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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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後,肖婷特意路過「First meeting」,在門口猶豫片刻,掏出那天拿的優惠券,心道:「優惠券再不用就要過期了。」

  肖婷走了進去,店裡零星的有幾位客人,顧澤陽正在專心做咖啡,抬頭看到剛進來的肖婷,溫和地說道:「你來了!先坐,你的位置沒有人!」

  他的語氣就像是對一位老朋友說得一般,肖婷準備好的各種理由一句也沒用上,本來忐忑不安的心情變得極度的舒服,她點了點頭坐到了西邊靠窗的位置。

  幾分鐘後,顧澤陽端著咖啡走了過來道:「你的『留白』!」,隨之給她遞了過去,同時也給自己的位置放了一杯,坐到了對面。

  「還是『子夜』!?」肖婷隨口問道。

  「是!」

  顧澤陽說道:「你嘗一嘗,今天的『留白』味道如何?」

  肖婷品嘗了一下,「有一點點奶香味,更好喝了!」

  「你說你愛和奶茶,所以我多加了些鮮奶!」

  肖婷欣喜地又喝了一口,道:「很貼心!」

  顧澤陽笑了笑說道:「所以,你那天將奶茶潑了我一身,是奶茶不好喝嗎?」

  肖婷樂了,說道:「當然不是!我是趕時間!」

  「趕時間做什麼?」

  「相親!」

  「相親?」顧澤陽疑惑地問道。

  肖婷突然顧慮地打探道:「你結婚了嗎?」

  「沒有。」

  肖婷鬆了口氣道:「你沒有相過親嗎?」

  「沒有。」

  肖婷隨口道:「那天看你的身份證,你是88年的,現在沒結婚,竟然沒有相過親,你的人生經歷太不豐富了。」說完後,她自覺有些失言,補充道:「對不起,我隨口說說。」

  顧澤陽並沒有介意,似乎還起了興趣道:「我倒是想聽一下你豐富的人生經歷!」

  「讓我談相親,那我可絕對是專家級的。其實,相親就是把兩個年齡相仿的男女,放在一起,然後經過各種條件匹配,合適就結婚,不合適繼續匹配的公式化程序。」

  「各種條件指的是什麼?」

  「對方的工作,家庭條件,學歷,經濟,人品,長相等等。」

  「結婚不最應該有感情嗎?」

  肖婷道:「相親恰恰是把感情放在最後一位的,因為見一次面根本不會有感情,這個世界上也根本不會有一見鍾情的古怪理論的。」

  「那你失敗的原因是什麼?」顧澤陽問道。

  「我自我總結了一下,目前為止,我眾多的相親對象大致分成三類,第一類是工資比我少,學歷比我低,長相一般,家庭條件一般,嚷嚷著一輩子要對我好的,被我拒絕後,還怨恨我拜金,嫌棄他們。」

  顧澤陽道:「你為什麼會拒絕他們?」

  「相親雙方本就沒有感情基礎,憑什麼還不給我經濟保障,甚至讓我陪著他承擔生活風險。再說了,我並沒有要求對方家財萬貫,門當戶對總可以吧,至少不能拉低我現在的生活標準。我不願意和他共患難,就說現在的女生過於現實,只拜金不懂珍惜感情,我有什麼理由接受一個不能給我基本的生活保障,只會空口白話的人呢,這完全就是道德綁架。」

  顧澤陽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有道理!」

  肖婷來了興致繼續眉飛色舞地說:「第二類是工資,學歷,家庭樣樣和我相當,甚至稍微比我優越一些的。他們有莫名的優越感,趾高氣昂,目中無人,自認為看上我是我的榮幸,所以他們膚淺,張揚,要求女方出門能工作自理,進門能做飯顧家,婚前貌美如花,婚後賢惠帶娃。你覺得我能接受嗎?」

  顧澤陽道:「你肯定不會接受。」

  「對啊,我有工作,有學歷,有容貌,有人品,我這麼美好的旋律,怎麼會做別人生活中的背景樂。我找個男人是共同生活的,不是相互折磨的。」

  肖婷有些激動,喝了口咖啡,舒了口氣。

  片刻後,顧澤陽問道:「你不是說三類嗎,那第三類是什麼類型的呢?」

  肖婷張了下嘴,沒發出聲,似乎不知道該如何說,醞釀了下語言說道:「第三類就比較另類了,痴呆傻,怪丑楞,和這一類人相親,你會懷疑人生,你會覺得『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難道你在介紹人的眼裡就是這等怪咖。」

  顧澤陽被逗得笑出了聲,覺得有些失態,掩飾地說道:「沒有這麼誇張吧!?」

  「此處沒有誇張,完全是寫實。上個月同事介紹了一個,一見面發現這男人一米六五左右,很瘦,穿著緊身褲,豹紋上衣,手指上一個金戒指,脖子上一條金鍊子。」

  肖婷邊說邊露嫌棄的神情,繼續說道:「他主動跟我握手的時候,就差把金戒指塞到我眼睛裡了,簡直就是詆毀我的審美。」

  顧澤陽終於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肖婷邊比劃邊說又道:「我一米七,當時我相親的時候還穿了高跟鞋,你想像一下當時有多尷尬,我彎著腰在和一個男人握手,估計他還得墊著腳尖。」

  顧澤陽安慰道:「他應該也不樂意找一個比自己高一頭的女生。」

  肖婷擺了擺手,喝了一口咖啡,心中平穩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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