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出門在外，陌生的世界
行李搬運完畢，洛緣坐上了機關前來迎接自己的猛士。
高成眼含不舍，意志消沉的說道：「走吧，不用擔心我，一個人也挺好。」
洛緣不忍：「連長，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機關算了，頂多一雙筷子的事情。」
高成意動，然而看著周圍這熟悉的一草一木，他還是釋然的笑了笑：「你們走吧，我還得陪著這間屋子呢，要是人都走了，它也會孤單的」。
高成走下台階，看向咧咧吹響的旗幟。
浴血先鋒鋼七連。
裝甲之虎鋼七連。
「之前我一直和你們說，不拋棄不放棄，現在輪到我這個連長來踐行誓言的時候了，」
高成莊重的看著最後一位七連士兵，質問著他，同時也在質問自己：「洛緣，你還記得七連誓言嗎？」
微風吹過，
那個曾經熙熙攘攘，充滿歡聲笑語，充滿熱血沸騰的七連宿舍，
此時此刻，只剩最後一位連長和他的士兵。
洛緣預感到了什麼，立正肅穆道：「報告連長，鋼七連第四千九百四十名士兵記得！！」
「我也記得。」
代表鮮血與榮譽的旗幟吹拂，在太陽的照射下，
旗幟的倒影蓋在了高成臉上，他輕笑道：「以前一直是我問你們，是否有勇氣在戰至最後一人的時候，扛起這面紅旗。」
「現在，是檢驗我自己的時候了，我是鋼七連最後一任連長高成！！」
「在建連五十七年後的今天，由我為他親自送行。」
洛緣莊重舉起右手：「敬禮！！！！」
「一聲霹靂一把劍！！！」
「一群猛虎........鋼七連！！！！」
高成同時舉手，敬禮回應。
旗幟高高飄揚，像是在回應最後兩位戰士對他的送別。
洛緣走了，踏上了他那遠大的前程。
不過洛緣最後留下的話語，還是讓高成哭笑不得：「這群臭小子，原來他們都知道嗎~」
洛緣最終還是將全連共知的事實說了出來。
既然高成在最後開始了蛻變，
那麼，
他也不介意在魚躍龍門的時候，推上一把。
路上，
正在開車的駕駛員突然開口道：「你們那位連長，挺不錯的，是個男人。」
洛緣曬然一笑：「他叫高成，我的連長，七連的連長...........」。
由此，高成在今後的生活中，逐漸接受現實。
他像一位戰士一樣，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收拾連隊。
雖然有些笨拙，有時候也想過放棄。
但是看著空蕩蕩的房屋，高成最後還是堅持著，堅持著自己作為最後一任連長的任務。
『老兵』離開，至少要走得乾乾淨淨，穩穩貼貼，讓人說不出一句錯。
後來啊，
全團人都知道了。
曾經那位威名赫赫的七連連長，現在像個孤寡老人一般，守著一間空屋子過日子。
老七連的人聽說後，有空就會過來幫助高成整理屋子。
高成勸說過，你們都是新單位的人了，過來幹什麼，不怕被穿小鞋啊。
老七連的呵呵一笑，不怕不怕，只要拿出成績，憑著一身本事，到哪裡都不怕。
高成勸說不過，只能拿出他那副連長架勢，強硬的命令來人短暫停留後離去。
不過老七連的人，該回來的還是會回來。
似乎這間屋子成了他們的避風港，
這裡有他們熟悉的一切，還有那個風風火火的連長在。
除了少了一些人，七連似乎和以往沒什麼兩樣。
這裡還是那麼熱鬧，令人心安。
真是好一場幻夢啊。
如果可以，這群分隔各單位的戰士寧願一直做下去。
可是，夢總有醒的那一天。
一張紅頭文件被遞到了高成手中，
那是他升職的命令。
呆坐在床上，直至夜晚。
隔天，高成前往了團長辦公室。
「看清楚了吧，還有莫話說」
第一次，團長看高成的眼神中，除了對後輩的寵愛外，還多了幾分欣賞。
這是對高成這段時間以來，所作所為的一種肯定。
沒有多少人會堅守一座空房子的，況且這個人還是一位連長。
耐得住寂寞，磨平自己的性子是一件好事，軍隊就需要耐得住性子的人。
相信有了這段時間的磨礪，高成會在軍隊中走得更遠。
高成平靜道：「這事兒，和我父親有關係吧。」
團長避問不答：「我就知道你要問這個問題，師裡面有幾個曉得你父親是軍長的。」
高成不屑：「團里都知道，師里怎麼會不知道呢。」
述說著心裡話，高成接受現實，而後說道：「王叔，我想帶走幾個人」
「誰？」
「伍六一」
「不可能！」
「那史今，他都這麼老了」
「更不可能！他是骨幹，是領導者」
「那甘小寧您總該讓我帶走了吧，還有馬小帥」
「你別強詞奪理」
團長說道：「把你放走已經讓我很後悔了，你說的這幾個，都是我要留下的種子，他們都是702團未來幾年甚至十幾年的中堅力量，我是不會放人走的。」
「.............」
高成無奈：「那我沒要求，我走之後，那屋子怎麼辦，不能讓他荒廢了吧。」
說好的事情，沒想到最後還是當了『逃兵』。
知道這是高成最後的要求，甚至已經成為了執念，團長說道：「我可以答應你這個要求，讓老七連的人時不時回去打掃一下，不過他們畢竟已經不是七連的兵了，所以...........」
「我明白，保證基本整潔就行。」
這一天，七連送走了他最後一任連長。
接下來半年，
除了伍六一等人趁著休息日回來打掃一下，
這間代表七連的房屋，就此逐漸落寞，沉寂，直至新的連隊到來。
八月一，一個特殊的日子。
廣義上是軍人的節日，也是眾多學生能夠瘋狂的最後一個月。
不過對於洛緣來說，這是他軍旅的另一個起點。
從現在開始，除了【結緣】之外，記憶中的一絲一毫，再也不能幫助洛緣半分。
從今以後，他得實打實靠自己了。
「去了之後好好干，打出我們鋼七連的威風」，
高成整理著洛緣的衣領，拍了拍他的肩膀，像一位送別晚輩去上學的長者一般說道：「軍校不比團里，那裡需要檢驗的是綜合能力，你體能上我不擔心，但就是學習成績這一塊.........」
洛緣翻著白眼，這是把自己當媽了是吧。
看著已經成為副營的高成，洛緣說道：「連長您放心吧，什麼高考學生，還是其他部隊的，他們只會在我的陰影下瑟瑟發抖。」
「行，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這一天，除了高成之外，史今，伍六一，甘小寧都來送行。
看著他們，洛緣知道，如果沒有意外，這是他們最後一次相見了。
以後再見，他們只能是對手。
......................
八月一號並非軍校傳統的招生日期。
正常來講，
軍校學員入學時間大概在八月十號左右，而非大家以為的九月份。
為什麼這麼早就要去軍校報到？
其實最主要的考慮就是在軍校開學的時候是要進行為期三個月的新兵訓練的，為了避免影響後面正常的學習生活，那麼就必須要提前開始新兵訓練，這也就導致了軍校開學的時間要比其他的地方大學更早一些。
洛緣這時候走，自然也是因為考慮到路上行程，以及熟悉環境等問題。
「再見了，我的戰友，我的連隊，以及我的團」
不出意外，
《士兵突擊》的劇情將徹底消失在洛緣的生活中，
他以後將要面對的，將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轉眼間，團部大門消失在了洛緣眼中，
迎面而來的，是一個朝氣蓬勃，但略顯破舊的新中國。
洛緣知道，未來這個國度將會有一個狂奔呼嘯的黃金二十年。
那是一個令全世界為之震撼的經濟發展周期，
可以說，
短短二十年的發展，直接將一個破落國家拉到了能夠對峙全世界的地步。
如果可以，洛緣當然想要加入到這場時代浪潮當中，和那些弄潮兒一教高下，試一試自己的斤兩。
就算失敗，其中所獲得的經驗也足以使洛緣受益終生。
可是，這世界終究不是他的主場。
等以後合適的世界吧。
目前主要的交通工具還是綠皮火車。
車上的環境的確令人難以忍受。
小孩子的哭嚎，泡麵與腳臭交雜的氣味飄蕩在空中，乘務員的叫賣聲，以及老鄉們拉著嗓子交談話語。
一切的一切都讓洛緣都有一種陌生的熟悉感。
至少往前二十年，洛緣從未設身處地的感受過。
從他有記憶的那一刻，洛緣唯一有印象的就是高鐵那安穩乾淨的車廂，車廂上雖然也有讓人不快的乘客，但大多數都是有禮有節且互相沉默以對。
那麼這股感受是哪裡來的，洛緣不解。
「您好，這位同志，您是出來辦差的嗎？」，一位穿著簡單，神情有些緊張的農村婦女問道。
洛緣有些慌亂，這是在叫我？
不過出於禮貌，他還是連忙回應：「阿姨你好，您咋看出來的。」
「哎呀果然，俺家那口子也是當兵的，是不是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這位婦女頓時親切了不少，她有點不好意思表露，雖然這娃娃長得很俊，但那股傻不愣登的樣子，太像自家丈夫了。
唉，沒錯沒錯，這有些緊張，但又熱心腸的樣子，一模一樣。
「原來是嫂子啊，」
洛緣心說呢，自己一出門就換上了便裝，
這一眼能看出來的，絕不是簡單人物，結果竟然是軍嫂。
「嫂子，我不是出門辦差的，是去學校上學的」，
洛緣解釋道。
「軍校，哎呀是國防生啊」
「不是國防生」，洛緣耐心解釋著兩者差別。
「哎呀都一樣，都是吃國家飯的，俺也分不清」，嫂子笑呵呵道，笑容很親切。
「說起來嫂子，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洛緣問道，如果不是急事，這位嫂子應該不會找一個陌生男性搭話，雖然這位男性看起來有種熟悉的特質在身上。
不過不得不說，這位嫂子還是十分聰明的。
第一句話就在確認洛緣的身份，但凡洛緣表達錯誤，
這位看起來頗為樸實的婦女，應該會立刻逃離。
洛緣可不會忘記，直至10年，自家老爸老媽也會時常叮囑，晚8點後靜止出門。
「哦，差點忘記了」，
嫂子掏出一個證件：「俺家是河南那嘎達的，俺家那口子在雲南當兵，這不，前段時間寄信說讓俺去他那邊過日子。」
「這不，信上說部隊裡頭有探親假，可以讓夫妻聚一聚，俺當家的就寄信來了」
嫂子接著從一個破布包中掏出信紙遞給洛緣，指著上面的一個號碼以及地址說道：「俺當家的說到了地方之後，直接打電話，他會讓人來接我，俺就是想讓你看看地址有沒有錯。」
洛緣注視證件以及信紙，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古怪的感覺。
「嫂子，您丈夫真的是在雲南當兵嗎？」
「對啊，怎麼了？」
「嗯...........」
證件是對的，洛緣這點可以很確信，
那麼，問題應該就出在這張信紙上了。
綠皮搖搖晃晃，洛緣盯著地址。
而他這副模樣，讓婦女頓時有些心驚。
本來就是為了以防萬一，難道還真出差錯咧？
「嫂子，我覺得您還是直接去公安局往成都軍區打個電話，您這個地址太古怪了」
或者說，整件事情透露著怪異。
小夫妻聚一聚沒問題，但是哪位丈夫有這麼大的心，讓妻子獨自踏上萬里尋夫路的。
再者說，相聚地點太偏了。
嫂子的下車點應該在昆明，接著便在當地人流聚集區等待，往邊防地走幹什麼，你這個丈夫一點路都不想走？
「果然，真的出事了啊」嫂子面露苦澀。
「大嫂，您已經看出來了？」
「早就看出來了，就是不敢相信而已，俺當家的哪能些那麼多字啊，還寫得那麼好」
「那嫂子你為什麼.........」
「萬一而已，俺又不笨，下車之後直接找領導去，如果真是他寫的，看俺打不死他」，嫂子摸了摸鼻子，深吸一口接著說道：「小哥啊，多謝你了，要不然俺還真讓那些壞傢伙騙了去」
呵呵，瞅你這精明樣，我感覺該擔心的是那些騙子。
高成眼含不舍，意志消沉的說道：「走吧，不用擔心我，一個人也挺好。」
洛緣不忍：「連長，要不你和我一起去機關算了，頂多一雙筷子的事情。」
高成意動，然而看著周圍這熟悉的一草一木，他還是釋然的笑了笑：「你們走吧，我還得陪著這間屋子呢，要是人都走了，它也會孤單的」。
高成走下台階，看向咧咧吹響的旗幟。
浴血先鋒鋼七連。
裝甲之虎鋼七連。
「之前我一直和你們說，不拋棄不放棄，現在輪到我這個連長來踐行誓言的時候了，」
高成莊重的看著最後一位七連士兵，質問著他，同時也在質問自己：「洛緣，你還記得七連誓言嗎？」
微風吹過，
那個曾經熙熙攘攘，充滿歡聲笑語，充滿熱血沸騰的七連宿舍，
此時此刻，只剩最後一位連長和他的士兵。
洛緣預感到了什麼，立正肅穆道：「報告連長，鋼七連第四千九百四十名士兵記得！！」
「我也記得。」
代表鮮血與榮譽的旗幟吹拂，在太陽的照射下，
旗幟的倒影蓋在了高成臉上，他輕笑道：「以前一直是我問你們，是否有勇氣在戰至最後一人的時候，扛起這面紅旗。」
「現在，是檢驗我自己的時候了，我是鋼七連最後一任連長高成！！」
「在建連五十七年後的今天，由我為他親自送行。」
洛緣莊重舉起右手：「敬禮！！！！」
「一聲霹靂一把劍！！！」
「一群猛虎........鋼七連！！！！」
高成同時舉手，敬禮回應。
旗幟高高飄揚，像是在回應最後兩位戰士對他的送別。
洛緣走了，踏上了他那遠大的前程。
不過洛緣最後留下的話語，還是讓高成哭笑不得：「這群臭小子，原來他們都知道嗎~」
洛緣最終還是將全連共知的事實說了出來。
既然高成在最後開始了蛻變，
那麼，
他也不介意在魚躍龍門的時候，推上一把。
路上，
正在開車的駕駛員突然開口道：「你們那位連長，挺不錯的，是個男人。」
洛緣曬然一笑：「他叫高成，我的連長，七連的連長...........」。
由此，高成在今後的生活中，逐漸接受現實。
他像一位戰士一樣，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收拾連隊。
雖然有些笨拙，有時候也想過放棄。
但是看著空蕩蕩的房屋，高成最後還是堅持著，堅持著自己作為最後一任連長的任務。
『老兵』離開，至少要走得乾乾淨淨，穩穩貼貼，讓人說不出一句錯。
後來啊，
全團人都知道了。
曾經那位威名赫赫的七連連長，現在像個孤寡老人一般，守著一間空屋子過日子。
老七連的人聽說後，有空就會過來幫助高成整理屋子。
高成勸說過，你們都是新單位的人了，過來幹什麼，不怕被穿小鞋啊。
老七連的呵呵一笑，不怕不怕，只要拿出成績，憑著一身本事，到哪裡都不怕。
高成勸說不過，只能拿出他那副連長架勢，強硬的命令來人短暫停留後離去。
不過老七連的人，該回來的還是會回來。
似乎這間屋子成了他們的避風港，
這裡有他們熟悉的一切，還有那個風風火火的連長在。
除了少了一些人，七連似乎和以往沒什麼兩樣。
這裡還是那麼熱鬧，令人心安。
真是好一場幻夢啊。
如果可以，這群分隔各單位的戰士寧願一直做下去。
可是，夢總有醒的那一天。
一張紅頭文件被遞到了高成手中，
那是他升職的命令。
呆坐在床上，直至夜晚。
隔天，高成前往了團長辦公室。
「看清楚了吧，還有莫話說」
第一次，團長看高成的眼神中，除了對後輩的寵愛外，還多了幾分欣賞。
這是對高成這段時間以來，所作所為的一種肯定。
沒有多少人會堅守一座空房子的，況且這個人還是一位連長。
耐得住寂寞，磨平自己的性子是一件好事，軍隊就需要耐得住性子的人。
相信有了這段時間的磨礪，高成會在軍隊中走得更遠。
高成平靜道：「這事兒，和我父親有關係吧。」
團長避問不答：「我就知道你要問這個問題，師裡面有幾個曉得你父親是軍長的。」
高成不屑：「團里都知道，師里怎麼會不知道呢。」
述說著心裡話，高成接受現實，而後說道：「王叔，我想帶走幾個人」
「誰？」
「伍六一」
「不可能！」
「那史今，他都這麼老了」
「更不可能！他是骨幹，是領導者」
「那甘小寧您總該讓我帶走了吧，還有馬小帥」
「你別強詞奪理」
團長說道：「把你放走已經讓我很後悔了，你說的這幾個，都是我要留下的種子，他們都是702團未來幾年甚至十幾年的中堅力量，我是不會放人走的。」
「.............」
高成無奈：「那我沒要求，我走之後，那屋子怎麼辦，不能讓他荒廢了吧。」
說好的事情，沒想到最後還是當了『逃兵』。
知道這是高成最後的要求，甚至已經成為了執念，團長說道：「我可以答應你這個要求，讓老七連的人時不時回去打掃一下，不過他們畢竟已經不是七連的兵了，所以...........」
「我明白，保證基本整潔就行。」
這一天，七連送走了他最後一任連長。
接下來半年，
除了伍六一等人趁著休息日回來打掃一下，
這間代表七連的房屋，就此逐漸落寞，沉寂，直至新的連隊到來。
八月一，一個特殊的日子。
廣義上是軍人的節日，也是眾多學生能夠瘋狂的最後一個月。
不過對於洛緣來說，這是他軍旅的另一個起點。
從現在開始，除了【結緣】之外，記憶中的一絲一毫，再也不能幫助洛緣半分。
從今以後，他得實打實靠自己了。
「去了之後好好干，打出我們鋼七連的威風」，
高成整理著洛緣的衣領，拍了拍他的肩膀，像一位送別晚輩去上學的長者一般說道：「軍校不比團里，那裡需要檢驗的是綜合能力，你體能上我不擔心，但就是學習成績這一塊.........」
洛緣翻著白眼，這是把自己當媽了是吧。
看著已經成為副營的高成，洛緣說道：「連長您放心吧，什麼高考學生，還是其他部隊的，他們只會在我的陰影下瑟瑟發抖。」
「行，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這一天，除了高成之外，史今，伍六一，甘小寧都來送行。
看著他們，洛緣知道，如果沒有意外，這是他們最後一次相見了。
以後再見，他們只能是對手。
......................
八月一號並非軍校傳統的招生日期。
正常來講，
軍校學員入學時間大概在八月十號左右，而非大家以為的九月份。
為什麼這麼早就要去軍校報到？
其實最主要的考慮就是在軍校開學的時候是要進行為期三個月的新兵訓練的，為了避免影響後面正常的學習生活，那麼就必須要提前開始新兵訓練，這也就導致了軍校開學的時間要比其他的地方大學更早一些。
洛緣這時候走，自然也是因為考慮到路上行程，以及熟悉環境等問題。
「再見了，我的戰友，我的連隊，以及我的團」
不出意外，
《士兵突擊》的劇情將徹底消失在洛緣的生活中，
他以後將要面對的，將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轉眼間，團部大門消失在了洛緣眼中，
迎面而來的，是一個朝氣蓬勃，但略顯破舊的新中國。
洛緣知道，未來這個國度將會有一個狂奔呼嘯的黃金二十年。
那是一個令全世界為之震撼的經濟發展周期，
可以說，
短短二十年的發展，直接將一個破落國家拉到了能夠對峙全世界的地步。
如果可以，洛緣當然想要加入到這場時代浪潮當中，和那些弄潮兒一教高下，試一試自己的斤兩。
就算失敗，其中所獲得的經驗也足以使洛緣受益終生。
可是，這世界終究不是他的主場。
等以後合適的世界吧。
目前主要的交通工具還是綠皮火車。
車上的環境的確令人難以忍受。
小孩子的哭嚎，泡麵與腳臭交雜的氣味飄蕩在空中，乘務員的叫賣聲，以及老鄉們拉著嗓子交談話語。
一切的一切都讓洛緣都有一種陌生的熟悉感。
至少往前二十年，洛緣從未設身處地的感受過。
從他有記憶的那一刻，洛緣唯一有印象的就是高鐵那安穩乾淨的車廂，車廂上雖然也有讓人不快的乘客，但大多數都是有禮有節且互相沉默以對。
那麼這股感受是哪裡來的，洛緣不解。
「您好，這位同志，您是出來辦差的嗎？」，一位穿著簡單，神情有些緊張的農村婦女問道。
洛緣有些慌亂，這是在叫我？
不過出於禮貌，他還是連忙回應：「阿姨你好，您咋看出來的。」
「哎呀果然，俺家那口子也是當兵的，是不是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這位婦女頓時親切了不少，她有點不好意思表露，雖然這娃娃長得很俊，但那股傻不愣登的樣子，太像自家丈夫了。
唉，沒錯沒錯，這有些緊張，但又熱心腸的樣子，一模一樣。
「原來是嫂子啊，」
洛緣心說呢，自己一出門就換上了便裝，
這一眼能看出來的，絕不是簡單人物，結果竟然是軍嫂。
「嫂子，我不是出門辦差的，是去學校上學的」，
洛緣解釋道。
「軍校，哎呀是國防生啊」
「不是國防生」，洛緣耐心解釋著兩者差別。
「哎呀都一樣，都是吃國家飯的，俺也分不清」，嫂子笑呵呵道，笑容很親切。
「說起來嫂子，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洛緣問道，如果不是急事，這位嫂子應該不會找一個陌生男性搭話，雖然這位男性看起來有種熟悉的特質在身上。
不過不得不說，這位嫂子還是十分聰明的。
第一句話就在確認洛緣的身份，但凡洛緣表達錯誤，
這位看起來頗為樸實的婦女，應該會立刻逃離。
洛緣可不會忘記，直至10年，自家老爸老媽也會時常叮囑，晚8點後靜止出門。
「哦，差點忘記了」，
嫂子掏出一個證件：「俺家是河南那嘎達的，俺家那口子在雲南當兵，這不，前段時間寄信說讓俺去他那邊過日子。」
「這不，信上說部隊裡頭有探親假，可以讓夫妻聚一聚，俺當家的就寄信來了」
嫂子接著從一個破布包中掏出信紙遞給洛緣，指著上面的一個號碼以及地址說道：「俺當家的說到了地方之後，直接打電話，他會讓人來接我，俺就是想讓你看看地址有沒有錯。」
洛緣注視證件以及信紙，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古怪的感覺。
「嫂子，您丈夫真的是在雲南當兵嗎？」
「對啊，怎麼了？」
「嗯...........」
證件是對的，洛緣這點可以很確信，
那麼，問題應該就出在這張信紙上了。
綠皮搖搖晃晃，洛緣盯著地址。
而他這副模樣，讓婦女頓時有些心驚。
本來就是為了以防萬一，難道還真出差錯咧？
「嫂子，我覺得您還是直接去公安局往成都軍區打個電話，您這個地址太古怪了」
或者說，整件事情透露著怪異。
小夫妻聚一聚沒問題，但是哪位丈夫有這麼大的心，讓妻子獨自踏上萬里尋夫路的。
再者說，相聚地點太偏了。
嫂子的下車點應該在昆明，接著便在當地人流聚集區等待，往邊防地走幹什麼，你這個丈夫一點路都不想走？
「果然，真的出事了啊」嫂子面露苦澀。
「大嫂，您已經看出來了？」
「早就看出來了，就是不敢相信而已，俺當家的哪能些那麼多字啊，還寫得那麼好」
「那嫂子你為什麼.........」
「萬一而已，俺又不笨，下車之後直接找領導去，如果真是他寫的，看俺打不死他」，嫂子摸了摸鼻子，深吸一口接著說道：「小哥啊，多謝你了，要不然俺還真讓那些壞傢伙騙了去」
呵呵，瞅你這精明樣，我感覺該擔心的是那些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