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既要新人笑，也要舊人哭
孫舟正在考慮用餐的問題。
那個叫做嚴正心的領導並沒有和他說太多。可能是初見面的印象不太好，孫舟並沒有拿出接待領導的營業精神來應對，導致兩人的交談中屢屢出現有人把話扔出來的時候沒人接，直接掉在地上的情況。
笑死，有人提前埋伏在別人的房間裡，行為可疑，動機也不合理，還想要尊重？
嚴正心雖然強調了他作為聯合調查組本次研究項目的技術顧問，對孫舟以往的履歷十分看好，所以才提前來此等候，想要和孫舟結識一下。但這個理由顯然並不能支撐他的行為，如果他說他是來結黨營私的，孫舟沒準就信了。
當領導的顯然沒有當平民的了解公務人員。
在嚴正心的自我介紹之中，他反覆強調了技術顧問一職在這裡是專門管像孫舟這樣的借調人員的，但他的言外之意孫舟並沒有懂。
恕孫舟直言，他孫舟來這裡又不是求誰辦事的。
恰恰相反，他之所以會在這裡，似乎大概可能，是聯合調查組希望他孫舟過來幫忙吧？當然，還有一部分是因為某個官方背景的組織的內部出現重大問題，導致邪教組織拿到了一份有著孫舟名字的名單，並對孫舟這名平民百姓動了危險想法的原因。
雖然孫舟覺得聯合調查組這麼嚴肅的單位，這麼重要的行動，說得不謙虛點就是為了「人類的明天」，理論上不會做出霸凌臨時工的事情。但嚴正心那假正經的嘴臉又不像演的，陰沉起來的時候和名字反差極大，而且上面的意思和具體執行人的操作南轅北轍的事情在社會上並不罕見。
畢竟聯合調查組的權力很大，大到孫舟也不知道有多大。反正他只是想趁著休假的時間旅個游，都有專門的小隊跑來貼身保護他的安全。
不管在此之前他安不安全，也不管特行組的小隊來了之後他遭遇到多少人生中從未有過的危險，至少人家確實保護了。
這種豪橫的組織，有些污點就有些污點吧，想欺負人就欺負人吧，反正應該會付錢的吧。
好不容易把人熬走，孫舟只想在被開除之前享用一下美食。
他以身犯險，跳進了跟邪教作對的深坑，可不是為了無私奉獻的。聯合調查組的好處他得享受啊，比如都在傳的特供食品，比如扯著聯合調查組的虎皮嚇唬熟人，比如以後去辦事的時候能夠插個隊什麼的。
順著指示牌的引導找到生活樓，樓頂寬敞的餐廳里，提供的是自助式的晚餐。
孫舟按照手機上搜的攻略搭配了一套當地美食，看外型還是挺不錯的，然後一吃一個不吱聲。
(一`´一)
「……」
求助，第一次吃公家飯，可以浪費糧食嗎？
正在他與飯菜中味道古怪的白色小根莖做著殊死搏鬥時，有人端著餐盤坐到了他的對面。
「喲，網上攻略套餐！第一次來黔州？」
來者這聲招呼十分開朗，就是笑得有些過分，不知道打回去之後他還開不開朗。
孫舟努力壓下隨著奇怪氣味散布全身的負面情緒，苦笑著向對方點了點頭。
還好抬頭看了一下，極富壓力的身影讓他想起來有一類研究人員的業餘愛好是健身，號稱「以力破法、以理服人」，每每都能在學術辯論中占得先機——畢竟賠禮道歉都是後面再考慮的事。
對面這位猛士，觀其面相應是「理」學派的佼佼者，肩膀的肌肉和頭差不多大，思考問題至少是三核起步。
在這驚鴻一眼裡，孫舟還看到了對方的餐食。極致的黑搭配極致的白，一股玄學的神秘氣息直衝天靈。
嗚，好酸。
正所謂，獨在異鄉為異客，雙在異鄉哥倆個。
東北棄徒孫舟就這樣結識了西北大漢樊人傑。
「你為啥不說『你瞅啥』？」
樊人傑明顯對孫舟這個沒有「東北味」的東北人很好奇。
孫舟對樊人傑寬闊的臂膀行了個注目禮，再看看自己憋足勁也沒什麼變化的胳膊，心說東北人又不傻。
何況他早早從爺爺那兒學到了人間險惡，對這種充斥著平A的鬥爭毫無興趣。要是給他移植個頂尖的生體器官，他立刻就去競選食堂黃老爺，到時候下令把麻匪……不對，把折耳根全都剿滅。
樊人傑也沒等孫舟回答，他又嗦了一大口面。
醋泡麵，黑與白的碰撞交融，蘊含著古老東方的深刻哲思。
看著樊人傑大口大口吃的無比美味的樣子，孫舟也……一點也不想嘗試。
他非常尊重生物多樣性，也十分相信地域隔離造成的種群差異。本就是半隻腳踏在科學前沿領域的研究人員，哪怕沒有專門深造過相關知識，但保持對信息的了解，對已經被反覆驗證的科學規律懷有敬畏之心都屬於基本素養。
就連外星人也不能突破光速，從被天眼發現到預計抵達太陽系也要百多年時間。說明一切生物都要遵循科學規律。
所以不好吃就是不好吃，多吃也不會覺得好吃。
等到兩人吃完——主要是孫舟確認了偶爾浪費一點糧食並不會影響績效考評，兩人又一同去樓下的超市購買了一些生活用品。樊人傑發現公辦的超市果然物美價廉，孫舟發現樊人傑果然一把子好力氣。
另外，他還沒準備和樊人傑交朋友，但某些人自來熟的能力過於強大，肱二頭肌也過於強大，讓人很難拒絕。
和某些顧問遭受的待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接下來幾天都是清閒日子，據說是考慮到項目正式啟動後會進行封閉管理，所以給參與項目的人們多一些跟親朋好友聯繫的時間。
但樊人傑說他有小道消息，是因為準備工作並不理想，似乎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增加了很多設備，導致進度延後了。
孫舟懷疑是和邪教技術的最新情報有關。
但自從住進聯合調查組提供的宿舍以後，張弛等人就再也沒出現過，也沒有聯繫過他。所以這又關他一個記憶研究人員什麼事呢？
與其擔心邪教徒不做人，潛伏進來大殺特殺，手無縛雞之力的孫舟決定多在意一些自己的事。
比如家裡的情況。
住進宿舍的第二天，孫舟就接到了來自雅姐的親切問候：問他為什麼介紹的時候不聯繫，非要等一年多以後人家女生都在跟別人談婚論嫁了才開始騷擾。
孫舟也直到此時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天添加之後對方遲遲不通過好友申請。
一通數落過後，譚雅姐才想起來關心一下孫舟現在的情況。等問清楚住的是精裝修公寓，吃的是三餐自助，有超市也有物流，話題就轉進到別的地方去了。
時代變了，大部分領導都學會了尊重不在自己管轄範圍內的技術人才，被公家借調實在沒什麼苦可以吃的。
在通話的最後，譚雅女士表示她準備回東北開拓一下業務，說不定會開一家分公司，如果孫舟在那邊被淘汰，可以來投奔她。
掛斷電話的時候，孫舟已經期待著今年過年多拿一份紅包了。
某位姓譚的女性以為自己年紀大那麼一點就能對別人指手畫腳了，實在是短視！殊不知有些人表面上是個弟弟，但實際上還是個孫子，親的！孫舟已經想好回去怎麼去跟爺爺以及「准奶奶們」哭訴了。
宮斗劇這個題材火了幾十年，總結起來就是兩個字，「好看，愛看」。
那個叫做嚴正心的領導並沒有和他說太多。可能是初見面的印象不太好，孫舟並沒有拿出接待領導的營業精神來應對，導致兩人的交談中屢屢出現有人把話扔出來的時候沒人接，直接掉在地上的情況。
笑死，有人提前埋伏在別人的房間裡，行為可疑，動機也不合理，還想要尊重？
嚴正心雖然強調了他作為聯合調查組本次研究項目的技術顧問，對孫舟以往的履歷十分看好，所以才提前來此等候，想要和孫舟結識一下。但這個理由顯然並不能支撐他的行為，如果他說他是來結黨營私的，孫舟沒準就信了。
當領導的顯然沒有當平民的了解公務人員。
在嚴正心的自我介紹之中，他反覆強調了技術顧問一職在這裡是專門管像孫舟這樣的借調人員的，但他的言外之意孫舟並沒有懂。
恕孫舟直言，他孫舟來這裡又不是求誰辦事的。
恰恰相反，他之所以會在這裡，似乎大概可能，是聯合調查組希望他孫舟過來幫忙吧？當然，還有一部分是因為某個官方背景的組織的內部出現重大問題，導致邪教組織拿到了一份有著孫舟名字的名單，並對孫舟這名平民百姓動了危險想法的原因。
雖然孫舟覺得聯合調查組這麼嚴肅的單位，這麼重要的行動，說得不謙虛點就是為了「人類的明天」，理論上不會做出霸凌臨時工的事情。但嚴正心那假正經的嘴臉又不像演的，陰沉起來的時候和名字反差極大，而且上面的意思和具體執行人的操作南轅北轍的事情在社會上並不罕見。
畢竟聯合調查組的權力很大，大到孫舟也不知道有多大。反正他只是想趁著休假的時間旅個游，都有專門的小隊跑來貼身保護他的安全。
不管在此之前他安不安全，也不管特行組的小隊來了之後他遭遇到多少人生中從未有過的危險，至少人家確實保護了。
這種豪橫的組織，有些污點就有些污點吧，想欺負人就欺負人吧，反正應該會付錢的吧。
好不容易把人熬走，孫舟只想在被開除之前享用一下美食。
他以身犯險，跳進了跟邪教作對的深坑，可不是為了無私奉獻的。聯合調查組的好處他得享受啊，比如都在傳的特供食品，比如扯著聯合調查組的虎皮嚇唬熟人，比如以後去辦事的時候能夠插個隊什麼的。
順著指示牌的引導找到生活樓，樓頂寬敞的餐廳里，提供的是自助式的晚餐。
孫舟按照手機上搜的攻略搭配了一套當地美食，看外型還是挺不錯的，然後一吃一個不吱聲。
(一`´一)
「……」
求助，第一次吃公家飯，可以浪費糧食嗎？
正在他與飯菜中味道古怪的白色小根莖做著殊死搏鬥時，有人端著餐盤坐到了他的對面。
「喲，網上攻略套餐！第一次來黔州？」
來者這聲招呼十分開朗，就是笑得有些過分，不知道打回去之後他還開不開朗。
孫舟努力壓下隨著奇怪氣味散布全身的負面情緒，苦笑著向對方點了點頭。
還好抬頭看了一下，極富壓力的身影讓他想起來有一類研究人員的業餘愛好是健身，號稱「以力破法、以理服人」，每每都能在學術辯論中占得先機——畢竟賠禮道歉都是後面再考慮的事。
對面這位猛士，觀其面相應是「理」學派的佼佼者，肩膀的肌肉和頭差不多大，思考問題至少是三核起步。
在這驚鴻一眼裡，孫舟還看到了對方的餐食。極致的黑搭配極致的白，一股玄學的神秘氣息直衝天靈。
嗚，好酸。
正所謂，獨在異鄉為異客，雙在異鄉哥倆個。
東北棄徒孫舟就這樣結識了西北大漢樊人傑。
「你為啥不說『你瞅啥』？」
樊人傑明顯對孫舟這個沒有「東北味」的東北人很好奇。
孫舟對樊人傑寬闊的臂膀行了個注目禮，再看看自己憋足勁也沒什麼變化的胳膊，心說東北人又不傻。
何況他早早從爺爺那兒學到了人間險惡，對這種充斥著平A的鬥爭毫無興趣。要是給他移植個頂尖的生體器官，他立刻就去競選食堂黃老爺，到時候下令把麻匪……不對，把折耳根全都剿滅。
樊人傑也沒等孫舟回答，他又嗦了一大口面。
醋泡麵，黑與白的碰撞交融，蘊含著古老東方的深刻哲思。
看著樊人傑大口大口吃的無比美味的樣子，孫舟也……一點也不想嘗試。
他非常尊重生物多樣性，也十分相信地域隔離造成的種群差異。本就是半隻腳踏在科學前沿領域的研究人員，哪怕沒有專門深造過相關知識，但保持對信息的了解，對已經被反覆驗證的科學規律懷有敬畏之心都屬於基本素養。
就連外星人也不能突破光速，從被天眼發現到預計抵達太陽系也要百多年時間。說明一切生物都要遵循科學規律。
所以不好吃就是不好吃，多吃也不會覺得好吃。
等到兩人吃完——主要是孫舟確認了偶爾浪費一點糧食並不會影響績效考評，兩人又一同去樓下的超市購買了一些生活用品。樊人傑發現公辦的超市果然物美價廉，孫舟發現樊人傑果然一把子好力氣。
另外，他還沒準備和樊人傑交朋友，但某些人自來熟的能力過於強大，肱二頭肌也過於強大，讓人很難拒絕。
和某些顧問遭受的待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接下來幾天都是清閒日子，據說是考慮到項目正式啟動後會進行封閉管理，所以給參與項目的人們多一些跟親朋好友聯繫的時間。
但樊人傑說他有小道消息，是因為準備工作並不理想，似乎是發生了什麼意外，增加了很多設備，導致進度延後了。
孫舟懷疑是和邪教技術的最新情報有關。
但自從住進聯合調查組提供的宿舍以後，張弛等人就再也沒出現過，也沒有聯繫過他。所以這又關他一個記憶研究人員什麼事呢？
與其擔心邪教徒不做人，潛伏進來大殺特殺，手無縛雞之力的孫舟決定多在意一些自己的事。
比如家裡的情況。
住進宿舍的第二天，孫舟就接到了來自雅姐的親切問候：問他為什麼介紹的時候不聯繫，非要等一年多以後人家女生都在跟別人談婚論嫁了才開始騷擾。
孫舟也直到此時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天添加之後對方遲遲不通過好友申請。
一通數落過後，譚雅姐才想起來關心一下孫舟現在的情況。等問清楚住的是精裝修公寓，吃的是三餐自助，有超市也有物流，話題就轉進到別的地方去了。
時代變了，大部分領導都學會了尊重不在自己管轄範圍內的技術人才，被公家借調實在沒什麼苦可以吃的。
在通話的最後，譚雅女士表示她準備回東北開拓一下業務，說不定會開一家分公司，如果孫舟在那邊被淘汰，可以來投奔她。
掛斷電話的時候，孫舟已經期待著今年過年多拿一份紅包了。
某位姓譚的女性以為自己年紀大那麼一點就能對別人指手畫腳了，實在是短視！殊不知有些人表面上是個弟弟，但實際上還是個孫子，親的！孫舟已經想好回去怎麼去跟爺爺以及「准奶奶們」哭訴了。
宮斗劇這個題材火了幾十年，總結起來就是兩個字，「好看，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