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法外狂徒官家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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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福宮,蕊珠殿。

  官家臉色煞白,心裡又驚又怒。

  剛才甲仗庫大爆炸,嚇的他龍雞一縮,差點尿出來。

  白五花跪伏在地,將縱火刻字、城門懸首,一字不落的說給皇帝聽。

  唯獨那個罵高俅父子的血書,被他擅自隱瞞了下來。

  白五花心裡想的是,這件案子,最好不要和私仇掛上鉤。

  官家聽完案情,氣的拍案而起。

  大罵三聲:「狂徒!狂徒!狂徒!」

  「這張三賊廝,到底是何人?難道不把宋刑統放眼裡嗎?」

  皇帝大發雷霆,御案砸的砰砰作響。

  王建在一旁小心伺候,望向白五花的眼神里,帶著一絲責備。

  蔡京、童貫兩人,同樣面色不善的看著白五花。

  此人好不懂事,什麼都敢向官家稟報,那刻字一事,如此敏感,應該想辦法遮掩才對。

  哪能如此小題大做,憑白讓天子跟著動怒。

  「重文抑武、耽於享樂、禍國殃民、不似人君,朕和百官就這麼不堪嗎?」

  趙佶端坐龍椅,口中呢喃著章杉留下的刻字,眼睛裡慢慢溢出淚水。

  他破防了。

  「朕身為皇帝,天下第一人,把大宋治理的如此富足,為何會被治下子民如此侮辱謾罵。」

  白五花聽到這,覺得時機已成熟,趁機咬牙上奏道:

  「官家容秉,張三此賊膽大包天,從前卻沒聽聞過,足見朝廷耳目之閉塞,臣請重置探事司,掃聽天下事,好叫官家耳聰目明。」

  蔡京和童貫對視一眼,兩人都眉頭緊皺,這白五花是在壞規矩,哪有不經重臣決意,便奏請官家的。

  二人眼中的殺氣,已然判了白五花死刑,若不嚴厲懲戒於他,以後豈不是人人效仿?

  至於重置探事司,蔡京和童貫卻並未在意。

  大不了等探事司搭建好了,直接從皇城司剝離出來,到時候歸誰管,再各憑本事便是。

  趙佶擦乾臉上的淚水道:「允了,朕予你三日時間,查明今夜兇案,把張三抓來,朕要剮了這賊廝。」

  白五花聽諾領命,其他人心中各有計較。

  而高俅,此刻趴在地上,心裡悲痛欲絕的同時,卻又暗自鬆了口氣。

  兒子都死了,總不會再拿「黃袍加身」說事了吧?

  就在剛才,蔡京和童貫不顧廉恥,非說此傳言事關大宋安穩,需派人祥查。

  話里話外都是要將高俅架空,好插手殿帥府職權。

  「都退了吧,高俅,你也回去,好生發送你那兒子。」趙佶揮揮手,只覺異常疲憊,起身朝後苑走去。

  ……

  殿帥府,白虎節堂。

  太尉高俅面色晦暗,手下一眾人等分列兩邊。

  堂下左側站著虞侯、親隨等心腹體己人。

  右方立的是馬、步兩軍各級將領。

  殿帥府老都管跪在堂下,說著高衙內近幾日的行程。

  剛才,開封府把高衙內的頭送來時,直把他嚇的丟了魂。

  高俅聽老都管說到林娘子,便抬手安排道:「陸謙,你帶人去尋林娘子,本太尉要砍下她的頭,讓此淫婦與我兒葬在一起。」

  接著又吩咐一眾親隨道:「都去城內打聽那張三,若有家小的話,一併綁縛帶來殿帥府。」

  「馬軍各部,沿官道野路放出騎兵,見可疑之人便拿下。」

  「步軍各部,嚴密搜索城內,挨家挨戶敲門,定要尋到我兒屍身。」

  眾人躬身領命,快步出了白虎堂,如今殿帥府死了衙內,太尉正在氣頭上,容不得他們怠慢行事。

  又過了個把時辰,時間來到丑時。

  高俅之前放出去的人手,陸續前來稟報。

  先是那虞侯陸謙,他本為林沖好友,為了巴結高俅,不惜將其出賣陷害。

  「林娘子並其老父不見蹤跡,家中細軟皆無,估摸著已出逃。」

  高俅聞言,陰森森的說道:「此事扯到頭,皆因林沖那廝,本想將其處斬,卻被開封府給放走,你半路截殺又未成事,若放任林沖活著,日後定是心腹大患。」


  「陸謙,本太尉再給你個機會,你帶上李家兄弟,前去滄州,把林沖的頭顱帶回來。」

  陸謙下跪領命,那李家兄弟不是旁人,正是當初陷害林沖時,引其來白虎節堂的兩名承局。

  這三人剛走,老都管回來復命:「打聽到了,張三世居酸棗門,手底下有一眾潑皮,家中只他一口人。」

  高俅暗自嘆息,他本就出自市井,年輕時也是個潑皮,但活了這麼多年,沒見過張三這麼兇悍的。

  有這本事,何苦在街面上混飯吃,找個山寨當大王不更自在?

  又過了一會,步軍統制黨世英回來,抱拳道:「好叫太尉知曉,在相國寺菜園,尋到了衙內的身子,還有一眾殿帥府的下人。」

  高俅命人把高坎帶來,看著兒子身首異處,不由老淚縱橫道:「去尋個好裁縫,把我兒的頭和身子縫上。」

  老都管領命而去,高俅又讓人把那群昏迷的幫閒帶至堂前。

  「拿火燒也好,用水澆也罷,趕緊喚醒這群潑才,本太尉有話要問。」

  隨著高俅放下話來,殿帥府親隨各出手段,直把還在昏睡的幫閒們,給折磨的慘叫連連。

  「吾兒枉死,你等若不想陪葬,趕緊說出有用線索。」

  幫閒們聞言大驚,有伶俐些的,趕緊張口道:「定是那李四和王五,把我等迷暈之後,趁機害了衙內。」

  高俅皺眉道:「這李四王五,又是何人?」

  得知他們倆是張三的跟班,高俅便問道:「我想知道他們三人的過往來歷,你等可曉得?」

  「好叫太尉知曉,當初魯智深救下林沖,壞了殿帥府好事,我等前去拿人,便是這三人從中作梗,才讓魯智深逃脫的。」

  「事後,富安帶俺們去尋這三人晦氣,將他們堵在了菜園,並打散了張三手底下一眾潑皮,想摸清這三人底細,可以找酸棗門的潑皮打聽。」

  高俅聽的心累,揮手讓軍卒帶著幫閒們,去找張三以前的手下。

  不一會,便有軍卒陸陸續續帶人進來。

  高俅一番刨根問底,卻沒得出有用消息。

  在潑皮的口中,那張三除了講義氣,可謂是一無是處。

  「事到如今,爾等還敢誆騙本太尉,左右都有,給我打,狠狠的打,好叫他們曉得,我這殿帥府,可不是任人耍子的來處。」

  高衙內手下的一眾幫閒,剛才被折磨的不輕,如今有機會出氣,自是使出十二分力氣,手底下的水火棍,直揮出殘影來。

  酸棗門的潑皮們,被打的哭爹喊娘,痛罵張三得罪殿帥府。

  當初給魯智深報信,只有張三李四王五,其餘的潑皮並未參與,如今受了無妄之災,只覺特別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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