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幻覺？
在深沉和靜寂中，眼前的黑暗逐漸消散，眼前的模糊光亮放大了，漸漸清晰。
再次睜開眼時，便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冬日晨間的微弱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射入，堪堪照亮了那張倦意濃重的臉龐。
冰涼的觸感自手邊傳來，蜿蜒爬行著，自胸口處停滯，幾束微光照耀在金屬的軀體上，竟如同稜鏡般反射出七彩的幻光，投影在單調的白色牆壁上，璀璨而瑰麗。
銜尾蛇傲然揚首，俯視著滿臉倦意的常爍，寶石般的眼瞳中閃爍過不屑的神情。
常爍不耐煩的伸手將它從自己身上趕走，隨手丟在一旁。可並沒有熟悉的話語從那銜尾蛇口中吐出，它此刻就仿佛一條真正的蛇一般，向著常爍呲了呲尖牙，尾巴嘩嘩搖動，隨後如鞭般抽向常爍；被擋下後也不惱，只是哐當一聲跳下床，在金屬和木地板的摩擦聲中悠然離去。
不斷在腦海中迴蕩的呢喃聲吵得他有些心煩，常爍面無表情的把緊緊塞進耳朵中的耳塞取了出來，使勁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長長嘆氣。
從前天開始，自己從冰涼的地板上睜開眼時，一切就變成了這副詭異的情況。
靈不見了，在過去的兩天裡，不管自己如何的呼喚，可不論是虛幻的形象或者是聲音，他都不曾出現過…而那銜尾蛇似乎也變成了一條真正的蛇，失去了對話和溝通的能力，除了開始不停吃他家裡的金屬製品之外，便只知道用一種蔑視和看垃圾的眼神盯著自己，實在是讓他彆扭的不行。
再就是來自感官的異常…
自從那場所謂的「儀式」過後，或許是某種特殊的幻覺，或許是其他的什麼——那種超越五感之外的東西似乎便出現在他的意識與感知之中…也許是早已存在，但卻從未如此的令他感到如此突兀，如此的真實。
那是記錄，是靈性間的交流的映射——不知為何，就如同本能的回答一般，他就有了如此決斷。
可他明明應該對此完全一無所知才對。
強打著精神，拖著身體離開溫暖的床褥，趁著貼身衣物之上的餘溫尚未散盡，穿戴衣衫。
在盥洗室內，看著鏡中的那張缺乏睡眠的惺忪面孔，常爍捧起冰涼的自來水，潑在臉上。
冰冷的感覺刺的他感覺清明了不少，難以集中的精神也恢復專注，抬起頭時，便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拭去鏡上飛濺的水跡。
可當他的指尖觸擊鏡面的瞬間，在幻覺般的波動中，鏡中突兀出現的殘存影像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那是他自己。
更準確來說是幾秒前的自己。
鏡中的自己正在鏡前低著頭，用涼水沖洗面部。可在現實之中的他，竟同時也頓感一股冰冷再次襲來，恰如方才。
常爍猛縮回手，面孔上所籠罩的涼意隨即迅速的消散，而鏡中的虛幻影像也隨之破碎、消失，正常的鏡面回歸，絲毫不見任何異常。
「又來了，又是這種感覺，完全不能控制...」
似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經歷，他低聲自語著，表情變得分外難看。
…
響亮的笛聲。
在黃昏的天幕下，行道上吹起了喧囂的風。
有軌交通站外的寬闊道路上人流交錯，兩側食品攤位升起的水汽模糊了燈光，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可不時便會淹沒於一波又一波更甚嘈雜的人流之中。
可就在出站口的拱門前，走動的人群之中卻突然分開了一處不大不小的空缺，露出了兩道不斷互相推搡的身影，爭吵的聲音分外引人注意。
「喂喂！你想幹什麼？碰瓷嗎？」
穿著黑色風衣的年輕男人不斷掙扎著，想要使勁推開那拽著自己衣服的佝僂身影，可那流浪漢打扮的佝僂老者的力氣竟出奇的大，死命拽著那他那黑色風衣的邊角。
不曾有任何喊叫的言語，甚至連正經的幾個字都沒從嘴裡吐出來，只是瞪著兩個因眼眶凹陷而顯得格外突出的、充滿血絲的眼球，死死的盯著自己。在二人的推搡中，常爍甚至看到了他嘴角甩出的黃色涎水。
「嗬...嗬嗬...」
蒼老的肺部喘息著，宛如破風箱一般，艱難的將維持生命的氧氣輸入這具乾瘦的軀體之中。
他的喉結滾動著，似是要說出些什麼，可已然纖維化的咽喉與舌卻再也無法讓他吐出一個字來，僅有那雙充血的血紅雙瞳，愈發的狂暴而猙獰。
不知怎的，看著那一雙眼睛，常爍只感覺全身的寒毛倒豎。
在那一刻，在他的視線之中，周遭的環境逐漸變得模糊，扭曲成了詭異的形狀，刺鼻的鏽蝕味道憑空出現，捲動著厚重的黃色霧氣，在四周氤氳繚繞。
赤色的土渣如同擴散的水波般蔓延，掩蓋了腳下的堅實地面，如墨的污水自破碎的管道中流淌而出，在突如其來的高溫環境中散發出陣陣惡臭。
仿佛一切美好的顏色都褪去了，除了眼前的那枯瘦老者之外，四周只餘下了刺目的暗紅、流動的焦黃和粘稠的黑。遍布鏽蝕痕跡的巨大鋼架倒塌在他的身邊，在裹挾著飛濺砂石的風中晃動著，發出如哀哭般的聲鳴。
「臥槽這是什麼…」
常爍被這一幅駭人的景色嚇的呆滯一瞬，下意識的想要後退，可那老者卻將他拽的更緊，導致二人直接摔倒在了人群間的空隙之中。
「發生了什麼？」
「這是搶劫嗎？怎麼打起來了…」
「不要擠在這都讓一讓啊！」
「快去找警察…」
圍觀的人群離得更遠了，嘈雜的吵鬧著，可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將二人拉開，反而人群中甚至傳來了吹口哨的聲音。
幻想與現實模糊的交織著，身邊的嘈雜吵鬧聲和那蒼老的喃喃聲在他的耳邊仿佛放大了數倍，使得常爍陷入了無措的慌亂之中，冷汗直流。
而此刻，趁著常爍恍惚的那一瞬，那癲狂的老者竟伸出了枯瘦的手臂，不顧身下之人的奮力推搡，直直的抓向了他的脖頸。
看著那沾滿焦黃污垢的手指向著自己的頸部探來，常爍下意識的猛的後仰，可腦袋卻直直撞在了堅實的地面上。
一瞬間的疼痛讓常爍頓時從恍惚中驚醒，眼前那詭異的幻象也如海市蜃樓一般迅速崩塌。在短暫的茫然過後，緊隨而至的便是自他心中升起的憤憤怒意。
「尼瑪的，你這老瘋子到底想要幹什麼！真當我是泥捏的沒脾氣不成？」
不再去思考剛才突兀出現的詭異幻象，此刻的常爍再也壓抑不住心中那鼓動的暴戾和憤怒，將最後一絲猶豫和愛護老年人的包袱徹底扔在了一邊，揚起拳頭便向著遍布皺紋的老臉搗去。
「給我滾開！」
可那老者竟似感受不到痛覺一般，全然不顧他的擊打，枯枝般的手掌死死的拽著他的衣領，撕扯，露出了常爍頸上環繞的蛇形項鍊。
冷風猛的灌入了他的領口，常爍下意識伸手想要捂住懸掛在脖子上的銜尾蛇，可仍是慢了半拍，只感覺後頸處被猛然勒緊，上半身直接被提了起來。
「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
沙啞而癲狂的笑聲中，那老者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緊拽項鍊的手劇烈拉扯著，想要將其從常爍的脖頸上扯下。
霎那間，好像有幻覺般的白光閃過，緊接著便有悽厲的慘叫聲自耳邊響起。
仿佛手中抓握的是一塊燒熾的鐵一般，那老者猛的脫手，將掙扎的常爍甩在一旁的地面上，大聲慘叫著翻滾在地，五官猙獰，身體不斷扭曲著，觸電般瘋狂顫慄。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寂靜仿佛一瞬間到來。圍觀的人群在那如同厲鬼哀哭般的慘叫聲中頓時短暫呆滯，向後迅速退出更遠的距離，同時就有更加吵鬧的聲響傳來。
「這什麼情況！」
「那老瘋子怎麼了？」
「那老傢伙果然是搶劫的，可這又是怎麼回事？」
「警察在哪裡！？」
而常爍則是大口喘息著，緩緩的站起身來，看了一眼那在地上看似分外痛苦的扭曲身影，轉身，拔腿就想要逃離此處。
雖然這莫名其妙挨的一頓打讓他憋屈的要死，而且完全搞不清為什麼會這樣…但現在不跑的話，難道還要等那老瘋子再站起來嗎？
最關鍵的是，剛才那突兀出現的幻覺…
「媽的，這下真的見了鬼了…」
常爍緊咬著牙，衝到了圍觀的人群前，不顧一道道看著他的錯愕視線，使勁往人群中擠去。
可就在此刻，有短促而響亮的哨聲響徹，分外的尖銳。
聚集的人群散開了，同時也將埋底身子猛躥的常爍暴露了出來，使得他僵在原地。
幾雙黑色的皮鞋出現在他的眼前，抬起頭來，便看到了數名穿著深藍色警察制服，神情凝重的人。
常爍咽了口唾沫，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空地上，那仍然在哀嚎著滾來滾去的老瘋子，頓時眼前一黑。
「警察同志，這…這不關我的事啊！」
再次睜開眼時，便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冬日晨間的微弱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射入，堪堪照亮了那張倦意濃重的臉龐。
冰涼的觸感自手邊傳來，蜿蜒爬行著，自胸口處停滯，幾束微光照耀在金屬的軀體上，竟如同稜鏡般反射出七彩的幻光，投影在單調的白色牆壁上，璀璨而瑰麗。
銜尾蛇傲然揚首，俯視著滿臉倦意的常爍，寶石般的眼瞳中閃爍過不屑的神情。
常爍不耐煩的伸手將它從自己身上趕走，隨手丟在一旁。可並沒有熟悉的話語從那銜尾蛇口中吐出，它此刻就仿佛一條真正的蛇一般，向著常爍呲了呲尖牙，尾巴嘩嘩搖動，隨後如鞭般抽向常爍；被擋下後也不惱，只是哐當一聲跳下床，在金屬和木地板的摩擦聲中悠然離去。
不斷在腦海中迴蕩的呢喃聲吵得他有些心煩，常爍面無表情的把緊緊塞進耳朵中的耳塞取了出來，使勁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長長嘆氣。
從前天開始，自己從冰涼的地板上睜開眼時，一切就變成了這副詭異的情況。
靈不見了，在過去的兩天裡，不管自己如何的呼喚，可不論是虛幻的形象或者是聲音，他都不曾出現過…而那銜尾蛇似乎也變成了一條真正的蛇，失去了對話和溝通的能力，除了開始不停吃他家裡的金屬製品之外，便只知道用一種蔑視和看垃圾的眼神盯著自己，實在是讓他彆扭的不行。
再就是來自感官的異常…
自從那場所謂的「儀式」過後，或許是某種特殊的幻覺，或許是其他的什麼——那種超越五感之外的東西似乎便出現在他的意識與感知之中…也許是早已存在，但卻從未如此的令他感到如此突兀，如此的真實。
那是記錄，是靈性間的交流的映射——不知為何，就如同本能的回答一般，他就有了如此決斷。
可他明明應該對此完全一無所知才對。
強打著精神，拖著身體離開溫暖的床褥，趁著貼身衣物之上的餘溫尚未散盡，穿戴衣衫。
在盥洗室內，看著鏡中的那張缺乏睡眠的惺忪面孔，常爍捧起冰涼的自來水，潑在臉上。
冰冷的感覺刺的他感覺清明了不少，難以集中的精神也恢復專注，抬起頭時，便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拭去鏡上飛濺的水跡。
可當他的指尖觸擊鏡面的瞬間，在幻覺般的波動中，鏡中突兀出現的殘存影像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那是他自己。
更準確來說是幾秒前的自己。
鏡中的自己正在鏡前低著頭，用涼水沖洗面部。可在現實之中的他，竟同時也頓感一股冰冷再次襲來，恰如方才。
常爍猛縮回手，面孔上所籠罩的涼意隨即迅速的消散，而鏡中的虛幻影像也隨之破碎、消失，正常的鏡面回歸，絲毫不見任何異常。
「又來了，又是這種感覺，完全不能控制...」
似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經歷，他低聲自語著，表情變得分外難看。
…
響亮的笛聲。
在黃昏的天幕下，行道上吹起了喧囂的風。
有軌交通站外的寬闊道路上人流交錯，兩側食品攤位升起的水汽模糊了燈光，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可不時便會淹沒於一波又一波更甚嘈雜的人流之中。
可就在出站口的拱門前，走動的人群之中卻突然分開了一處不大不小的空缺，露出了兩道不斷互相推搡的身影，爭吵的聲音分外引人注意。
「喂喂！你想幹什麼？碰瓷嗎？」
穿著黑色風衣的年輕男人不斷掙扎著，想要使勁推開那拽著自己衣服的佝僂身影，可那流浪漢打扮的佝僂老者的力氣竟出奇的大，死命拽著那他那黑色風衣的邊角。
不曾有任何喊叫的言語，甚至連正經的幾個字都沒從嘴裡吐出來，只是瞪著兩個因眼眶凹陷而顯得格外突出的、充滿血絲的眼球，死死的盯著自己。在二人的推搡中，常爍甚至看到了他嘴角甩出的黃色涎水。
「嗬...嗬嗬...」
蒼老的肺部喘息著，宛如破風箱一般，艱難的將維持生命的氧氣輸入這具乾瘦的軀體之中。
他的喉結滾動著，似是要說出些什麼，可已然纖維化的咽喉與舌卻再也無法讓他吐出一個字來，僅有那雙充血的血紅雙瞳，愈發的狂暴而猙獰。
不知怎的，看著那一雙眼睛，常爍只感覺全身的寒毛倒豎。
在那一刻，在他的視線之中，周遭的環境逐漸變得模糊，扭曲成了詭異的形狀，刺鼻的鏽蝕味道憑空出現，捲動著厚重的黃色霧氣，在四周氤氳繚繞。
赤色的土渣如同擴散的水波般蔓延，掩蓋了腳下的堅實地面，如墨的污水自破碎的管道中流淌而出，在突如其來的高溫環境中散發出陣陣惡臭。
仿佛一切美好的顏色都褪去了，除了眼前的那枯瘦老者之外，四周只餘下了刺目的暗紅、流動的焦黃和粘稠的黑。遍布鏽蝕痕跡的巨大鋼架倒塌在他的身邊，在裹挾著飛濺砂石的風中晃動著，發出如哀哭般的聲鳴。
「臥槽這是什麼…」
常爍被這一幅駭人的景色嚇的呆滯一瞬，下意識的想要後退，可那老者卻將他拽的更緊，導致二人直接摔倒在了人群間的空隙之中。
「發生了什麼？」
「這是搶劫嗎？怎麼打起來了…」
「不要擠在這都讓一讓啊！」
「快去找警察…」
圍觀的人群離得更遠了，嘈雜的吵鬧著，可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將二人拉開，反而人群中甚至傳來了吹口哨的聲音。
幻想與現實模糊的交織著，身邊的嘈雜吵鬧聲和那蒼老的喃喃聲在他的耳邊仿佛放大了數倍，使得常爍陷入了無措的慌亂之中，冷汗直流。
而此刻，趁著常爍恍惚的那一瞬，那癲狂的老者竟伸出了枯瘦的手臂，不顧身下之人的奮力推搡，直直的抓向了他的脖頸。
看著那沾滿焦黃污垢的手指向著自己的頸部探來，常爍下意識的猛的後仰，可腦袋卻直直撞在了堅實的地面上。
一瞬間的疼痛讓常爍頓時從恍惚中驚醒，眼前那詭異的幻象也如海市蜃樓一般迅速崩塌。在短暫的茫然過後，緊隨而至的便是自他心中升起的憤憤怒意。
「尼瑪的，你這老瘋子到底想要幹什麼！真當我是泥捏的沒脾氣不成？」
不再去思考剛才突兀出現的詭異幻象，此刻的常爍再也壓抑不住心中那鼓動的暴戾和憤怒，將最後一絲猶豫和愛護老年人的包袱徹底扔在了一邊，揚起拳頭便向著遍布皺紋的老臉搗去。
「給我滾開！」
可那老者竟似感受不到痛覺一般，全然不顧他的擊打，枯枝般的手掌死死的拽著他的衣領，撕扯，露出了常爍頸上環繞的蛇形項鍊。
冷風猛的灌入了他的領口，常爍下意識伸手想要捂住懸掛在脖子上的銜尾蛇，可仍是慢了半拍，只感覺後頸處被猛然勒緊，上半身直接被提了起來。
「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哈！」
沙啞而癲狂的笑聲中，那老者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緊拽項鍊的手劇烈拉扯著，想要將其從常爍的脖頸上扯下。
霎那間，好像有幻覺般的白光閃過，緊接著便有悽厲的慘叫聲自耳邊響起。
仿佛手中抓握的是一塊燒熾的鐵一般，那老者猛的脫手，將掙扎的常爍甩在一旁的地面上，大聲慘叫著翻滾在地，五官猙獰，身體不斷扭曲著，觸電般瘋狂顫慄。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寂靜仿佛一瞬間到來。圍觀的人群在那如同厲鬼哀哭般的慘叫聲中頓時短暫呆滯，向後迅速退出更遠的距離，同時就有更加吵鬧的聲響傳來。
「這什麼情況！」
「那老瘋子怎麼了？」
「那老傢伙果然是搶劫的，可這又是怎麼回事？」
「警察在哪裡！？」
而常爍則是大口喘息著，緩緩的站起身來，看了一眼那在地上看似分外痛苦的扭曲身影，轉身，拔腿就想要逃離此處。
雖然這莫名其妙挨的一頓打讓他憋屈的要死，而且完全搞不清為什麼會這樣…但現在不跑的話，難道還要等那老瘋子再站起來嗎？
最關鍵的是，剛才那突兀出現的幻覺…
「媽的，這下真的見了鬼了…」
常爍緊咬著牙，衝到了圍觀的人群前，不顧一道道看著他的錯愕視線，使勁往人群中擠去。
可就在此刻，有短促而響亮的哨聲響徹，分外的尖銳。
聚集的人群散開了，同時也將埋底身子猛躥的常爍暴露了出來，使得他僵在原地。
幾雙黑色的皮鞋出現在他的眼前，抬起頭來，便看到了數名穿著深藍色警察制服，神情凝重的人。
常爍咽了口唾沫，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空地上，那仍然在哀嚎著滾來滾去的老瘋子，頓時眼前一黑。
「警察同志，這…這不關我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