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仇恨鏈條
「他是肖恩嗎？」費舍爾無視一旁孩童的咒罵，將其拎至身旁同酒保問道。
回應他的只有沉默。
費舍爾看著面前用仇恨眼光盯著自己的酒保，只覺得有些荒誕。因為他完全不記得自己到底做了什麼招致如此的恨意，又或者到底在哪裡殺了這個孩童的父親，但他討厭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他拾起酒保掉在地上的槍，將槍口對準了孩童的腦袋。
「他是肖恩嗎？」費舍爾重複了一遍。
「是。」酒保低下頭，有些無力地答道。
「他的父親是誰？」費舍爾問道。
「你殺了他的父親，你來問我？」酒保也感到一陣荒誕。
費舍爾一時有些凝噎，不知該說些什麼，他想要厲聲咒罵讓酒保好好回答自己的問題。但一旁的洛特突然開口道：「費舍爾，我在船上似乎見過這個孩子。」
「什麼？」費舍爾問道。
「在我們剛上船的時候，我見過他。只不過後來他的父母似乎只讓他待在船艙里，就沒怎麼見過這個孩子。」洛特思索道，「他的母親似乎就是被那個不潔者殺死的。」
「他的父親殺死了他的母親，而你們又殺了他的父親。」酒保嘲諷道。
「可是那種東西，那種頭生犄角的怪物也能算作人類？」費舍爾難以置信道。他也曾去過許多國家，那些地方也不乏存在些什麼傳說中的怪物，那些國家對這些怪物的處理方式也都和法赫穆特大致相同，即傷人者捕殺。
「肖恩的父親那時已經變成不潔者了，殺了他在法赫穆特不應該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洛特回憶著那時濺在身上溫熱的血液，同酒保反駁道。
「如果真的無可救藥就好了。」酒保深吸了口氣，「不潔者的獸化不是完全不可逆的，他只是病了而已，他是能治好的。船上水手也知道這事，只要多給些錢，他們就會把不潔者打斷四肢後關起來。」
「不潔者是一種病？」洛特問道。
「就當他是一種病好了。」酒保無力地答道。
「我很好奇，你又是誰。為什麼要給這個孩子的父親報仇。」費舍爾問道。
「他父親是我的兄弟。」酒保答道。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你們到底是做什麼的！為什麼要通過那種怪物來報仇。」費舍爾厲聲又重複了一遍。
「我不知道。」酒保抬起頭，瞟了眼自己血流不止的傷口和四周暈倒的人，閉上眼嘲諷道。
「你知道嗎」費舍爾的語氣忽然變得平靜，「我現在相當的生氣。」
「你說的那些東西我承認，我殺了那個頭生犄角的怪物，你們來找我復仇，這些都沒問題。」費舍爾陳述道，「可你們不該用那種將人變成怪物的手段，不該牽連那位無辜的女士，生命也不應該成為工具。」
「沾染獸血的人必然會死於獠牙之下。」酒保忽然低聲呢喃道。
「什麼？」費舍爾沒有聽清，那也並非是烏恩語。
「你和我又有什麼不同，生命不應該成為工具？難道就憑那把頂在肖恩頭上的手槍嗎？」酒保嘲諷道。
「你說得沒錯。」費舍爾啞然失笑道，「現在我和你已經沒什麼不同了。所以如果你不回答我先前的問題，不僅這個孩子會死。我會點了這棟房子，讓這裡的所有人都在烈焰中死去。」
費舍爾用一種平靜的語氣說著連他自己都鄙夷作嘔的話。
「那你贏了，還是你更加卑鄙一些。」酒保以一種略帶釋然的語氣諷刺道，「我和肖恩的父親都是做聖血走私的。」
說罷，酒保看了看費舍爾懷中沉默許久的肖恩。
「這是褻瀆之事。」費舍爾評價道，同時他示意洛特給酒保止下血。
「當然。可人總是要活著的。」痛苦使酒保虛弱地點頭，「你要不要猜猜看，只要多少錢這些人就能和我一起幹這件要上火刑架的事情。」
費舍爾沉默以對。
「只要一個月五百。」酒保以一種嘲笑的語氣說道。
「你們可以干一些普通營生的活計。」洛特道。
「怎麼幹？他們沒有土地，就算以前有也都被那些教團的人和工廠主瓜分了。他們都不識字，就算干也只能幹些苦力活。碼頭搬運或者工廠里的那點薪水根本餵不飽他們的老婆孩子。」酒保笑道。
「你的意思是你開了個濟貧所？」費舍爾嘲諷道。
「我起碼讓他們有口飯吃。」酒保道，「總比你們這些烏恩格維斯來的雜種站著說話不腰疼強。」
「我們幹的都是卑鄙的事情。」費舍爾搖頭，「告訴我聖血都放在哪？」
「啊哈，你要打劫是嗎？」酒保嘲笑道。
「你說得沒錯。」費舍爾點了點頭，同時擺了擺自己頂在孩童頭上的槍。
「在那扇門後的左邊地板下面。」酒保忽地蔫了下去。
「你帶著這個孩子過去找吧，我有些話想和這位先生談談。」費舍爾同洛特說道。
「好。」說罷，洛特從費舍爾手中接過孩童，向著裡屋走去。
待二人都進了裡屋，費舍爾對酒保開口道：「告訴我，你們是怎麼把人變成那種怪物的。」
「讓人得那種會獸化的病很簡單，只要給一個人的酒里混著聖血灌醉他，然後再給那個人的身上弄些足夠深刻的傷口就好。」酒保答道。
「今天早上襲擊我的那個人是誰？」費舍爾又問道。
「拜恩。」酒保說出了一個人名，「在你身後不遠處，棕發的那個就是。」
「我還能活嗎？」酒保忽地抬頭問向費舍爾。
「你覺得呢？」費舍爾舉起手中的槍對準酒保，「最後一個問題，那孩子還有什麼親人嗎？」
「讓肖恩去找他的姨母吧，那孩子知道在哪。」酒保面對指向自己的槍口閉上了眼睛。
費舍爾聽到酒保回答後扣動了扳機。子彈自酒保眼眶而入，血液飛濺在其身後的酒柜上。
「願你的神在死者的道路上庇佑著你。」費舍爾俯身為酒保做了個禱告，將屍體藏在櫃檯下。
在抽屜中找出記帳用的紙筆後坐在一旁的桌子上等待著洛特。
不久後，洛特搬著一個木箱領著孩童從裡屋出來。此時跟在洛特身後的孩童相當乖巧，只是沉默地盯著二人。
費舍爾接過裝有神血的箱子放在桌上，將紙筆遞給洛特。
「寫張紙條吧。」費舍爾向洛特道，「讓這孩子去找他的姨媽，讓他等成年後再來報仇。」
「為什麼。」洛特接過紙幣後低頭寫著，同時看向身旁的孩童好奇道「你不害怕帶來什麼麻煩嗎？」
費舍爾沒有同洛特回答，他覺得這孩子確實確實是無辜的。
「我給你一個機會，一個向我復仇的機會。你可以聽完我說的話再考慮是否要復仇。」費舍爾將手中的槍遞給了孩子，並用手將孩子的手握住，使其的食指緊扣扳機，「在船上的時候我和洛特殺死的你的父親，因為你的父親變成了怪物殺了你的母親和那個船員，如果我們不殺了他，他會殺更多的人。我們殺了這個酒保，是因為他為了向我報仇，用一個無辜的人害死了……」
只是還沒等費舍爾說完，孩子的手便似乎用盡了所有力氣般迫不及待地扣動了扳機。
一聲槍響再次在酒館內響起。
待硝煙與火光散去，子彈不知所蹤。
費舍爾從暈倒的小孩手中拾起了槍，他握著那把槍在那裡愣了許久，最終不得不承認一件事，這孩子也有充足的理由向他開槍。拋開一切的一切，為父報仇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情。
費舍爾將槍口對準了孩子，但最終又挪開了。
「他認不出我們的臉，我同時用了法斯特之眼，兩種術式對於人的精神帶來的衝擊，恐怕只有等他成年之後才能想明白。更何況這孩子已經沒什麼其他親人有能力幫助他報仇了。」費舍爾同洛特解釋著，又好像在和自己解釋。
「你說得對。」洛特著這一幕，將紙條塞進孩童的口袋裡。
隨後洛特搬著箱子和洛特一同向酒館外走去。
當然，在離開時費舍爾沒有忘記在那個名叫拜恩的傢伙腦袋上補一槍。
回應他的只有沉默。
費舍爾看著面前用仇恨眼光盯著自己的酒保，只覺得有些荒誕。因為他完全不記得自己到底做了什麼招致如此的恨意，又或者到底在哪裡殺了這個孩童的父親，但他討厭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他拾起酒保掉在地上的槍，將槍口對準了孩童的腦袋。
「他是肖恩嗎？」費舍爾重複了一遍。
「是。」酒保低下頭，有些無力地答道。
「他的父親是誰？」費舍爾問道。
「你殺了他的父親，你來問我？」酒保也感到一陣荒誕。
費舍爾一時有些凝噎，不知該說些什麼，他想要厲聲咒罵讓酒保好好回答自己的問題。但一旁的洛特突然開口道：「費舍爾，我在船上似乎見過這個孩子。」
「什麼？」費舍爾問道。
「在我們剛上船的時候，我見過他。只不過後來他的父母似乎只讓他待在船艙里，就沒怎麼見過這個孩子。」洛特思索道，「他的母親似乎就是被那個不潔者殺死的。」
「他的父親殺死了他的母親，而你們又殺了他的父親。」酒保嘲諷道。
「可是那種東西，那種頭生犄角的怪物也能算作人類？」費舍爾難以置信道。他也曾去過許多國家，那些地方也不乏存在些什麼傳說中的怪物，那些國家對這些怪物的處理方式也都和法赫穆特大致相同，即傷人者捕殺。
「肖恩的父親那時已經變成不潔者了，殺了他在法赫穆特不應該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洛特回憶著那時濺在身上溫熱的血液，同酒保反駁道。
「如果真的無可救藥就好了。」酒保深吸了口氣，「不潔者的獸化不是完全不可逆的，他只是病了而已，他是能治好的。船上水手也知道這事，只要多給些錢，他們就會把不潔者打斷四肢後關起來。」
「不潔者是一種病？」洛特問道。
「就當他是一種病好了。」酒保無力地答道。
「我很好奇，你又是誰。為什麼要給這個孩子的父親報仇。」費舍爾問道。
「他父親是我的兄弟。」酒保答道。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你們到底是做什麼的！為什麼要通過那種怪物來報仇。」費舍爾厲聲又重複了一遍。
「我不知道。」酒保抬起頭，瞟了眼自己血流不止的傷口和四周暈倒的人，閉上眼嘲諷道。
「你知道嗎」費舍爾的語氣忽然變得平靜，「我現在相當的生氣。」
「你說的那些東西我承認，我殺了那個頭生犄角的怪物，你們來找我復仇，這些都沒問題。」費舍爾陳述道，「可你們不該用那種將人變成怪物的手段，不該牽連那位無辜的女士，生命也不應該成為工具。」
「沾染獸血的人必然會死於獠牙之下。」酒保忽然低聲呢喃道。
「什麼？」費舍爾沒有聽清，那也並非是烏恩語。
「你和我又有什麼不同，生命不應該成為工具？難道就憑那把頂在肖恩頭上的手槍嗎？」酒保嘲諷道。
「你說得沒錯。」費舍爾啞然失笑道，「現在我和你已經沒什麼不同了。所以如果你不回答我先前的問題，不僅這個孩子會死。我會點了這棟房子，讓這裡的所有人都在烈焰中死去。」
費舍爾用一種平靜的語氣說著連他自己都鄙夷作嘔的話。
「那你贏了，還是你更加卑鄙一些。」酒保以一種略帶釋然的語氣諷刺道，「我和肖恩的父親都是做聖血走私的。」
說罷，酒保看了看費舍爾懷中沉默許久的肖恩。
「這是褻瀆之事。」費舍爾評價道，同時他示意洛特給酒保止下血。
「當然。可人總是要活著的。」痛苦使酒保虛弱地點頭，「你要不要猜猜看，只要多少錢這些人就能和我一起幹這件要上火刑架的事情。」
費舍爾沉默以對。
「只要一個月五百。」酒保以一種嘲笑的語氣說道。
「你們可以干一些普通營生的活計。」洛特道。
「怎麼幹？他們沒有土地，就算以前有也都被那些教團的人和工廠主瓜分了。他們都不識字，就算干也只能幹些苦力活。碼頭搬運或者工廠里的那點薪水根本餵不飽他們的老婆孩子。」酒保笑道。
「你的意思是你開了個濟貧所？」費舍爾嘲諷道。
「我起碼讓他們有口飯吃。」酒保道，「總比你們這些烏恩格維斯來的雜種站著說話不腰疼強。」
「我們幹的都是卑鄙的事情。」費舍爾搖頭，「告訴我聖血都放在哪？」
「啊哈，你要打劫是嗎？」酒保嘲笑道。
「你說得沒錯。」費舍爾點了點頭，同時擺了擺自己頂在孩童頭上的槍。
「在那扇門後的左邊地板下面。」酒保忽地蔫了下去。
「你帶著這個孩子過去找吧，我有些話想和這位先生談談。」費舍爾同洛特說道。
「好。」說罷，洛特從費舍爾手中接過孩童，向著裡屋走去。
待二人都進了裡屋，費舍爾對酒保開口道：「告訴我，你們是怎麼把人變成那種怪物的。」
「讓人得那種會獸化的病很簡單，只要給一個人的酒里混著聖血灌醉他，然後再給那個人的身上弄些足夠深刻的傷口就好。」酒保答道。
「今天早上襲擊我的那個人是誰？」費舍爾又問道。
「拜恩。」酒保說出了一個人名，「在你身後不遠處，棕發的那個就是。」
「我還能活嗎？」酒保忽地抬頭問向費舍爾。
「你覺得呢？」費舍爾舉起手中的槍對準酒保，「最後一個問題，那孩子還有什麼親人嗎？」
「讓肖恩去找他的姨母吧，那孩子知道在哪。」酒保面對指向自己的槍口閉上了眼睛。
費舍爾聽到酒保回答後扣動了扳機。子彈自酒保眼眶而入，血液飛濺在其身後的酒柜上。
「願你的神在死者的道路上庇佑著你。」費舍爾俯身為酒保做了個禱告，將屍體藏在櫃檯下。
在抽屜中找出記帳用的紙筆後坐在一旁的桌子上等待著洛特。
不久後，洛特搬著一個木箱領著孩童從裡屋出來。此時跟在洛特身後的孩童相當乖巧，只是沉默地盯著二人。
費舍爾接過裝有神血的箱子放在桌上，將紙筆遞給洛特。
「寫張紙條吧。」費舍爾向洛特道，「讓這孩子去找他的姨媽，讓他等成年後再來報仇。」
「為什麼。」洛特接過紙幣後低頭寫著，同時看向身旁的孩童好奇道「你不害怕帶來什麼麻煩嗎？」
費舍爾沒有同洛特回答，他覺得這孩子確實確實是無辜的。
「我給你一個機會，一個向我復仇的機會。你可以聽完我說的話再考慮是否要復仇。」費舍爾將手中的槍遞給了孩子，並用手將孩子的手握住，使其的食指緊扣扳機，「在船上的時候我和洛特殺死的你的父親，因為你的父親變成了怪物殺了你的母親和那個船員，如果我們不殺了他，他會殺更多的人。我們殺了這個酒保，是因為他為了向我報仇，用一個無辜的人害死了……」
只是還沒等費舍爾說完，孩子的手便似乎用盡了所有力氣般迫不及待地扣動了扳機。
一聲槍響再次在酒館內響起。
待硝煙與火光散去，子彈不知所蹤。
費舍爾從暈倒的小孩手中拾起了槍，他握著那把槍在那裡愣了許久，最終不得不承認一件事，這孩子也有充足的理由向他開槍。拋開一切的一切，為父報仇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情。
費舍爾將槍口對準了孩子，但最終又挪開了。
「他認不出我們的臉，我同時用了法斯特之眼，兩種術式對於人的精神帶來的衝擊，恐怕只有等他成年之後才能想明白。更何況這孩子已經沒什麼其他親人有能力幫助他報仇了。」費舍爾同洛特解釋著，又好像在和自己解釋。
「你說得對。」洛特著這一幕，將紙條塞進孩童的口袋裡。
隨後洛特搬著箱子和洛特一同向酒館外走去。
當然，在離開時費舍爾沒有忘記在那個名叫拜恩的傢伙腦袋上補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