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與人的體質不盡相同
「這人就是孫懷思的孫子？」
聯合調查組總負責人邢建立一邊看著手機上的資料，一邊對照著大屏幕上的監控回放，一邊皺著眉頭問道。資料雖然早就看過幾遍了，但對面人轉述的當面印象依然讓他有所懷疑。
「準確的說是疑似與孫懷思有血緣關係，因為從來沒人知道孫懷思的兒子或者女兒在哪裡。或許這個孫舟是他的後代，又或許這個孫舟其實是他的複製人，畢竟很多與那一批人有關的資料都在與C.C.組織相關的一系列動亂中被抹掉了。」
聯合調查組生物技術顧問嚴正心笑著糾正道。
邢建立搖了搖頭：「冒然接觸的後果太嚴重，如果他真的是孫懷思的後代，我們應該更慎重一些。」
與那個組織有關的人，現在除了加入各國的「對策實驗室」，就是躲進各個隱秘組織，目前安全局能夠掌握到情報的就只有孫懷思這麼一個自由人，其背後的秘密必然不小。安全局高層也有些憑藉蛛絲馬跡得出的猜測，但因為無論怎麼猜都太過大膽，且還有個深淺莫測的對策實驗室在旁邊盯著，所以處理意見始終沒有定論。
「請恕我直言，自從外星艦隊的存在曝光，外星技術流出，生物科技已經面目全非了。我們有理由懷疑這批最早提出明確的外星威脅論的人比我們更早掌握這些技術，而對他們的種種猜測也可以更大膽一些。」
嚴正心同樣搖頭，無關個人感想，他身為顧問的職責之一就是要幫助聯合調查組分析各種可能性。
「孫舟極有可能就是孫懷思給出的『解』，無論是培養引導其進入記憶研究領域，還是放任他接觸我們聯合調查組，都不是親人該做的事，畢竟孫懷思了解一切。」嚴正心有理有據，「我們要做的只不過是在正常研究的同時再開一個課題，只要能初步驗證，對策實驗室就會對我們敞開全面合作，足以解決所有潛在的麻煩。」
邢建立思索良久，還是嘆氣說道：「先不說孫懷思是否真有那個本事預言聯合調查組的成立，以及成立第一件事就是搞記憶研究。我們做事之前還是應該再多考慮考慮，不能罔顧人權。」
他看向露出「不出所料」笑容的嚴正心，知道顧問想表示自己只是在做本職的工作，沒有別的意思。可惜笑得太難看，完全無法遮掩其心中的惡意。
「再觀察一下吧，實驗室那邊已經足夠冷血了，我們還是得儘量維護國家公權力在人民眼中的形象。」
嚴正心聞言點頭表示贊同，沒讓自己的不屑表露出來。
你那是擔心形象嗎？你那就是怕孫懷思！
如果不是孫懷思的威懾力太大，嚴正心自己就拍板讓人研究孫舟了，他這個顧問也是有一定指揮權的。
而就站在其對面的邢建立，憑著多年的管理經驗，敏銳地察覺到嚴正心有一些負面的心理活動。稍加思考他就明白了，這個被對策實驗室踢出來的邊緣人想自己搞點轟動的事情，但卻沒有那個膽子，想要把自己推到前面承擔風險，但又沒有那個能力。
就這種水平還幻想實驗室那群傢伙能讓你回去？
邢建立輕輕飛了一個眼神讓對方自己體會，然後淡定地清了清嗓子，開啟下一個話題：「我們來討論一下怎麼應對邪教組織的滲透吧。」
「根據張玉珂他們隊傳回來的消息，邪教的生體改造技術很可能已經有了新進展，一旦生體器官進入休眠狀態，就可以規避現有的體外檢測手段。還有那種控制別人的方法，這是最需要提防的……嚴顧問，你覺得會是某種洗腦或催眠的手段還是某種生體器官的能力？」
「戰略級的生體改造研究一直都是很重要的課題，」嚴正心顯然也對這個問題進行了很多思考，立刻就給予了回應：「只可惜外星科技對於我們的研究人員來說，還是有點突破想像力了。」
「根據報告上講述的情況，確實不太像洗腦和催眠，我更傾向於這是某種能力。在自然界已知的情況里，寄生控制、孢子控制、神經毒素控制，都是有可能的方向。實驗室里早就開啟了類似的課題，只可惜研究毫無進展。」
嚴正心說到這裡聳了聳肩，「所以又在戰略級下面細分了一個陣地級的研究方向，想要研究出孢子、粉塵之類大範圍的生體器官能力，結果還是被邪教搶先了。」
聽到此處的邢建立忍不住皺了皺眉，「不對吧，外星科技再怎麼高級，就那幾個邪教也不至於這麼快就能攻破技術難關吧，我不覺得他們在人才和資源的方面會比咱們官方還強。」
嚴正心冷哼一聲：「如果你只在國內進行比較，那邪教確實比不過官方。但別忘了他們身後還有別的支持者，那些傢伙樂得看到其他國家遭殃，而且有些個人和組織的下限已經比邪教還過分了。」
「唉……」
ε=(´ο｀*)
邢建立嘆氣。
當領導太難了，總有大鍋想要來偷襲。
像這次已經明知道研究過程中很可能會出事，但又要硬著頭皮繼續，不僅得有一個能讓各方滿意的研究結果，還不能出現太大損失。眼下根本想不出有什麼辦法來應對，只想吸菸。
但吸菸有害健康。
而身體不夠健康是有可能失去聯合調查組總負責這個職務的，某個顧問已經垂涎這個位置很久了，而且還會站在生物學的角度對他發起彈劾的第一波攻勢，上面領導都壓了幾次匿名舉報信了。
所以說吸菸有害健康是件很嚴肅的事情。
「嗯……對了，你出面給提前歸隊的那幾組送些物資裝備，不等最終分析報告就罵人，是我們衝動了。」邢建立再次轉進，以總負責人的身份給顧問安排了一點工作。
希望某些人有點自知之明，明確自己顧問的身份，不要動不動就跑指揮室來礙眼。
嚴正心抬起手機看了一眼，同樣發動了戰略轉進：「不好意思，我還要去技術部那邊看看設備的情況，現在人員基本到齊了，這方面不能出差錯。」
顧問一個漂亮的躲閃，總負責人的安排MISS了。
你接下來還得靠我這個專家呢，氣不氣？
正在兩人互相怒視，互不相讓的時候，邢建立的手機收到信息提示，說門口有人徘徊許久了。
|‸눈)
張弛探頭：領導，我不想聽的，有人狐假虎威。
|‸눈)ω･)
邢紫依探頭：老邢，沒想到你連區區顧問都管不好，枉你時常在我們特別行動組面前擺譜，原來是發泄來的。
張弛是來述職的，邢紫依表面說是來述職，實際是來抱怨發脾氣的。
邢紫依與李鍾和孫舟他們乘坐的是同一架飛機，只不過她自掏腰包升了頭等艙，李鍾坐了最後排，張弛負責貼身保護。再加上偽裝成機組人員和部分乘客的安全局外勤，以及每到一個地方都會替換的接應人員，主打一個防守嚴密，連孫舟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參與了對他的保護。
他只見過貼身的張弛，時而消失的邢紫依，聽過通訊里李鍾的聲音，連李鍾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下飛機之後邢紫依與李鍾乘上了安全局的另一輛指揮車，一路都在跟隨保護孫舟，回到研究基地之後又按照規定先去提交了書面的任務報告，這才有空跑過來。結果就在走廊里看到了等待許久的張弛。
張弛將孫舟帶到宿舍之後，看到技術顧問嚴正心，以為兩人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談，於是主動迴避。找到自家隊長聊了一些旅途見聞，聽隊長說邢部長要聽任務過程，這才來到指揮辦公室，結果嚴正心比他先到，考慮到兩位都是領導，於是遠離門口避嫌。
在邢紫依的慫恿和帶頭下，兩人在拉扯中慢慢挪到了門口等待。
於是，邢建立的手機上收到了「有人偷聽」的警報。
「……」×2
嚴正心一個眼神遞過去：有人有恃無恐，你自己處理吧。
邢建立嚴肅臉攔住顧問離去的腳步：我從沒有徇私，他們過來就是普通的述職，一起聽聽吧，聽了之後就不能隨便亂編了喔。
「進來吧。」
邢建立咳嗽一聲，對著門口招招手。
邢紫依帶著張弛走了進來，向兩人敬禮、問好。
「張弛，你當時是距離消失的邪教襲擊人員最近的，再詳細講述一下整個過程，嚴顧問在這裡，可以幫忙分析分析。」
張弛聽話的上前半步，等屋裡另外三人各自搬來凳子坐好之後便開始自己的表演。
只見他點了幾下纏在手腕上的手機，連接辦公室內的AI，在牆面投下一片投影，略微晃動的畫面上，顯示的正是他越過孫舟倒伏的身體向山崖上方衝擊的過程。
「當時我們的監測範圍里，並沒有大中型生物靠近，干擾力場是突然出現的。」
「察覺到干擾力場的同時，光學監測設備也捕捉到了突然出現在布控範圍內的邪教徒的身影。」
「李鍾根據AI輔助攔截了生物子彈，我則第一時間向其發起衝鋒。」
「邢紫依負責向小鎮周邊的接應人員傳遞消息，並依託指揮車的設備調配無人機和附近衛星。」
張弛調慢了視頻速度，跟隨畫面變化逐步講述自己這一組各個成員的應變和調度。
他們因為早有準備，所以應變很快，孫舟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就是證據。但他們又準備不足，因為不清楚邪教的手段和策略，所以布置的後手都距離目標很遠。
張弛憑藉改造後的強悍身體從近乎垂直的懸崖峭壁下直衝而上，但對方也在察覺到刺殺不成之後轉身就逃。等張弛攀上懸崖，只能遙遙看到對方的一點背影。
然後就是他追他逃，十分鐘的過程毫無波瀾，只在最後發生了一些變化。
逃跑的身影一躍撲倒在幾塊巨石中間，就此再沒起來。等到張弛追到位置，也沒有看到任何生命的痕跡。無論是後來趕到的攜帶有多種探測設備的無人機，還是協調過來的衛星，都沒能發現任何痕跡。
張弛也嘗試了掘地，一拳一腳過去都是大大小小的土坑，仍然毫無所得。
二十四秒的時間差，再也找不到人。
「我們小隊內部討論過，有兩種解釋的可能性最大。」
張弛最後總結道：「一是邪教開發出了可以讓人躲過現有偵測手段的生體器官，用皮膚擬態和無限減緩代謝的方式實現了近似隱身的效果。二是邪教開發出了可以讓人化作無機物消散的生體器官，且沒有任何能量逸散。」
邢建立和嚴正心紛紛沉吟，老實說，不管哪個都有些過分，超出了正常進步的幅度。
「你們保護的對象，孫舟怎麼說？」
嚴正心開口詢問。
張弛愣了一下，然後答道：「他說信息不足，不敢亂說。」
「信息不足？」
「是的，他說無論是我還是無人機還是衛星，都不是第一時間趕到。尤其無人機的生物檢測功能，直到目標消失才真正功率全開，此前得到的主要信息都是看不清細節的影像記錄。」
邢紫依在一邊不爽的嘟嘟囔囔：「明明熱成像也檢測到了熱源，和視頻影像完全重合，但他卻說還不夠科幻，面對外星人的技術應該再有想像力一點。」
嚴正心不由失笑：「什麼是更有想像力，總不能是空間傳送吧？」
邢紫依也是跟著吐槽：「不止呢，他還說了相位隱形。不過他倒是提出了精神控制和炮灰消耗品的猜測，倒是勉強能與之前的自爆人互相印證。」
「嗯，這部分報告我詳細看了。」嚴正心很快在手機上調出了相關文件，並迅速鎖定了自己需要的內容，「那兩名被改造的平民只消失了不到兩天，就被改造成了生物炸彈，還能做出進食的舉動，如果再結合李鍾面對的那個死狀奇怪的邪教改造戰士，好像邪教確實又掌握了不得了的技術。」
皺眉傾聽的邢建立「嘶」了一聲，在確認嚴顧問沒有其他要說的之後，開始安排工作：「讓分析組從細節這裡入手，再複查一遍無人機生物檢測功能的記錄，這次要把所有可能的因素都列出來。」
「為什麼要信那個孫舟的啊？」邢紫依瞪了老登一眼。
邢建立看著自家小棉襖，耐心地解釋道：「那可是孫懷思的孫子，你們不知道孫懷思的事情，總之就是他家的人說話做事，多少都要信一點。」
「哈？」
聯合調查組總負責人邢建立一邊看著手機上的資料，一邊對照著大屏幕上的監控回放，一邊皺著眉頭問道。資料雖然早就看過幾遍了，但對面人轉述的當面印象依然讓他有所懷疑。
「準確的說是疑似與孫懷思有血緣關係，因為從來沒人知道孫懷思的兒子或者女兒在哪裡。或許這個孫舟是他的後代，又或許這個孫舟其實是他的複製人，畢竟很多與那一批人有關的資料都在與C.C.組織相關的一系列動亂中被抹掉了。」
聯合調查組生物技術顧問嚴正心笑著糾正道。
邢建立搖了搖頭：「冒然接觸的後果太嚴重，如果他真的是孫懷思的後代，我們應該更慎重一些。」
與那個組織有關的人，現在除了加入各國的「對策實驗室」，就是躲進各個隱秘組織，目前安全局能夠掌握到情報的就只有孫懷思這麼一個自由人，其背後的秘密必然不小。安全局高層也有些憑藉蛛絲馬跡得出的猜測，但因為無論怎麼猜都太過大膽，且還有個深淺莫測的對策實驗室在旁邊盯著，所以處理意見始終沒有定論。
「請恕我直言，自從外星艦隊的存在曝光，外星技術流出，生物科技已經面目全非了。我們有理由懷疑這批最早提出明確的外星威脅論的人比我們更早掌握這些技術，而對他們的種種猜測也可以更大膽一些。」
嚴正心同樣搖頭，無關個人感想，他身為顧問的職責之一就是要幫助聯合調查組分析各種可能性。
「孫舟極有可能就是孫懷思給出的『解』，無論是培養引導其進入記憶研究領域，還是放任他接觸我們聯合調查組，都不是親人該做的事，畢竟孫懷思了解一切。」嚴正心有理有據，「我們要做的只不過是在正常研究的同時再開一個課題，只要能初步驗證，對策實驗室就會對我們敞開全面合作，足以解決所有潛在的麻煩。」
邢建立思索良久，還是嘆氣說道：「先不說孫懷思是否真有那個本事預言聯合調查組的成立，以及成立第一件事就是搞記憶研究。我們做事之前還是應該再多考慮考慮，不能罔顧人權。」
他看向露出「不出所料」笑容的嚴正心，知道顧問想表示自己只是在做本職的工作，沒有別的意思。可惜笑得太難看，完全無法遮掩其心中的惡意。
「再觀察一下吧，實驗室那邊已經足夠冷血了，我們還是得儘量維護國家公權力在人民眼中的形象。」
嚴正心聞言點頭表示贊同，沒讓自己的不屑表露出來。
你那是擔心形象嗎？你那就是怕孫懷思！
如果不是孫懷思的威懾力太大，嚴正心自己就拍板讓人研究孫舟了，他這個顧問也是有一定指揮權的。
而就站在其對面的邢建立，憑著多年的管理經驗，敏銳地察覺到嚴正心有一些負面的心理活動。稍加思考他就明白了，這個被對策實驗室踢出來的邊緣人想自己搞點轟動的事情，但卻沒有那個膽子，想要把自己推到前面承擔風險，但又沒有那個能力。
就這種水平還幻想實驗室那群傢伙能讓你回去？
邢建立輕輕飛了一個眼神讓對方自己體會，然後淡定地清了清嗓子，開啟下一個話題：「我們來討論一下怎麼應對邪教組織的滲透吧。」
「根據張玉珂他們隊傳回來的消息，邪教的生體改造技術很可能已經有了新進展，一旦生體器官進入休眠狀態，就可以規避現有的體外檢測手段。還有那種控制別人的方法，這是最需要提防的……嚴顧問，你覺得會是某種洗腦或催眠的手段還是某種生體器官的能力？」
「戰略級的生體改造研究一直都是很重要的課題，」嚴正心顯然也對這個問題進行了很多思考，立刻就給予了回應：「只可惜外星科技對於我們的研究人員來說，還是有點突破想像力了。」
「根據報告上講述的情況，確實不太像洗腦和催眠，我更傾向於這是某種能力。在自然界已知的情況里，寄生控制、孢子控制、神經毒素控制，都是有可能的方向。實驗室里早就開啟了類似的課題，只可惜研究毫無進展。」
嚴正心說到這裡聳了聳肩，「所以又在戰略級下面細分了一個陣地級的研究方向，想要研究出孢子、粉塵之類大範圍的生體器官能力，結果還是被邪教搶先了。」
聽到此處的邢建立忍不住皺了皺眉，「不對吧，外星科技再怎麼高級，就那幾個邪教也不至於這麼快就能攻破技術難關吧，我不覺得他們在人才和資源的方面會比咱們官方還強。」
嚴正心冷哼一聲：「如果你只在國內進行比較，那邪教確實比不過官方。但別忘了他們身後還有別的支持者，那些傢伙樂得看到其他國家遭殃，而且有些個人和組織的下限已經比邪教還過分了。」
「唉……」
ε=(´ο｀*)
邢建立嘆氣。
當領導太難了，總有大鍋想要來偷襲。
像這次已經明知道研究過程中很可能會出事，但又要硬著頭皮繼續，不僅得有一個能讓各方滿意的研究結果，還不能出現太大損失。眼下根本想不出有什麼辦法來應對，只想吸菸。
但吸菸有害健康。
而身體不夠健康是有可能失去聯合調查組總負責這個職務的，某個顧問已經垂涎這個位置很久了，而且還會站在生物學的角度對他發起彈劾的第一波攻勢，上面領導都壓了幾次匿名舉報信了。
所以說吸菸有害健康是件很嚴肅的事情。
「嗯……對了，你出面給提前歸隊的那幾組送些物資裝備，不等最終分析報告就罵人，是我們衝動了。」邢建立再次轉進，以總負責人的身份給顧問安排了一點工作。
希望某些人有點自知之明，明確自己顧問的身份，不要動不動就跑指揮室來礙眼。
嚴正心抬起手機看了一眼，同樣發動了戰略轉進：「不好意思，我還要去技術部那邊看看設備的情況，現在人員基本到齊了，這方面不能出差錯。」
顧問一個漂亮的躲閃，總負責人的安排MISS了。
你接下來還得靠我這個專家呢，氣不氣？
正在兩人互相怒視，互不相讓的時候，邢建立的手機收到信息提示，說門口有人徘徊許久了。
|‸눈)
張弛探頭：領導，我不想聽的，有人狐假虎威。
|‸눈)ω･)
邢紫依探頭：老邢，沒想到你連區區顧問都管不好，枉你時常在我們特別行動組面前擺譜，原來是發泄來的。
張弛是來述職的，邢紫依表面說是來述職，實際是來抱怨發脾氣的。
邢紫依與李鍾和孫舟他們乘坐的是同一架飛機，只不過她自掏腰包升了頭等艙，李鍾坐了最後排，張弛負責貼身保護。再加上偽裝成機組人員和部分乘客的安全局外勤，以及每到一個地方都會替換的接應人員，主打一個防守嚴密，連孫舟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參與了對他的保護。
他只見過貼身的張弛，時而消失的邢紫依，聽過通訊里李鍾的聲音，連李鍾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下飛機之後邢紫依與李鍾乘上了安全局的另一輛指揮車，一路都在跟隨保護孫舟，回到研究基地之後又按照規定先去提交了書面的任務報告，這才有空跑過來。結果就在走廊里看到了等待許久的張弛。
張弛將孫舟帶到宿舍之後，看到技術顧問嚴正心，以為兩人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談，於是主動迴避。找到自家隊長聊了一些旅途見聞，聽隊長說邢部長要聽任務過程，這才來到指揮辦公室，結果嚴正心比他先到，考慮到兩位都是領導，於是遠離門口避嫌。
在邢紫依的慫恿和帶頭下，兩人在拉扯中慢慢挪到了門口等待。
於是，邢建立的手機上收到了「有人偷聽」的警報。
「……」×2
嚴正心一個眼神遞過去：有人有恃無恐，你自己處理吧。
邢建立嚴肅臉攔住顧問離去的腳步：我從沒有徇私，他們過來就是普通的述職，一起聽聽吧，聽了之後就不能隨便亂編了喔。
「進來吧。」
邢建立咳嗽一聲，對著門口招招手。
邢紫依帶著張弛走了進來，向兩人敬禮、問好。
「張弛，你當時是距離消失的邪教襲擊人員最近的，再詳細講述一下整個過程，嚴顧問在這裡，可以幫忙分析分析。」
張弛聽話的上前半步，等屋裡另外三人各自搬來凳子坐好之後便開始自己的表演。
只見他點了幾下纏在手腕上的手機，連接辦公室內的AI，在牆面投下一片投影，略微晃動的畫面上，顯示的正是他越過孫舟倒伏的身體向山崖上方衝擊的過程。
「當時我們的監測範圍里，並沒有大中型生物靠近，干擾力場是突然出現的。」
「察覺到干擾力場的同時，光學監測設備也捕捉到了突然出現在布控範圍內的邪教徒的身影。」
「李鍾根據AI輔助攔截了生物子彈，我則第一時間向其發起衝鋒。」
「邢紫依負責向小鎮周邊的接應人員傳遞消息，並依託指揮車的設備調配無人機和附近衛星。」
張弛調慢了視頻速度，跟隨畫面變化逐步講述自己這一組各個成員的應變和調度。
他們因為早有準備，所以應變很快，孫舟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就是證據。但他們又準備不足，因為不清楚邪教的手段和策略，所以布置的後手都距離目標很遠。
張弛憑藉改造後的強悍身體從近乎垂直的懸崖峭壁下直衝而上，但對方也在察覺到刺殺不成之後轉身就逃。等張弛攀上懸崖，只能遙遙看到對方的一點背影。
然後就是他追他逃，十分鐘的過程毫無波瀾，只在最後發生了一些變化。
逃跑的身影一躍撲倒在幾塊巨石中間，就此再沒起來。等到張弛追到位置，也沒有看到任何生命的痕跡。無論是後來趕到的攜帶有多種探測設備的無人機，還是協調過來的衛星，都沒能發現任何痕跡。
張弛也嘗試了掘地，一拳一腳過去都是大大小小的土坑，仍然毫無所得。
二十四秒的時間差，再也找不到人。
「我們小隊內部討論過，有兩種解釋的可能性最大。」
張弛最後總結道：「一是邪教開發出了可以讓人躲過現有偵測手段的生體器官，用皮膚擬態和無限減緩代謝的方式實現了近似隱身的效果。二是邪教開發出了可以讓人化作無機物消散的生體器官，且沒有任何能量逸散。」
邢建立和嚴正心紛紛沉吟，老實說，不管哪個都有些過分，超出了正常進步的幅度。
「你們保護的對象，孫舟怎麼說？」
嚴正心開口詢問。
張弛愣了一下，然後答道：「他說信息不足，不敢亂說。」
「信息不足？」
「是的，他說無論是我還是無人機還是衛星，都不是第一時間趕到。尤其無人機的生物檢測功能，直到目標消失才真正功率全開，此前得到的主要信息都是看不清細節的影像記錄。」
邢紫依在一邊不爽的嘟嘟囔囔：「明明熱成像也檢測到了熱源，和視頻影像完全重合，但他卻說還不夠科幻，面對外星人的技術應該再有想像力一點。」
嚴正心不由失笑：「什麼是更有想像力，總不能是空間傳送吧？」
邢紫依也是跟著吐槽：「不止呢，他還說了相位隱形。不過他倒是提出了精神控制和炮灰消耗品的猜測，倒是勉強能與之前的自爆人互相印證。」
「嗯，這部分報告我詳細看了。」嚴正心很快在手機上調出了相關文件，並迅速鎖定了自己需要的內容，「那兩名被改造的平民只消失了不到兩天，就被改造成了生物炸彈，還能做出進食的舉動，如果再結合李鍾面對的那個死狀奇怪的邪教改造戰士，好像邪教確實又掌握了不得了的技術。」
皺眉傾聽的邢建立「嘶」了一聲，在確認嚴顧問沒有其他要說的之後，開始安排工作：「讓分析組從細節這裡入手，再複查一遍無人機生物檢測功能的記錄，這次要把所有可能的因素都列出來。」
「為什麼要信那個孫舟的啊？」邢紫依瞪了老登一眼。
邢建立看著自家小棉襖，耐心地解釋道：「那可是孫懷思的孫子，你們不知道孫懷思的事情，總之就是他家的人說話做事，多少都要信一點。」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