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一錠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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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言道:大災之後必有大疫。

  一場瘟疫席捲了神京。

  「科學角度來分析,是災民得不到救濟,屍體腐爛,污染了水源空氣,導致疫病的擴散。」

  秦業倒不擔心自己會感染瘟疫,習武之人身體強壯。

  淬鍊了五臟骨骼,貫穿了全身六百多道竅穴的他,已然百毒不侵,百病不入。

  街道上,人煙稀少,落葉紛飛,偶爾有人走過也是戴著面紗,大量的屍體被馬車運往神京外的亂墳崗。

  轉眼來到崇仁四十九年一月,瘟疫稍微舒緩了些。

  二月,北鎮撫司接到密報,太子藏匿龍袍玉璽,遂搜查東宮,在東宮角落裡發現了龍袍玉璽等大逆不道的物件。

  一夕間,腥風血雨,籠罩神京。

  三月,上百名文武大臣與太子一起論罪,滿門抄斬,誅九族。

  「我記得崇仁四十年時的舊太子,也是藏匿龍袍玉璽,被搜出之後賜下毒酒白綾。」

  秦業啼笑皆非,就不能換一下套路?

  昭獄裡,五十多歲的旬司尉,大聲介紹到;「這是我兒子,不願讀書,今後還望各位多多照應。」

  「老荀這話說得,讀書有什麼用,腐儒爾。」

  面黃肌瘦的趙司尉,拍著旬司尉兒子的肩膀,熱情的道:「晚上去凝香館給你小子接風。」

  「凝香館?北鎮撫司的官差不是不准踏足花街柳巷嗎?」旬司尉的兒子,一臉愕然。

  「要大家好笑話了,這小子腦子笨。」旬司尉一巴掌扇在了傻兒子後腦勺上,「回去不准和你娘胡說八道,要不然,一輩子都別想繼承老子的財產。」

  ……

  凝香館。

  旬司尉的兒子猶如傻了般的走著,時不時還羞澀的低下腦袋。

  瞅著他這窘迫相,秦業提醒道:「當初秦某來到這裡,也和你一樣,自此一發不可收拾。」

  「聽你秦叔的,他懂。」旬司尉深以為表的教導著兒子。

  這孩子的世界觀有些崩塌。

  十多年來,秦業風雨無阻,老馬識途,在這凝香館裡也算是有了一席之地,直接就與幾名同僚到了二樓的貴賓房裡去,小姐姐們魚貫而入,人手一個。

  「秦叔我第一次來凝香館時,全都有,就我沒有,你有福呀。」

  秦業搖著頭,使得旬司尉的兒子越發無地自容,可一雙眼睛不由自主的飄向旁邊。

  「秦司尉,有人要你。」

  一個丫鬟走進了貴賓房。

  「秦某去去就來。」秦業起身拱了拱手,跟著丫鬟登上了凝香館頂樓的房間裡去。

  走進屋子的霎那,一道身影撲通跪在了秦業跟前。

  「這是做什麼,起來。」秦業扶起了小女孩。

  「恩公長命百歲。」小阿娣不管不顧的磕著頭。

  秦業皺眉,長命百歲四個字對自己來說,有點詛咒的意思。

  「起來吧,你知恩圖報,那就長大了之後在報答秦某。」

  秦業看出小阿娣這幾個月被照顧的很好。

  「小姐就在內屋,恩公請便吧。」小阿娣抿著嘴唇的關上了門。

  瑰麗絢爛的房間內點著一爐薰香,透過暈紅紗幔,可見雕刻著仕女圖的屏風。

  秦業拿不準白蓮教聖女要做什麼,拉攏自己投靠白蓮教嗎?那只能說是想多了。

  躊躇不定時,內屋傳出了白蓮教聖女婉轉動聽的聲音:

  「秦司尉英明神武,還怕本聖女在屋內設下埋伏不成?」

  「激將法?聖女該曉得秦某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秦業大步流星的走入了內屋。

  嗖

  幾道內勁隔空打滅了屋內的燭火,僅剩窗外縷縷月華。

  秦業鎮定自若的矗立在原地,貫通了六百多道竅穴他,只要不是先天境的大宗師出手,就留不下他。

  「裝神弄鬼。」

  背後長了眼睛般,秦業抓住了一條白嫩如蓮藕的手臂,可回過頭時,秦業虎軀一震。

  他看到朦朧月光內,有一麗人,如廣寒仙子,娉娉婷婷,沉魚落雁,以往碰面,秦業雖然欣賞白蓮教聖女的天仙容顏,可還不至於失了方寸。


  可這時的白蓮教聖女,渾身上下只披著一件薄如蟬翼的黑色紗衣,一目望去,哪怕屋內沒有燭火,也能借著迷濛月光看到那驚心動魄的輪廓。

  ……

  二樓貴賓房裡。

  旬司尉瞪了眼漸漸上頭的兒子,問道;「秦司尉呢?怎麼去了這麼久?」

  「管他呢,秦司尉指不定風流快活呢。」沒人在意秦業被什麼事耽擱了。

  ……

  清晨,窗外鳥雀聲吱吱作響的喊醒了秦業。

  「真累。」

  睡了半個時辰不到的秦業,望了眼依偎在懷中的白蓮教聖女,臉色凝重的遁入了「吾日三省吾身」的狀態里,俗稱「賢者模式」。

  就這一會功夫,白蓮教聖女也醒了,被滋潤過的她,如一朵出淤泥惡而不染的青蓮,變成了美味多汁的蜜桃。

  「我公務在身,不便久留。」

  秦業迅速的起床穿衣。

  「急什麼,怕我纏上你?還是怕我拉你入教?」

  白蓮教聖女冷笑道。

  「都不是,秦某心繫百姓,秦某公務在身。」

  秦業一陣風的走出屋子。

  「世間男兒皆負心。」

  白蓮教聖女喃喃自語,下一刻看到了秦業去而復返。

  返回的秦業一言不發,在床頭擱下了一錠銀子。

  白蓮教聖女:???

  魏國公之子曾以十萬兩白銀為她贖身。

  一擲萬金,只求與她纏綿一夜的神京子弟也不曉得有多少個。

  今日這一錠銀子,著實有些突然。

  ……

  昭獄。

  秦業一呆就是兩個月,老房子都不回了,凝香館也一次未去。

  「老秦,出大事了。」

  旬司尉慌張的跑來。

  「什麼大事,這裡是北鎮撫司,別告訴我白蓮教裡應外合的攻破了神京。」

  「怎麼可能,白蓮教在南方,神京里那有白蓮教逆賊?」

  旬司尉喘著氣的解釋道:「幾天前,儋州發大水,衝出不少妖魔禍害百姓,可也出了一座仙山,相傳是修仙者留下來的。」

  「江湖上炸開了鍋,現如今不曉得多少人朝儋州趕呢。」

  儋州?修仙者留下的仙山?

  要說今時今日還有什麼能要秦業心潮澎湃,當屬修仙者三個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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