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僭火與幻夢
水霧蒸騰。
常爍感受著被溫暖的水流包裹的感覺，一天積累的寒意仿佛都被沖刷而去。
他把水流開到最大，在如雨般的嘩嘩聲中舉起花灑，感受著水流擊打在身上的微微酥麻感，不由飄飄然起來，甚至哼唱起了歌。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沒辦法，氣氛都到這了，不唱幾句實在過不去。
窗外似乎傳來了不知是誰的呼喊聲，但是常爍卻並沒有在意。
「哼，我這唱歌水平蝸居此地果然還是屈才了，只是不知道新北有沒有類似選秀的活動，好讓我一展才華…」
他胡思亂想時，卻突然感覺後脊處傳來一股強烈的熱感，甚至燙得有些刺痛。
他下意識半轉身體，伸手反向摸著後背，餘光則隔著升騰的水霧掃向懸掛在牆上的鏡子。
他的表情頓時充滿了驚恐，隨即又因痛苦而猙獰。
在那鏡像之中的影像里，有醒目近乎刺眼的紅色快速閃爍跳躍。
那是一片片形狀如同火焰的猙獰疤痕，糾纏在他的軀幹與四肢之上。
可此刻，那些火焰形狀的疤痕卻仿佛化為了真實不虛的火焰在皮膚下遊走，熾熱迅速擴散，幽幽紅光如流水般快速蔓延，花灑噴灑而下的水流蒸發形成的水蒸氣劇烈升騰向上；而那火焰則帶著焚燒一切的高溫，燒蝕了最後的枷鎖，衝破桎梏逆水流而上…
常爍表情愈發扭曲，灼燒所帶來的慘烈痛苦如同萬千尖刺般刺入他的腦海，他竭力想要喊出聲求救，可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只有虛幻的漆黑塵埃從口中吐出。
就在這時，盥洗室的門卻毫無預兆的被一腳踹開。
一個口中叼著牙籤的人影飄了進來，無視了在火焰中痛苦掙扎的常爍，雙目緊緊盯著在其身上瘋狂舞動的赤紅色光焰。
「僭火…」
他吐掉了嘴裡的牙籤，低聲自語，神情間充滿了對此物的憎惡與蔑視。
「隨著靈性的增長而壯大嗎…躲藏在陰暗的倒影里，真是如同跗骨之蛆一般難以甩脫…」
他伸出手，一把抓住那狂暴張揚的火焰，細如髮絲的白光閃過，將那火焰自根部截斷。
可那無根之火卻仍在燃燒，仿佛只是一道虛幻的投影，卻帶來了無比真實的高溫。
「嘖。」
兩團耀眼的白光自靈的眼眶中猛的爆閃，密集如雨般的虛幻白線剎那發散而出，延伸交織，勾勒出古奧威嚴的複雜圖像，轉瞬間覆蓋了此處的一切，所有陰暗的角落在這此刻被瞬間照徹。
那團舞動的赤紅如同被颶風扯碎，頓時化為點點殘紅消失於常爍脊背之上的猙獰疤痕之中，可仍有憤怒與不甘的慘烈哀嚎迴蕩，所溢散出的聲波撞擊在牆壁上，頓時產生了如海潮一般激盪的強烈震動，卻又很快被白光的照耀所包裹、遏制，直至寂滅無聲。
待那異常耀眼的白光散去，盥洗室內的一切有顏色的物體仿佛被蒙上了一層濾鏡般變得朦朧，大片仿佛透明薄膜般的物質覆蓋了整個房間，在燈光照射下反射著如同彩虹般的顏色。
靈俯下身，看著如死狗般癱倒在地，失去意識的常爍，神情無奈。
「還是太脆弱了，只是一點點連餘燼都算不上的東西就能把你整的這麼狼狽。」
他隔空手指一彈，常爍的眼睛頓時睜開，但眼瞳無神，聚焦於無限遠處。
但若是透過瞳孔看向眼球內部，便可看見縷縷幾乎細不可見，交錯如根系的金色脈絡。這些金色脈絡與眼球內的血管交織糾纏，渾然猶如整體，已然成為了眼球組織的一部分。
「奇絡。」靈不禁挑了挑眉，語氣竟有幾分意外。
「這樣看來，僭火的失控也不全是壞事，甚至還推了你一把。」
「按照我原本的估計，至少也得到明年夏末，可現在嘛…」
靈頓時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若是常爍此刻還清醒，看到這笑容絕對會心裡一涼。
這賊人又要害我。
而靈則看著這遍地的狼藉和交雜著詭異焦糊味的濃厚水汽，不由得嘆氣。
這澡肯定是沒法洗了，同時又因為自己剛才過於猛烈的出手，「不小心」沒控制住那狂暴的升變之儀，將這個房間內大部分物質的表層都轉化為了薄厚不一的原質沉澱，晶瑩剔透，宛如透明的琉璃般。
「希望他會喜歡這種裝修風格吧。」
靈只能如此樂觀的想。
隨即，他轉過身，虛幻的身影直挺挺向著昏迷的常爍躺倒下去，宛如靈魂歸竅一般。
當二者完全重疊的一瞬間，常爍睜開了眼，赤條條的站起身，晃晃悠悠的向臥室走去。
「現在，去好好睡一覺吧。」
可他卻似突然聽到了什麼，循著聲音的來頭，靈控制著昏迷的常爍又走回了盥洗室，推開搖搖欲墜的窗戶，向上方望去，看到了一個探出頭指著樓下罵罵咧咧的男人。
那男人也看見了常爍，頓時眉毛就豎了起來，頓時叫罵聲劈頭蓋臉砸落而來。
「喂！喂！喂！樓下的你神經病啊！發什麼瘋？這麼大動靜是要拆樓嗎？大晚上叮鈴桄榔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你這是擾民知道嗎，我要去物管投訴你！」
可頂著常爍面孔的靈則是滿臉無所謂的回懟了回去。
「你吼那麼大聲幹什麼嘛！」
……
混沌的感覺逐漸退去，常爍緩緩睜開了眼。
他站在一片湖邊的草甸之上。
人工湖畔，籠罩在清澈的晨陽之中的林園，樹木的枝椏搖曳，從葉片中潑灑下了破碎的光斑。
蟲鳥和鳴之中，林蔭下的路人緩步而行，臉上不自覺的帶上自然而輕鬆的笑，不存在急迫和焦躁，此間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平靜而柔和。
常爍怔怔的看著這一切，緩緩蹲坐了下來，指間掃過地面的草葉，沾上幾滴帶著青草味道的露水，微涼而濕潤的觸感是如此的真實。
「這是夢嗎？可我竟然清醒著，一點沒有渾渾噩噩的感覺…真好…」
他試著站起身，走到被樹蔭籠罩的磚石路上，裝作環湖賞景的遊客，好奇的觀察著身邊的風景和路人。
「早啊常爍，今天很好太陽啊。」
常爍深吸著帶著清新味道的空氣，只感覺身心愉悅，迎面走來的路人向他打著招呼，常爍也笑著回應道。
「是啊是啊，好久沒見過這麼好的天氣了。」
「好熟悉的感覺。」
奇怪的想法突然湧入腦海，干擾著著他的思緒，他的笑容緩緩收斂，逐漸陷入了古怪的茫然中。
「這裡是哪裡？為什麼我會感到熟悉。」
「這個人是誰？為什麼認識我，我都不認識他。」
他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嘉拉，你在聽嗎？不要發呆了。」
悅耳的女性嗓音從身後傳來，常爍疑惑的轉身，看到了一個身穿繁複純白長裙，頭戴桂冠的身影。
女子的金髮飄揚，被陽光照的如此璀璨，碧藍的眼瞳閃耀著晨曦的光。
「嘉拉？那是誰？」
常爍神情茫然，呆呆地看著這美麗的幾乎不真實的身影，囈語般問道。
「你…是誰？」
「你又犯痴了，快點來，大家都等著你呢。」
金髮女子撲哧一笑，不容常爍反應，抓起他的手，牽著他迎著陽光奔去。
常爍只感覺眼前一花，便來到了一處寬闊的廣場之上。
臨時搭建起來的台階上，人影攢動，看到被白裙女子牽著跌跌撞撞跑過來的常爍後，頓時有人呼喊道。
「人齊了人齊了，快點準備一下。」
常爍暈乎乎的被推到了人群前方，被一個留著白色絡腮鬍的老人摁著坐下；又有一個留著過長頭髮的年輕人伸手和他擊掌，笑容燦爛。
「好了好了，大家安靜，要拍了哦。」
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攝影師扛著相機突然出現，他的臉上半部分模糊不清，只有鼻子以下清晰可見，看到常爍一臉懵逼的傻樣後便露出了標誌性的壞笑。
「準備，三、二、一…」
強烈的閃光籠罩而來，同時又仿佛世界剎那失聲。
雙耳的嗡鳴逐漸緩解，他眼中的世界恢復了色彩，可身邊卻一片空曠。
人頭攢動的場面消失不見，身邊兩側空空蕩蕩，常爍在恍惚之中迷茫，方才情景仿若幻夢般。
他低頭望去，卻有一張照片卻端正擺放於身前。他伸手撿起，目光落於其上，卻仿若觸電般移開。
在那合影之中，除常爍之外，近百人無一例外面目模糊不可分辨；而他則面帶和煦的微笑，與兩側之人勾肩搭背。
可合影之外、在這寬闊似乎無邊際般的巨大廣場內，只有他孤獨一人。
常爍靜靜的坐著，端詳著手中的照片，嘴角翹起微微弧度。
「真好啊。」
常爍感受著被溫暖的水流包裹的感覺，一天積累的寒意仿佛都被沖刷而去。
他把水流開到最大，在如雨般的嘩嘩聲中舉起花灑，感受著水流擊打在身上的微微酥麻感，不由飄飄然起來，甚至哼唱起了歌。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沒辦法，氣氛都到這了，不唱幾句實在過不去。
窗外似乎傳來了不知是誰的呼喊聲，但是常爍卻並沒有在意。
「哼，我這唱歌水平蝸居此地果然還是屈才了，只是不知道新北有沒有類似選秀的活動，好讓我一展才華…」
他胡思亂想時，卻突然感覺後脊處傳來一股強烈的熱感，甚至燙得有些刺痛。
他下意識半轉身體，伸手反向摸著後背，餘光則隔著升騰的水霧掃向懸掛在牆上的鏡子。
他的表情頓時充滿了驚恐，隨即又因痛苦而猙獰。
在那鏡像之中的影像里，有醒目近乎刺眼的紅色快速閃爍跳躍。
那是一片片形狀如同火焰的猙獰疤痕，糾纏在他的軀幹與四肢之上。
可此刻，那些火焰形狀的疤痕卻仿佛化為了真實不虛的火焰在皮膚下遊走，熾熱迅速擴散，幽幽紅光如流水般快速蔓延，花灑噴灑而下的水流蒸發形成的水蒸氣劇烈升騰向上；而那火焰則帶著焚燒一切的高溫，燒蝕了最後的枷鎖，衝破桎梏逆水流而上…
常爍表情愈發扭曲，灼燒所帶來的慘烈痛苦如同萬千尖刺般刺入他的腦海，他竭力想要喊出聲求救，可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只有虛幻的漆黑塵埃從口中吐出。
就在這時，盥洗室的門卻毫無預兆的被一腳踹開。
一個口中叼著牙籤的人影飄了進來，無視了在火焰中痛苦掙扎的常爍，雙目緊緊盯著在其身上瘋狂舞動的赤紅色光焰。
「僭火…」
他吐掉了嘴裡的牙籤，低聲自語，神情間充滿了對此物的憎惡與蔑視。
「隨著靈性的增長而壯大嗎…躲藏在陰暗的倒影里，真是如同跗骨之蛆一般難以甩脫…」
他伸出手，一把抓住那狂暴張揚的火焰，細如髮絲的白光閃過，將那火焰自根部截斷。
可那無根之火卻仍在燃燒，仿佛只是一道虛幻的投影，卻帶來了無比真實的高溫。
「嘖。」
兩團耀眼的白光自靈的眼眶中猛的爆閃，密集如雨般的虛幻白線剎那發散而出，延伸交織，勾勒出古奧威嚴的複雜圖像，轉瞬間覆蓋了此處的一切，所有陰暗的角落在這此刻被瞬間照徹。
那團舞動的赤紅如同被颶風扯碎，頓時化為點點殘紅消失於常爍脊背之上的猙獰疤痕之中，可仍有憤怒與不甘的慘烈哀嚎迴蕩，所溢散出的聲波撞擊在牆壁上，頓時產生了如海潮一般激盪的強烈震動，卻又很快被白光的照耀所包裹、遏制，直至寂滅無聲。
待那異常耀眼的白光散去，盥洗室內的一切有顏色的物體仿佛被蒙上了一層濾鏡般變得朦朧，大片仿佛透明薄膜般的物質覆蓋了整個房間，在燈光照射下反射著如同彩虹般的顏色。
靈俯下身，看著如死狗般癱倒在地，失去意識的常爍，神情無奈。
「還是太脆弱了，只是一點點連餘燼都算不上的東西就能把你整的這麼狼狽。」
他隔空手指一彈，常爍的眼睛頓時睜開，但眼瞳無神，聚焦於無限遠處。
但若是透過瞳孔看向眼球內部，便可看見縷縷幾乎細不可見，交錯如根系的金色脈絡。這些金色脈絡與眼球內的血管交織糾纏，渾然猶如整體，已然成為了眼球組織的一部分。
「奇絡。」靈不禁挑了挑眉，語氣竟有幾分意外。
「這樣看來，僭火的失控也不全是壞事，甚至還推了你一把。」
「按照我原本的估計，至少也得到明年夏末，可現在嘛…」
靈頓時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若是常爍此刻還清醒，看到這笑容絕對會心裡一涼。
這賊人又要害我。
而靈則看著這遍地的狼藉和交雜著詭異焦糊味的濃厚水汽，不由得嘆氣。
這澡肯定是沒法洗了，同時又因為自己剛才過於猛烈的出手，「不小心」沒控制住那狂暴的升變之儀，將這個房間內大部分物質的表層都轉化為了薄厚不一的原質沉澱，晶瑩剔透，宛如透明的琉璃般。
「希望他會喜歡這種裝修風格吧。」
靈只能如此樂觀的想。
隨即，他轉過身，虛幻的身影直挺挺向著昏迷的常爍躺倒下去，宛如靈魂歸竅一般。
當二者完全重疊的一瞬間，常爍睜開了眼，赤條條的站起身，晃晃悠悠的向臥室走去。
「現在，去好好睡一覺吧。」
可他卻似突然聽到了什麼，循著聲音的來頭，靈控制著昏迷的常爍又走回了盥洗室，推開搖搖欲墜的窗戶，向上方望去，看到了一個探出頭指著樓下罵罵咧咧的男人。
那男人也看見了常爍，頓時眉毛就豎了起來，頓時叫罵聲劈頭蓋臉砸落而來。
「喂！喂！喂！樓下的你神經病啊！發什麼瘋？這麼大動靜是要拆樓嗎？大晚上叮鈴桄榔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你這是擾民知道嗎，我要去物管投訴你！」
可頂著常爍面孔的靈則是滿臉無所謂的回懟了回去。
「你吼那麼大聲幹什麼嘛！」
……
混沌的感覺逐漸退去，常爍緩緩睜開了眼。
他站在一片湖邊的草甸之上。
人工湖畔，籠罩在清澈的晨陽之中的林園，樹木的枝椏搖曳，從葉片中潑灑下了破碎的光斑。
蟲鳥和鳴之中，林蔭下的路人緩步而行，臉上不自覺的帶上自然而輕鬆的笑，不存在急迫和焦躁，此間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平靜而柔和。
常爍怔怔的看著這一切，緩緩蹲坐了下來，指間掃過地面的草葉，沾上幾滴帶著青草味道的露水，微涼而濕潤的觸感是如此的真實。
「這是夢嗎？可我竟然清醒著，一點沒有渾渾噩噩的感覺…真好…」
他試著站起身，走到被樹蔭籠罩的磚石路上，裝作環湖賞景的遊客，好奇的觀察著身邊的風景和路人。
「早啊常爍，今天很好太陽啊。」
常爍深吸著帶著清新味道的空氣，只感覺身心愉悅，迎面走來的路人向他打著招呼，常爍也笑著回應道。
「是啊是啊，好久沒見過這麼好的天氣了。」
「好熟悉的感覺。」
奇怪的想法突然湧入腦海，干擾著著他的思緒，他的笑容緩緩收斂，逐漸陷入了古怪的茫然中。
「這裡是哪裡？為什麼我會感到熟悉。」
「這個人是誰？為什麼認識我，我都不認識他。」
他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嘉拉，你在聽嗎？不要發呆了。」
悅耳的女性嗓音從身後傳來，常爍疑惑的轉身，看到了一個身穿繁複純白長裙，頭戴桂冠的身影。
女子的金髮飄揚，被陽光照的如此璀璨，碧藍的眼瞳閃耀著晨曦的光。
「嘉拉？那是誰？」
常爍神情茫然，呆呆地看著這美麗的幾乎不真實的身影，囈語般問道。
「你…是誰？」
「你又犯痴了，快點來，大家都等著你呢。」
金髮女子撲哧一笑，不容常爍反應，抓起他的手，牽著他迎著陽光奔去。
常爍只感覺眼前一花，便來到了一處寬闊的廣場之上。
臨時搭建起來的台階上，人影攢動，看到被白裙女子牽著跌跌撞撞跑過來的常爍後，頓時有人呼喊道。
「人齊了人齊了，快點準備一下。」
常爍暈乎乎的被推到了人群前方，被一個留著白色絡腮鬍的老人摁著坐下；又有一個留著過長頭髮的年輕人伸手和他擊掌，笑容燦爛。
「好了好了，大家安靜，要拍了哦。」
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攝影師扛著相機突然出現，他的臉上半部分模糊不清，只有鼻子以下清晰可見，看到常爍一臉懵逼的傻樣後便露出了標誌性的壞笑。
「準備，三、二、一…」
強烈的閃光籠罩而來，同時又仿佛世界剎那失聲。
雙耳的嗡鳴逐漸緩解，他眼中的世界恢復了色彩，可身邊卻一片空曠。
人頭攢動的場面消失不見，身邊兩側空空蕩蕩，常爍在恍惚之中迷茫，方才情景仿若幻夢般。
他低頭望去，卻有一張照片卻端正擺放於身前。他伸手撿起，目光落於其上，卻仿若觸電般移開。
在那合影之中，除常爍之外，近百人無一例外面目模糊不可分辨；而他則面帶和煦的微笑，與兩側之人勾肩搭背。
可合影之外、在這寬闊似乎無邊際般的巨大廣場內，只有他孤獨一人。
常爍靜靜的坐著，端詳著手中的照片，嘴角翹起微微弧度。
「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