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反差
警察走後，徐清逸久久地躺在床上，雙目只剩空白。
自己說謊了。
之前不報案，僅僅是因為他覺得自己不配獲得如此多的人力物力，去幫助自己。
善惡，就像能量一樣，是守恆的。
他行過惡，而後受災，這是符合客觀規律的報應。
但是現在，他卻被動接受了違背規律的命數。這是為什麼呢？
或許是因為他明知負罪在身，未償還殆盡便想草草結束，這般罪惡的想法使上天讓他重回人世，並加大了需償還的罪債吧。
總之，自己有罪，待其償還。
徐清逸閉上眼睛，周遭陷入黑暗。
可是，於趙明而言，他欺辱自己也是罪孽，為何能會就此逃過呢？
想到這，他猛地睜眼。
那日趙明徒手將他拎起，清清楚楚地在他身上吐了一口濃痰，身邊其他人也有照做，怎麼可能沒有證據？
警方反覆詢問被欺負的動機，去懷疑身為受害者的自己，這顯然並不合理。
如此多的疑點，背後大概率藏著一雙黑手，引導調查方向、抹除關鍵證據。並且這樣的證據抹除起來並不容易，擁有這樣能力的人……
最大可能只能是醫院或警局內部的人。
想到這，徐清逸突然感覺脊背發涼。
警察會去詢問哪些人？首先是學校里的人，其次是自己提及的嫌疑人，最後是校方情況的調查。是哪一方引導警方想法最為深刻呢？
徐清逸回憶起初次見到二位警官時，他們眼裡還沒有那瘮人的懷疑。
同學，他們討厭自己，但這份厭惡不至於達到眾人統一口徑去造謠自己的程度。學校里對於自己的謠言本也是千奇百怪的。
學生里能誤導警方最多的，只能是劉隱嚴。他了解一些自己小時候的底細，這些不記錄在自己的檔案里。但他的一家之辭肯定不會是誤導警方的關鍵。
趙明，他們作為施暴者，警察理應不會優先聽信他們的說辭。就算背後有人撐腰也是證據上的引導。
校方……徐清逸思考著。
學校這邊，我作為長期被施暴的對象，身上的疤痕和個人情況，學校再清楚不過。但校方對此一直低調處理，甚至追溯起來助學金的發放也延誤過多次。當下事態鬧大，他們擔不起這個責。
現在他們最好的方法就是把水攪渾，把我的個人問題誇大，將學校的失職轉移為我的個人問題，從而保全學校的聲譽。加之同學對我的評價並不好，這確實可以助力校方的證詞。
徐清逸聽著房間裡儀器的滴滴聲，望向窗外清晨的陽光，內心漸漸平靜。
可是，這麼猜測有什麼用呢？自己改變不了，也不想改變。
這件事裡最不公平的，應該是劉宇垣吧。她本可以置身事外，但現在她也成了這件事的受理者。如果事情無法處理妥當，給不出一個合理的結果，那麼落在自己身上的這份不公便會轉移到她的身上。
徐清逸再次望向窗外，光芒依舊，生機依舊。
現在自己的命，不再只為奶奶而活。
——————
「劉宇垣，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有屁就放。」
「明天就是周末了！」江達興奮地湊到劉宇垣桌前，眼睛亮晶晶的。
「周末了……嗚嗚嗚。」聽到這話，劉宇垣裝腔作勢地做出一副苦瓜臉，「又要去訓練了，苦哦。」
「對哦，我只要上六節課外班就行了，某人還要訓練……」說出口，這下哭腔轉移到了江達臉上，「我還要補課，嗚嗚嗚。」
「你倆又幹啥？」陳若婷放下手裡的書，看著劉宇垣和江達這兩個活寶哭笑不得。
「陳若婷，你說憑啥她啥課都不補，天天劃划船、摳摳腳就能年級第一。我倆爸媽砸那麼錢在補課機構里，成績還那麼爛。」江達滿臉委屈，像個討要說法的小孩。
「你爛別帶上我。」陳若婷不屑地笑了笑，「我也就在我爸媽口中爛，還不至於跟你放一塊。」
「你這人。」江達氣鼓鼓地瞪向陳若婷，「對別人都慫的要死，對我是一點也不客氣啊。回去讓你爸媽好好治治你。」
「聽聽你說的話，我這攻擊性還不跟你學的。」陳若婷啃著指甲道，「不跟你鬧了，我跟劉宇垣都要做題，你自己玩去吧。」
「同上。」劉宇垣憋住笑瞥了眼江達，轉身對向了桌子。
「切，沒勁。」江達被晾在一旁，只能無奈地哼了一聲，跑去隔壁串班了。
劉宇垣正了正神，從社交的樂子裡反應過來，思緒回到眼前的卷子上。面前攤開的紙上密密麻麻的滿是文字，她的目光一時沒有聚焦起來。手中的筆無意識地在指尖轉動，窗外的風輕輕拂過，卻沒能吹散她眼前的陰霾。
咋了這是……
心跳無意識地開始加速，這可不是什麼友善的直覺。她想平復心情，心裡卻越來越慌，根本無法集中精力做題。
奇怪的debuff又發作了。
——————
午後，護士準點來到了病房。「徐清逸，今天感覺怎麼樣？咱們得開始康復訓練了。」
看見來人，徐清逸微微點頭，試圖起身，腹部的疼痛卻如尖銳的針刺般襲來，讓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護士趕忙上前，頂住他的腰部，小心翼翼地將他扶起，「別急，動作慢一點。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
「謝謝。」在護士的協助下，徐清逸終於站起身來。可腳剛一著地便止不住地打顫，胃裡翻江倒海般的感受再次襲來。
「沒事吧？」這是極少的，甚至說第一次，護士在徐清逸臉上看見了細微的表情變化。
徐清逸緊咬下唇，努力抑制住渾身的不適，啞著嗓子說道：「沒事，能繼續。」
接下來漫長的時間裡，徐清逸忘記自己是怎麼走的了。只記得自己耳邊時常有些許的誇讚，腹部每一秒都是絞痛。
「你這孩子，是真能吃苦啊。」訓練結束，護士輕輕擦拭徐清逸的額頭，卻發現一滴汗水都沒有。從頭至尾，徐清逸一聲都沒有叫停，甚至連喘息聲都十分薄弱。
「哥哥，辛苦你了。」徐清逸沙啞的聲音突兀地在病房裡響起。
護士怔住，隨即老臉一紅，「辛苦啥，這是我的工作。」他邊說著，邊利索地整理起訓練用的器械，動作間帶著幾分平日裡少有的慌亂。
「媽呀，那小帥哥剛剛喊我哥哥！」走出病房，護士臉上還帶著未褪去的紅暈，連忙拉住路過的一位護士興奮道。
另一位護士被拽了個踉蹌，一臉疑惑地看向他，「咋了？人長得確實好看，不至於給你激動成這樣吧。」
護士扶著臉，憨笑道：「你是不知道，這孩子平時一聲不吭，突然喊我一嗓子，我這心裡……怪暖乎的。」
「我看你就是顏表立，被三無的反差萌給萌化了吧。」另一位護士邪魅一笑，看著一副痴樣的同事。
同時看向他的，還有剛下課趕來的劉宇垣。
這倆人在說啥呢……劉宇垣一臉茫然地走近病房。
「508的這位就是三無屬性全占啊，美強慘走入現實。」護士不自覺地扭動起身子，「太可愛了，我不行了。」
劉宇垣看向這兩天已然面熟，平日裡溫柔穩重的護士，額頭划過三道黑線。
這人說的不會是徐清逸吧。
她尷尬地越過兩位推開房門。護士見到她閃現過來，突然站得筆直，守住表情，晦澀地朝她一顰，這反應讓劉宇垣頓感好笑，但還是憋住樂子和他打了招呼。
進入房間，關上門，沒等看清徐清逸的臉，劉宇垣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
徐清逸一臉懵，看著劉宇垣前仰後合的模樣，似是有些疑惑。
劉宇垣抬頭，看見徐清逸平靜地臉上透露出的小小迷惑，更想笑了，「哈哈哈哈哈。」這要換作平常人，估計都看不出徐清逸有這份情緒在眼神里。可對比這兩日徐清逸的正常表情，劉宇垣現在一眼便能認出他此刻的神色代表著「困惑」。
笑完，劉宇垣感覺自己的肚子有些抽抽，坐到徐清逸身邊，「今天過得咋樣？幹了啥？」
「做了康復訓練，又被警察找了。」
「案件有進展了？」進入正題，劉宇垣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關切與緊張。
「嗯。已經提取到了我身上的DNA證據，應該足夠把他們捉拿歸案了。」
「那麼順利！」劉宇垣激動道，模樣卻似是鬆了口氣。原本不祥的預感還挺足的……還以為會有什麼壞事。
徐清逸看著劉宇垣的眼睛，在被子裡的手無意識地抓了抓身下的床單。
她的表情，像是釋懷。
看來瞞過她是個正確的選擇。
劉宇垣會心一笑，低頭翻起了腳邊的書包，「對了，我今天有東西帶給你。」
進行著手底的動作，徐清逸依舊平靜地注視著她。
劉宇垣的眉毛凌亂濃密，線條微微上揚，走勢凌厲，眉峰明顯。眼珠不大，但眼眶稜角分明，下睫毛如眉毛一樣濃密修長，上睫毛卻只有寥寥幾根，但獨有的幾根粗獷地挺立著，這讓她的雙眼更顯銳利。
然而，與眉眼間的俊俏不同，劉宇垣從中庭到下巴的長度略短，鼻子小巧挺翹，唇峰並不明顯，本該是果敢堅毅的一張臉，卻在下半張臉的加持下變得有一絲幼稚的痞氣。
徐清逸注視著劉宇垣，她微微捲曲的頭髮，為那張本就瀟灑隨性的臉更添了幾分不羈。只是乍一看，她這模樣，總讓人覺得應該配一個半吊子的身高。
然而今天徐清逸走出病房時留意到，用自己的身高類比，醫院的門框大概兩米高。劉宇垣走進來時，頭頂距門梁的空隙卻不到五分之一。
也就是說，她的身高大概有177cm。
自己說謊了。
之前不報案，僅僅是因為他覺得自己不配獲得如此多的人力物力，去幫助自己。
善惡，就像能量一樣，是守恆的。
他行過惡，而後受災，這是符合客觀規律的報應。
但是現在，他卻被動接受了違背規律的命數。這是為什麼呢？
或許是因為他明知負罪在身，未償還殆盡便想草草結束，這般罪惡的想法使上天讓他重回人世，並加大了需償還的罪債吧。
總之，自己有罪，待其償還。
徐清逸閉上眼睛，周遭陷入黑暗。
可是，於趙明而言，他欺辱自己也是罪孽，為何能會就此逃過呢？
想到這，他猛地睜眼。
那日趙明徒手將他拎起，清清楚楚地在他身上吐了一口濃痰，身邊其他人也有照做，怎麼可能沒有證據？
警方反覆詢問被欺負的動機，去懷疑身為受害者的自己，這顯然並不合理。
如此多的疑點，背後大概率藏著一雙黑手，引導調查方向、抹除關鍵證據。並且這樣的證據抹除起來並不容易，擁有這樣能力的人……
最大可能只能是醫院或警局內部的人。
想到這，徐清逸突然感覺脊背發涼。
警察會去詢問哪些人？首先是學校里的人，其次是自己提及的嫌疑人，最後是校方情況的調查。是哪一方引導警方想法最為深刻呢？
徐清逸回憶起初次見到二位警官時，他們眼裡還沒有那瘮人的懷疑。
同學，他們討厭自己，但這份厭惡不至於達到眾人統一口徑去造謠自己的程度。學校里對於自己的謠言本也是千奇百怪的。
學生里能誤導警方最多的，只能是劉隱嚴。他了解一些自己小時候的底細，這些不記錄在自己的檔案里。但他的一家之辭肯定不會是誤導警方的關鍵。
趙明，他們作為施暴者，警察理應不會優先聽信他們的說辭。就算背後有人撐腰也是證據上的引導。
校方……徐清逸思考著。
學校這邊，我作為長期被施暴的對象，身上的疤痕和個人情況，學校再清楚不過。但校方對此一直低調處理，甚至追溯起來助學金的發放也延誤過多次。當下事態鬧大，他們擔不起這個責。
現在他們最好的方法就是把水攪渾，把我的個人問題誇大，將學校的失職轉移為我的個人問題，從而保全學校的聲譽。加之同學對我的評價並不好，這確實可以助力校方的證詞。
徐清逸聽著房間裡儀器的滴滴聲，望向窗外清晨的陽光，內心漸漸平靜。
可是，這麼猜測有什麼用呢？自己改變不了，也不想改變。
這件事裡最不公平的，應該是劉宇垣吧。她本可以置身事外，但現在她也成了這件事的受理者。如果事情無法處理妥當，給不出一個合理的結果，那麼落在自己身上的這份不公便會轉移到她的身上。
徐清逸再次望向窗外，光芒依舊，生機依舊。
現在自己的命，不再只為奶奶而活。
——————
「劉宇垣，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有屁就放。」
「明天就是周末了！」江達興奮地湊到劉宇垣桌前，眼睛亮晶晶的。
「周末了……嗚嗚嗚。」聽到這話，劉宇垣裝腔作勢地做出一副苦瓜臉，「又要去訓練了，苦哦。」
「對哦，我只要上六節課外班就行了，某人還要訓練……」說出口，這下哭腔轉移到了江達臉上，「我還要補課，嗚嗚嗚。」
「你倆又幹啥？」陳若婷放下手裡的書，看著劉宇垣和江達這兩個活寶哭笑不得。
「陳若婷，你說憑啥她啥課都不補，天天劃划船、摳摳腳就能年級第一。我倆爸媽砸那麼錢在補課機構里，成績還那麼爛。」江達滿臉委屈，像個討要說法的小孩。
「你爛別帶上我。」陳若婷不屑地笑了笑，「我也就在我爸媽口中爛，還不至於跟你放一塊。」
「你這人。」江達氣鼓鼓地瞪向陳若婷，「對別人都慫的要死，對我是一點也不客氣啊。回去讓你爸媽好好治治你。」
「聽聽你說的話，我這攻擊性還不跟你學的。」陳若婷啃著指甲道，「不跟你鬧了，我跟劉宇垣都要做題，你自己玩去吧。」
「同上。」劉宇垣憋住笑瞥了眼江達，轉身對向了桌子。
「切，沒勁。」江達被晾在一旁，只能無奈地哼了一聲，跑去隔壁串班了。
劉宇垣正了正神，從社交的樂子裡反應過來，思緒回到眼前的卷子上。面前攤開的紙上密密麻麻的滿是文字，她的目光一時沒有聚焦起來。手中的筆無意識地在指尖轉動，窗外的風輕輕拂過，卻沒能吹散她眼前的陰霾。
咋了這是……
心跳無意識地開始加速，這可不是什麼友善的直覺。她想平復心情，心裡卻越來越慌，根本無法集中精力做題。
奇怪的debuff又發作了。
——————
午後，護士準點來到了病房。「徐清逸，今天感覺怎麼樣？咱們得開始康復訓練了。」
看見來人，徐清逸微微點頭，試圖起身，腹部的疼痛卻如尖銳的針刺般襲來，讓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護士趕忙上前，頂住他的腰部，小心翼翼地將他扶起，「別急，動作慢一點。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
「謝謝。」在護士的協助下，徐清逸終於站起身來。可腳剛一著地便止不住地打顫，胃裡翻江倒海般的感受再次襲來。
「沒事吧？」這是極少的，甚至說第一次，護士在徐清逸臉上看見了細微的表情變化。
徐清逸緊咬下唇，努力抑制住渾身的不適，啞著嗓子說道：「沒事，能繼續。」
接下來漫長的時間裡，徐清逸忘記自己是怎麼走的了。只記得自己耳邊時常有些許的誇讚，腹部每一秒都是絞痛。
「你這孩子，是真能吃苦啊。」訓練結束，護士輕輕擦拭徐清逸的額頭，卻發現一滴汗水都沒有。從頭至尾，徐清逸一聲都沒有叫停，甚至連喘息聲都十分薄弱。
「哥哥，辛苦你了。」徐清逸沙啞的聲音突兀地在病房裡響起。
護士怔住，隨即老臉一紅，「辛苦啥，這是我的工作。」他邊說著，邊利索地整理起訓練用的器械，動作間帶著幾分平日裡少有的慌亂。
「媽呀，那小帥哥剛剛喊我哥哥！」走出病房，護士臉上還帶著未褪去的紅暈，連忙拉住路過的一位護士興奮道。
另一位護士被拽了個踉蹌，一臉疑惑地看向他，「咋了？人長得確實好看，不至於給你激動成這樣吧。」
護士扶著臉，憨笑道：「你是不知道，這孩子平時一聲不吭，突然喊我一嗓子，我這心裡……怪暖乎的。」
「我看你就是顏表立，被三無的反差萌給萌化了吧。」另一位護士邪魅一笑，看著一副痴樣的同事。
同時看向他的，還有剛下課趕來的劉宇垣。
這倆人在說啥呢……劉宇垣一臉茫然地走近病房。
「508的這位就是三無屬性全占啊，美強慘走入現實。」護士不自覺地扭動起身子，「太可愛了，我不行了。」
劉宇垣看向這兩天已然面熟，平日裡溫柔穩重的護士，額頭划過三道黑線。
這人說的不會是徐清逸吧。
她尷尬地越過兩位推開房門。護士見到她閃現過來，突然站得筆直，守住表情，晦澀地朝她一顰，這反應讓劉宇垣頓感好笑，但還是憋住樂子和他打了招呼。
進入房間，關上門，沒等看清徐清逸的臉，劉宇垣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
徐清逸一臉懵，看著劉宇垣前仰後合的模樣，似是有些疑惑。
劉宇垣抬頭，看見徐清逸平靜地臉上透露出的小小迷惑，更想笑了，「哈哈哈哈哈。」這要換作平常人，估計都看不出徐清逸有這份情緒在眼神里。可對比這兩日徐清逸的正常表情，劉宇垣現在一眼便能認出他此刻的神色代表著「困惑」。
笑完，劉宇垣感覺自己的肚子有些抽抽，坐到徐清逸身邊，「今天過得咋樣？幹了啥？」
「做了康復訓練，又被警察找了。」
「案件有進展了？」進入正題，劉宇垣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關切與緊張。
「嗯。已經提取到了我身上的DNA證據，應該足夠把他們捉拿歸案了。」
「那麼順利！」劉宇垣激動道，模樣卻似是鬆了口氣。原本不祥的預感還挺足的……還以為會有什麼壞事。
徐清逸看著劉宇垣的眼睛，在被子裡的手無意識地抓了抓身下的床單。
她的表情，像是釋懷。
看來瞞過她是個正確的選擇。
劉宇垣會心一笑，低頭翻起了腳邊的書包，「對了，我今天有東西帶給你。」
進行著手底的動作，徐清逸依舊平靜地注視著她。
劉宇垣的眉毛凌亂濃密，線條微微上揚，走勢凌厲，眉峰明顯。眼珠不大，但眼眶稜角分明，下睫毛如眉毛一樣濃密修長，上睫毛卻只有寥寥幾根，但獨有的幾根粗獷地挺立著，這讓她的雙眼更顯銳利。
然而，與眉眼間的俊俏不同，劉宇垣從中庭到下巴的長度略短，鼻子小巧挺翹，唇峰並不明顯，本該是果敢堅毅的一張臉，卻在下半張臉的加持下變得有一絲幼稚的痞氣。
徐清逸注視著劉宇垣，她微微捲曲的頭髮，為那張本就瀟灑隨性的臉更添了幾分不羈。只是乍一看，她這模樣，總讓人覺得應該配一個半吊子的身高。
然而今天徐清逸走出病房時留意到，用自己的身高類比，醫院的門框大概兩米高。劉宇垣走進來時，頭頂距門梁的空隙卻不到五分之一。
也就是說，她的身高大概有177c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