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立威
秦默一聲暴喝，眾武師卻沒有第一時間做出反應，而是茫然地看向四周或主子，不知道該不該聽令。
家丁不比軍士，沒有令行禁止這個概念，過去的秦默在他們看來也沒多少威望。
幾丈外的房屋陰影處，黑暗毫無徵兆地蠕動起來，游蛇般的鬼影一顯現便沉入地面，化作貼地的影子蔓延向眼前的活人隊列。
武夫血氣能克邪，但那是結成戰陣的情況下。如果落單，只要是成型邪祟最弱的也很可能襲殺宗師。
暗淡的天幕下，須臾跨越幾丈距離的鬼影幾乎沒有被任何人注意到，黑暗悄然纏上了隊末一位武師的布鞋……
「轟！！」
纏繞著絲絲雷光的下劈腿悍然砸在了鬼影所在的土地上，伴隨著一聲悽厲的啼叫，一道模糊的身形倒飛而出砸在土房牆壁上，土石飛濺。
那是秦鐵做出的反應，雖然那位武師的腿還是被鬼怪的爪子割斷了小半瘋狂涌血，但先天可以收縮肌肉止血沒有性命之憂。秦鐵一個手勢，他趕忙痛呼著退到了一旁收緊肌肉止血包紮。
「聽少爺的！」秦鐵收腿拔刀大吼，半個呼吸間領著反應過來的武師們擺成了楔型戰陣。
土塵落下，邪祟的真面目暴露在天光中。
依稀是個人形，但鐵青枯瘦身軀上遍布暗紫的血管，眼眶中是布滿白翳與血絲的瞳仁。
四肢細如竹竿，卻有著骯髒而鋒利的爪子與暴突的犬齒，毫無爭議的非人怪物。
「嘎吼！」挨了一腳的怪物身上只有幾處焦黑，卻反而被激發了凶性，嘶吼一聲直衝了過來。
然而秦家軍伍多年所研發的戰陣可謂精妙無比，六人迅速變陣。
通神境的秦鐵吸引注意飛退，另五人踏著步伐瞬息包住了這怪物，，三把直刀卡住了陣內生物活動的方向，另三把直刀則從不同的角度破空斬下。
不料邪祟任由普通武師砍下的兩刀在其背部肩項劃出兩道深口，黑紅的污血噴灑間雙爪一聲巨響拼退秦鐵泛著雷光的直刀，回身又一爪撓向最近的武師。
「鐺！」一聲金鐵交擊巨響，卻是兩把直刀從另兩個方向斬來堪堪架住了邪祟的反撲，被攻擊的武師則趁機一腳踹翻了這怪物。
邪祟剛掌握平衡想站起，又是三道刀光劈落。
邪祟一聲嘶吼，以一個違背人體力學的姿勢彈起，兩爪一前一後磕開兩把直刀，以肩側硬吃了秦鐵蘊含聖雷之力的一斬。
戰鬥經驗豐富的秦鐵那閃著雷光的刀刃嚓的一下切開血肉與兩根骨頭後並未繼續下壓，而是順著勢頭抽出，迎向了拼死撞入自己一個身位的邪祟
「好孽畜！」秦鐵心中大喜，不退不避擺好架勢空門大開，戰陣旁側武師兩道刀光閃出，以巧妙的角度磕飛了襲來的雙爪。
緊接著一聲大吼，秦鐵一刀捅進了邪祟左胸，手腕發力攪碎了它的心臟。
乾淨利落的一擊建功，秦鐵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其他人眼見這怪物心臟都被攪碎，整個戰陣旋轉絞殺的步伐驟然散碎起來。
不料，非人的怪物卻跟沒事人一樣，利爪帶著腥氣毫無滯塞地抓向秦鐵。
眼看著爪尖與自己脖子只有毫釐之差，秦鐵亡魂大冒卻又來不及徹底躲開……
「當！」直刀與骨爪相撞發出金鐵交擊之聲，秦鐵狂喜地發現不知何時切入戰陣的自家主子手上的刀雖然被磕飛了出去，但鬼爪卻也被撞偏了幾分，擦著秦鐵的脖子掠過。
冷眼瞥了一眼秦鐵，秦默吐出兩字：「梟首。」
說完撿起刀入鞘繼續看戲。
五大三粗的秦鐵心中閃出萬千念頭，又被邪祟的嘶吼拉回戰場。
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秦鐵再也不敢大意逞能，配合其他先天武師以戰陣消耗起邪祟。
一雙爪遠架不住六把配合無間的刀，邪祟每要化為陰影遁逃又被雷光震出。
不出半刻鐘，原先凶神惡煞的怪物渾身不剩一塊好肉，力氣大減下被一刀梟首，倒在地上終於不動了。
剎那間，秦默識海血珠藍光一閃
「藍魂一百二十份，橙魂一份」
到手！
雖然不知道閻羅流派的傳承是什麼形式，但眼下顯然不是傳承的好地方。
秦默壓下心裡的激動，看著氣喘吁吁站好隊等著自己吩咐的武師們，冷冷地說：「你們是秦家養起來的武師，確實不能是沒有腦子的奴隸。」
略微一頓，秦默照著原身傲慢的樣子繼續道：「但如果這就是你們抗命的本錢，別怪我把你打斷腿餵狗。」
「不敢不敢……」
「少爺我們錯了。」
武師們倒不覺得秦默刻薄，畢竟有個人剛剛差點就死了。
比起主子以前以勢壓人的跋扈，展現實力後的傲慢反而讓他們覺得這才是自己應該追隨的「上等人」。
站在隊列中間的秦鐵沒有說話，而是悄然握緊了拳，眼中閃出狠意。
這幾天自己主子的處事肉眼可見的變得圓滑了太多，今日更是展現出來比自己還強的感知能力。
以往自己表面奉承，實際上根本沒把他當回事，怕是早就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再加上今天這齣……荒郊野嶺的沒幾個人，再不狠心，怕是就來不及了。
「少爺！」一聲大吼，秦鐵猛膝砸地，猛地跪了下來。「您近日宿慧漸顯，自然是看不上我們這些泥腿子了，可我跟他們不一樣！」
鐵塔般的男人哽咽兩聲：「我跟您四年了，您立若蘭芝玉樹，笑若朗月在懷的風采早已刻入我心！今日更是對我有救命之恩！萬望不棄，我當赴湯蹈火相隨！」
「……」
沉默……
秦默從沒想到，小說里主角虎軀一震宵小納頭就拜的情節居然是真的。
但他心裡有數，歸根結底還是自己家族勢力的影響而不是自己的個人能力，還需要借勢恰恰是自身實力不夠的體現。
「行了，起來吧。念在兩情相悅，你搶人家未婚妻的事就這麼過去了，但以後如若再犯事，我不會講情面。」秦默擺擺手。
「是！謝少爺！」
「帶上怪物屍體，回府！」
「是！」眾人齊聲應合。
……
秦府小堂中。
「什麼！你去殺邪祟啦？」端坐廳堂的秦母嚇得立了起來，疾步走到秦默旁邊拉著他仔細端詳，「有沒有受傷？頭疼不疼？」
上輩子孤兒開局的秦默第一次親身經歷母親的關心，渾身不自在，心裡卻有一股異樣的感受。「沒有，我仔細查過的。那就是個普通邪祟，哪裡能破開我秦家戰陣？」
「萬一呢？你殺個邪祟有什麼好處，幹嘛要涉險？」確定沒受傷，秦母柳眉一橫責問起來。
「我知道，我以前不懂事，給自家敗壞了不少名聲，讓您丟臉了。今日除了一害，傳出去多少能挽回點。」秦默低頭，說出了想好的說辭。
「……」空氣里瀰漫著沉默。
難道轉變的太快被懷疑了？秦默微微抬頭觀察。
秦母眼眶通紅，大顆的淚珠滾下，忽然一把抱住他。「我的默兒懂事啦！」
秦默啞然，渾身僵硬了一瞬，默默給與自己身體血脈相連的「母親」拍背。
原身你是怎麼活的人嫌狗厭的？默默嘆口氣，秦默感覺壓在自己身上的擔子又重了一分。
家丁不比軍士，沒有令行禁止這個概念，過去的秦默在他們看來也沒多少威望。
幾丈外的房屋陰影處，黑暗毫無徵兆地蠕動起來，游蛇般的鬼影一顯現便沉入地面，化作貼地的影子蔓延向眼前的活人隊列。
武夫血氣能克邪，但那是結成戰陣的情況下。如果落單，只要是成型邪祟最弱的也很可能襲殺宗師。
暗淡的天幕下，須臾跨越幾丈距離的鬼影幾乎沒有被任何人注意到，黑暗悄然纏上了隊末一位武師的布鞋……
「轟！！」
纏繞著絲絲雷光的下劈腿悍然砸在了鬼影所在的土地上，伴隨著一聲悽厲的啼叫，一道模糊的身形倒飛而出砸在土房牆壁上，土石飛濺。
那是秦鐵做出的反應，雖然那位武師的腿還是被鬼怪的爪子割斷了小半瘋狂涌血，但先天可以收縮肌肉止血沒有性命之憂。秦鐵一個手勢，他趕忙痛呼著退到了一旁收緊肌肉止血包紮。
「聽少爺的！」秦鐵收腿拔刀大吼，半個呼吸間領著反應過來的武師們擺成了楔型戰陣。
土塵落下，邪祟的真面目暴露在天光中。
依稀是個人形，但鐵青枯瘦身軀上遍布暗紫的血管，眼眶中是布滿白翳與血絲的瞳仁。
四肢細如竹竿，卻有著骯髒而鋒利的爪子與暴突的犬齒，毫無爭議的非人怪物。
「嘎吼！」挨了一腳的怪物身上只有幾處焦黑，卻反而被激發了凶性，嘶吼一聲直衝了過來。
然而秦家軍伍多年所研發的戰陣可謂精妙無比，六人迅速變陣。
通神境的秦鐵吸引注意飛退，另五人踏著步伐瞬息包住了這怪物，，三把直刀卡住了陣內生物活動的方向，另三把直刀則從不同的角度破空斬下。
不料邪祟任由普通武師砍下的兩刀在其背部肩項劃出兩道深口，黑紅的污血噴灑間雙爪一聲巨響拼退秦鐵泛著雷光的直刀，回身又一爪撓向最近的武師。
「鐺！」一聲金鐵交擊巨響，卻是兩把直刀從另兩個方向斬來堪堪架住了邪祟的反撲，被攻擊的武師則趁機一腳踹翻了這怪物。
邪祟剛掌握平衡想站起，又是三道刀光劈落。
邪祟一聲嘶吼，以一個違背人體力學的姿勢彈起，兩爪一前一後磕開兩把直刀，以肩側硬吃了秦鐵蘊含聖雷之力的一斬。
戰鬥經驗豐富的秦鐵那閃著雷光的刀刃嚓的一下切開血肉與兩根骨頭後並未繼續下壓，而是順著勢頭抽出，迎向了拼死撞入自己一個身位的邪祟
「好孽畜！」秦鐵心中大喜，不退不避擺好架勢空門大開，戰陣旁側武師兩道刀光閃出，以巧妙的角度磕飛了襲來的雙爪。
緊接著一聲大吼，秦鐵一刀捅進了邪祟左胸，手腕發力攪碎了它的心臟。
乾淨利落的一擊建功，秦鐵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其他人眼見這怪物心臟都被攪碎，整個戰陣旋轉絞殺的步伐驟然散碎起來。
不料，非人的怪物卻跟沒事人一樣，利爪帶著腥氣毫無滯塞地抓向秦鐵。
眼看著爪尖與自己脖子只有毫釐之差，秦鐵亡魂大冒卻又來不及徹底躲開……
「當！」直刀與骨爪相撞發出金鐵交擊之聲，秦鐵狂喜地發現不知何時切入戰陣的自家主子手上的刀雖然被磕飛了出去，但鬼爪卻也被撞偏了幾分，擦著秦鐵的脖子掠過。
冷眼瞥了一眼秦鐵，秦默吐出兩字：「梟首。」
說完撿起刀入鞘繼續看戲。
五大三粗的秦鐵心中閃出萬千念頭，又被邪祟的嘶吼拉回戰場。
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秦鐵再也不敢大意逞能，配合其他先天武師以戰陣消耗起邪祟。
一雙爪遠架不住六把配合無間的刀，邪祟每要化為陰影遁逃又被雷光震出。
不出半刻鐘，原先凶神惡煞的怪物渾身不剩一塊好肉，力氣大減下被一刀梟首，倒在地上終於不動了。
剎那間，秦默識海血珠藍光一閃
「藍魂一百二十份，橙魂一份」
到手！
雖然不知道閻羅流派的傳承是什麼形式，但眼下顯然不是傳承的好地方。
秦默壓下心裡的激動，看著氣喘吁吁站好隊等著自己吩咐的武師們，冷冷地說：「你們是秦家養起來的武師，確實不能是沒有腦子的奴隸。」
略微一頓，秦默照著原身傲慢的樣子繼續道：「但如果這就是你們抗命的本錢，別怪我把你打斷腿餵狗。」
「不敢不敢……」
「少爺我們錯了。」
武師們倒不覺得秦默刻薄，畢竟有個人剛剛差點就死了。
比起主子以前以勢壓人的跋扈，展現實力後的傲慢反而讓他們覺得這才是自己應該追隨的「上等人」。
站在隊列中間的秦鐵沒有說話，而是悄然握緊了拳，眼中閃出狠意。
這幾天自己主子的處事肉眼可見的變得圓滑了太多，今日更是展現出來比自己還強的感知能力。
以往自己表面奉承，實際上根本沒把他當回事，怕是早就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再加上今天這齣……荒郊野嶺的沒幾個人，再不狠心，怕是就來不及了。
「少爺！」一聲大吼，秦鐵猛膝砸地，猛地跪了下來。「您近日宿慧漸顯，自然是看不上我們這些泥腿子了，可我跟他們不一樣！」
鐵塔般的男人哽咽兩聲：「我跟您四年了，您立若蘭芝玉樹，笑若朗月在懷的風采早已刻入我心！今日更是對我有救命之恩！萬望不棄，我當赴湯蹈火相隨！」
「……」
沉默……
秦默從沒想到，小說里主角虎軀一震宵小納頭就拜的情節居然是真的。
但他心裡有數，歸根結底還是自己家族勢力的影響而不是自己的個人能力，還需要借勢恰恰是自身實力不夠的體現。
「行了，起來吧。念在兩情相悅，你搶人家未婚妻的事就這麼過去了，但以後如若再犯事，我不會講情面。」秦默擺擺手。
「是！謝少爺！」
「帶上怪物屍體，回府！」
「是！」眾人齊聲應合。
……
秦府小堂中。
「什麼！你去殺邪祟啦？」端坐廳堂的秦母嚇得立了起來，疾步走到秦默旁邊拉著他仔細端詳，「有沒有受傷？頭疼不疼？」
上輩子孤兒開局的秦默第一次親身經歷母親的關心，渾身不自在，心裡卻有一股異樣的感受。「沒有，我仔細查過的。那就是個普通邪祟，哪裡能破開我秦家戰陣？」
「萬一呢？你殺個邪祟有什麼好處，幹嘛要涉險？」確定沒受傷，秦母柳眉一橫責問起來。
「我知道，我以前不懂事，給自家敗壞了不少名聲，讓您丟臉了。今日除了一害，傳出去多少能挽回點。」秦默低頭，說出了想好的說辭。
「……」空氣里瀰漫著沉默。
難道轉變的太快被懷疑了？秦默微微抬頭觀察。
秦母眼眶通紅，大顆的淚珠滾下，忽然一把抱住他。「我的默兒懂事啦！」
秦默啞然，渾身僵硬了一瞬，默默給與自己身體血脈相連的「母親」拍背。
原身你是怎麼活的人嫌狗厭的？默默嘆口氣，秦默感覺壓在自己身上的擔子又重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