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衣裳
在我的兒童時期，穿了些什麼衣裳現在已經記不清楚了。畢竟已經過去四十多年了。只是依稀記得，我穿過的衣服褲子，都是哥哥姐姐們穿不得了的舊衣服。那都是有好多補丁疤疤的衣褲。那時候，我們沒有上學的小孩子都是穿開襠褲的，不管男女，哈哈哈哈。就是家長們圖個方便吧。我們一家人只有在過年的時候，媽媽才去街上趕場，用有限的布票買幾尺布，回來送到裁縫鋪里，每個人做一件把新衣裳。而且，不是每年都做新衣裳的。我記得好像是兩左右才做一次。在那個時代，我老家的鄉鎮街上是沒有賣成衣的服裝店的。我們除了在電影上看到過西裝，在自己現實生活的世界裡是沒有的。我特別羨慕那些從老家去當兵回來的人，他們會帶回來幾套黃色的軍裝。那傢伙穿在身上，神氣活現耀武揚威的樣子真的牛逼得很，全村人都眼紅得很呢。我在上小學以前，反正同學們都穿的那個樣子，就沒感覺到比別人差什麼，也就沒有對穿什麼衣裳特別在意。
每個人的感覺應該都是差不多的，童年的歲月十分漫長。十二年時光荏苒，慢慢地，我終於長大了，上初中了。雖然初中的同學們來自全鄉各地方圓十里左右，但是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來自世界各地一樣。十里不同天，我們衣著上的差別就顯現出來了，我自己的自尊心也漸漸上來了。那些家庭條件好的同學們，總是穿著各式各樣的漂亮衣服。也有穿西裝的了，也有穿皮鞋的了。看看我自己，只能用自慚形穢來形容，土得掉渣渣呀。我總是那兩三件衣服穿來穿去。我覺得，即使我自己臉皮厚，自己還好意思，可是那兩件衣服可能也真他媽不好意思見人了。我只有一件稍微拿得出手一點兒的衣服，那還是大哥出去算命時在銅梁縣城裡買的一件短袖襯衣。豆黃色的，有點兒仿軍裝的樣子。我在夏天裡穿上它，心情就要愉悅得多了。我走在從家裡到學校的四公里的路上，感覺都要輕快一些。和其他同學一邊走路，一邊有說有笑的。還有一件魚白色帶條紋的長袖襯衣。已經洗得看不到本色了，肩膀上，手倒拐上薄如蟬翼，吹彈可破的可憐樣子。在冬天裡，我更是抬不起頭。只有兩件卡其布的翻領中山裝，是胸前4個口袋那種。裡面穿的就是哥哥姐姐們留下來的舊的棉衣棉褲。這些棉衣棉褲可不簡單，歷史悠久，而且我記得好像從來就沒有洗過一樣，反正摸起來手感滑溜溜的。到了初二上期，我還沒有過門的二嫂才幫我織了一件黃色的毛衣，就一直穿到中專畢業。其他同學可不得了啊，他們有各種時髦款式的羊毛衫，毛衣，軍大衣，呢子大衣。而且在初中畢業以前，我就沒有穿過一雙皮鞋。我每天要麼是光腳丫，要麼是媽媽手工做的布鞋，要麼是黃膠鞋，要麼是水膠鞋。其他同學們穿各各式各樣的皮鞋，運動鞋。真是讓我不敢想像，他們家裡怎麼那麼有錢呢？
說實在話，我非常理解父母的艱辛。我也從來沒有抱怨過自己的衣著問題。我家裡的情況是非常具體的：大哥從三歲開始就成為雙目失明的盲人，這兩年才剛剛出去闖蕩江湖，幫人算命謀一份生計；二哥讀書不得行，初一沒讀完就出去雲南磚廠里打工，基本上就算是一個小童工，不但當學徒沒有什麼工資拿回家裡，而且二哥有一天晚上值班燒磚窯時睡著了，半夜三更的窯火就熄滅了，磚廠的損失很大，還賠了一大筆錢呢；姐姐剛好上中專，也是要花錢的；那時還沒有9年制義務教育，我上初中也得交學費雜費資料費。
初一上期結束了，我的學習成績好得他媽的一鳴驚人：總成績全年級第一名，數學，語文，英語兩科第一，一科第三。在學校期末的結業典禮上，我穿著破舊的衣裳，趿拉著一雙舊布鞋，四次走上主席台領獎，讓全校師生們刮目相看。但是，我卻為自己的衣著有點抬不起頭來，因為其他同我一起上台領獎的學生，無一例外的都比我穿得光鮮。我那時想，如果我有一套稍微像樣一點兒的衣服，哪怕就是在這種特殊的時候穿一次，我也有面子得多啊。我在上主席台領獎時，一邊想著衣服的問題一邊走。由於我那雙布鞋是很舊的了，腳後跟已經穿不緊了，下台時被地面上一個土包拌了一下，人差一點摔倒了。左腳那一隻鞋子先我跑了出去一丈遠，露出光腳丫來了。我急急如喪家之犬去，搶抓那隻鞋子，以最快的速度去穿上，遮住長滿凍瘡的光腳丫。這個醜態，讓在場的所有人眾目睽睽，看得真真切切。雖然，他們敬佩我的學習成績，可能也沒有哄堂大笑的意思。但是，我聽到有人低聲竊竊私語，多數人臉上都帶著笑，那笑容可能是對我的好成績的讚賞，更有可能是對我的狼狽相的譏笑。我那一刻真的是無地自容，恨不得操場上有條地縫鑽進去。
那天回家的路上，我一直都是悶悶不樂的。自己的步子快一腳慢一腳地走，儘量避開所有同學，哪怕是最好的朋友。一路上，我心裡總是在糾結，在領獎下主席台時的尷尬萬分。我低頭看到自己身上穿的那青色卡其布的中山裝，真他媽想一把脫下來扔掉。但又不敢啊！自己是叫花子的米------只有這一身（升）。下午回到家裡，我把期末考試得到的獎金交給媽媽10元，自己留了5元來買文具。父母看到我考了好成績，拿了獎狀，還有獎金回來。很高興，那晚上還煮了些肉來吃。可是我怎麼也高興不起來。這一天，就一直銘刻在我心裡，在不同的人生階段都還可以歷歷在目地回憶起來。
初一年級下期，因為我的學習成績一直優異。就當上了班上的學習委員。所以說，我已經成了學校里明星一樣的人物。整個學校里的老師，學生，沒有一個不認識我的。初中的第一個暑假開始了。七月份，我每天基本上就是在做作業，看看課外書籍，快樂的同小夥伴們玩玩耍耍，就很快過去了。到了八月份就是收莊稼，打穀子收穀草那些活兒。我們一家人分工配合得非常好。我和媽媽負責在水田裡割穀子，爸爸和二哥打穀子，大哥在家裡煮飯餵豬，姐姐負責在曬壩里翻曬穀子。可以說，那是最辛苦的農活，二十天左右下來，我滿手滿腳都是傷疤，要麼是被谷樁刺傷的，要麼是被鐮刀劃破的。那段時間的我，每天都是疲憊不堪的感覺。這樣，全家人一直要忙到8月底才能結束秋收工作。
我自己也不知道，最傷心的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來了。那天應該是8月20號左右。我家十五畝田裡的穀子已經收割完了。因為這幾天天氣不好，穀子堆放在家裡到處都是，還沒有完全曬乾，不能裝進倉庫里去。我們一家人稍微輕閒一點兒了，每天把屋裡的穀子挑到院壩里曬太陽，去田坎上翻翻穀草。再把幹了的穀子入倉，或者把干穀草上樹。
穀草一般是在田坎上曬著的，每天我們要去翻一次，如果完全乾透了，就用長扦擔挑回家來，在院子前邊的坡上堆成草樹。那天下午，我挑了五扦擔的穀草回家，那件哥哥給我的黃色短袖襯衣肩膀上那部分不小心被磨破了，我心疼的要命。吃過了晚飯，媽媽讓我把破了的衣服脫下來洗乾淨，等她空了幫我補一下。這時，我就提出來說，我想要兩件新衣服，自己全是些舊衣服，隔壁鄭三他們家條件也不比我們好多少，人家一上初中就辦了幾樣好衣服。媽媽面有難色，說這個要爸爸同意才行。我就跟爸爸說了，他卻堅決不同意。他用批評的語氣說，不穿舊衣不到老，現在，你只曉得用錢，不曉得掙錢猶如針挑土，衣服能補起來將就穿就行了嘛。
我頓時覺得委屈得不得了。自己學習成績那麼好，回到家裡干農活也那麼賣命，可是要穿兩件新衣服都得不到，這是何等的痛苦何等的可憐啊。活著也真沒有什麼意思啊。想著想著，不禁就嚎啕大哭起來。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會那樣，越哭越傷心，越傷心越哭。我是徹底地崩潰了，也顧不上臉面什麼的，那哭嚎的聲音大得驚動了好幾個鄰居，他們就過來問有什麼情況發生嗎？我只是哭個不停，父母對他們說，沒事沒事，不要管，他們也就識趣地走開了。那一夜，我的哭聲是撕心裂肺的，自己就想如果能哭死那就哭死算了吧。
我先在趴在飯桌上哭，媽媽勸了我一陣不湊效。父親說，那就下期開學再說衣服的事兒。我也不想理他了，臉腳都不洗，就搖搖晃晃去床上，繼續哭泣，而且抽泣得非常厲害，扯得渾身上下都痛的那種感覺。這是我人生記憶中最傷心，持續時間最久的一次痛哭流涕，直到深夜，我自己感覺到頭暈腦脹渾身無力，才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初二上期開學後，父親用了很少一點錢，買了幾尺白布，給我做了兩件所謂的白襯衣，穿起來難看死了！其他同學已經是穿著在服裝店裡買的各種各樣好看的衣服。從那一學期開始，我的學習成績開始下滑，我也怎麼不在乎成績不成績了。因為，學習成績再好，也沒有好衣服穿啊。到初三畢業，我名落孫山，只有開啟漫長的兩年補習之路。
這是多麼難堪的歲月，這是多麼痛苦的記憶啊！
現在，我們已經進入新時代了。現在的小朋友是多麼地幸福啊。他們不缺吃，不少穿，有各種玩具，有豐富多彩的文娛活動，是我們童年時不可想像的。
每個人的感覺應該都是差不多的，童年的歲月十分漫長。十二年時光荏苒，慢慢地，我終於長大了，上初中了。雖然初中的同學們來自全鄉各地方圓十里左右，但是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來自世界各地一樣。十里不同天，我們衣著上的差別就顯現出來了，我自己的自尊心也漸漸上來了。那些家庭條件好的同學們，總是穿著各式各樣的漂亮衣服。也有穿西裝的了，也有穿皮鞋的了。看看我自己，只能用自慚形穢來形容，土得掉渣渣呀。我總是那兩三件衣服穿來穿去。我覺得，即使我自己臉皮厚，自己還好意思，可是那兩件衣服可能也真他媽不好意思見人了。我只有一件稍微拿得出手一點兒的衣服，那還是大哥出去算命時在銅梁縣城裡買的一件短袖襯衣。豆黃色的，有點兒仿軍裝的樣子。我在夏天裡穿上它，心情就要愉悅得多了。我走在從家裡到學校的四公里的路上，感覺都要輕快一些。和其他同學一邊走路，一邊有說有笑的。還有一件魚白色帶條紋的長袖襯衣。已經洗得看不到本色了，肩膀上，手倒拐上薄如蟬翼，吹彈可破的可憐樣子。在冬天裡，我更是抬不起頭。只有兩件卡其布的翻領中山裝，是胸前4個口袋那種。裡面穿的就是哥哥姐姐們留下來的舊的棉衣棉褲。這些棉衣棉褲可不簡單，歷史悠久，而且我記得好像從來就沒有洗過一樣，反正摸起來手感滑溜溜的。到了初二上期，我還沒有過門的二嫂才幫我織了一件黃色的毛衣，就一直穿到中專畢業。其他同學可不得了啊，他們有各種時髦款式的羊毛衫，毛衣，軍大衣，呢子大衣。而且在初中畢業以前，我就沒有穿過一雙皮鞋。我每天要麼是光腳丫，要麼是媽媽手工做的布鞋，要麼是黃膠鞋，要麼是水膠鞋。其他同學們穿各各式各樣的皮鞋，運動鞋。真是讓我不敢想像，他們家裡怎麼那麼有錢呢？
說實在話，我非常理解父母的艱辛。我也從來沒有抱怨過自己的衣著問題。我家裡的情況是非常具體的：大哥從三歲開始就成為雙目失明的盲人，這兩年才剛剛出去闖蕩江湖，幫人算命謀一份生計；二哥讀書不得行，初一沒讀完就出去雲南磚廠里打工，基本上就算是一個小童工，不但當學徒沒有什麼工資拿回家裡，而且二哥有一天晚上值班燒磚窯時睡著了，半夜三更的窯火就熄滅了，磚廠的損失很大，還賠了一大筆錢呢；姐姐剛好上中專，也是要花錢的；那時還沒有9年制義務教育，我上初中也得交學費雜費資料費。
初一上期結束了，我的學習成績好得他媽的一鳴驚人：總成績全年級第一名，數學，語文，英語兩科第一，一科第三。在學校期末的結業典禮上，我穿著破舊的衣裳，趿拉著一雙舊布鞋，四次走上主席台領獎，讓全校師生們刮目相看。但是，我卻為自己的衣著有點抬不起頭來，因為其他同我一起上台領獎的學生，無一例外的都比我穿得光鮮。我那時想，如果我有一套稍微像樣一點兒的衣服，哪怕就是在這種特殊的時候穿一次，我也有面子得多啊。我在上主席台領獎時，一邊想著衣服的問題一邊走。由於我那雙布鞋是很舊的了，腳後跟已經穿不緊了，下台時被地面上一個土包拌了一下，人差一點摔倒了。左腳那一隻鞋子先我跑了出去一丈遠，露出光腳丫來了。我急急如喪家之犬去，搶抓那隻鞋子，以最快的速度去穿上，遮住長滿凍瘡的光腳丫。這個醜態，讓在場的所有人眾目睽睽，看得真真切切。雖然，他們敬佩我的學習成績，可能也沒有哄堂大笑的意思。但是，我聽到有人低聲竊竊私語，多數人臉上都帶著笑，那笑容可能是對我的好成績的讚賞，更有可能是對我的狼狽相的譏笑。我那一刻真的是無地自容，恨不得操場上有條地縫鑽進去。
那天回家的路上，我一直都是悶悶不樂的。自己的步子快一腳慢一腳地走，儘量避開所有同學，哪怕是最好的朋友。一路上，我心裡總是在糾結，在領獎下主席台時的尷尬萬分。我低頭看到自己身上穿的那青色卡其布的中山裝，真他媽想一把脫下來扔掉。但又不敢啊！自己是叫花子的米------只有這一身（升）。下午回到家裡，我把期末考試得到的獎金交給媽媽10元，自己留了5元來買文具。父母看到我考了好成績，拿了獎狀，還有獎金回來。很高興，那晚上還煮了些肉來吃。可是我怎麼也高興不起來。這一天，就一直銘刻在我心裡，在不同的人生階段都還可以歷歷在目地回憶起來。
初一年級下期，因為我的學習成績一直優異。就當上了班上的學習委員。所以說，我已經成了學校里明星一樣的人物。整個學校里的老師，學生，沒有一個不認識我的。初中的第一個暑假開始了。七月份，我每天基本上就是在做作業，看看課外書籍，快樂的同小夥伴們玩玩耍耍，就很快過去了。到了八月份就是收莊稼，打穀子收穀草那些活兒。我們一家人分工配合得非常好。我和媽媽負責在水田裡割穀子，爸爸和二哥打穀子，大哥在家裡煮飯餵豬，姐姐負責在曬壩里翻曬穀子。可以說，那是最辛苦的農活，二十天左右下來，我滿手滿腳都是傷疤，要麼是被谷樁刺傷的，要麼是被鐮刀劃破的。那段時間的我，每天都是疲憊不堪的感覺。這樣，全家人一直要忙到8月底才能結束秋收工作。
我自己也不知道，最傷心的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來了。那天應該是8月20號左右。我家十五畝田裡的穀子已經收割完了。因為這幾天天氣不好，穀子堆放在家裡到處都是，還沒有完全曬乾，不能裝進倉庫里去。我們一家人稍微輕閒一點兒了，每天把屋裡的穀子挑到院壩里曬太陽，去田坎上翻翻穀草。再把幹了的穀子入倉，或者把干穀草上樹。
穀草一般是在田坎上曬著的，每天我們要去翻一次，如果完全乾透了，就用長扦擔挑回家來，在院子前邊的坡上堆成草樹。那天下午，我挑了五扦擔的穀草回家，那件哥哥給我的黃色短袖襯衣肩膀上那部分不小心被磨破了，我心疼的要命。吃過了晚飯，媽媽讓我把破了的衣服脫下來洗乾淨，等她空了幫我補一下。這時，我就提出來說，我想要兩件新衣服，自己全是些舊衣服，隔壁鄭三他們家條件也不比我們好多少，人家一上初中就辦了幾樣好衣服。媽媽面有難色，說這個要爸爸同意才行。我就跟爸爸說了，他卻堅決不同意。他用批評的語氣說，不穿舊衣不到老，現在，你只曉得用錢，不曉得掙錢猶如針挑土，衣服能補起來將就穿就行了嘛。
我頓時覺得委屈得不得了。自己學習成績那麼好，回到家裡干農活也那麼賣命，可是要穿兩件新衣服都得不到，這是何等的痛苦何等的可憐啊。活著也真沒有什麼意思啊。想著想著，不禁就嚎啕大哭起來。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會那樣，越哭越傷心，越傷心越哭。我是徹底地崩潰了，也顧不上臉面什麼的，那哭嚎的聲音大得驚動了好幾個鄰居，他們就過來問有什麼情況發生嗎？我只是哭個不停，父母對他們說，沒事沒事，不要管，他們也就識趣地走開了。那一夜，我的哭聲是撕心裂肺的，自己就想如果能哭死那就哭死算了吧。
我先在趴在飯桌上哭，媽媽勸了我一陣不湊效。父親說，那就下期開學再說衣服的事兒。我也不想理他了，臉腳都不洗，就搖搖晃晃去床上，繼續哭泣，而且抽泣得非常厲害，扯得渾身上下都痛的那種感覺。這是我人生記憶中最傷心，持續時間最久的一次痛哭流涕，直到深夜，我自己感覺到頭暈腦脹渾身無力，才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初二上期開學後，父親用了很少一點錢，買了幾尺白布，給我做了兩件所謂的白襯衣，穿起來難看死了！其他同學已經是穿著在服裝店裡買的各種各樣好看的衣服。從那一學期開始，我的學習成績開始下滑，我也怎麼不在乎成績不成績了。因為，學習成績再好，也沒有好衣服穿啊。到初三畢業，我名落孫山，只有開啟漫長的兩年補習之路。
這是多麼難堪的歲月，這是多麼痛苦的記憶啊！
現在，我們已經進入新時代了。現在的小朋友是多麼地幸福啊。他們不缺吃，不少穿，有各種玩具，有豐富多彩的文娛活動，是我們童年時不可想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