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七連解散
「你知道嗎，其實演習的輸贏在我們看來一直都是無所謂，贏了更好，輸了也行」
「哈，那你們為什麼如此拼命，讓我們勝利了不是更好？」伍六一諷刺道。
袁朗解釋道：「難道你們沒有發現，雖然我們是對手，但是雙方的戰爭形勢不一樣嗎？」
「有什麼不一樣，還不是槍對槍，炮對炮」，伍六一不屑道。
袁朗憐憫的看著面前四人，他們現在應該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什麼吧。
伍六一被激怒了：「你那是什麼眼神，搞清楚，你現在是俘虜。」
「呵呵」，袁朗笑嘻嘻道：「這麼和你說吧，你們打的是上世紀的戰爭，而我們，用的是新世紀現代化的作戰方式。」
伍六一語噎。
許三多搞不明白，但還是靜靜傾聽。
成才目光躲閃，腦海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最後還是洛緣看不下去，把話接了過來：「這位隊長，你不妨把話說清楚點。」
袁朗轉頭，臉上閃過一絲驚喜：「看來你明白了。」
洛緣沉默以對。
「原來你真的明白，說說吧，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什麼？什麼和什麼？」伍六一急道：「你們兩個在打什麼啞謎。」
「我建議還是不知道為好，這個消息對你來說太過殘酷」
「班副，我們回去後再說吧，我的想法也不一定正確」
兩人都迴避不答，伍六一隻好暫時偃旗息鼓。
NN的，回去後要好好教育洛緣了。
袁朗繼續說道：「我話說的明白點，702團和我們的傷亡比例是15：1，如果算上你們七連，也只是9：1而已，現在明白了嗎？」
「你.......你的意思是」
伍六一臉色慘白。
洛緣有所不忍。
許三多還是懵懵懂懂，但成才已經反應過來了，眼神不斷在洛緣和袁朗兩人身上來回掃視，心中默默下了一個決定。
「舊的作戰方式已經完全不適應新時代了，所以，要改！！」，
袁朗擲地有聲：「新的作戰方式，連我們還只是皮毛，正在摸索當中，就已經給你們帶來那麼大的傷亡了，那些在這條路上走了十幾年的外軍呢！！」
「這位老班長，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
「可是.......可是我們還有意志力，我們不怕，我們可以犧牲！！」
伍六一不知道怎麼反駁，只能貢獻自己的一腔熱血。
袁朗怒了：「你這是不把普通士兵當作人命！！國家走了這麼久，難道還要靠小米加步槍去迎戰敵人的飛機大炮嗎！這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上級安排這場演習，為的就是打醒你們這批緊緊抱著舊時代不肯放手的人！！」
伍六一累了，他再也升不起反駁的底氣。
同時他也明白了，袁朗和洛緣打的啞謎是什麼。
軍改啊，
那可真是浩浩蕩蕩。
每一次軍改，部隊都會迎來一次新生，不亞於自我涅槃。
那些被剔除的部分，人們都會將其稱為腐肉，殭屍肉，是早就該剔除的那一部分。
可是當這一刻出現在自己身上，
伍六一才明白，那些老班長，老骨幹心中想些什麼。
悲憤，怒火，
比演習失利更加強大的不甘降臨在伍六一身上。
洛緣無法安慰。
七連解散的命運是註定的。
他太強了。
占據702團的資源也太多了。
七連確實是功勳部隊。
但一枝獨秀不是春，百花齊放才是春滿園。
撤退的前一夜，肆意發泄的喧囂聲充斥著整片山谷。
不甘，憤怒，失敗的痛苦，隨著酒精一起湧入胸口，在心中慢慢迴蕩。
隨著演習結束，七連逐漸正視了一個事實，他們失敗了。
不管掙扎的多麼用力，最後還是失敗了。
團里沒有任何人責怪七連。
但七連的憤懣就在於此，
你們好歹陰陽怪氣一下，責備兩句，我們心情都會好受許多。
現在這副關懷失敗者的樣子做給誰看呢。
憤怒無處發泄，
七連只能像一隻爭奪王位失敗的孤狼一般，獨自躲起來舔舐傷口，等待下一次作戰的機會。
在此期間，吸收經驗，磨礪爪牙。
等待老A再次出現的那一刻，就是七連瘋狂報復的時候了。
可是他們並不明白，
下一次再和老A相遇，七連還是七連，但七連已經不是七連了。
洛緣默默端著酒杯，欣賞著這肆意狂亂的一幕。
只有在這時候，他們才能肆意解放自己，相互之間再無新老兵上下級的關係。
明天天一亮，
七連還是七連。
然而，該發生的事情終究還是會發生。
喧囂突然被抹去，
還在肆意高歌的戰士被強行扯回位置上，
新兵們不知所措，完全不曉得發生了什麼。
全連的目光漸漸聚焦。
那裡只有一人矗立原地，連長不知所蹤，指導員怒目而視。
「你！好自為之！！！！」
第二天。
整個七連都知道自家連隊出了一個叛徒。
成才！！！
優秀新兵，優秀義務兵，全連有名的神槍手，班長眼中的好戰士，班副預備役。
就這麼一位好戰士，竟然想要脫離七連，並且關係都已經找好了。
叛徒！！
該死的叛徒！！！
成才的行為無異於在七連本就傷痕累累的心上再挖了一道傷口。
連老A給七連的傷害都沒有這麼大。
老A好歹是正面的，成才這是背刺。
時間過去許久。
連綿陰雨，
洛緣看著成才逐漸消失在七連門口。
這一次，沒有人來送這位背叛者了。
可能他心中唯一的安慰，就是前方還有那個三呆子在等著他吧。
「怎麼，想去送一送？」
伍六一不知何時來到了窗前：「如果不忍心，我可以給你一個理由，三連的打草機該還了，你要不跑一趟？」
「不用了，我只是想不通，成才為什麼要走。」
這是洛緣想不明白的事情。
他已經改變了成才『戰死』的命運，甚至在成才表露出去三連的態度之前，他和洛緣一同享受的是英雄待遇，在這種情況下，成才怎麼還會冒出轉換連隊的想法。
「還能為什麼，知道大船要沉了唄，他只是提前找好下家罷了」
這一次，伍六一提前看出了因果關係。
那一次車上談話，
任何人都沒有吐露出去。
成才是聰明人，他要用這個消息給自己找好下家。
許三多是壓根沒有參透，並且因為他身在三連，所以轉身就忘。
至於洛緣，他還沒那麼沒品。
受傷最重的是伍六一，這段時間一直渾渾噩噩，但為了不動搖軍心，所以只能憋在心裡。
伍六一看著那條宛如落水狗一般的身影，冷笑道：「他這樣的傢伙，完全不會歸屬於任何連隊，等著吧，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
鋼七連就算倒下，它也還是鋼七連！！！
伍六一痛徹心底，最後一句話沒說出口。
轉眼，伍六一撫平情緒，溫和道：「時間不多了，你接下去怎麼說。」
「等唄，順便好好複習」
「你不是立功保送嗎，怎麼還要複習？」，伍六一不明所以。
洛緣翻著大白眼：「拜託我的老班副，軍校也是學校，我可不想上課時候表現的一無所知。」
軍校好歹也是一所學校，那裡雖然管理嚴格，同時有各項考核，但是培育人才的屬性是不變的。
無論怎麼說，從裡頭走出來的都是高素質人才。
從高考考入軍校的當然無所謂，他們欠缺的是軍旅經驗以及體能。
但從部隊考學進入以及立功保送的就不一樣了。
不少於兩年的磨礪，什麼人都會變成大老粗。
所以，一個大老粗進入之後如何蛻變呢。
簡單，上課聽不懂那就夜間加練，夜間補習。
洛緣不想這樣，只能提前預習。
索性，高成也願意給出時間。
不提洛緣在演習中的功勞，年底獎勵肯定有他的一份，
就看洛緣平常表現，高成也樂見於此。
自那一場落雨之後，七八回冷氣造訪。
轉眼間，冬天來臨，北風如刀。
京城已是一片銀裝素裹，朔風凜冽。
又是一二月，冬去春來，嫩芽拔出枝頭，陽光日趨溫暖，像一層柔軟的輕紗落下。
年節過後，洛緣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當一位首長走入七連之後，洛緣知道，這一天來了。
撤編這把達摩克里斯之劍，終於落在了七連頭上。
伍六一的意志格外消沉，
或許全連上下，只有他和洛緣知道，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紅頭文件正式下達，
陸軍第八十四集團軍步兵師命令，洪興國等三名同志調整任職。
七零二團第七偵察連指導員洪興國改任機步二團三營九連指導員。
副連長和副指導員倒是還呆在七零二團。
後續人員改革同樣如此。
除了三十名戰士提前復員之外，全連上下竟然只有指導員去了別的單位。
這一走，給洪興國的軍旅生涯染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霾。
這也是高成感覺自己特對不住這位老搭檔的地方。
（以上安排均來自原著，特此申明）
這一天，很多了哭了，也有很多人不得不笑。
白鐵軍哭得特別狼狽，他抱著史今說自己特別後悔，如果能夠努力點，如果能夠再堅持一下，自己是不是不用走了。
史今哭笑不得，他作為技術士官被留了下來，未來肯定是被高成帶在身邊的嫡系。
史今安慰著白鐵軍，叮囑著他以後不能再糊裡糊塗的活著了，在地方上沒有這一群兄弟照看，一定要小心行事，同時也該拼命就得拼命，地方不比部隊，考核不通過影響的可是飯票子。
白鐵軍痛哭流涕的點頭。
此時此刻，他心中是真的懊悔。
後來，復員人員和所有人拍了一張照片。
洛緣想，這些照片大概會和他們相伴一輩子，就和自己一樣。
這一晚，所有人喝的酩酊大醉，短暫的忘卻了所有痛苦。
幾個小時後的凌晨，
這間食堂內的一些人，就要再也見不到了。
一個月後。
其餘人員踏上了前往新單位的步伐。
這一天過後，或許許多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了。
但他們有著各自的源頭，
或許在某一天，他們遇到某些熟悉的事情回莞爾一笑。
這事情那幾個傻子也做過。
而這些由記憶如同照片一般在腦海深處珍藏。
它們共同組成的回憶，名叫鋼七連。
洛緣收拾著東西，過兩天他也要離開這裡了。
他去的地方是機關大樓。
名義上是借調，但這事誰都清楚，如果不出意外，洛緣去軍校前的日子都會呆在那裡。
唉，也不知道自己走了之後，連長這日子怎麼過。
洛緣注視著窗外那個孤單的背影，心中嘆了口氣，因為自己的影響，不僅僅是許三多改變了人生道路，就連史今，伍六一，高成都被自己影響了。
七連的解散不是一簇而就的。
這一個月時間，發生了許多事情。
對宣傳幹事的反擊，伍六一重新振作，馬小帥下連鍛鍊，史今前往修理連，這一樁樁一件件讓人眼花繚亂，不知所措。
高成強撐著身體回道宿舍，看著正在收拾行李的身影這才恍然：「哦，你也要走了，走了好啊，走了好啊...........」
「沒事，我沒事！」高成擺擺手：「你忙你的就行，對了，要認真複習，軍校看得不只是體能，還有學習成績」
「你要是考核不及格，除了有懲罰之外，還會影響到你以後幹部評價知道吧。」
洛緣還想說些什麼，但高成已經自顧自的返回房間。
咋辦，
這明顯是心態出現問題了。
洛緣很清楚，
高成從驕傲自滿的將門虎子蛻變為共和國將領的關鍵時刻，就是七連解散後的這段時間。
怎麼辦呢，難道我來當許三多？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不說性格完全不適配，洛緣自己也沒那麼執拗啊。
「...............」
那麼，把那個全連上下都知道的事實告訴他？
洛緣思考，高成能夠蛻變，說明他是有那個潛質的。
挑明吧，
是躍過龍門，遨遊天際，
還是歷練失敗潛淵成蛟，就看您自己的了。
幾天後，洛緣正式前往機關宿舍。
「哈，那你們為什麼如此拼命，讓我們勝利了不是更好？」伍六一諷刺道。
袁朗解釋道：「難道你們沒有發現，雖然我們是對手，但是雙方的戰爭形勢不一樣嗎？」
「有什麼不一樣，還不是槍對槍，炮對炮」，伍六一不屑道。
袁朗憐憫的看著面前四人，他們現在應該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什麼吧。
伍六一被激怒了：「你那是什麼眼神，搞清楚，你現在是俘虜。」
「呵呵」，袁朗笑嘻嘻道：「這麼和你說吧，你們打的是上世紀的戰爭，而我們，用的是新世紀現代化的作戰方式。」
伍六一語噎。
許三多搞不明白，但還是靜靜傾聽。
成才目光躲閃，腦海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最後還是洛緣看不下去，把話接了過來：「這位隊長，你不妨把話說清楚點。」
袁朗轉頭，臉上閃過一絲驚喜：「看來你明白了。」
洛緣沉默以對。
「原來你真的明白，說說吧，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什麼？什麼和什麼？」伍六一急道：「你們兩個在打什麼啞謎。」
「我建議還是不知道為好，這個消息對你來說太過殘酷」
「班副，我們回去後再說吧，我的想法也不一定正確」
兩人都迴避不答，伍六一隻好暫時偃旗息鼓。
NN的，回去後要好好教育洛緣了。
袁朗繼續說道：「我話說的明白點，702團和我們的傷亡比例是15：1，如果算上你們七連，也只是9：1而已，現在明白了嗎？」
「你.......你的意思是」
伍六一臉色慘白。
洛緣有所不忍。
許三多還是懵懵懂懂，但成才已經反應過來了，眼神不斷在洛緣和袁朗兩人身上來回掃視，心中默默下了一個決定。
「舊的作戰方式已經完全不適應新時代了，所以，要改！！」，
袁朗擲地有聲：「新的作戰方式，連我們還只是皮毛，正在摸索當中，就已經給你們帶來那麼大的傷亡了，那些在這條路上走了十幾年的外軍呢！！」
「這位老班長，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
「可是.......可是我們還有意志力，我們不怕，我們可以犧牲！！」
伍六一不知道怎麼反駁，只能貢獻自己的一腔熱血。
袁朗怒了：「你這是不把普通士兵當作人命！！國家走了這麼久，難道還要靠小米加步槍去迎戰敵人的飛機大炮嗎！這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上級安排這場演習，為的就是打醒你們這批緊緊抱著舊時代不肯放手的人！！」
伍六一累了，他再也升不起反駁的底氣。
同時他也明白了，袁朗和洛緣打的啞謎是什麼。
軍改啊，
那可真是浩浩蕩蕩。
每一次軍改，部隊都會迎來一次新生，不亞於自我涅槃。
那些被剔除的部分，人們都會將其稱為腐肉，殭屍肉，是早就該剔除的那一部分。
可是當這一刻出現在自己身上，
伍六一才明白，那些老班長，老骨幹心中想些什麼。
悲憤，怒火，
比演習失利更加強大的不甘降臨在伍六一身上。
洛緣無法安慰。
七連解散的命運是註定的。
他太強了。
占據702團的資源也太多了。
七連確實是功勳部隊。
但一枝獨秀不是春，百花齊放才是春滿園。
撤退的前一夜，肆意發泄的喧囂聲充斥著整片山谷。
不甘，憤怒，失敗的痛苦，隨著酒精一起湧入胸口，在心中慢慢迴蕩。
隨著演習結束，七連逐漸正視了一個事實，他們失敗了。
不管掙扎的多麼用力，最後還是失敗了。
團里沒有任何人責怪七連。
但七連的憤懣就在於此，
你們好歹陰陽怪氣一下，責備兩句，我們心情都會好受許多。
現在這副關懷失敗者的樣子做給誰看呢。
憤怒無處發泄，
七連只能像一隻爭奪王位失敗的孤狼一般，獨自躲起來舔舐傷口，等待下一次作戰的機會。
在此期間，吸收經驗，磨礪爪牙。
等待老A再次出現的那一刻，就是七連瘋狂報復的時候了。
可是他們並不明白，
下一次再和老A相遇，七連還是七連，但七連已經不是七連了。
洛緣默默端著酒杯，欣賞著這肆意狂亂的一幕。
只有在這時候，他們才能肆意解放自己，相互之間再無新老兵上下級的關係。
明天天一亮，
七連還是七連。
然而，該發生的事情終究還是會發生。
喧囂突然被抹去，
還在肆意高歌的戰士被強行扯回位置上，
新兵們不知所措，完全不曉得發生了什麼。
全連的目光漸漸聚焦。
那裡只有一人矗立原地，連長不知所蹤，指導員怒目而視。
「你！好自為之！！！！」
第二天。
整個七連都知道自家連隊出了一個叛徒。
成才！！！
優秀新兵，優秀義務兵，全連有名的神槍手，班長眼中的好戰士，班副預備役。
就這麼一位好戰士，竟然想要脫離七連，並且關係都已經找好了。
叛徒！！
該死的叛徒！！！
成才的行為無異於在七連本就傷痕累累的心上再挖了一道傷口。
連老A給七連的傷害都沒有這麼大。
老A好歹是正面的，成才這是背刺。
時間過去許久。
連綿陰雨，
洛緣看著成才逐漸消失在七連門口。
這一次，沒有人來送這位背叛者了。
可能他心中唯一的安慰，就是前方還有那個三呆子在等著他吧。
「怎麼，想去送一送？」
伍六一不知何時來到了窗前：「如果不忍心，我可以給你一個理由，三連的打草機該還了，你要不跑一趟？」
「不用了，我只是想不通，成才為什麼要走。」
這是洛緣想不明白的事情。
他已經改變了成才『戰死』的命運，甚至在成才表露出去三連的態度之前，他和洛緣一同享受的是英雄待遇，在這種情況下，成才怎麼還會冒出轉換連隊的想法。
「還能為什麼，知道大船要沉了唄，他只是提前找好下家罷了」
這一次，伍六一提前看出了因果關係。
那一次車上談話，
任何人都沒有吐露出去。
成才是聰明人，他要用這個消息給自己找好下家。
許三多是壓根沒有參透，並且因為他身在三連，所以轉身就忘。
至於洛緣，他還沒那麼沒品。
受傷最重的是伍六一，這段時間一直渾渾噩噩，但為了不動搖軍心，所以只能憋在心裡。
伍六一看著那條宛如落水狗一般的身影，冷笑道：「他這樣的傢伙，完全不會歸屬於任何連隊，等著吧，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
鋼七連就算倒下，它也還是鋼七連！！！
伍六一痛徹心底，最後一句話沒說出口。
轉眼，伍六一撫平情緒，溫和道：「時間不多了，你接下去怎麼說。」
「等唄，順便好好複習」
「你不是立功保送嗎，怎麼還要複習？」，伍六一不明所以。
洛緣翻著大白眼：「拜託我的老班副，軍校也是學校，我可不想上課時候表現的一無所知。」
軍校好歹也是一所學校，那裡雖然管理嚴格，同時有各項考核，但是培育人才的屬性是不變的。
無論怎麼說，從裡頭走出來的都是高素質人才。
從高考考入軍校的當然無所謂，他們欠缺的是軍旅經驗以及體能。
但從部隊考學進入以及立功保送的就不一樣了。
不少於兩年的磨礪，什麼人都會變成大老粗。
所以，一個大老粗進入之後如何蛻變呢。
簡單，上課聽不懂那就夜間加練，夜間補習。
洛緣不想這樣，只能提前預習。
索性，高成也願意給出時間。
不提洛緣在演習中的功勞，年底獎勵肯定有他的一份，
就看洛緣平常表現，高成也樂見於此。
自那一場落雨之後，七八回冷氣造訪。
轉眼間，冬天來臨，北風如刀。
京城已是一片銀裝素裹，朔風凜冽。
又是一二月，冬去春來，嫩芽拔出枝頭，陽光日趨溫暖，像一層柔軟的輕紗落下。
年節過後，洛緣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當一位首長走入七連之後，洛緣知道，這一天來了。
撤編這把達摩克里斯之劍，終於落在了七連頭上。
伍六一的意志格外消沉，
或許全連上下，只有他和洛緣知道，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紅頭文件正式下達，
陸軍第八十四集團軍步兵師命令，洪興國等三名同志調整任職。
七零二團第七偵察連指導員洪興國改任機步二團三營九連指導員。
副連長和副指導員倒是還呆在七零二團。
後續人員改革同樣如此。
除了三十名戰士提前復員之外，全連上下竟然只有指導員去了別的單位。
這一走，給洪興國的軍旅生涯染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霾。
這也是高成感覺自己特對不住這位老搭檔的地方。
（以上安排均來自原著，特此申明）
這一天，很多了哭了，也有很多人不得不笑。
白鐵軍哭得特別狼狽，他抱著史今說自己特別後悔，如果能夠努力點，如果能夠再堅持一下，自己是不是不用走了。
史今哭笑不得，他作為技術士官被留了下來，未來肯定是被高成帶在身邊的嫡系。
史今安慰著白鐵軍，叮囑著他以後不能再糊裡糊塗的活著了，在地方上沒有這一群兄弟照看，一定要小心行事，同時也該拼命就得拼命，地方不比部隊，考核不通過影響的可是飯票子。
白鐵軍痛哭流涕的點頭。
此時此刻，他心中是真的懊悔。
後來，復員人員和所有人拍了一張照片。
洛緣想，這些照片大概會和他們相伴一輩子，就和自己一樣。
這一晚，所有人喝的酩酊大醉，短暫的忘卻了所有痛苦。
幾個小時後的凌晨，
這間食堂內的一些人，就要再也見不到了。
一個月後。
其餘人員踏上了前往新單位的步伐。
這一天過後，或許許多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了。
但他們有著各自的源頭，
或許在某一天，他們遇到某些熟悉的事情回莞爾一笑。
這事情那幾個傻子也做過。
而這些由記憶如同照片一般在腦海深處珍藏。
它們共同組成的回憶，名叫鋼七連。
洛緣收拾著東西，過兩天他也要離開這裡了。
他去的地方是機關大樓。
名義上是借調，但這事誰都清楚，如果不出意外，洛緣去軍校前的日子都會呆在那裡。
唉，也不知道自己走了之後，連長這日子怎麼過。
洛緣注視著窗外那個孤單的背影，心中嘆了口氣，因為自己的影響，不僅僅是許三多改變了人生道路，就連史今，伍六一，高成都被自己影響了。
七連的解散不是一簇而就的。
這一個月時間，發生了許多事情。
對宣傳幹事的反擊，伍六一重新振作，馬小帥下連鍛鍊，史今前往修理連，這一樁樁一件件讓人眼花繚亂，不知所措。
高成強撐著身體回道宿舍，看著正在收拾行李的身影這才恍然：「哦，你也要走了，走了好啊，走了好啊...........」
「沒事，我沒事！」高成擺擺手：「你忙你的就行，對了，要認真複習，軍校看得不只是體能，還有學習成績」
「你要是考核不及格，除了有懲罰之外，還會影響到你以後幹部評價知道吧。」
洛緣還想說些什麼，但高成已經自顧自的返回房間。
咋辦，
這明顯是心態出現問題了。
洛緣很清楚，
高成從驕傲自滿的將門虎子蛻變為共和國將領的關鍵時刻，就是七連解散後的這段時間。
怎麼辦呢，難道我來當許三多？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不說性格完全不適配，洛緣自己也沒那麼執拗啊。
「...............」
那麼，把那個全連上下都知道的事實告訴他？
洛緣思考，高成能夠蛻變，說明他是有那個潛質的。
挑明吧，
是躍過龍門，遨遊天際，
還是歷練失敗潛淵成蛟，就看您自己的了。
幾天後，洛緣正式前往機關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