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海:第四章:夜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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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你簡單的自我介紹一下。」接待官略略的掃了一眼簡介,手指朝他攤開示意他介紹。

  「領導你好,我叫趙海括,本科畢業於西寧大學計算機專業,對信息有著新的整合有著自己的獨到見解,很高興參與這次面試。應聘的是貴司新媒體運營實習生崗位。曾經在學校部門為體育部,參與過多次的大型的籃球聯賽社團。」

  「我們公司不太需要打籃球的。請說說你的其他優點。」

  趙海括感覺這個面試官有點吹毛求疵,抓著後面不放,倒是注意前面自己說的呀。

  「本人的優點…」他一時想不出來,終於想起來自己該說什麼,但是這個答案他不知道面試官怎麼想:「對於信息技術方面整合發揮過主觀的能動性。善於發現事物之後的客觀規律。執行能力很強。」

  大學的政治老師聽到他這話,肯定會給他個大逼登。

  「家庭環境怎麼樣?」

  「家庭和睦,且父母都是教師,本人受過良好的教育。」

  「嗯,你有什麼缺點嘛?」面試官問。

  這個問題明顯是一道死亡命題。

  面試官右手指不耐煩的輕微的敲了敲。

  缺點愛打籃球?

  「說話比較直,對一些細枝末節的小事十分關心。」他給一個模稜兩可的應答。

  「聊聊你一次失敗的經歷。」

  「大學競賽的時候,我的導師是一個極其挑剔的人,我已經儘量的做好了上交的論文,還是被他原封不動的打回來了。」

  面試官右手指停止動作,竟然笑了一下。

  問出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我們為什麼錄用你?」

  「我符合貴公司的招聘條件,憑我目前掌握的能力高度的責任感和良好的適應能力及其學習能力能勝任好這份工作。我一定儘自己最大的能力為貴司服務好工作。如果貴司能給我這個條件我一定成為貴司的棟樑!」

  趙海括不動聲色的看著面試官的眼神。

  面試官又問:「如果我錄用你,你將怎樣開展工作?」

  他從容不迫的答道:「首先聽從領導的指示和要求,然後對有關情況進行了解和熟悉,接著制定一份近期的工作計劃並寶告領導批准,然後根據計劃展開工作並完善好工作出現的紕漏。」

  面試官又問:「那對於這份工作你有哪些可預見的困難?」

  趙海括心想,刁難我?

  他把手攤開:「是的,在通常的工作當中出現一些困難是很正常的,也是難以避免的,但我相信只要有堅韌不拔的毅力和良好的團隊合作精神,並對於事前的周密而充分的準備。我覺得任何困難都是可以克服的。」

  面試官看著他,神情當中和他遇見的那些面試官一樣的神情。在思索著什麼。

  「你如何理解「絕對權力往往導致絕對腐敗?』」

  趙海括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因為這句話是在面試的流程中沒有的,面試官拋出一個不在面試回答之外的話是在考驗他的語言組織能力和邏輯思維能力。

  他想了半秒鐘,立刻回答道:「絕對權力導致絕對腐敗,這句話似乎表明,從絕對權力到絕對腐敗之間,還有一個過程,還有一種過度,甚至語境之外,還有一種空間,那就是絕對權力既可以導致腐敗,也可以導致其他,比如不腐敗。」「比如說歷史上的一些大人物,如朱元璋他最開始的時候,他只是一個乞丐,後面逐漸掌握在權力的中心,之後便開始對於那些功臣大肆屠殺。」

  面試官頓了頓,說:「你怎麼處理上級的衝突?」

  趙海括接著說:「和上級發生衝突時,我會首先做的是積極的與上級的上級和同級的同事溝通自己的想法,並列出自己的論劇同時也會去了解上級的想法,最終會保證以公司為利益的前提達成一致。當然團隊內部達成一致才能為同一個目標去努力,所以我認為意見衝突是無法避免的,要合理的探討集中團隊的智慧,提升團隊糾錯能力。」

  面試官再一次拿起了他的簡歷。

  「你有什麼要問的嗎?」

  趙海括很驚喜的聽到他說這話,這話無意於是對於他的加分。

  「額,有。」

  面試的那些話術終於說完了,與前面幾次的面試不同總算是進入了正題。他頓了一下,心臟跳的很急促,猛然想起這他媽的還是話術。他剛才想說的想問的又被駁回。


  「你沒有什麼要說的?」面試官又問。

  「嗯,剛才…暫時沒有問題,我在求職之前,已經對貴司的要求有了解,覺得自己符合貴司要求才投的簡歷,相信貴司也是覺得我比較適合才進行的面試。經過今天的面試,我覺得對貴司有了更加全面的了解,如果有幸入職,我會在之後的工作中,調整自己,更加適合貴司的要求。」

  「趙海括先生,您先回去等通知,如果有錄用通知,我們會通過簡訊發到你手機里的。」

  「好的,謝謝。」

  「不用客氣。」

  趙海括起桌,屁股有些麻了。感覺後頸有些涼,他摸了摸全是汗。思緒有些混亂。感覺腦袋都是嗡嗡的。一般這種狀態只在做過數學題之後才會有這種感覺。

  他回頭望向這個公司人來人往的玻璃門,他站在門外,想了很久自己的話術有什麼批漏的地方,這次求職再失敗,自己可能真的要回去了。他想。

  在結果還沒出來之前,趙海括得好好打量這座寒風中的城市,也算是了解當地風情吧。

  王琳靠著自己的刺青店的招牌,冷默的注視著過往的人群,太陽墜落到大廈的下面看不見了。天空中留下一抹微紅,她右手指夾著一隻白煙。一口沒一口的吸著。

  「琳姐,下班了。」那個塊頭分量大的康楠說。

  「嗯。」她把煙掐掉,「傢伙什先放在那,我自己來收拾。」

  她總覺得這幾個男人做事毛毛躁躁的,所以收拾這最後一門過程,還是需要自己來。

  把紋身電源拔掉。墊子拍了拍清理殘留在上面的毛髮,把紋身針、針嘴、手柄放進了收納的袋子裡,至於那些用過紋身針的包起來扔進了垃圾桶里。膠帶,一次性剃鬚刀,針頭噴嘴刷、消毒袋、一次性針盒,口罩一一歸納好。

  收拾的差不多的時候,門口有個女人敲了敲門框,示意她看過去。

  「你生意還不錯。」許晴語酒杯碰了碰她的酒杯,「也就是那樣,每天都那樣。」她拿起那一大罐酒杯盡興的喝了一口。

  許晴語是王琳一個真正的交心的朋友,也是她的老師。她不會因大眾的眼光而對自己有過偏見。

  一個少數不多的知性的女人。

  燒烤的師傅在忙碌著。他把燒烤放到了燒烤架上。只見燒烤架上幾條香腸在不斷翻動著菜;還有幾個魚丸在不斷翻動著。見他一會兒拿著孜然粉,一會兒拿著辣椒粉,一會兒又拿著海鮮醬。這些香是從烤肉里的油湛出來的,是從碳火的'「噼啪」聲中爆發出來。

  「你吃魚嗎?」許睛語問她。

  「不太喜歡吃魚。」「主要是腥味,平時還吃點。」

  遠處,一家理髮店流動著美國旗顏色的燈。

  「找我有什麼事?如果你沒什麼事,那我先說一件事情。」她把燒烤串放下,對著同樣把燒烤串放下的許睛語說。

  「霽眠結交了一個朋友。」

  「朋友?」

  「男的,姓趙。」

  「怎麼認識的?」

  「不太清楚,我問過霽眠,她不肯告訴我。」

  「你怎麼看?」

  許睛語愣了一下,「霽眠的性子我們都知根知底,她不願意說,說明這件事情對於她來說比較隱私,我們沒有權利逼問她說出來,她也不願意說的。」「況且,如果她真的有那麼想過的話,我們也…」

  「行了,那男的我試探過了,感覺就有點憨憨的,其他的還好吧。」

  王琳明白她這位朋友的顧慮,與霽眠相處很久的也不是她自己,比起她,許晴語才稱得上是知根知底也盡心盡力。

  「不過你還是得盯梢。」「她童年時期的發生的一切…你略有耳聞,不是嗎?」

  「嗯。好了,別說這些流水帳的事情。」

  上菜的小二不時撇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紋身。她朝小二露出詭異的微笑表示敬意。

  「不考慮轉行?你那點工資撐死一個月,給那些孩子買些東西,可能也就沒一個月了。」

  「轉肯定轉。但不是現在啊。我們這個崗位又很少人來干,我走了以後他們怎麼辦呢?」

  「你走了以後自然會有人來干。又不是你走了以後就沒人幹這件事情了。」王琳不以為然的咬了一口魚丸。


  「我走了倒是不要緊,主要是怕他們教的不太好。」

  「睛語,你太喜歡把責任只歸結你一個人了。」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嘛。」許晴語嘆了一口氣。

  「就怕憋屈死。」王琳又點了根煙。「我嘛,倒是無所謂,睛語你也考慮考慮來我這實習。你美工底子很好。」

  「哈,我可做不慣你拿針去扎別人的工作。」

  「我也有點,滑溜溜的身子本來乾乾淨淨的,倒是紋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轉頭看著繁華的城市群。不由問睛語:「像她這些的孩子有多少?」

  「很多很多。」

  「可平時沒怎麼見過。」

  「他們藏起來了。」

  「藏?藏在哪?」

  「城市裡,人群中,我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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