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殘酷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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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密麻麻的黑色陰影籠罩在眾人頭頂,幾乎遮擋住了所有的月光。

  無數的尖嘯和嘶鳴聲在眾人的耳畔迴響。

  騎士們握緊了手中的劍,強忍著懼意,準備與怪物們決一死戰。

  「為了法爾沃斯!」

  他們怒吼著,聚攏到男爵身邊,擺出了防禦姿態。

  林翳行僧一如既往的對騎士們使用了祝言加護,但是從他的臉色來看,在之前的戰鬥中似乎消耗不小。

  「我們一定是有什麼搞錯了。」

  弗拉爾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怪物們向他們襲來的景象。

  他感到自己渾身都在顫抖,大腦正在瘋狂的警告他面前的敵人是不可能戰勝的。

  「振作起來,別在戰鬥中發呆!」

  他被騎兵隊長一盾牌敲到腦袋上,清醒了過來。

  泰瑟男爵高舉起手中的長劍,鼓舞起周圍的騎士。

  「不到最後一刻,不要放棄希望!」

  他下令全員立刻向著林淞聖僧的方向突圍。

  男爵決定在與林淞聖僧會合後,找機會回到戰馬旁,再逃出霍普鎮尋求支援。

  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新出現的這些怪物的智商似乎更高,當祂們發現觸手無法擊破騎士們的防禦,果斷地更新了戰術,嘗試使用祂們的觸手將被祝言加護的騎士們纏繞起來帶到半空中,讓他們喪失行動能力。

  雖然騎士們已經在盡力用手中的利劍來對抗襲來的觸手,但還是有三名騎士因躲閃不及被觸手纏住腳踝倒吊了起來,無數的觸手一擁而上淹沒了他們。

  在眾人視野難以企及的地方,骨肉被壓碎的聲音傳來,鮮血隨著觸手粘液滴到了地面上,激起了陣陣白煙。

  弗拉爾從沒想過這短短的幾步路會如此漫長。

  騎士們當中也有些人開始心生絕望。

  好在其它人最後並沒有被觸手纏住,弗拉爾也隨著眾人一同衝出了怪物的重圍。

  「趕快進來!」

  弗拉爾一行人趕到了林淞聖僧的身邊。

  黯淡的金色光符從地面上逐漸浮現,和林翳行僧之前使用過的祝言加護所散發出的光芒很是相似,光符在眾人的頭頂聚攏,形成了一個結界。

  怪物們聚集在結界外使用觸手抽打著結界的表面,但是卻找不到面前這個光罩的弱點,只能讓結界輕微的搖晃,看起來祂們一時半會無法攻破這個結界。

  結界外怪物無能狂怒的嘶吼聲仍在刺激著眾人的神經。

  林淞聖僧將手中的禪杖插在地上,有些脫力般地盤坐在地。

  「林淞大師,霍普鎮的瘟疫是怎麼回事?我們現在又該怎麼甩掉這些怪物?」

  泰瑟男爵的眉頭擰做一團,他有些急切地詢問道。

  他帶出來的騎士都是剛從法爾沃斯皇家騎士學院培養出來的精銳,就因為他的這次行動而損失了幾位未來的權貴,讓他倍感焦慮。

  「正如你們所見,這些怪物其實都是噬罪者的子嗣,祂們和噬罪者的特性很相似,我是指祂們也對罪惡的氣味很敏感,但祂們同時也擅長捕捉聖水淨化罪惡時產生的濁氣。」

  林淞聖僧以手扶額,看向結界外的景象,整理起思緒。

  「現在領主的領地上應該存在著一個邪惡的儀式陣法,它會將聖水淨化罪惡後產生的濁氣封存在人類體內並隨時間進行發酵。」

  看到眾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林淞聖僧推了推自己的鏡片,繼續說道,

  「霍普鎮的聖僧搞錯了一點,並不是噬罪者污染了聖水導致了瘟疫的誕生,而是鎮民們使用聖水後的濁氣污染了噬罪者,瘟疫不過是濁氣在人體內發酵產生的表象。「

  」當他理解到這些的時候已經太晚了,鎮子上絕大部分居民體內的濁氣都已經發酵了太久了,那股氣味對於噬罪者來說無異於陳年佳釀。「

  」霍普鎮的噬罪者不出意料地被那股氣味折磨的發瘋了,產下子嗣要祂們去消滅那種氣味,也就是你們之前遇到的怪物。」

  林淞聖僧將插在地上的禪杖重新握在手中,重新加固了因遭受怪物觸手肆意攻擊而變得搖搖欲墜的結界。

  「霍普鎮的聖僧嘗試以身為餌扼制噬罪者子嗣的瘋狂舉動,但卻並沒有什麼成效,他得出了結論:只有當周圍的罪惡氣息與濁氣全部消失了,祂們的行動才會逐漸變得不活躍,而後陷入沉睡。」


  「我來到霍普鎮後與他見了最後一面,只剩一口氣的他懇求我能夠將整個霍普鎮付之一炬。」

  騎士們沒想到導致霍普鎮生靈塗炭的元兇竟還能在自己的面前平淡地分享著事情的經過,眾人皆是面面相覷,只有林淞聖僧還在自顧自地說著。

  「我來到這裡之前在聖堂地下室里負責安撫噬罪者的是霍普鎮的聖僧,現在在裡面的是他們的守墓人。」

  「既然祂的那些子嗣已經突破了我噤言的封印,那他想必應該也是凶多吉少了。」

  泰瑟男爵咬著牙,向林淞聖僧問道。

  「林淞大師,你是我們當中最熟悉怪物的人,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帶來的騎士太少了,完全沒有壓制祂們的可能,留下部分人作為誘餌嘗試逃走吧。「

  林淞聖僧整理了下自己的僧服,面色平靜地回答道,

  「領主現在應該還在焦頭爛額的處理他領地上的儀式陣法,我原本指望他能理解這次預言的嚴重性,派出一個騎士團來解決這次的危機。」

  泰瑟男爵沉默了,或許他正在後悔自己作出的貪功冒進的決定。

  這時騎兵隊長主動站了出來。

  「我之前飲用過聖水了,就由我來負責引開怪物。」

  結界中的騎士隊伍逐漸分成兩撥。

  林翳行僧和大部分飲用過聖水的騎士們站在廢墟的陰影中,面色凝重地望向結界外的怪物們;泰瑟男爵與剩下的那名騎士站在月色下,月光勾勒過的面色晦暗難明。

  弗拉爾站在林淞聖僧的身後,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

  結界最終還是被怪物們擊破了。

  泰瑟男爵帶著他的侍從頭也不回的朝著霍普鎮鎮口逃走了,他們打算找到馬匹然後回到德拉科鎮尋求支援。

  騎士們高呼著沖向襲來的怪物,但卻逐漸被祂們的觸手淹沒。

  弗拉爾強迫自己不去回頭見證英雄們的落幕,只是麻木地跟著教父的腳步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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