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幻音
天妖城的正午時分，妖火燈籠卻愈發幽暗，仿佛整座城池都浸泡在墨綠色的光暈中。
林衍將匿氣符貼在袖口內側，符紙上的血蛇紋路緩緩遊動，將他的修為壓制在築基一層。
灰袍攤主空洞的袖管在風中輕晃，似在無聲催促。
林衍最終拋下三塊下品靈石，又在攤前換上剛買的破爛布衣，轉身沒入熙攘的街市。
街道兩側的骨樓鱗次櫛比，蛇妖商販的鱗片在妖火下泛著冷光。
林衍的靈瞳雖被布帶遮掩，仍能透過縫隙窺見無數細密的靈力絲線。
那些是修士與妖修體內流轉的靈氣，此刻卻如同蛛網般纏繞在整座城池上空。
他避開人群，貼著牆根向城中央的骨塔挪動。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懷中的噬靈族殘片。
青銅碎片的嗡鳴愈發急促，仿佛在呼應骨塔頂端的猩紅豎瞳。
「讓開！擋了老子的道！」
一聲暴喝突然炸響。
林衍側身閃避，一隊扛著獸首銅鼎的牛頭妖修轟然衝過。
腥臭的汗液混著銅鏽味撲鼻而來。
人群如潮水般被衝散，林衍踉蹌著退到一座掛著「百草閣」匾額的骨樓前。
樓內飄出淡淡的藥香，與街市的腐氣格格不入。
林衍正欲離開，餘光卻瞥見一道白影從二樓窗戶翻出。
那人身形纖瘦，雪白長袍下擺繡著流雲暗紋，面紗遮住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妖艷的桃花眼。
可靈瞳卻穿透面紗，將他那微微凸起的胸脯照得分明。
嘖……這瘦小哥們的胸肌為何如此雄壯？
林衍眯起眼，不動聲色地後退半步。
那人足尖輕點檐角，如一片雪花飄落街心。
袖中滑出一枚青玉瓶。
林衍一眼便認出，瓶身刻著靈域五大宗門之一幻音閣的七弦琴徽記。
「站住！偷了老子的蝕骨丹還想逃？」
二樓窗口探出個滿臉橫肉的熊妖，獠牙上還掛著血絲。
白衣人輕笑一聲，嗓音刻意捏得比較中性：
「掌柜的說笑了，不過是借來瞧瞧，過兩天還你就是。」
「還你姥姥個腿，別跑！」
熊妖話音未落，白衣人袖中突然甩出三道銀針。
針尾繫著透明絲線，精準纏住熊妖的脖頸。
熊妖咆哮著扯斷絲線，肥碩身軀卻將木窗撞得粉碎。
趁亂之際，白衣人轉身便逃，指尖捏訣欲催動遁術。
卻猛地撞上一堵「牆」。
林衍紋絲不動地立在原地，右臂鱗甲悄然覆上皮膚。
白衣人手中的青玉瓶脫手飛出，被林衍一把撈住。
「還我！」
面紗下的聲音陡然冷厲，指尖銀光再閃。
「姑……公子說笑了，我先借來瞧一瞧，過兩日還你。」
林衍笑道。
「你……」
眼見熊妖回身正欲下樓，白衣人輕咬下唇。
「嗖嗖嗖～」
林衍側頭避開射向眉心的毒針，靈瞳金芒暴漲。
剎那間看穿對方經脈中紊亂的靈力流動。
原來如此。
此人竟中了不知的妖毒，丹田處盤踞著一團黑氣。
「蝕骨丹雖能壓制妖毒，但每服一顆，神魂便潰散三分。」
林衍壓低嗓音，將玉瓶拋回對方懷中。
「幻音閣的修士，何時淪落到要在荒域偷藥續命了？」
白衣人瞳孔驟縮，面紗被疾風掀起一角，露出線條凌厲的下頜。
她猛地扣住林衍手腕，銀針抵住他咽喉：
「你究竟是誰？」
「路過的散修罷了。」
林衍任由針尖刺破皮膚，暗金色血珠滲出時。
銀針竟發出「滋滋」灼響。
「你若再耽擱，追兵可要到了。」
林衍的性格不愛多管閒事，再加上他對五大宗門的人不太感冒。
此時不過是覺得這人有趣，這才出言相戲。
話音剛落，百草閣內便傳來了震耳欲聾的腳步聲。
白衣人咬牙拽住林衍衣襟，足下銀光乍現，兩人瞬間遁入街邊暗巷。
腐臭的污水沒過腳踝，巷子盡頭堆滿妖獸骸骨。
白衣人背靠骨堆喘息，面紗早已脫落，露出一張雌雄莫辨的臉蛋。
眉如遠山含黛，鼻樑卻挺拔如峰，矛盾的美感宛如一柄淬毒的玉刃。
「你如何識破我身份？」
她指尖銀針仍未收起，眼中殺意凜然。
林衍指了指她腰間玉佩。
白玉雕成的七弦琴墜著一縷金穗，琴身刻著小小的「音」字。
正是幻音閣宗主一脈嫡系的標誌。
這人居然地位還挺高，可修為卻只有築基八層。
當真稀奇。
林衍雖年紀輕輕，卻勝在前些年熟讀眾多書籍，自然認得這些。
只是幻音閣相比其他宗門平日裡行事比較低調，林衍也只了解些皮毛罷了。
「五大宗門的修士潛入荒域偷藥，傳出去可是樁醜聞。」
他抱臂倚牆，鱗甲褪回正常膚色。
「更何況......你體內妖毒已侵入心脈，再不用你們宗門獨有的清魂曲疏導，怕是撐不過三日。」
白衣人指尖一顫。
清魂曲乃幻音閣秘傳心法，唯有宗主一脈可修習。
此人竟一語道破，他到底是何人？
「你到底～」
質問聲戛然而止。
巷口突然傳來密集的腳步聲，十幾名熊妖修士手持兵器圍攏而來。
「我看你往哪兒跑！」為首的熊妖大喝一聲。
白衣人臉色驟變。
不待回答，熊妖們已將整條巷子圍得水泄不通。
林衍維持著原來的姿勢，顯然沒有將眼前場景放在眼裡，等著看戲。
開玩笑，哥們啥本事沒有，就是防禦力和逃跑能力強。
只是……通過靈瞳可以看到，這幻音閣的公子哥似乎情況不太對勁。
妖毒又開始蔓延了。
白衣人剛準備運起靈力，卻哇啦一聲吐了口黑血出來。
白衣瞬間染紅。
「上一邊去。」
林衍嘆了口氣，將他粗魯地拽到身後。
白衣人一個踉蹌，差點平地摔下去，對著林衍的後背翻了個白眼。
林衍本來是不想出手的。
但轉念一想，這貨在荒域裡如此狼狽，估計大概率跟自己差不多，有什麼難言之隱。
要不然以他的身份，八輩子都淪落不到行竊這種事。
自己初來乍到此地，沒準救他一命，還能做個人情。
林衍想罷，鱗甲爬滿右半身，靈瞳迸發的金芒照亮整條暗巷。
熊妖見狀，駐足不前，凝身說道:「兄弟們先別動，待老子看看再說。」
另一頭熊妖不以為意:
「大哥，那小白臉修為高，可現在毒已至心脈，不堪大用，這小子雖然招數怪異，卻只有築基一層修為，何足為懼？」
熊掌柜一巴掌拍到熊妖的腦殼上，罵道:
「你懂個屁！天妖城龍蛇混雜，他若真是築基一層修為，何必出這風頭？」
林衍笑道:「正是正是，既然如此忌憚，何不快滾？」
熊妖小弟暴喝:「大哥，他媽的這小子欺人太甚！我跟他拼了，看我將他剁成肉沫，給大哥下酒！」
熊掌柜將小弟攔住，朝林衍作了一揖，說道:
「道友，你的朋友偷了老子百草閣的丹藥，於情於理，該還老子才是。」
林衍心想這熊妖還他娘的挺有禮數，當即心中一動，笑道:
「這天妖城裡的東西，我要拿，我朋友要拿，誰敢攔？」
「恕老子孤陋寡聞，閣下姓甚名誰？來自哪裡？」
這熊妖尋常講話也是左一個老子右一個老子的，當真有趣，林衍感覺有些好笑。
「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下天罡劍宗趙無咎！你等還不快滾！」
卻沒想到，熊掌柜的眼睛瞬間通紅。
「草！原來是靈域劍宗走狗！兄弟們跟老子上！」
林衍:？？？
眼見熊妖們提刀衝上來，林衍連忙伸手往後抓，卻沒想到抓到了一團如小籠包般的柔軟。
來不及細細思量，林衍手中抓緊，運起噬靈步，剎那間便消失在原地。
留下一眾一臉懵逼的熊妖。
……
【荒域·天妖城·骨塔外】
兩道身影，輕盈落地。
林衍左右張望，發現此處居然空無一人。
林衍鬆開手，回過身笑道:
「還好跑得快，哈哈，你沒事吧？」
只見白衣人面紅耳赤，按著胸口不斷喘氣。
林衍有些疑惑，心想這哥們什麼情況？
白衣人冷不丁瞪了林衍一眼，抬手打來。
林衍拿住細白手臂，眉頭緊蹙說道:「我救了你一命，你發什麼神經？」
白衣人這才作罷。
沉默良久，突然抬手扯開發簪。
墨發如瀑垂落時，那張臉竟褪去三分英氣，顯出少女獨有的柔美。
林衍:？？？
難怪方才觸感不對，原來是個娘們啊……
「幻音閣少宗主謝無音，見過趙師兄。」
謝無音面色紅潤地說道。
林衍有些尷尬，擺了擺手:「我不是趙無咎，我叫林動，與天罡劍宗沒有關聯，我是荒域土生土長的散修。」
謝無音疑惑問道:「那你剛才？」
「哦，趙無咎跟我有仇。」
謝無音眨了眨眼，不再多問，突然將腰間的七弦琴玉佩取下，拋給林衍。
「林動，你救我一命，此物贈你。他日持玉佩到靈域，幻音閣麾下七十二城任你差遣。」
林衍摩挲著溫潤玉佩，忽然輕笑：「這謝禮太厚重，這怎麼好意思？」
謝無音翻了個白眼:「收下吧。」
林衍又問:「你將此物送我，宗門如何尋你？」
又是一陣沉默。
謝無音撩開蒼白臉上的幾縷髮絲，嘆了口氣，說道:
「從今往後，只怕我與幻音閣再無關聯了。」
林衍將匿氣符貼在袖口內側，符紙上的血蛇紋路緩緩遊動，將他的修為壓制在築基一層。
灰袍攤主空洞的袖管在風中輕晃，似在無聲催促。
林衍最終拋下三塊下品靈石，又在攤前換上剛買的破爛布衣，轉身沒入熙攘的街市。
街道兩側的骨樓鱗次櫛比，蛇妖商販的鱗片在妖火下泛著冷光。
林衍的靈瞳雖被布帶遮掩，仍能透過縫隙窺見無數細密的靈力絲線。
那些是修士與妖修體內流轉的靈氣，此刻卻如同蛛網般纏繞在整座城池上空。
他避開人群，貼著牆根向城中央的骨塔挪動。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懷中的噬靈族殘片。
青銅碎片的嗡鳴愈發急促，仿佛在呼應骨塔頂端的猩紅豎瞳。
「讓開！擋了老子的道！」
一聲暴喝突然炸響。
林衍側身閃避，一隊扛著獸首銅鼎的牛頭妖修轟然衝過。
腥臭的汗液混著銅鏽味撲鼻而來。
人群如潮水般被衝散，林衍踉蹌著退到一座掛著「百草閣」匾額的骨樓前。
樓內飄出淡淡的藥香，與街市的腐氣格格不入。
林衍正欲離開，餘光卻瞥見一道白影從二樓窗戶翻出。
那人身形纖瘦，雪白長袍下擺繡著流雲暗紋，面紗遮住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妖艷的桃花眼。
可靈瞳卻穿透面紗，將他那微微凸起的胸脯照得分明。
嘖……這瘦小哥們的胸肌為何如此雄壯？
林衍眯起眼，不動聲色地後退半步。
那人足尖輕點檐角，如一片雪花飄落街心。
袖中滑出一枚青玉瓶。
林衍一眼便認出，瓶身刻著靈域五大宗門之一幻音閣的七弦琴徽記。
「站住！偷了老子的蝕骨丹還想逃？」
二樓窗口探出個滿臉橫肉的熊妖，獠牙上還掛著血絲。
白衣人輕笑一聲，嗓音刻意捏得比較中性：
「掌柜的說笑了，不過是借來瞧瞧，過兩天還你就是。」
「還你姥姥個腿，別跑！」
熊妖話音未落，白衣人袖中突然甩出三道銀針。
針尾繫著透明絲線，精準纏住熊妖的脖頸。
熊妖咆哮著扯斷絲線，肥碩身軀卻將木窗撞得粉碎。
趁亂之際，白衣人轉身便逃，指尖捏訣欲催動遁術。
卻猛地撞上一堵「牆」。
林衍紋絲不動地立在原地，右臂鱗甲悄然覆上皮膚。
白衣人手中的青玉瓶脫手飛出，被林衍一把撈住。
「還我！」
面紗下的聲音陡然冷厲，指尖銀光再閃。
「姑……公子說笑了，我先借來瞧一瞧，過兩日還你。」
林衍笑道。
「你……」
眼見熊妖回身正欲下樓，白衣人輕咬下唇。
「嗖嗖嗖～」
林衍側頭避開射向眉心的毒針，靈瞳金芒暴漲。
剎那間看穿對方經脈中紊亂的靈力流動。
原來如此。
此人竟中了不知的妖毒，丹田處盤踞著一團黑氣。
「蝕骨丹雖能壓制妖毒，但每服一顆，神魂便潰散三分。」
林衍壓低嗓音，將玉瓶拋回對方懷中。
「幻音閣的修士，何時淪落到要在荒域偷藥續命了？」
白衣人瞳孔驟縮，面紗被疾風掀起一角，露出線條凌厲的下頜。
她猛地扣住林衍手腕，銀針抵住他咽喉：
「你究竟是誰？」
「路過的散修罷了。」
林衍任由針尖刺破皮膚，暗金色血珠滲出時。
銀針竟發出「滋滋」灼響。
「你若再耽擱，追兵可要到了。」
林衍的性格不愛多管閒事，再加上他對五大宗門的人不太感冒。
此時不過是覺得這人有趣，這才出言相戲。
話音剛落，百草閣內便傳來了震耳欲聾的腳步聲。
白衣人咬牙拽住林衍衣襟，足下銀光乍現，兩人瞬間遁入街邊暗巷。
腐臭的污水沒過腳踝，巷子盡頭堆滿妖獸骸骨。
白衣人背靠骨堆喘息，面紗早已脫落，露出一張雌雄莫辨的臉蛋。
眉如遠山含黛，鼻樑卻挺拔如峰，矛盾的美感宛如一柄淬毒的玉刃。
「你如何識破我身份？」
她指尖銀針仍未收起，眼中殺意凜然。
林衍指了指她腰間玉佩。
白玉雕成的七弦琴墜著一縷金穗，琴身刻著小小的「音」字。
正是幻音閣宗主一脈嫡系的標誌。
這人居然地位還挺高，可修為卻只有築基八層。
當真稀奇。
林衍雖年紀輕輕，卻勝在前些年熟讀眾多書籍，自然認得這些。
只是幻音閣相比其他宗門平日裡行事比較低調，林衍也只了解些皮毛罷了。
「五大宗門的修士潛入荒域偷藥，傳出去可是樁醜聞。」
他抱臂倚牆，鱗甲褪回正常膚色。
「更何況......你體內妖毒已侵入心脈，再不用你們宗門獨有的清魂曲疏導，怕是撐不過三日。」
白衣人指尖一顫。
清魂曲乃幻音閣秘傳心法，唯有宗主一脈可修習。
此人竟一語道破，他到底是何人？
「你到底～」
質問聲戛然而止。
巷口突然傳來密集的腳步聲，十幾名熊妖修士手持兵器圍攏而來。
「我看你往哪兒跑！」為首的熊妖大喝一聲。
白衣人臉色驟變。
不待回答，熊妖們已將整條巷子圍得水泄不通。
林衍維持著原來的姿勢，顯然沒有將眼前場景放在眼裡，等著看戲。
開玩笑，哥們啥本事沒有，就是防禦力和逃跑能力強。
只是……通過靈瞳可以看到，這幻音閣的公子哥似乎情況不太對勁。
妖毒又開始蔓延了。
白衣人剛準備運起靈力，卻哇啦一聲吐了口黑血出來。
白衣瞬間染紅。
「上一邊去。」
林衍嘆了口氣，將他粗魯地拽到身後。
白衣人一個踉蹌，差點平地摔下去，對著林衍的後背翻了個白眼。
林衍本來是不想出手的。
但轉念一想，這貨在荒域裡如此狼狽，估計大概率跟自己差不多，有什麼難言之隱。
要不然以他的身份，八輩子都淪落不到行竊這種事。
自己初來乍到此地，沒準救他一命，還能做個人情。
林衍想罷，鱗甲爬滿右半身，靈瞳迸發的金芒照亮整條暗巷。
熊妖見狀，駐足不前，凝身說道:「兄弟們先別動，待老子看看再說。」
另一頭熊妖不以為意:
「大哥，那小白臉修為高，可現在毒已至心脈，不堪大用，這小子雖然招數怪異，卻只有築基一層修為，何足為懼？」
熊掌柜一巴掌拍到熊妖的腦殼上，罵道:
「你懂個屁！天妖城龍蛇混雜，他若真是築基一層修為，何必出這風頭？」
林衍笑道:「正是正是，既然如此忌憚，何不快滾？」
熊妖小弟暴喝:「大哥，他媽的這小子欺人太甚！我跟他拼了，看我將他剁成肉沫，給大哥下酒！」
熊掌柜將小弟攔住，朝林衍作了一揖，說道:
「道友，你的朋友偷了老子百草閣的丹藥，於情於理，該還老子才是。」
林衍心想這熊妖還他娘的挺有禮數，當即心中一動，笑道:
「這天妖城裡的東西，我要拿，我朋友要拿，誰敢攔？」
「恕老子孤陋寡聞，閣下姓甚名誰？來自哪裡？」
這熊妖尋常講話也是左一個老子右一個老子的，當真有趣，林衍感覺有些好笑。
「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下天罡劍宗趙無咎！你等還不快滾！」
卻沒想到，熊掌柜的眼睛瞬間通紅。
「草！原來是靈域劍宗走狗！兄弟們跟老子上！」
林衍:？？？
眼見熊妖們提刀衝上來，林衍連忙伸手往後抓，卻沒想到抓到了一團如小籠包般的柔軟。
來不及細細思量，林衍手中抓緊，運起噬靈步，剎那間便消失在原地。
留下一眾一臉懵逼的熊妖。
……
【荒域·天妖城·骨塔外】
兩道身影，輕盈落地。
林衍左右張望，發現此處居然空無一人。
林衍鬆開手，回過身笑道:
「還好跑得快，哈哈，你沒事吧？」
只見白衣人面紅耳赤，按著胸口不斷喘氣。
林衍有些疑惑，心想這哥們什麼情況？
白衣人冷不丁瞪了林衍一眼，抬手打來。
林衍拿住細白手臂，眉頭緊蹙說道:「我救了你一命，你發什麼神經？」
白衣人這才作罷。
沉默良久，突然抬手扯開發簪。
墨發如瀑垂落時，那張臉竟褪去三分英氣，顯出少女獨有的柔美。
林衍:？？？
難怪方才觸感不對，原來是個娘們啊……
「幻音閣少宗主謝無音，見過趙師兄。」
謝無音面色紅潤地說道。
林衍有些尷尬，擺了擺手:「我不是趙無咎，我叫林動，與天罡劍宗沒有關聯，我是荒域土生土長的散修。」
謝無音疑惑問道:「那你剛才？」
「哦，趙無咎跟我有仇。」
謝無音眨了眨眼，不再多問，突然將腰間的七弦琴玉佩取下，拋給林衍。
「林動，你救我一命，此物贈你。他日持玉佩到靈域，幻音閣麾下七十二城任你差遣。」
林衍摩挲著溫潤玉佩，忽然輕笑：「這謝禮太厚重，這怎麼好意思？」
謝無音翻了個白眼:「收下吧。」
林衍又問:「你將此物送我，宗門如何尋你？」
又是一陣沉默。
謝無音撩開蒼白臉上的幾縷髮絲，嘆了口氣，說道:
「從今往後，只怕我與幻音閣再無關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