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弗拉爾
身後的廝殺聲逐漸遠去。
弗拉爾緊跟著教父的步伐，卻發現教父不知在何時停下了腳步。
林淞聖僧轉過身來，朝他伸出了右手。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自己留下一瓶備用。」
教父狡黠地笑道。
弗拉爾清楚教父索要的是什麼，他掏出了懷中的最後一瓶聖水，猶豫要不要將它交給教父。
教父不容置疑地從弗拉爾手中取走了聖水。
「我本想先去抓住這裡的始作俑者，但看來是來不及了。」
「接下來的路，就要靠你自己去走了。」
他打開聖水一飲而盡，隨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憔悴的臉色明顯好轉了起來。
「弗拉爾，在古娜塔語中的含義是輪迴的灰燼，象徵著毀滅與新生，是個多麼美好的名字啊。」
「你不該跟著我這個老傢伙被埋葬在這裡。」
弗拉爾明白林淞聖僧想要去做什麼了，他無助地想要對教父說點什麼，但是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教父慈愛地看著弗拉爾，眼神中充滿了追憶。
「聽聽一個老人最後的故事吧。」
「曾經有一個孩子出生在法爾沃斯帝國的皇都，但他的夢想並不是成為一名光鮮榮耀的皇家騎士，而是想成為一名風餐露宿的行僧，只為了捍衛自己心中的正義理想。」
「在和父母大吵一架後，他離開了養育自己的家族。」
「幸運地是他在聖言方面有著出色的天賦，輕易地便成為了皇都附近一座聖堂的聖僧。」
教父絮絮叨叨地說著，伸出手撫摸著弗拉爾的頭髮。
「有一天他突然得知了有人要去屠殺皇都周圍的一個鎮子。」
「年輕的他帶著自己的朋友，前去制止了戰團派來執行任務的人手。」
「也就在那一天，他和他的朋友們親眼目睹了從那個鎮子的儀式中被喚醒的惡魔。」
「戰團中的一名戰士浴血奮戰，掩護他們逃離了那裡，而他們只能灰溜溜地逃回了皇都。」
他笑了笑，抹去了弗拉爾臉上的淚水。
「你和那個人真的很像。」
「如果神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想我應該不會再逃跑了。」
林淞聖僧在離開前告訴弗拉爾不必在意之前的約定了，他想要去哪裡都可以。
教父說他有些抱歉，當他第一眼看到薇莉的時候，他就已經確定了預言中提到的那個人一定是薇莉，之後只是為了一己私慾而沒有告訴弗拉爾真相。
但是這些都已經無所謂了。
弗拉爾渾渾噩噩地在騎士們清理出的道路上走著。
他是一個逃兵，一個懦夫。
他天資愚鈍，既沒有劍道天賦，又掌握不了聖言，只有普通人的體魄，那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眾人墮入無邊的地獄之中。
他又能做些什麼呢？
答案是他什麼也做不了，強如林淞聖僧也不過只能短暫地延緩下怪物們的腳步，更何況他這個普通人呢？
弗拉爾感覺自己從來沒有如此厭惡過自己的普通。
明明在十二歲那年他就已經和平凡的自己和解了，為何時至今日還會被這股情緒灼傷？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往哪裡，只是麻木地走著。
突然間弗拉爾看到了道路中間有一具死不瞑目的屍體。
他走過去查看，那具屍體是泰瑟男爵的。
男爵身上的傷口並非是由怪物們造成的，殺死他的想必就是教父口中的事件的始作俑者了吧。
「嘖，怎麼還有一隻老鼠？」
一個渾身裹在黑色斗篷里的人從廢墟的陰影中走出，左手持短劍，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弗拉爾手中的禪杖。
「咦，你小子還是一名行僧，這下真的賺大了。」
不愧是現實中的反派，只有在勝局已定的時候才出現。
不過弗拉爾也不是吃素的，二話沒說便揮舞著禪杖向那人沖了過去。
事實證明，他完全不是那人的對手。
「還不用聖言嗎，再不用可沒機會用了哦？」
敵人似乎覺得有些遊刃有餘，開始戲弄起弗拉爾。
當弗拉爾的身上出現第七道傷痕的時候，他終於支撐不住，踉蹌幾步向後倒去。
「真的好無聊啊。」
那人咂了咂嘴，手中的短劍正要向著弗拉爾的要害落下時，忽然身形一轉，短劍卻是朝著另外一個方向刺去。
「鐺！」
一根箭矢撞上了短劍，掠過敵人的肩膀，給那頂黑色斗篷劃開了一道口子。
弗拉爾扭頭望去，對上了一雙翡翠般的雙眸。
是薇莉。
「你就是司祭所說的預言之人嗎！」
黑色斗篷下的敵人眼前一亮，似乎還想要繼續來領教下薇莉的箭法。
迎接他的又是三根箭矢。
那人險之又險地避開了薇莉的三支箭，代價則是斗篷上又多了幾個洞。
當他看到薇莉身後跟來的沃羅，臉上的表情則是變得苦悶起來。
「還有幫手？那這次就先不陪你們玩了。」
黑色斗篷一個閃身躲進了廢墟的陰影中。
「我在預言之地等著你們！」
薇莉飛身撲到弗拉爾的懷中。
弗拉爾只覺得現在自己渾身乏力，任由她趴在自己身上。
「薇莉起床後發現你不見了，找到詹森問出你的下落之後我們就馬上趕過來了，還好是趕上了。」
沃羅說完，從身上摸出水壺來灌了一大口，隨後長舒了一口氣。
弗拉爾簡單地介紹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需要先回到德拉科鎮警告鎮民不要使用聖水？」
沃羅敏銳地提取到了其中的關鍵信息，弗拉爾點了點頭。
「希望詹森還沒有將聖水分發下去吧。」
「那好，我先去將鎮口的馬車準備下，薇莉你攙著弗拉爾，我們待會在鎮口會合。」
薇莉從弗拉爾身上坐了起來，表示自己明白了。
她攙扶著弗拉爾一步步地朝著鎮口的方向走去。
薇莉將弓背在身後，左手提著弗拉爾的禪杖，右臂則是支撐著他全身的體重。
他們之前停歇的地方距離鎮口並不遠。
弗拉爾幾乎已經可以聽到馬匹的嘶鳴聲了。
這時，薇莉突然停下來朝一個方向看去。
「怎麼了，薇莉？」
弗拉爾順著薇莉的視線望去，熟悉的怪物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他感到自己的脊背有些發涼。
薇莉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怪物，仍在好奇地觀察著，直到當祂的觸手向她襲來時才反應過來，可惜再想要取下弓箭已經有些來不及了。
觸手似乎無視了弗拉爾，只是朝著薇莉激射而來。
弗拉爾費力掙脫了薇莉的攙扶，將她推倒在地，擋在她的身前。
「噗嗤。」
他聽到了觸手貫穿血肉的聲音。
弗拉爾緊跟著教父的步伐，卻發現教父不知在何時停下了腳步。
林淞聖僧轉過身來，朝他伸出了右手。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自己留下一瓶備用。」
教父狡黠地笑道。
弗拉爾清楚教父索要的是什麼，他掏出了懷中的最後一瓶聖水，猶豫要不要將它交給教父。
教父不容置疑地從弗拉爾手中取走了聖水。
「我本想先去抓住這裡的始作俑者，但看來是來不及了。」
「接下來的路，就要靠你自己去走了。」
他打開聖水一飲而盡，隨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憔悴的臉色明顯好轉了起來。
「弗拉爾，在古娜塔語中的含義是輪迴的灰燼，象徵著毀滅與新生，是個多麼美好的名字啊。」
「你不該跟著我這個老傢伙被埋葬在這裡。」
弗拉爾明白林淞聖僧想要去做什麼了，他無助地想要對教父說點什麼，但是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教父慈愛地看著弗拉爾，眼神中充滿了追憶。
「聽聽一個老人最後的故事吧。」
「曾經有一個孩子出生在法爾沃斯帝國的皇都，但他的夢想並不是成為一名光鮮榮耀的皇家騎士，而是想成為一名風餐露宿的行僧，只為了捍衛自己心中的正義理想。」
「在和父母大吵一架後，他離開了養育自己的家族。」
「幸運地是他在聖言方面有著出色的天賦，輕易地便成為了皇都附近一座聖堂的聖僧。」
教父絮絮叨叨地說著，伸出手撫摸著弗拉爾的頭髮。
「有一天他突然得知了有人要去屠殺皇都周圍的一個鎮子。」
「年輕的他帶著自己的朋友，前去制止了戰團派來執行任務的人手。」
「也就在那一天，他和他的朋友們親眼目睹了從那個鎮子的儀式中被喚醒的惡魔。」
「戰團中的一名戰士浴血奮戰，掩護他們逃離了那裡，而他們只能灰溜溜地逃回了皇都。」
他笑了笑，抹去了弗拉爾臉上的淚水。
「你和那個人真的很像。」
「如果神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想我應該不會再逃跑了。」
林淞聖僧在離開前告訴弗拉爾不必在意之前的約定了，他想要去哪裡都可以。
教父說他有些抱歉，當他第一眼看到薇莉的時候，他就已經確定了預言中提到的那個人一定是薇莉，之後只是為了一己私慾而沒有告訴弗拉爾真相。
但是這些都已經無所謂了。
弗拉爾渾渾噩噩地在騎士們清理出的道路上走著。
他是一個逃兵，一個懦夫。
他天資愚鈍，既沒有劍道天賦，又掌握不了聖言，只有普通人的體魄，那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眾人墮入無邊的地獄之中。
他又能做些什麼呢？
答案是他什麼也做不了，強如林淞聖僧也不過只能短暫地延緩下怪物們的腳步，更何況他這個普通人呢？
弗拉爾感覺自己從來沒有如此厭惡過自己的普通。
明明在十二歲那年他就已經和平凡的自己和解了，為何時至今日還會被這股情緒灼傷？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往哪裡，只是麻木地走著。
突然間弗拉爾看到了道路中間有一具死不瞑目的屍體。
他走過去查看，那具屍體是泰瑟男爵的。
男爵身上的傷口並非是由怪物們造成的，殺死他的想必就是教父口中的事件的始作俑者了吧。
「嘖，怎麼還有一隻老鼠？」
一個渾身裹在黑色斗篷里的人從廢墟的陰影中走出，左手持短劍，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弗拉爾手中的禪杖。
「咦，你小子還是一名行僧，這下真的賺大了。」
不愧是現實中的反派，只有在勝局已定的時候才出現。
不過弗拉爾也不是吃素的，二話沒說便揮舞著禪杖向那人沖了過去。
事實證明，他完全不是那人的對手。
「還不用聖言嗎，再不用可沒機會用了哦？」
敵人似乎覺得有些遊刃有餘，開始戲弄起弗拉爾。
當弗拉爾的身上出現第七道傷痕的時候，他終於支撐不住，踉蹌幾步向後倒去。
「真的好無聊啊。」
那人咂了咂嘴，手中的短劍正要向著弗拉爾的要害落下時，忽然身形一轉，短劍卻是朝著另外一個方向刺去。
「鐺！」
一根箭矢撞上了短劍，掠過敵人的肩膀，給那頂黑色斗篷劃開了一道口子。
弗拉爾扭頭望去，對上了一雙翡翠般的雙眸。
是薇莉。
「你就是司祭所說的預言之人嗎！」
黑色斗篷下的敵人眼前一亮，似乎還想要繼續來領教下薇莉的箭法。
迎接他的又是三根箭矢。
那人險之又險地避開了薇莉的三支箭，代價則是斗篷上又多了幾個洞。
當他看到薇莉身後跟來的沃羅，臉上的表情則是變得苦悶起來。
「還有幫手？那這次就先不陪你們玩了。」
黑色斗篷一個閃身躲進了廢墟的陰影中。
「我在預言之地等著你們！」
薇莉飛身撲到弗拉爾的懷中。
弗拉爾只覺得現在自己渾身乏力，任由她趴在自己身上。
「薇莉起床後發現你不見了，找到詹森問出你的下落之後我們就馬上趕過來了，還好是趕上了。」
沃羅說完，從身上摸出水壺來灌了一大口，隨後長舒了一口氣。
弗拉爾簡單地介紹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需要先回到德拉科鎮警告鎮民不要使用聖水？」
沃羅敏銳地提取到了其中的關鍵信息，弗拉爾點了點頭。
「希望詹森還沒有將聖水分發下去吧。」
「那好，我先去將鎮口的馬車準備下，薇莉你攙著弗拉爾，我們待會在鎮口會合。」
薇莉從弗拉爾身上坐了起來，表示自己明白了。
她攙扶著弗拉爾一步步地朝著鎮口的方向走去。
薇莉將弓背在身後，左手提著弗拉爾的禪杖，右臂則是支撐著他全身的體重。
他們之前停歇的地方距離鎮口並不遠。
弗拉爾幾乎已經可以聽到馬匹的嘶鳴聲了。
這時，薇莉突然停下來朝一個方向看去。
「怎麼了，薇莉？」
弗拉爾順著薇莉的視線望去，熟悉的怪物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他感到自己的脊背有些發涼。
薇莉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怪物，仍在好奇地觀察著，直到當祂的觸手向她襲來時才反應過來，可惜再想要取下弓箭已經有些來不及了。
觸手似乎無視了弗拉爾，只是朝著薇莉激射而來。
弗拉爾費力掙脫了薇莉的攙扶，將她推倒在地，擋在她的身前。
「噗嗤。」
他聽到了觸手貫穿血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