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中獎的彩票
壯漢走後，我看了看時間也就是剛剛下午兩點，還能幹點什麼呢，想來想去，我覺得是時候有必要去買輛車了，一來是為今天晚上運貨方便，萬一被發現了還有個逃跑工具，二來是逛累了還能在車裡休息一下，再說了，好不容易逮著這樣的機會不得好好享受一把，我要買也得買上檔次的車！買豪車！就選貴的，我也體驗一把當富人是什麼感覺，花一萬買車，那就是現實中價值三百萬的車，買賓利，買邁巴赫，買蘭博基尼！
下午剩餘的時光我基本都是在高檔4s店度過的，那些名牌車都太養眼了，我實在是有些挑花了眼，最後選定了一輛紅色的法拉利F8。有錢就是辦什麼事兒都痛快，幾乎沒費什麼勁就提車了。
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這裡也有我的各種信息材料，辦流程的時候一點都沒有卡殼，甚至不需要購買車險，不需要上牌照，只要給得起錢就能立即提車。當然這是我後來才想到的東西，當時只覺得很享受，那個座駕坐起來都和普通車不一樣，這內飾，這手感，這速度，興奮得我開著車在市中心繞了好幾圈，一直轉到玩累了，疲憊了，興奮勁過去了，才在車裡眯了一會，等著交易時間的到來。
叮，手機的消息提示音突然把我吵醒，我迷迷糊糊的看了眼時間，2點10，還挺準時的。
果不其然是壯漢發來的地址信息，我一路打著哈欠去的，實在是太困了，整整轉了一天，又沒怎麼吃好，我現在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極其厭惡的情緒當中，就是莫名的不順，到了約定的地點，這是一片空曠的郊外，相對來說比較安全，有輛車朝著我晃了晃車燈，壯漢已經在那兒等著了，他手裡拎著一個黑色登山包，打開給我示意：
「這裡面是金條，一根1000克，一共是24根」
我借著車燈望去，壯漢還特意抖了抖包，裡面的金條嘩嘩作響，看的是真令人心動。
「好，好好」
「錢呢？」
「啊錢，錢錢錢，錢在這兒呢！」
我迫不及待地掏出6沓錢來，伸手就接過裝著我後半生幸福的登山包，突然四周人聲四起，警笛長鳴，手電筒從四面八方照射而來，壯漢一邊往車裡跑一邊惡狠狠地指著我罵道：
「媽的，你帶條子過來，你等著！」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把包丟上車，一腳油門，也不管前面有人沒人，也不管是往哪去，總之先離開這兒再說，慌亂之中，我好像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身材微微佝僂，頭髮花白，這個老不死的，我心想，等我逃出去我一定得找他算帳，一定是他檢舉揭發的我。
但現在我沒空理他，後面已經響起了槍聲，我甚至不敢回頭看，都要把油門踩到底了，猛地竄進市中心，在裡面胡亂地狂飆，引擎在耳邊發出嗡嗡的轟鳴聲，生理帶給我的疲憊感、黃金帶給我的興奮感、逃亡帶給我的刺激感交織在我的腦海中，此刻我的狀態就像吸了毒一樣，再加上凌晨的大街人車稀少，於是我的車速越開越快越開越快，終於，災難發生了。
在我即將駛過一個路口的時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個路人，儘管等我看到後我已經在盡力去踩剎車，但還是以100多邁的速度猛地撞了上去，「砰」得一聲，路人順勢飛出十多米的距離，我害怕，但我不敢下車，身後的警笛聲還在隱隱約約地傳來。
我顧不得眼前的情況，又是一腳油門下去，路過她的屍體的時候，老實講我也不知道她死沒死，但是我想著撞成那樣應該是活不成了，我甚至看不起清她的臉，我只能根據身形體態判斷出她是個女的，全身已經有多處地方變形了，臉上也全是血跡，嘴裡還在不停地往外冒著，我的內心深處一直有個聲音告訴我趕緊走，這些都不是真的，你不在現實的生活中。
但這裡帶給我地感覺實在是太真切了，真切到讓我能看清她的每一處傷口，我實在是不忍心就這麼一走了之，於是慌亂之中把公文包連同其中僅剩的3萬塊錢丟在了她旁邊，就算是我的道歉了吧，在這個世界裡，這些錢也夠她的家人生活一陣子了，我不敢再多看一眼，飛一般地逃走了。
後面的警笛聲似乎也漸漸停了，應該是發現了被我撞飛的路人，一部人員留在那兒保護現場和搶救傷員了吧，呼，呼，呼，即使這樣我的心情還是久久不能平復，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現在坐在車裡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舒適感，全是不安和惶恐。
我在車裡發瘋似地大喊，宣洩著自己的情緒，瘋狂地捶打著方向盤，試圖壓抑我心中的恐懼，我一遍遍地告訴自己，這是假的這是假的，這不是真的，等我拿著黃金回到現實生活就好了，對，就是這樣，沒什麼，撞死一個人也沒什麼，哦不說不定她都不是人，是幻覺，對，是幻覺！我猛抽了自己幾個耳光，終於是讓自己冷靜下來了一點。
冷靜下來之後，我第一時間檢查了包里的金條，24根一根不少，還好，金條沒丟，還有希望，我只要找到回去的門，就什麼都解決了。
我下了車想吹吹風試圖讓自己更加鎮定，在車前來回徘徊，但是我總是會忍不住去看車前槓上殘留的血跡，我更不敢閉上眼，一閉上眼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就會出現，她嘴裡湧出的鮮血仿佛要把我吞沒到窒息，就在我又要陷入惶恐情緒的時候，我發現在車前槓左邊，粘著什麼東西，應該是剛才是撞人的時候不小心粘到的，我湊近看去，原來是一張彩票，想不到這裡的人也買彩票啊。
我居然有些放鬆下來了，不知道為什麼這張彩票竟然讓我得到一絲心安，可能是我的潛意識告訴我這種戲劇化的情節在現實生活中不可能出現，它是被血漿凝固後粘在車上的，那麼快的車速竟然都沒有把它吹跑，真是有點不現實了，我試圖把它拽下來，儘管我已經很小心了，還是撕掉了一個角，上面的號碼已經模糊不清了，我要把它帶起來，帶回到現實生活，作為我來過的憑證，如果當時旁邊有人，他們眼裡的我一定就像個變態殺人犯一樣。
我倚坐在車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我實在是太累了，今天這一天所發生的事情讓我的生理和心理承受都到達的極限，也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好多車門響動的聲音，刺眼的燈光晃的我睜不開眼，從車上衝下來好多人，有一個人的輪廓我一眼就認出來了，是那個和我交易的壯漢，把這事給忘了，我一直光想著躲避警察的追捕，忘了這也是群亡命之徒，但是看現在這個架勢他們也肯定不會聽我解釋，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去拿車裡的包，但是壯漢已經領著人拿著傢伙氣勢洶洶地沖了過來。
這個時候，回來的門出現了，就在我旁邊，那麼陌生又熟悉，我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歹徒，又看了看車裡的登山包，我實在是不想功虧一簣啊，它就在眼前啊，但我去拿的話肯定就來不及走了，我不知道在這裡待下去會有什麼後果，我可能會死，我可能會被現實世界的人所遺忘，沖在前面的人以及舉起了手裡的傢伙就要衝我砸下來，我，我，我還不能死，我怒吼一聲，帶著不甘和遺憾衝進了門裡。
回來了，還是那個熟悉的小黑屋，耳邊又響起熟悉的聲音：
「叮，請您在此靜候十秒鐘，倒計時結束後即可離開，十、九、八、七......」
但是進了門我又後悔了，我狂扇自己耳光，費了這麼大勁，巍峨了是什麼，不就是巍峨了那一包金條嗎？六十七啊六十七，你怎麼就這麼慫啊，現在金條也沒了，十萬塊錢也沒拿回來，還不如當初直接拿著十萬塊錢找門回來呢，現在什麼都沒了，在媳婦面前說什麼，這下我更抬不起頭了。
隨著倒計時結束，我推開了前面的門，刺眼的陽光讓我一時有點難以適應，等我適應後才發現，現實世界還是早上，我走的時候是早上，回來也是早上，那就是說明在裡面真真切切地帶了一天，能再次看到二子的彩票站簡直太激動了，這才是真正的舒適感，不管怎麼說，我人還好好的，下回再來，我一定會把錢搞到手！
往出走的時候，二子並不在前台，裡屋的水燒開了，發出尖銳的鳴聲，二子的手機還在前台，裡面放著當天的新聞：
「歡迎大家收看，這裡是新聞早知道，昨夜凌晨我市東郊南路路口發生一起嚴重的交通事故，一位女子在夜間經過路口的途中被一輛疾馳而來的轎車撞飛十餘米，目前已確認該名女子身亡，但是經鑑定，該名女子被撞後並未完全致死，是肇事者的逃逸導致她錯過了最佳的搶救時間，警察通過監控發現，事故發生後，肇事者並沒有第一時間下車查看受害者傷勢，反而繼續行駛，並在經過受害者時丟下300塊錢倉皇而逃，根據《中華人們共軛韓國刑法》第一百三十三條，該名肇事者已經構成交通肇事罪，警方已根據現有證據展開了調查......」
我的腦子嗡一下就亂了，昨天晚上開車撞人的畫面又一次地浮現在我的眼前，我已分不清虛幻和現實，似乎已經開始神志不清了，這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到底有沒有從裡面出來，牆上掛著的屏幕里正在重播昨晚的開獎情況：
」好，那麼接下來到了我們雙色球的開獎時間......」
開獎？對！彩票，我帶回來一張彩票！彩票！只要對一下彩票上的時間和現實的時間就知道真假了！我慌亂地在身上摸索出那張彩票，已經變得皺皺巴巴的，再加上上面的血跡，看起來就像一團廢紙，我把它拿在陽光下，透過陽光隱約可以看清號碼的輪廓，此時屏幕中也開始公布中獎號碼：
「本期的中獎號碼是02，08，14，19，25，31，藍色號碼是——07」
潛藏在我腦海更深層的記憶突然被喚醒：
「行，那我給你改了啊，給你改成02-08-14-19-25-31，藍號就給你選個........07。」
「你現在一天天的什麼事兒都不干，就知道往彩票站跑！這日子沒法過了！」
「蠢娘們屁都不懂一個，就知道耽誤我的好事，我這回是要辦大事的，待不下去你就滾。」
「1塊錢是300卡，100塊那就是30000卡」
現實和幻境中的記憶交混在一起，我開始害怕了，我真的開始害怕了，我感到無助，我懊悔，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二子不願意讓我進來，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那麼多人知道這件事卻沒人敢來冒險，我終於明白了開門前的倒數十秒提示的作用，但是沒用了，我想哭，但是即使眼眶濕潤漲紅了眼睛也流不出一滴淚；我想吼，但是我張開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我顫抖著掏出手機，裡面全是未接電話和來信，但我沒有一條敢點開看的，我只是看到了時間，6月18日，早上8點32，我呆愣在原地，手裡緊緊握著那張我夢想了半輩子的中獎的彩票，屏幕中主持人的聲音還在繼續：
「讓我們恭喜中獎的朋友！」
下午剩餘的時光我基本都是在高檔4s店度過的，那些名牌車都太養眼了，我實在是有些挑花了眼，最後選定了一輛紅色的法拉利F8。有錢就是辦什麼事兒都痛快，幾乎沒費什麼勁就提車了。
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這裡也有我的各種信息材料，辦流程的時候一點都沒有卡殼，甚至不需要購買車險，不需要上牌照，只要給得起錢就能立即提車。當然這是我後來才想到的東西，當時只覺得很享受，那個座駕坐起來都和普通車不一樣，這內飾，這手感，這速度，興奮得我開著車在市中心繞了好幾圈，一直轉到玩累了，疲憊了，興奮勁過去了，才在車裡眯了一會，等著交易時間的到來。
叮，手機的消息提示音突然把我吵醒，我迷迷糊糊的看了眼時間，2點10，還挺準時的。
果不其然是壯漢發來的地址信息，我一路打著哈欠去的，實在是太困了，整整轉了一天，又沒怎麼吃好，我現在整個人都處在一種極其厭惡的情緒當中，就是莫名的不順，到了約定的地點，這是一片空曠的郊外，相對來說比較安全，有輛車朝著我晃了晃車燈，壯漢已經在那兒等著了，他手裡拎著一個黑色登山包，打開給我示意：
「這裡面是金條，一根1000克，一共是24根」
我借著車燈望去，壯漢還特意抖了抖包，裡面的金條嘩嘩作響，看的是真令人心動。
「好，好好」
「錢呢？」
「啊錢，錢錢錢，錢在這兒呢！」
我迫不及待地掏出6沓錢來，伸手就接過裝著我後半生幸福的登山包，突然四周人聲四起，警笛長鳴，手電筒從四面八方照射而來，壯漢一邊往車裡跑一邊惡狠狠地指著我罵道：
「媽的，你帶條子過來，你等著！」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把包丟上車，一腳油門，也不管前面有人沒人，也不管是往哪去，總之先離開這兒再說，慌亂之中，我好像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身材微微佝僂，頭髮花白，這個老不死的，我心想，等我逃出去我一定得找他算帳，一定是他檢舉揭發的我。
但現在我沒空理他，後面已經響起了槍聲，我甚至不敢回頭看，都要把油門踩到底了，猛地竄進市中心，在裡面胡亂地狂飆，引擎在耳邊發出嗡嗡的轟鳴聲，生理帶給我的疲憊感、黃金帶給我的興奮感、逃亡帶給我的刺激感交織在我的腦海中，此刻我的狀態就像吸了毒一樣，再加上凌晨的大街人車稀少，於是我的車速越開越快越開越快，終於，災難發生了。
在我即將駛過一個路口的時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個路人，儘管等我看到後我已經在盡力去踩剎車，但還是以100多邁的速度猛地撞了上去，「砰」得一聲，路人順勢飛出十多米的距離，我害怕，但我不敢下車，身後的警笛聲還在隱隱約約地傳來。
我顧不得眼前的情況，又是一腳油門下去，路過她的屍體的時候，老實講我也不知道她死沒死，但是我想著撞成那樣應該是活不成了，我甚至看不起清她的臉，我只能根據身形體態判斷出她是個女的，全身已經有多處地方變形了，臉上也全是血跡，嘴裡還在不停地往外冒著，我的內心深處一直有個聲音告訴我趕緊走，這些都不是真的，你不在現實的生活中。
但這裡帶給我地感覺實在是太真切了，真切到讓我能看清她的每一處傷口，我實在是不忍心就這麼一走了之，於是慌亂之中把公文包連同其中僅剩的3萬塊錢丟在了她旁邊，就算是我的道歉了吧，在這個世界裡，這些錢也夠她的家人生活一陣子了，我不敢再多看一眼，飛一般地逃走了。
後面的警笛聲似乎也漸漸停了，應該是發現了被我撞飛的路人，一部人員留在那兒保護現場和搶救傷員了吧，呼，呼，呼，即使這樣我的心情還是久久不能平復，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現在坐在車裡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舒適感，全是不安和惶恐。
我在車裡發瘋似地大喊，宣洩著自己的情緒，瘋狂地捶打著方向盤，試圖壓抑我心中的恐懼，我一遍遍地告訴自己，這是假的這是假的，這不是真的，等我拿著黃金回到現實生活就好了，對，就是這樣，沒什麼，撞死一個人也沒什麼，哦不說不定她都不是人，是幻覺，對，是幻覺！我猛抽了自己幾個耳光，終於是讓自己冷靜下來了一點。
冷靜下來之後，我第一時間檢查了包里的金條，24根一根不少，還好，金條沒丟，還有希望，我只要找到回去的門，就什麼都解決了。
我下了車想吹吹風試圖讓自己更加鎮定，在車前來回徘徊，但是我總是會忍不住去看車前槓上殘留的血跡，我更不敢閉上眼，一閉上眼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就會出現，她嘴裡湧出的鮮血仿佛要把我吞沒到窒息，就在我又要陷入惶恐情緒的時候，我發現在車前槓左邊，粘著什麼東西，應該是剛才是撞人的時候不小心粘到的，我湊近看去，原來是一張彩票，想不到這裡的人也買彩票啊。
我居然有些放鬆下來了，不知道為什麼這張彩票竟然讓我得到一絲心安，可能是我的潛意識告訴我這種戲劇化的情節在現實生活中不可能出現，它是被血漿凝固後粘在車上的，那麼快的車速竟然都沒有把它吹跑，真是有點不現實了，我試圖把它拽下來，儘管我已經很小心了，還是撕掉了一個角，上面的號碼已經模糊不清了，我要把它帶起來，帶回到現實生活，作為我來過的憑證，如果當時旁邊有人，他們眼裡的我一定就像個變態殺人犯一樣。
我倚坐在車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我實在是太累了，今天這一天所發生的事情讓我的生理和心理承受都到達的極限，也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好多車門響動的聲音，刺眼的燈光晃的我睜不開眼，從車上衝下來好多人，有一個人的輪廓我一眼就認出來了，是那個和我交易的壯漢，把這事給忘了，我一直光想著躲避警察的追捕，忘了這也是群亡命之徒，但是看現在這個架勢他們也肯定不會聽我解釋，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去拿車裡的包，但是壯漢已經領著人拿著傢伙氣勢洶洶地沖了過來。
這個時候，回來的門出現了，就在我旁邊，那麼陌生又熟悉，我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歹徒，又看了看車裡的登山包，我實在是不想功虧一簣啊，它就在眼前啊，但我去拿的話肯定就來不及走了，我不知道在這裡待下去會有什麼後果，我可能會死，我可能會被現實世界的人所遺忘，沖在前面的人以及舉起了手裡的傢伙就要衝我砸下來，我，我，我還不能死，我怒吼一聲，帶著不甘和遺憾衝進了門裡。
回來了，還是那個熟悉的小黑屋，耳邊又響起熟悉的聲音：
「叮，請您在此靜候十秒鐘，倒計時結束後即可離開，十、九、八、七......」
但是進了門我又後悔了，我狂扇自己耳光，費了這麼大勁，巍峨了是什麼，不就是巍峨了那一包金條嗎？六十七啊六十七，你怎麼就這麼慫啊，現在金條也沒了，十萬塊錢也沒拿回來，還不如當初直接拿著十萬塊錢找門回來呢，現在什麼都沒了，在媳婦面前說什麼，這下我更抬不起頭了。
隨著倒計時結束，我推開了前面的門，刺眼的陽光讓我一時有點難以適應，等我適應後才發現，現實世界還是早上，我走的時候是早上，回來也是早上，那就是說明在裡面真真切切地帶了一天，能再次看到二子的彩票站簡直太激動了，這才是真正的舒適感，不管怎麼說，我人還好好的，下回再來，我一定會把錢搞到手！
往出走的時候，二子並不在前台，裡屋的水燒開了，發出尖銳的鳴聲，二子的手機還在前台，裡面放著當天的新聞：
「歡迎大家收看，這裡是新聞早知道，昨夜凌晨我市東郊南路路口發生一起嚴重的交通事故，一位女子在夜間經過路口的途中被一輛疾馳而來的轎車撞飛十餘米，目前已確認該名女子身亡，但是經鑑定，該名女子被撞後並未完全致死，是肇事者的逃逸導致她錯過了最佳的搶救時間，警察通過監控發現，事故發生後，肇事者並沒有第一時間下車查看受害者傷勢，反而繼續行駛，並在經過受害者時丟下300塊錢倉皇而逃，根據《中華人們共軛韓國刑法》第一百三十三條，該名肇事者已經構成交通肇事罪，警方已根據現有證據展開了調查......」
我的腦子嗡一下就亂了，昨天晚上開車撞人的畫面又一次地浮現在我的眼前，我已分不清虛幻和現實，似乎已經開始神志不清了，這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到底有沒有從裡面出來，牆上掛著的屏幕里正在重播昨晚的開獎情況：
」好，那麼接下來到了我們雙色球的開獎時間......」
開獎？對！彩票，我帶回來一張彩票！彩票！只要對一下彩票上的時間和現實的時間就知道真假了！我慌亂地在身上摸索出那張彩票，已經變得皺皺巴巴的，再加上上面的血跡，看起來就像一團廢紙，我把它拿在陽光下，透過陽光隱約可以看清號碼的輪廓，此時屏幕中也開始公布中獎號碼：
「本期的中獎號碼是02，08，14，19，25，31，藍色號碼是——07」
潛藏在我腦海更深層的記憶突然被喚醒：
「行，那我給你改了啊，給你改成02-08-14-19-25-31，藍號就給你選個........07。」
「你現在一天天的什麼事兒都不干，就知道往彩票站跑！這日子沒法過了！」
「蠢娘們屁都不懂一個，就知道耽誤我的好事，我這回是要辦大事的，待不下去你就滾。」
「1塊錢是300卡，100塊那就是30000卡」
現實和幻境中的記憶交混在一起，我開始害怕了，我真的開始害怕了，我感到無助，我懊悔，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二子不願意讓我進來，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那麼多人知道這件事卻沒人敢來冒險，我終於明白了開門前的倒數十秒提示的作用，但是沒用了，我想哭，但是即使眼眶濕潤漲紅了眼睛也流不出一滴淚；我想吼，但是我張開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我顫抖著掏出手機，裡面全是未接電話和來信，但我沒有一條敢點開看的，我只是看到了時間，6月18日，早上8點32，我呆愣在原地，手裡緊緊握著那張我夢想了半輩子的中獎的彩票，屏幕中主持人的聲音還在繼續：
「讓我們恭喜中獎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