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新的朋友
他從兜里掏出了那張皺巴巴的帶血的彩票，輕輕地推到我面前，我被震驚地一時說不出話，半晌才回過神來。
「你......你是說，你在那個世界裡撞的是......」
「是我老婆。」
他講故事的時候，煙一根接著一根，講到興奮的地方多抽兩口，講到緊張的時候多抽兩口，整個故事下來，四周已經是煙霧繚繞，即使是開著店門，一時半會也散不出去，尤其是說完最後這句，似乎盯著那張彩票陷入了沉思，一味地抽著煙。
此時已經臨近11點了，夜也漸漸深了，馬路上很安靜，只是偶爾掠過一兩輛趕路的車，我承認他剛才講述的故事很精彩，也很真切，因為那種眼神和情緒是演不出來的，那是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懂的感覺。我再次將不可置信的目光從彩票轉移到那扇門上，它就靜靜地在那兒立著，但我絲毫感受不到一點進去一探究竟的欲望，六十七的故事帶給我的只有震驚和恐懼，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這扇門的背後根本就不是什麼遊戲世界，而是真真切切的世界，是一個會影響到現實生活的世界！
他終於是掐滅了最後一根煙，把空煙盒攥成一團在在手裡，望了望外面說道：
「啊，已經這麼晚，耽誤你回家了，不好意思啊。」
他起身撣了撣身上的菸灰，正欲出門時又想到了什麼，轉身補充道：
「如果你想深入了解，過兩天我給你帶個人，是個女的，跟你一樣，大學生，也進去過。」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多？」
這次他沒有轉身，略帶傷感地回答道：
「我老婆死後，我一直都在找進去過那扇門的人，希望得到什麼線索，但是很遺憾，儘管知道的人很多，進去的人確實鳳毛麟角，所以我想著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這些人沒什麼真的膽量敢進去，還有另一種可能，」
「就是進去的人都沒出來，所以找不到進去的人。」
我順著他的話脫口而出。
「沒錯，這也是我最擔心的，也是我覺得慶幸的地方，如果我當時想要的不是十萬，而是一百萬一千萬，可能你也就不會認識什麼六十七了。」
「總之」他邊往外走邊說，「我是不會放棄的。」
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黑暗之中，我還是久久不能緩過神，盯著那扇門思考了很久，直到我媽的電話打來才把我驚醒，我一看，已經四個未接來電了，正常情況的話，8點半打完最後一波的票我就該回去了，結果現在都已經11點多了，我要是再不接電話估計我媽就該報警了。
「餵？媽，啊我在呢在呢，沒事沒事，我馬上就去了，馬上馬上。」
我可能是被六十七的情緒感染了，開車回家的路上我格外地留神，生怕前面會突然冒出來一個路人來，他那誇張的描述實在令我有些害怕，他說要給我引薦個女大學生，也進去過，就是沒說什麼時候來，我已經有點迫不及待了，聽到的經歷越多，對門後的世界了解的就越多，想要弄清楚整件事情背後的操盤人，恐怕只有親自進去一趟才行。
回到家後，我媽一個勁兒地嘮叨埋怨我回來的太晚，還不接電話，我隨便搪塞了幾句，連洗漱都懶得去了，直接倒頭就睡，今天帶給我的信息量夠大了，我必須好好休息休息。
接下來的兩天，我在彩票站都沒有再見到六十七出現，正當我懷疑他是不是那天晚上只是編了個故事捉弄我的時候，他來了，真的帶著一個姑娘來了，個子不高，但五官很精緻，儘管看得出她沒有化妝，但依然能感覺到獨特的魅力，穿著也很隨意，進門後向我點頭示意，我也連忙放下手裡的活去接待。
「你就是那個......」
還沒等我說完，六十七就打斷了我，示意我不要聲張這件事。
「那個，你先忙，我倆在這兒坐著等會兒，不著急。你忙你忙。」
「誒，好，那，那你們隨便坐啊，我這兒還有點票沒打完。」
「我來幫你吧，閒著也是閒著。」
一旁的姑娘剛剛坐下又站了起來，主動和我搭話，她說話時聲音也很溫柔，但不是那種刻意地做作。
「啊不用，你坐著就好......」
不等我說完她已經站到了機器前，小心翼翼的摁了幾下問道：
「這個怎麼用啊？」
我看到對這個還挺好奇，就大概教給她怎麼打票，怎麼出票，什麼玩法用什麼模式哪台機器，她似乎聽得不亦樂乎，一有客人就想體驗一下，我看著她笑了笑，和我之前第一次學的時候一模一樣，剛學會還保持著新鮮感，總要和二叔搶著打，打的次數多了也就沒什麼意思了，所以說不管什麼情感，都經不起時間的推敲，想到這兒，我望向一邊坐著的六十七，他正在抬頭盯著牆上的走勢圖，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心情呢，如果那天晚上他態度軟一點把老婆哄回來，如果他沒有執意要進那扇門，他現在會不會有一個幸福的生活呢，每天在外面四處奔波，背著老婆偷偷摸摸來打兩張彩票，晚上回到家還有溫熱的飯菜和說不清的數落和嘮叨，又何嘗不是一個美滿的結局呢。
算了，這不是我該考慮的事，我理了理思緒，又陷入了忙碌中，一直到晚上8點多，我們都沒有什麼過多的交流，和眼前的姑娘也只是聊一些關於打票的事，她融入地很快，絲毫看不出尷尬或是什麼，有時她會不小心打錯客人的票，會衝著我抱歉地笑一笑，她笑起來很有感染力，是會帶動你情緒變得愉悅起來的那種，我告訴他打錯在所難免，就是我二叔，打了這麼多年，還是會有出錯的時候，沒關係的。
當最後一位客人走出店，機器開始終於得以休息，我們幾個也終於能有機會坐下來談談「正事」了，我從隔壁的便利店買來些零食和飲品，本來晚上提議出去吃口飯的，但是被他倆拒了，所以只能臨時隨便買點，我們把一張桌子移到中間，圍坐在桌邊。
「不好意思啊，讓你們等了這麼久，你也是這附近的人嗎？」
我帶著歉意地和他們說道，並詢問姑娘是否會介意，她笑了笑表示沒關係，並且說道：
「沒關係的，我是市裡的，但是我在這鎮子上有親戚，我已經說好了，今晚去他家住。」
「啊好，那個，你們吃，吃點，我也不知道你們愛吃什麼，隨便買了點。」
我把買來的東西大致分了一下，但是顯然他們不是奔著吃來的，六十七盯著我，示意要我先開口挑起這件事，我心領神會，接著問道：
「所以......你就是六十七提到的......」
我也不敢把話挑明了說，畢竟六十七的故事就已經這樣了，我也不知道她在裡面到底經歷過什麼，萬一也是記憶中的痛點的話，就顯得很不禮貌了，說到這裡，她的神情忽然就嚴肅起來了，一本正經地說道：
「是的，我也進去過，我聽李哥說了，你對這個很感興趣，所以問我能不能來一趟。」
「你們倆是怎麼認識的？」
「我那個時候從門裡出來後，心灰意冷，家裡人都說是我害死了我老婆，當然他們並不知道我在門後世界發生的事情，他們說的是，我拋下她一個人大半夜出門的事情，這確實是我不可推卸的責任，因此這兩年來我沒有歇著，四處打聽進去過的人，為的是積累情報，有朝一日我會再進去的，為我媳婦。」
不知何時，他又掏出了那張彩票，看來這已經成為了他的心結，他看這張彩票的眼神很複雜，無法用言語去描述，他接著說道：
「你們也都聽過我的故事，我不是一個好丈夫，她的死是因我而起，我想要彌補，如果是這扇門，造成了她的死亡，那麼我想，它同樣也能讓她活過來！」
「你是說，你想用這扇門去復活你老婆？」
我被六十七的想法嚇了一跳，先不說這個想法靠不靠譜能不能實現，自古以來起死回生都是有違常理的大忌，如果真要是帶著這個願望進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李哥，你這個願望太大了，進去怕是會有很大的風險。」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這個姑娘也是這麼勸告他的，她是親身經歷者，所以她說的話有一定的可信度。
「因為在我聽說李哥的故事後，結合我自身的經歷，初步可以認定，你進入這扇門時帶的願望越大，在門後所要實現的任務就越難，啊對，相信你現在也知道了，一旦進去之後，門就會消失，我們需要做一定的事情或者達到某種狀態，門才會再次出現，我們才能回來，我把這個叫做任務。」
「那......我們用什麼標準去評判這個願望的......恩......大小呢？」
「通過我們在現實世界中的常識去判斷就好，比如李哥的十萬塊錢，就算不進去，我們通過一段時間的努力依然可以達到，那麼這個願望就相對較小，如果你許的是一百萬，一般人可能要辛勞工作幾十年才能達到，所以就相對較大，那麼任務難度也會有所增加。」
李哥並沒有正面回應這個問題，而是避重就輕地把話題轉移到姑娘身上：
「行了，你先給他講講，你在裡面的故事吧」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這個姑娘也是這麼勸告他的，她是親身經歷者，所以她說的話有一定的可信度。
「因為在我聽說李哥的故事後，結合我自身的經歷，初步可以認定，你進入這扇門時帶的願望越大，在門後所要實現的任務就越難，啊對，相信你現在也知道了，一旦進去之後，門就會消失，我們需要做一定的事情或者達到某種狀態，門才會再次出現，我們才能回來，我把這個叫做任務。」
「那......我們用什麼標準去評判這個願望的......恩......大小呢？」
「通過我們在現實世界中的常識去判斷就好，比如李哥的十萬塊錢，就算不進去，我們通過一段時間的努力依然可以達到，那麼這個願望就相對較小，如果你許的是一百萬，一般人可能要辛勞工作幾十年才能達到，所以就相對較大，那麼任務難度也會有所增加。」
李哥並沒有正面回應這個問題，而是避重就輕地把話題轉移到姑娘身上：
「行了，你先給他講講，你在裡面的故事吧」
「好，我先簡單介紹一下自己，我叫劉亞男，比你大一點點，我今年剛剛畢業，我進去的原因，有很多，但是總結起來，背後的核心問題其實是女性權利得不到有效的平等。」
「你們也聽到了，我的名字叫劉亞男，我出生在一個思想守舊的家庭，之所以給我起亞男這個名字，是因為我的父母希望第二個孩子能夠是男孩，雖然這些年他們對我也很好，但想要個男孩一直是他們潛意識裡所希望的，我以為出了家庭情況就會變得不一樣，然而我發現並沒有，在學校里，不論是幹什麼活，他們總是更傾向於讓男生去做，我並不是在炫耀或是什麼，相反，我並不認為這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我承認男女有生理構造上的差距，但這不代表我們女生一事無成，我知道很多人都會說這樣做是為了照顧你們女孩子，你簡直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但是我不認為這是平等的對待，女孩子不需要被照顧，我們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我們有者和男生一樣出色的能力！」
她說到這裡，似乎忘卻了與自己交談的是兩個大男人，越說越激動，神態中帶著一絲憤慨，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女孩因為自己少幹活而感到不滿的，說實話，她的想法和觀點著實讓我眼前一新，她和網上那些只談優待不談作為的女孩子完全不一樣，難怪剛才她二話不說就上來和我一起幹活，她注意到了我和六十七異樣的目光，不，不是異樣，應該是讚許的目光。
「不好意思哈，」她尷尬地低下了頭，「我不是在針對誰，我只是在闡述這種社會現象。」
「啊，沒關係，我覺得你說得非常棒，請繼續。」我示意她繼續講下去。
「當我畢業後步入社會，我發現這種現象仍然存在，舉一個簡單的例子來說，在我投遞簡歷面試工作的時候，我發現仍然有很多公司對員工性別有要求，我不是指某一類特殊的崗位，就是很正常很普通的崗位，就會明目張胆地表示不招聘女員工，小一點的公司肯就會直接寫出來，大一點的公司呢為了顧及形象，雖然沒有寫在明面上，但在面試階段就會很自然地把女性淘汰掉，這種情況時有發生。」
「所以你進入這扇門，是希望得到平等的對待。」
「我想要的，是一份尊重，我要向從心底就歧視女性的人證明一件事。」
「證明什麼？」
「女性，是有力量的！」
「你......你是說，你在那個世界裡撞的是......」
「是我老婆。」
他講故事的時候，煙一根接著一根，講到興奮的地方多抽兩口，講到緊張的時候多抽兩口，整個故事下來，四周已經是煙霧繚繞，即使是開著店門，一時半會也散不出去，尤其是說完最後這句，似乎盯著那張彩票陷入了沉思，一味地抽著煙。
此時已經臨近11點了，夜也漸漸深了，馬路上很安靜，只是偶爾掠過一兩輛趕路的車，我承認他剛才講述的故事很精彩，也很真切，因為那種眼神和情緒是演不出來的，那是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懂的感覺。我再次將不可置信的目光從彩票轉移到那扇門上，它就靜靜地在那兒立著，但我絲毫感受不到一點進去一探究竟的欲望，六十七的故事帶給我的只有震驚和恐懼，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這扇門的背後根本就不是什麼遊戲世界，而是真真切切的世界，是一個會影響到現實生活的世界！
他終於是掐滅了最後一根煙，把空煙盒攥成一團在在手裡，望了望外面說道：
「啊，已經這麼晚，耽誤你回家了，不好意思啊。」
他起身撣了撣身上的菸灰，正欲出門時又想到了什麼，轉身補充道：
「如果你想深入了解，過兩天我給你帶個人，是個女的，跟你一樣，大學生，也進去過。」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多？」
這次他沒有轉身，略帶傷感地回答道：
「我老婆死後，我一直都在找進去過那扇門的人，希望得到什麼線索，但是很遺憾，儘管知道的人很多，進去的人確實鳳毛麟角，所以我想著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這些人沒什麼真的膽量敢進去，還有另一種可能，」
「就是進去的人都沒出來，所以找不到進去的人。」
我順著他的話脫口而出。
「沒錯，這也是我最擔心的，也是我覺得慶幸的地方，如果我當時想要的不是十萬，而是一百萬一千萬，可能你也就不會認識什麼六十七了。」
「總之」他邊往外走邊說，「我是不會放棄的。」
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黑暗之中，我還是久久不能緩過神，盯著那扇門思考了很久，直到我媽的電話打來才把我驚醒，我一看，已經四個未接來電了，正常情況的話，8點半打完最後一波的票我就該回去了，結果現在都已經11點多了，我要是再不接電話估計我媽就該報警了。
「餵？媽，啊我在呢在呢，沒事沒事，我馬上就去了，馬上馬上。」
我可能是被六十七的情緒感染了，開車回家的路上我格外地留神，生怕前面會突然冒出來一個路人來，他那誇張的描述實在令我有些害怕，他說要給我引薦個女大學生，也進去過，就是沒說什麼時候來，我已經有點迫不及待了，聽到的經歷越多，對門後的世界了解的就越多，想要弄清楚整件事情背後的操盤人，恐怕只有親自進去一趟才行。
回到家後，我媽一個勁兒地嘮叨埋怨我回來的太晚，還不接電話，我隨便搪塞了幾句，連洗漱都懶得去了，直接倒頭就睡，今天帶給我的信息量夠大了，我必須好好休息休息。
接下來的兩天，我在彩票站都沒有再見到六十七出現，正當我懷疑他是不是那天晚上只是編了個故事捉弄我的時候，他來了，真的帶著一個姑娘來了，個子不高，但五官很精緻，儘管看得出她沒有化妝，但依然能感覺到獨特的魅力，穿著也很隨意，進門後向我點頭示意，我也連忙放下手裡的活去接待。
「你就是那個......」
還沒等我說完，六十七就打斷了我，示意我不要聲張這件事。
「那個，你先忙，我倆在這兒坐著等會兒，不著急。你忙你忙。」
「誒，好，那，那你們隨便坐啊，我這兒還有點票沒打完。」
「我來幫你吧，閒著也是閒著。」
一旁的姑娘剛剛坐下又站了起來，主動和我搭話，她說話時聲音也很溫柔，但不是那種刻意地做作。
「啊不用，你坐著就好......」
不等我說完她已經站到了機器前，小心翼翼的摁了幾下問道：
「這個怎麼用啊？」
我看到對這個還挺好奇，就大概教給她怎麼打票，怎麼出票，什麼玩法用什麼模式哪台機器，她似乎聽得不亦樂乎，一有客人就想體驗一下，我看著她笑了笑，和我之前第一次學的時候一模一樣，剛學會還保持著新鮮感，總要和二叔搶著打，打的次數多了也就沒什麼意思了，所以說不管什麼情感，都經不起時間的推敲，想到這兒，我望向一邊坐著的六十七，他正在抬頭盯著牆上的走勢圖，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心情呢，如果那天晚上他態度軟一點把老婆哄回來，如果他沒有執意要進那扇門，他現在會不會有一個幸福的生活呢，每天在外面四處奔波，背著老婆偷偷摸摸來打兩張彩票，晚上回到家還有溫熱的飯菜和說不清的數落和嘮叨，又何嘗不是一個美滿的結局呢。
算了，這不是我該考慮的事，我理了理思緒，又陷入了忙碌中，一直到晚上8點多，我們都沒有什麼過多的交流，和眼前的姑娘也只是聊一些關於打票的事，她融入地很快，絲毫看不出尷尬或是什麼，有時她會不小心打錯客人的票，會衝著我抱歉地笑一笑，她笑起來很有感染力，是會帶動你情緒變得愉悅起來的那種，我告訴他打錯在所難免，就是我二叔，打了這麼多年，還是會有出錯的時候，沒關係的。
當最後一位客人走出店，機器開始終於得以休息，我們幾個也終於能有機會坐下來談談「正事」了，我從隔壁的便利店買來些零食和飲品，本來晚上提議出去吃口飯的，但是被他倆拒了，所以只能臨時隨便買點，我們把一張桌子移到中間，圍坐在桌邊。
「不好意思啊，讓你們等了這麼久，你也是這附近的人嗎？」
我帶著歉意地和他們說道，並詢問姑娘是否會介意，她笑了笑表示沒關係，並且說道：
「沒關係的，我是市裡的，但是我在這鎮子上有親戚，我已經說好了，今晚去他家住。」
「啊好，那個，你們吃，吃點，我也不知道你們愛吃什麼，隨便買了點。」
我把買來的東西大致分了一下，但是顯然他們不是奔著吃來的，六十七盯著我，示意要我先開口挑起這件事，我心領神會，接著問道：
「所以......你就是六十七提到的......」
我也不敢把話挑明了說，畢竟六十七的故事就已經這樣了，我也不知道她在裡面到底經歷過什麼，萬一也是記憶中的痛點的話，就顯得很不禮貌了，說到這裡，她的神情忽然就嚴肅起來了，一本正經地說道：
「是的，我也進去過，我聽李哥說了，你對這個很感興趣，所以問我能不能來一趟。」
「你們倆是怎麼認識的？」
「我那個時候從門裡出來後，心灰意冷，家裡人都說是我害死了我老婆，當然他們並不知道我在門後世界發生的事情，他們說的是，我拋下她一個人大半夜出門的事情，這確實是我不可推卸的責任，因此這兩年來我沒有歇著，四處打聽進去過的人，為的是積累情報，有朝一日我會再進去的，為我媳婦。」
不知何時，他又掏出了那張彩票，看來這已經成為了他的心結，他看這張彩票的眼神很複雜，無法用言語去描述，他接著說道：
「你們也都聽過我的故事，我不是一個好丈夫，她的死是因我而起，我想要彌補，如果是這扇門，造成了她的死亡，那麼我想，它同樣也能讓她活過來！」
「你是說，你想用這扇門去復活你老婆？」
我被六十七的想法嚇了一跳，先不說這個想法靠不靠譜能不能實現，自古以來起死回生都是有違常理的大忌，如果真要是帶著這個願望進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李哥，你這個願望太大了，進去怕是會有很大的風險。」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這個姑娘也是這麼勸告他的，她是親身經歷者，所以她說的話有一定的可信度。
「因為在我聽說李哥的故事後，結合我自身的經歷，初步可以認定，你進入這扇門時帶的願望越大，在門後所要實現的任務就越難，啊對，相信你現在也知道了，一旦進去之後，門就會消失，我們需要做一定的事情或者達到某種狀態，門才會再次出現，我們才能回來，我把這個叫做任務。」
「那......我們用什麼標準去評判這個願望的......恩......大小呢？」
「通過我們在現實世界中的常識去判斷就好，比如李哥的十萬塊錢，就算不進去，我們通過一段時間的努力依然可以達到，那麼這個願望就相對較小，如果你許的是一百萬，一般人可能要辛勞工作幾十年才能達到，所以就相對較大，那麼任務難度也會有所增加。」
李哥並沒有正面回應這個問題，而是避重就輕地把話題轉移到姑娘身上：
「行了，你先給他講講，你在裡面的故事吧」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這個姑娘也是這麼勸告他的，她是親身經歷者，所以她說的話有一定的可信度。
「因為在我聽說李哥的故事後，結合我自身的經歷，初步可以認定，你進入這扇門時帶的願望越大，在門後所要實現的任務就越難，啊對，相信你現在也知道了，一旦進去之後，門就會消失，我們需要做一定的事情或者達到某種狀態，門才會再次出現，我們才能回來，我把這個叫做任務。」
「那......我們用什麼標準去評判這個願望的......恩......大小呢？」
「通過我們在現實世界中的常識去判斷就好，比如李哥的十萬塊錢，就算不進去，我們通過一段時間的努力依然可以達到，那麼這個願望就相對較小，如果你許的是一百萬，一般人可能要辛勞工作幾十年才能達到，所以就相對較大，那麼任務難度也會有所增加。」
李哥並沒有正面回應這個問題，而是避重就輕地把話題轉移到姑娘身上：
「行了，你先給他講講，你在裡面的故事吧」
「好，我先簡單介紹一下自己，我叫劉亞男，比你大一點點，我今年剛剛畢業，我進去的原因，有很多，但是總結起來，背後的核心問題其實是女性權利得不到有效的平等。」
「你們也聽到了，我的名字叫劉亞男，我出生在一個思想守舊的家庭，之所以給我起亞男這個名字，是因為我的父母希望第二個孩子能夠是男孩，雖然這些年他們對我也很好，但想要個男孩一直是他們潛意識裡所希望的，我以為出了家庭情況就會變得不一樣，然而我發現並沒有，在學校里，不論是幹什麼活，他們總是更傾向於讓男生去做，我並不是在炫耀或是什麼，相反，我並不認為這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我承認男女有生理構造上的差距，但這不代表我們女生一事無成，我知道很多人都會說這樣做是為了照顧你們女孩子，你簡直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但是我不認為這是平等的對待，女孩子不需要被照顧，我們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我們有者和男生一樣出色的能力！」
她說到這裡，似乎忘卻了與自己交談的是兩個大男人，越說越激動，神態中帶著一絲憤慨，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女孩因為自己少幹活而感到不滿的，說實話，她的想法和觀點著實讓我眼前一新，她和網上那些只談優待不談作為的女孩子完全不一樣，難怪剛才她二話不說就上來和我一起幹活，她注意到了我和六十七異樣的目光，不，不是異樣，應該是讚許的目光。
「不好意思哈，」她尷尬地低下了頭，「我不是在針對誰，我只是在闡述這種社會現象。」
「啊，沒關係，我覺得你說得非常棒，請繼續。」我示意她繼續講下去。
「當我畢業後步入社會，我發現這種現象仍然存在，舉一個簡單的例子來說，在我投遞簡歷面試工作的時候，我發現仍然有很多公司對員工性別有要求，我不是指某一類特殊的崗位，就是很正常很普通的崗位，就會明目張胆地表示不招聘女員工，小一點的公司肯就會直接寫出來，大一點的公司呢為了顧及形象，雖然沒有寫在明面上，但在面試階段就會很自然地把女性淘汰掉，這種情況時有發生。」
「所以你進入這扇門，是希望得到平等的對待。」
「我想要的，是一份尊重，我要向從心底就歧視女性的人證明一件事。」
「證明什麼？」
「女性，是有力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