，制阱捕魚之良材。」
文字一出，現場立即嘩聲一片！
「那個……那個是什麼東西？！」聶雲凡張大了嘴，還不敢相信眼前這神奇的一幕。
「那是塊記錄著各種寶物階品的奇石，又叫『萬用石』，據說是中元之舟通天閣的神使用來記錄萬物的奇寶，種類有很多，包括測原材、技、武器、生物的萬用石等等，當然，也會有階品之分，巴土罕手裡這塊，可測四階極品以內的原材、武器等等，其本身則是個二階中品的寶物。」
「萬用石？中元通天閣？」聶雲凡兀自念著這兩個從來沒有聽過的字眼，心中一陣悸動，再次騰起了對中元之舟這片浩瀚大陸強烈的好奇心。
除了聶雲凡，在場的所有人之中，那位一直穩坐桌位的明老眼睛也亮了起來。
明老本名明元海，明家是溟陽山區有名的捕魚世家，世代以青溟海遠航捕魚為生。因其為人和善，生性淡泊，在溟陽山地區名聲頗好，故人們尊稱其為明老。因地勢的緣故，明家數十條航船皆停靠在圖烏村岸邊，有此信任，因此明家與圖烏村的關係，也正如穆茲和明老之前說到的那樣，是貨真價實的兄弟情誼。此番前來易市大會，正是為了這箱一階極品的鳧嘴水蠶絲，除此之外，皆無興趣。
「五百斤青溟沙鯽！兩百斤青溟紅嘴魚，再加上兩條一階上品原材，青溟兔唇鯉！」
未加思索，明老豁然起身，第一次出價便是如此的大手筆，一語出，廣場瞬間鴉雀無聲。期間一些同樣以捕魚為生的散客聽到這樣的出價，只能搖頭嘆氣，不甘心地離開了廣場。
鳧嘴水蠶絲雖好，但是除了製成捕魚的漁網外，用處實在是有限，因此穆茲、關亨通、胡求安、穀米張等人皆無動作，也算是順水送人情，直接成全了明老。
見場下沒有其他的競價喊出，巴土罕向明老招了招手，於是成箱成箱的海魚被明家的家丁抬上高台。老頭拿著萬用石沿著成箱的海魚轉了又轉，再驗完兩條身長五尺、魚嘴似兔的大魚之後，滿意地點了點頭。鎮長見巴土罕已確認交易，於是將鳧嘴水蠶絲交到了明老手裡。
「老夫此行只為這蠶絲而來，如今心愿已了，不再耽擱，即日便啟程回去了，諸位，後會有期！」明老向高台上微微頷首，同時向在座諸位抱拳行禮，最後還特意向穆茲的方向揮手示意了下，便起身告辭，帶著身後眾人轉身離開了廣場。
「哼，一天到晚只知道捕魚，井底之蛙……」明老走後，一旁的關亨通不屑地冷哼一聲，兀自嘀咕著。
「接下來，我們的第二件，有請！」高台上，鎮長中氣十足，繼續請出了本次易市大會的第二件一階中品以上的寶物。
一個精緻的木匣，被小心翼翼地端出。巴土罕上前，輕輕打開匣蓋，一副純黑泛著亮光的拳套，呈現在大家眼前。
「武器·虎賁：一階極品，風息山烏頭鋼打磨鍊制之拳套，輕而薄，韌而強，一擊而倍於數敵！」
「爹！是拳套！」一直立於關亨通身後許久未語的關祿眼神霍地亮了起來，與此同時再次惡狠狠地瞪向聶雲凡！
「二十壇一階繼品製品，關家老燒雕！」拳套剛剛亮相，關亨通首先出價。
「二十一根一階繼品原材，淹田地鼠！」關亨通話音剛落，胡求安便一邊喊價，一邊笑嘻嘻地向關亨通這邊點頭哈腰，表示所謂的歉意。
「十顆一階中品原材，苦海砂珠！」
「十二隻一階中品原材，水華冰晶兔！」
「……」
和那蠶絲不同，拳套剛一出場，叫價聲便響成了一片，畢竟武器這東西人人用得上，更何況是一階極品，自然大受追捧。除了這幾戶坐在最前端比較有實力的人家之外，一些散客也拿出了壓箱底的看家貨，全力一搏，以期將拳套收入囊中。不叫不知道，這些散客手裡，還真有不少好貨，也算是讓大家飽了一通耳福。
穆茲點起一根旱菸，默默地吸了起來，任憑場上叫價連天，依然無動於衷。
因為他們的目標，只有那救命的酒麴，別無其他！
「一百五十壇一階繼品製品，關家老燒雕！鎮長，沒有再高的了，快宣布！」關亨通大手一拍，再次叫了一輪。
一百五十壇老燒雕，這在歷屆的易市大會上，都算得上是不小的手筆了。
原本還想繼續叫價的散客們，聽到這樣的開價，皆是垂頭喪氣地坐了下來，沮喪之情溢於言表。
廣場再次歸於寂靜，關亨通輕拍兩掌，一百五十壇老燒雕便抬上了高台。巴土罕一邊清點著酒罈的數量，一邊巡視，最後回到鎮長身邊，緩緩地點了點頭。
「成交！恭喜關家，收穫一階極品拳套一副！」鎮長一邊高聲宣布，一邊將拳套親手交給了關亨通。
「爹！借我看看！」關祿提著條半殘的手臂，興奮地抓過拳套，仔細地端詳起來。半晌又是猛地抬頭，刻毒的眼神再次射向聶雲凡。
「小雜種！我一定要廢了你！」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從關祿的牙縫裡擠了出來。
「……」聶雲凡淡淡地瞥了關祿一眼，黑色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情緒。
廣場中又是一陣議論，說話間，第三件入階物品已被運送至場內。
一個漆黑的罈子，壇口用一層厚厚的火漆封著，密不透風。
幾乎在同時，關亨通和穆茲霍然起身，兩人四目相對，充滿敵意的火花瞬間迸發而出！
「是酒麴！」聶雲凡見兩人對峙，便已知場中寶貝。
只見巴土罕手中萬用石亮出比之前更加濃郁的青光，一排文字立刻浮現在空氣之中。
廣場之上，失望之聲此起彼伏，因為又是一個他們用不上的，所謂的「寶貝」。在場之人除了關家和圖烏村，哪裡還有懂得制酒的？
「製品·郢州老井酒麴：二階初品，於郢州極北陰寒老井秘法所釀，酒麴濃厚清冽，酵酒神速且經久耐用，實乃制酒釀酒之至寶！」
「媽的，竟然比三年前的『饌眼酒麴』還高一個品！」關亨通暗罵了一聲。
「三十壇一階上品製品，溟陽竹兒仙！」穆茲大吼一聲，直接將所剩家底，一股腦全都叫了出去，是死是活，這就是極限了，索性一擊定勝負吧！
嘩……廣場再次炸開了鍋，所有目光都望向了表情沉重的穆茲，到處都是充滿震驚的議論之聲。
這一吼已非之前關家一百五十壇一階繼品老燒雕刻可比的了，這價值著實不輕。包括巴巷巴鐸兩兄弟在內的三十幾個圖烏村戰士們，手心全都是冷汗，靜靜地等待著關家的決定。
「一定要是我們的！一定要是我們的！」巴巷低聲地祈禱著，雙手彼此緊握抵在額前，「除非關家還能拿出三百壇以上的老燒雕，我不信他們還有這麼多！不信！」
可是隨著關亨通的大笑聲起，巴巷的祈禱，終於還是被無情地粉碎了。
「一階繼品製品，三百五十壇老燒雕！哈哈哈哈哈，穆茲！三十壇竹兒仙，這便是你的極限了吧？！這老井酒麴，是我的了！」關亨通一邊大笑著，一邊指著滿臉憤怒與失望的穆茲，大聲嚷嚷著。身後的關祿，那歹毒的笑意竟猶有過之！
穆茲的雙手在顫抖，圖烏村所有人都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完了，徹底完了，今後圖烏村，恐怕就要被關家徹底擠出易市鎮了。這一次完敗，斷了所有村人的生計。
「鎮長，沒有人了！快宣布！快宣布！」勝券在握，關亨通囂張跋扈地叫喊著，興奮得幾乎就要爬到桌子上跳舞了。
一邊絕望如地獄，一邊得意如極樂，這樣的對比，讓所有在場之人都唏噓不已，胡求安悄悄地嘆了口氣，看來明年今日，在這易市鎮上，便看不到穆茲眾人的身影啦……
「慢著！」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大局已定之時，一個清脆的童聲響起，關祿和關亨通的笑聲戛然而止，齊齊地望向穆茲身邊，那個讓他們恨入骨髓的黑眸男孩，聶雲凡！
穆茲和巴巷同樣是一臉詫異。
高台之上，鎮長皺了皺眉，有些疑惑地看著台下這個臉孔陌生的小孩。
只見聶雲凡小小地猶豫了一下，從懷中摸索一陣，摸出一小塊指甲大小流光溢彩的鱗片，遞給了鎮長。
「鎮長，大師，不知此物，再加上三十壇竹兒仙，可否值得上那老井酒麴呢？！」
「嗡」的一聲，巴土罕手中的萬用石突然青光大盛，直驚得巴土罕長大了嘴，一句話也說不出。
空氣之中，一排文字映入眼帘，廣場上所有人都傻了眼。
「原材·靈鰃金鱗：二階上品，玉羅深海珍稀靈獸金鱗靈鰃二十年生一次的金色鱗片，其堅不可摧，可御萬物！」
「可御萬物？！」
「二階上品？！」
這在歷年的易市大會上，絕無僅有啊！
就在眾人還沉浸在巨大的驚愕之中時，擁擠的人潮中，那個曾在客棧出現過的腳夫漢子卻是眉頭一皺，低低地「咦」了一聲。
「溟陽山雨花木四十根！」
「高山青皮野花椒十斤！」
「郢州雪棉三斤！」
「……」
幾十件東西被交易出去之後，聶雲凡聽著這些南來北往的陌生的名詞，也沒有太多驚奇。
「有些東西確實沒聽過，不過剩下的……洛京也有嘛，青皮野花椒，近梁口那家規模不大的菜館裡，用的就是這種東西調味。想來這裡是偏遠山區物資少得緊，難怪這些尋常的東西，都可以當做『寶貝』來賣……」
聶雲凡小聲嘀咕著，不多時便對這場易市大會意興闌珊起來。再看看周圍這些桌位上的人，或閉目養神，或低頭私語閒聊，沒有一個人關注大會的交易，顯然是對這些東西都不感興趣。
「這些東西沒啥看頭，重頭戲在後面，今年這四件一階中品以上的寶貝，才是大會的高潮。」巴巷抱著胳膊歪著腦袋，和聶雲凡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聶雲凡心知穆茲大叔他們的目標是今年的酒麴，於是按下心來，靜靜地等著一階中品之上的寶貝登場。
……
今年的易市大會，不入階的以及一階低品的物品交易比去年多了幾十件。時過正午，經過了一個上午等待的人們終於有些熬不住了，會場從最初熱烈的氣氛，漸漸地變成了嘈雜。
「哐！」
高台之上，鎮長將一對竹編飾品交給一位姑娘之後，終於再次鳴鑼，並揮了揮手，示意各位安靜下來。
「來了來了！重頭戲來了！」巴巷拍了拍聶雲凡的肩膀，聶雲凡點了點頭，同時見旁邊的穆茲大叔也正起了身子，一臉嚴肅地等待著鎮長的下文。與此同時，一道道熾熱的目光均投向高台之上，廣場很快便安靜了下來。
「非常感謝各位的耐心等待！我巴力廓剌向各位表示感謝！」鎮長向四方分別點頭示意，同時請上了一個用紅布遮蓋的木箱，「下面我們展出的是本次大會的第一個一階中品之上的寶貝！請大師揭曉！」
說著，鎮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白頭髮的老頭巴土罕佝僂著身子，來到木箱前面，揭開紅布，並從懷中掏出了一塊奇異的圓石，慢慢靠近木箱。
忽然，巴土罕手中的圓石微亮，泛起淡淡青光，一行輕淺的文字慢慢升起，最終漂浮在空中，猶如活了一樣！
「原材·鳧嘴水蠶絲：一階極品，宛州鳧嘴鎮水蠶春末所吐蠶絲，性柔韌如水，刀劍難破，制阱捕魚之良材。」
文字一出，現場立即嘩聲一片！
「那個……那個是什麼東西？！」聶雲凡張大了嘴，還不敢相信眼前這神奇的一幕。
「那是塊記錄著各種寶物階品的奇石，又叫『萬用石』，據說是中元之舟通天閣的神使用來記錄萬物的奇寶，種類有很多，包括測原材、技、武器、生物的萬用石等等，當然，也會有階品之分，巴土罕手裡這塊，可測四階極品以內的原材、武器等等，其本身則是個二階中品的寶物。」
「萬用石？中元通天閣？」聶雲凡兀自念著這兩個從來沒有聽過的字眼，心中一陣悸動，再次騰起了對中元之舟這片浩瀚大陸強烈的好奇心。
除了聶雲凡，在場的所有人之中，那位一直穩坐桌位的明老眼睛也亮了起來。
明老本名明元海，明家是溟陽山區有名的捕魚世家，世代以青溟海遠航捕魚為生。因其為人和善，生性淡泊，在溟陽山地區名聲頗好，故人們尊稱其為明老。因地勢的緣故，明家數十條航船皆停靠在圖烏村岸邊，有此信任，因此明家與圖烏村的關係，也正如穆茲和明老之前說到的那樣，是貨真價實的兄弟情誼。此番前來易市大會，正是為了這箱一階極品的鳧嘴水蠶絲，除此之外，皆無興趣。
「五百斤青溟沙鯽！兩百斤青溟紅嘴魚，再加上兩條一階上品原材，青溟兔唇鯉！」
未加思索，明老豁然起身，第一次出價便是如此的大手筆，一語出，廣場瞬間鴉雀無聲。期間一些同樣以捕魚為生的散客聽到這樣的出價，只能搖頭嘆氣，不甘心地離開了廣場。
鳧嘴水蠶絲雖好，但是除了製成捕魚的漁網外，用處實在是有限，因此穆茲、關亨通、胡求安、穀米張等人皆無動作，也算是順水送人情，直接成全了明老。
見場下沒有其他的競價喊出，巴土罕向明老招了招手，於是成箱成箱的海魚被明家的家丁抬上高台。老頭拿著萬用石沿著成箱的海魚轉了又轉，再驗完兩條身長五尺、魚嘴似兔的大魚之後，滿意地點了點頭。鎮長見巴土罕已確認交易，於是將鳧嘴水蠶絲交到了明老手裡。
「老夫此行只為這蠶絲而來，如今心愿已了，不再耽擱，即日便啟程回去了，諸位，後會有期！」明老向高台上微微頷首，同時向在座諸位抱拳行禮，最後還特意向穆茲的方向揮手示意了下，便起身告辭，帶著身後眾人轉身離開了廣場。
「哼，一天到晚只知道捕魚，井底之蛙……」明老走後，一旁的關亨通不屑地冷哼一聲，兀自嘀咕著。
「接下來，我們的第二件，有請！」高台上，鎮長中氣十足，繼續請出了本次易市大會的第二件一階中品以上的寶物。
一個精緻的木匣，被小心翼翼地端出。巴土罕上前，輕輕打開匣蓋，一副純黑泛著亮光的拳套，呈現在大家眼前。
「武器·虎賁：一階極品，風息山烏頭鋼打磨鍊制之拳套，輕而薄，韌而強，一擊而倍於數敵！」
「爹！是拳套！」一直立於關亨通身後許久未語的關祿眼神霍地亮了起來，與此同時再次惡狠狠地瞪向聶雲凡！
「二十壇一階繼品製品，關家老燒雕！」拳套剛剛亮相，關亨通首先出價。
「二十一根一階繼品原材，淹田地鼠！」關亨通話音剛落，胡求安便一邊喊價，一邊笑嘻嘻地向關亨通這邊點頭哈腰，表示所謂的歉意。
「十顆一階中品原材，苦海砂珠！」
「十二隻一階中品原材，水華冰晶兔！」
「……」
和那蠶絲不同，拳套剛一出場，叫價聲便響成了一片，畢竟武器這東西人人用得上，更何況是一階極品，自然大受追捧。除了這幾戶坐在最前端比較有實力的人家之外，一些散客也拿出了壓箱底的看家貨，全力一搏，以期將拳套收入囊中。不叫不知道，這些散客手裡，還真有不少好貨，也算是讓大家飽了一通耳福。
穆茲點起一根旱菸，默默地吸了起來，任憑場上叫價連天，依然無動於衷。
因為他們的目標，只有那救命的酒麴，別無其他！
「一百五十壇一階繼品製品，關家老燒雕！鎮長，沒有再高的了，快宣布！」關亨通大手一拍，再次叫了一輪。
一百五十壇老燒雕，這在歷屆的易市大會上，都算得上是不小的手筆了。
原本還想繼續叫價的散客們，聽到這樣的開價，皆是垂頭喪氣地坐了下來，沮喪之情溢於言表。
廣場再次歸於寂靜，關亨通輕拍兩掌，一百五十壇老燒雕便抬上了高台。巴土罕一邊清點著酒罈的數量，一邊巡視，最後回到鎮長身邊，緩緩地點了點頭。
「成交！恭喜關家，收穫一階極品拳套一副！」鎮長一邊高聲宣布，一邊將拳套親手交給了關亨通。
「爹！借我看看！」關祿提著條半殘的手臂，興奮地抓過拳套，仔細地端詳起來。半晌又是猛地抬頭，刻毒的眼神再次射向聶雲凡。
「小雜種！我一定要廢了你！」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從關祿的牙縫裡擠了出來。
「……」聶雲凡淡淡地瞥了關祿一眼，黑色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情緒。
廣場中又是一陣議論，說話間，第三件入階物品已被運送至場內。
一個漆黑的罈子，壇口用一層厚厚的火漆封著，密不透風。
幾乎在同時，關亨通和穆茲霍然起身，兩人四目相對，充滿敵意的火花瞬間迸發而出！
「是酒麴！」聶雲凡見兩人對峙，便已知場中寶貝。
只見巴土罕手中萬用石亮出比之前更加濃郁的青光，一排文字立刻浮現在空氣之中。
廣場之上，失望之聲此起彼伏，因為又是一個他們用不上的，所謂的「寶貝」。在場之人除了關家和圖烏村，哪裡還有懂得制酒的？
「製品·郢州老井酒麴：二階初品，於郢州極北陰寒老井秘法所釀，酒麴濃厚清冽，酵酒神速且經久耐用，實乃制酒釀酒之至寶！」
「媽的，竟然比三年前的『饌眼酒麴』還高一個品！」關亨通暗罵了一聲。
「三十壇一階上品製品，溟陽竹兒仙！」穆茲大吼一聲，直接將所剩家底，一股腦全都叫了出去，是死是活，這就是極限了，索性一擊定勝負吧！
嘩……廣場再次炸開了鍋，所有目光都望向了表情沉重的穆茲，到處都是充滿震驚的議論之聲。
這一吼已非之前關家一百五十壇一階繼品老燒雕刻可比的了，這價值著實不輕。包括巴巷巴鐸兩兄弟在內的三十幾個圖烏村戰士們，手心全都是冷汗，靜靜地等待著關家的決定。
「一定要是我們的！一定要是我們的！」巴巷低聲地祈禱著，雙手彼此緊握抵在額前，「除非關家還能拿出三百壇以上的老燒雕，我不信他們還有這麼多！不信！」
可是隨著關亨通的大笑聲起，巴巷的祈禱，終於還是被無情地粉碎了。
「一階繼品製品，三百五十壇老燒雕！哈哈哈哈哈，穆茲！三十壇竹兒仙，這便是你的極限了吧？！這老井酒麴，是我的了！」關亨通一邊大笑著，一邊指著滿臉憤怒與失望的穆茲，大聲嚷嚷著。身後的關祿，那歹毒的笑意竟猶有過之！
穆茲的雙手在顫抖，圖烏村所有人都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完了，徹底完了，今後圖烏村，恐怕就要被關家徹底擠出易市鎮了。這一次完敗，斷了所有村人的生計。
「鎮長，沒有人了！快宣布！快宣布！」勝券在握，關亨通囂張跋扈地叫喊著，興奮得幾乎就要爬到桌子上跳舞了。
一邊絕望如地獄，一邊得意如極樂，這樣的對比，讓所有在場之人都唏噓不已，胡求安悄悄地嘆了口氣，看來明年今日，在這易市鎮上，便看不到穆茲眾人的身影啦……
「慢著！」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大局已定之時，一個清脆的童聲響起，關祿和關亨通的笑聲戛然而止，齊齊地望向穆茲身邊，那個讓他們恨入骨髓的黑眸男孩，聶雲凡！
穆茲和巴巷同樣是一臉詫異。
高台之上，鎮長皺了皺眉，有些疑惑地看著台下這個臉孔陌生的小孩。
只見聶雲凡小小地猶豫了一下，從懷中摸索一陣，摸出一小塊指甲大小流光溢彩的鱗片，遞給了鎮長。
「鎮長，大師，不知此物，再加上三十壇竹兒仙，可否值得上那老井酒麴呢？！」
「嗡」的一聲，巴土罕手中的萬用石突然青光大盛，直驚得巴土罕長大了嘴，一句話也說不出。
空氣之中，一排文字映入眼帘，廣場上所有人都傻了眼。
「原材·靈鰃金鱗：二階上品，玉羅深海珍稀靈獸金鱗靈鰃二十年生一次的金色鱗片，其堅不可摧，可御萬物！」
「可御萬物？！」
「二階上品？！」
這在歷年的易市大會上，絕無僅有啊！
就在眾人還沉浸在巨大的驚愕之中時，擁擠的人潮中，那個曾在客棧出現過的腳夫漢子卻是眉頭一皺，低低地「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