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通神
深夜子時，秦默房間。
黑暗中，秦默悄然睜開了眼。翻身下床，掀開門帘確認外面的丫鬟怡兒睡的正香，他仗著前兩天剛破先天的身體素質無聲地翻出窗，去了自己的私人練功房。
府中每夜都有巡值，不過自己的練功房已經吩咐過了，自己沒讓打掃誰也不許進，靠近也不行。
盤膝坐好，秦默意識沉入識海。
旋轉不停的血珠直連著兩根血線，末端分別是名為「魂將」與「判官」的黑洞，而這黑洞後方又連接著無盡黑洞，構築起了名為閻羅的龐大體系。
這些信息明明沒有以文字傳遞，偏偏秦默下意識就是知道。
比起自己用並不純的虎家血脈接引聖威怒雷金剛之力，血珠的力量很可能要強的多。因此哪怕可能影響到以後的家族通神儀式，秦默也必須拿到這份力量。
魂將的力量無比狂暴，如沙場浸染萬千載血與火後纏繞鬼神嘶吼的重刀劈入鐵甲，帶出的血色天幕下無聲衝鋒的千軍萬馬；
判官的力量則凌厲刺骨，似天穹廟堂上一紙赤字公文，清寒的筆鋒勾勒出的死寂悄然蔓延。
早已想好，秦默毫不猶豫地做出了抉擇。
「接引魂將！」
一百份藍魂凝結成一滴水滴般的光球，徑直投入了代表魂將的黑洞中。
下一刻，黑洞爆出猩紅的血光，那血光不斷擴散，竟直接作用到了秦默現實的軀體上！
一股被業火炙烤般的痛感傳遍全身，秦默裸露在外的皮膚也閃爍起了同識海中別無二致的血色光輝。
血光下，秦默渾身的肌肉仿佛透明了一般，直接體內顯露出了無數交纏包裹的血管經絡。
咬著牙讓自己不哼出聲，秦默能感覺到自身的血液中似乎在不斷滋生一種能量，連帶著血液本身都被「進化」了。
不知過去多久，疼痛終於退潮般消逝了。渾身被汗浸透的秦默以手撐地想要站起來，不料剛一發力，整個人騰空一丈，幾乎挨到了天花板。
他一驚，試探性的慢走了幾步，先天的控制力道經驗讓他大致有了數。
力量漲了三倍，已然超凡了。
先天再強，不過手碎石磚。一入通神，怕是能徒手砸彎鐵劍了。
換血，這正是神人三境第一境通神第一關。往後換血鍛骨修腑再到二境顯神皆是向神明靠攏。無論如何，踏入此關便不能算是人了。
識海中，魂將所在化為了一面朦朧的血色鑒印，下一關可以自己修行，也可以兩百藍魂直接推上去。
走出被血氣烘烤到悶熱的房屋，秦默長出一口氣。正值十五，天地間月華蒼渺，似有鬼在哭嚎。
………………
第二天清晨，只睡了兩個時辰的秦默神清氣爽地起床練拳。實際上以他如今成就神人的體魄，每天兩個時辰的睡眠便能夠一整天精神奕奕了。
今日院內來往的人遠比往日多，且大多在討論同一件事。
「聽說昨夜府上遭賊了？」
「是啊，只是這賊分文未取，單單把膳房鹵著今日吃的豬肘牛腿和剩的冷饅頭一起打包帶走了。」
告訴自己骨頭敲碎丟到外面必然不會被發現，秦默假裝無事繼續練拳。
偷自己家的東西怎麼能叫偷呢？破關消耗太大取點吃食這種小事，能算偷嗎？
默念幾遍定下心神，秦默一套家傳的虎煞拳打的或快或慢，通過不同的節奏不斷探索著著暴漲的氣力以及身體的變化。
未來可能出現的生死搏殺不是閒庭信步，往往差之毫厘謬以千里。平時走路時無關大雅的些許不協調全都可能成為廝殺時砍向自己脖頸的利刃。
那些不了解自己身體的武人和一身肥膘的豬某種程度上沒有區別。
打完最後一式，滴汗未出的秦默接過丫鬟怡兒遞來的毛巾象徵性的擦擦臉，進屋褪去練功服剛準備換上侍女準備的錦袍，忽然一頓。
得益於前身的不當人子，秦默每日無需向秦母請安，也沒有什么正經事干。
要在可能到來的亂世中生存，一個人是幾乎不可能過的好的。
思緒飛轉間，秦默放下了過於華麗的錦袍。
「怡兒，我有沒有看起來樸素一點的衣服？」
「樸素？」怡兒歪頭思索「有件玄色長袍，是去年您說要行走江湖時做的。」
「好，取來。」秦默頷首，」你也扮素一點，今天跟我探探外面的江湖！」
眼見為實，原身那個敗家子的記憶全是吃喝玩樂，除了基礎常識幾乎沒有有用的信息。在初步站穩腳跟的前提下，秦默決定看看這個只在記憶中見過的世界。
…………
早七點辰時，街道上已然車水馬龍。道路寬敞平整，幾乎與後世的馬路差不多寬闊。
街道旁儘是木質的店鋪門面，早點鋪、糧店、肉鋪、裁縫鋪五花八門，路旁還坐著許多賣柴的、賣野味的各行各業應有盡有，吆喝聲不絕於耳。街上行人衣著多土黃米灰麻布短打，雖然大多消瘦，精氣神卻還算足。
龍朝百年未有戰事，平陽近年更是風調雨順，百姓倒也算是安居樂業…起碼城裡人上個冬天只凍死了幾百個。像是城外的小村莊，綠林馬匪、妖邪鬼事，裡面的活人幾乎是年年換。
虧得平陽是方圓三百里唯一的大城，人口幾十萬，哪怕原身作威作福了十幾年七成的人也不認識他。
換做小城紈絝子弟，怕是走到哪兒都被人像瘟神一樣避著。
閒逛了一刻鐘，秦默尋了處人多的早點攤子坐下。「老闆，四碗雲吞十屜包子十六根油條。」
「啊？得嘞，馬上來！」面色暗黃，身材卻有些富態的攤主轉頭掃了一眼這青年的著裝，立馬應聲。
矮小敦實的小二搬來高過頭頂的十屜肉包勻稱放好，油條還沒送來，攤主湯勺飛舞間四碗雲吞便又已送上。
清湯作底，黃色油星漂浮其上。剔透的雲吞填滿藍底大碗，又被掩蓋在蔥花之下。竹屜上圓潤的肉包內滿滿的紅油滲出，與潔白的麵皮涇渭分明。
秦默一勺雲吞舀入嘴中，配上一大口肉包，綿密複雜的口感與滋味瘋狂衝擊著味蕾，香的他差點咬掉舌頭。
實話實說，秦默平日吃的世家廚子手藝肯定比路邊攤好，精心調配的口味細品肯定勝過重油重鹽。
但在嘈雜的鬧市里，一碗人間煙火的滋味能讓你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
通神境感官全開，秦默邊吃邊處理著方圓百米湧來的信息…
「米又漲價了？」
「某得辦法撒，雪嶺寨天天劫道，來的客商都少了一半。」
「新鮮的綠豆！」
「這瓜保熟嗎？」
器具水平約莫在明朝，官道上有異域面孔的商隊往來。城市規劃嚴整，街道雖然塵土飛揚但並無異味。
忽然，一道身影勾起了秦默的注意……
黑暗中，秦默悄然睜開了眼。翻身下床，掀開門帘確認外面的丫鬟怡兒睡的正香，他仗著前兩天剛破先天的身體素質無聲地翻出窗，去了自己的私人練功房。
府中每夜都有巡值，不過自己的練功房已經吩咐過了，自己沒讓打掃誰也不許進，靠近也不行。
盤膝坐好，秦默意識沉入識海。
旋轉不停的血珠直連著兩根血線，末端分別是名為「魂將」與「判官」的黑洞，而這黑洞後方又連接著無盡黑洞，構築起了名為閻羅的龐大體系。
這些信息明明沒有以文字傳遞，偏偏秦默下意識就是知道。
比起自己用並不純的虎家血脈接引聖威怒雷金剛之力，血珠的力量很可能要強的多。因此哪怕可能影響到以後的家族通神儀式，秦默也必須拿到這份力量。
魂將的力量無比狂暴，如沙場浸染萬千載血與火後纏繞鬼神嘶吼的重刀劈入鐵甲，帶出的血色天幕下無聲衝鋒的千軍萬馬；
判官的力量則凌厲刺骨，似天穹廟堂上一紙赤字公文，清寒的筆鋒勾勒出的死寂悄然蔓延。
早已想好，秦默毫不猶豫地做出了抉擇。
「接引魂將！」
一百份藍魂凝結成一滴水滴般的光球，徑直投入了代表魂將的黑洞中。
下一刻，黑洞爆出猩紅的血光，那血光不斷擴散，竟直接作用到了秦默現實的軀體上！
一股被業火炙烤般的痛感傳遍全身，秦默裸露在外的皮膚也閃爍起了同識海中別無二致的血色光輝。
血光下，秦默渾身的肌肉仿佛透明了一般，直接體內顯露出了無數交纏包裹的血管經絡。
咬著牙讓自己不哼出聲，秦默能感覺到自身的血液中似乎在不斷滋生一種能量，連帶著血液本身都被「進化」了。
不知過去多久，疼痛終於退潮般消逝了。渾身被汗浸透的秦默以手撐地想要站起來，不料剛一發力，整個人騰空一丈，幾乎挨到了天花板。
他一驚，試探性的慢走了幾步，先天的控制力道經驗讓他大致有了數。
力量漲了三倍，已然超凡了。
先天再強，不過手碎石磚。一入通神，怕是能徒手砸彎鐵劍了。
換血，這正是神人三境第一境通神第一關。往後換血鍛骨修腑再到二境顯神皆是向神明靠攏。無論如何，踏入此關便不能算是人了。
識海中，魂將所在化為了一面朦朧的血色鑒印，下一關可以自己修行，也可以兩百藍魂直接推上去。
走出被血氣烘烤到悶熱的房屋，秦默長出一口氣。正值十五，天地間月華蒼渺，似有鬼在哭嚎。
………………
第二天清晨，只睡了兩個時辰的秦默神清氣爽地起床練拳。實際上以他如今成就神人的體魄，每天兩個時辰的睡眠便能夠一整天精神奕奕了。
今日院內來往的人遠比往日多，且大多在討論同一件事。
「聽說昨夜府上遭賊了？」
「是啊，只是這賊分文未取，單單把膳房鹵著今日吃的豬肘牛腿和剩的冷饅頭一起打包帶走了。」
告訴自己骨頭敲碎丟到外面必然不會被發現，秦默假裝無事繼續練拳。
偷自己家的東西怎麼能叫偷呢？破關消耗太大取點吃食這種小事，能算偷嗎？
默念幾遍定下心神，秦默一套家傳的虎煞拳打的或快或慢，通過不同的節奏不斷探索著著暴漲的氣力以及身體的變化。
未來可能出現的生死搏殺不是閒庭信步，往往差之毫厘謬以千里。平時走路時無關大雅的些許不協調全都可能成為廝殺時砍向自己脖頸的利刃。
那些不了解自己身體的武人和一身肥膘的豬某種程度上沒有區別。
打完最後一式，滴汗未出的秦默接過丫鬟怡兒遞來的毛巾象徵性的擦擦臉，進屋褪去練功服剛準備換上侍女準備的錦袍，忽然一頓。
得益於前身的不當人子，秦默每日無需向秦母請安，也沒有什么正經事干。
要在可能到來的亂世中生存，一個人是幾乎不可能過的好的。
思緒飛轉間，秦默放下了過於華麗的錦袍。
「怡兒，我有沒有看起來樸素一點的衣服？」
「樸素？」怡兒歪頭思索「有件玄色長袍，是去年您說要行走江湖時做的。」
「好，取來。」秦默頷首，」你也扮素一點，今天跟我探探外面的江湖！」
眼見為實，原身那個敗家子的記憶全是吃喝玩樂，除了基礎常識幾乎沒有有用的信息。在初步站穩腳跟的前提下，秦默決定看看這個只在記憶中見過的世界。
…………
早七點辰時，街道上已然車水馬龍。道路寬敞平整，幾乎與後世的馬路差不多寬闊。
街道旁儘是木質的店鋪門面，早點鋪、糧店、肉鋪、裁縫鋪五花八門，路旁還坐著許多賣柴的、賣野味的各行各業應有盡有，吆喝聲不絕於耳。街上行人衣著多土黃米灰麻布短打，雖然大多消瘦，精氣神卻還算足。
龍朝百年未有戰事，平陽近年更是風調雨順，百姓倒也算是安居樂業…起碼城裡人上個冬天只凍死了幾百個。像是城外的小村莊，綠林馬匪、妖邪鬼事，裡面的活人幾乎是年年換。
虧得平陽是方圓三百里唯一的大城，人口幾十萬，哪怕原身作威作福了十幾年七成的人也不認識他。
換做小城紈絝子弟，怕是走到哪兒都被人像瘟神一樣避著。
閒逛了一刻鐘，秦默尋了處人多的早點攤子坐下。「老闆，四碗雲吞十屜包子十六根油條。」
「啊？得嘞，馬上來！」面色暗黃，身材卻有些富態的攤主轉頭掃了一眼這青年的著裝，立馬應聲。
矮小敦實的小二搬來高過頭頂的十屜肉包勻稱放好，油條還沒送來，攤主湯勺飛舞間四碗雲吞便又已送上。
清湯作底，黃色油星漂浮其上。剔透的雲吞填滿藍底大碗，又被掩蓋在蔥花之下。竹屜上圓潤的肉包內滿滿的紅油滲出，與潔白的麵皮涇渭分明。
秦默一勺雲吞舀入嘴中，配上一大口肉包，綿密複雜的口感與滋味瘋狂衝擊著味蕾，香的他差點咬掉舌頭。
實話實說，秦默平日吃的世家廚子手藝肯定比路邊攤好，精心調配的口味細品肯定勝過重油重鹽。
但在嘈雜的鬧市里，一碗人間煙火的滋味能讓你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
通神境感官全開，秦默邊吃邊處理著方圓百米湧來的信息…
「米又漲價了？」
「某得辦法撒，雪嶺寨天天劫道，來的客商都少了一半。」
「新鮮的綠豆！」
「這瓜保熟嗎？」
器具水平約莫在明朝，官道上有異域面孔的商隊往來。城市規劃嚴整，街道雖然塵土飛揚但並無異味。
忽然，一道身影勾起了秦默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