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安濟坊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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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爺,您可別說是我帶的路。」男人指著一間翻過牌子的房間匆忙離開。

  方才花了好一會,才將男人嘴巴撬動,最後還是搬出身份才讓男人開的口。

  靠近房門,裡面無聲。

  萬松抬手敲了敲,房門吱呀打開,宋七刀出現,看清來人後,宋七刀咧嘴笑道:「有消息沒?」

  萬松沒回答,側頭看向屋內。

  一個頗有身姿,但面容又顯老態的婦人坐於屋內。

  指著屋內,萬松語無倫次道:「你……」

  宋七刀愣了會,開口道:「哦,她是韓生媳婦……」

  話未說完,一隻拳頭砸來。

  宋七刀靈巧躲過,向後騰起,倒退幾步,罵道:「你幹什麼!」

  萬松忍著氣,指著宋七刀道:「還問幹什麼,她!你!」

  宋七刀當即道:「你先聽我說。」

  婦人慌忙起身,快步靠近宋七刀道:「莫傷恩公。」

  這一幕讓萬松有些發愣,這怎麼還搞出感情了?

  宋七刀安撫了婦人,繼續道:「能好好說不。」

  靜了靜心,萬松點點頭。

  宋七刀整理好桌面,將椅子擺正扶好坐下後,理直氣壯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碰了她。」

  「難道不是?」

  不等宋七刀回答,萬松側頭看向婦人。

  婦人連忙開口道:「恩公只是問了些事。」

  萬松又看向宋七刀。

  宋七刀道:「和案子有關。那晚韓生塞給她二兩銀子,吩咐她收拾行李,然後便出了門,說是去還祁老爺東西。」

  萬松點頭,這倒證明了張立說的沒錯。

  「問幾句話可用不了這麼長時間。」

  「當然不用多少時間,可讓她出去,指不定又被誰叫走。」

  宋七刀湊近道:「對男人來說最有吸引力的女人,一是要花錢的女人,二是兄弟的枕邊人。」

  韓生也曾為打手,和賭場這些人稱兄道弟,如今韓生走後,家妻如此,當真可悲。

  「把房間留給她就行。」宋七刀靠近窗邊,踩上窗台道:「方才我還問了,她之前在安濟坊見過那兩人,我們接下來就去安濟坊。」

  ……

  安濟坊沿河而建,順著河便能找到。

  萬松來過此地,從前家附近老人受了傷,沒錢醫治,都會送來此。

  所以萬松對安濟坊一直有不錯的印象,只不過得知坊主是祁老爺之後,又摻雜了些複雜的情緒。

  打量一番坊內。

  明亮的院落髮出淡淡的草藥味,佝僂老朽端著清水粥抿著,幾個婦人自覺的打掃著院落。

  左右掃視一圈,並未見麻子和胖子。

  「你找前院,我去後院。」宋七刀囑咐道。

  未等開口,宋七刀便已往裡走去。

  獨自將前院找了一遍,未有果。

  「王清許,快過來!」宋七刀喊道。

  萬松一愣,沒反應過來是在叫他,又叫一聲,這才反應過來。

  尋聲走去,見宋七刀站在灶房外。

  「有線索?」

  宋七刀神秘兮兮道:「線索是沒有,但你猜我發現了什麼?」

  「快些說。」

  「別急,你不是本地人,我先和你說一段往事。十來年前,縣裡鬧了樁案子,叫戒罪刀。」

  萬松一愣,戒罪刀?

  小時候聽過,那會縣裡經常有人失蹤,男女老少都有,但年輕力壯的男人最多,搞得那會萬松天天擔驚受怕。

  至於為什麼叫戒罪刀,一是留下搏鬥痕跡的地方,都是刀印。二是不知哪傳出的話,說是兇手對殺人上了癮,打算戒掉。

  說來也怪,這話傳出後就再也沒丟人。

  宋七刀將戒罪刀講了一遍,接著道:「那個案子在百姓眼裡一直沒破,當時官府名聲可臭了。」

  萬松不語,當時他也在罵。穿捕快衣時罵的話,就是在那個時候學的。


  「當時我也是衙門的人。」宋七刀表情難看,「只要穿著那身衣服上街,就要遭人眼神。」

  「你叫我來是為了這事?」

  宋七刀沒回答,而是走進灶房。

  緊隨其後,宋七刀蹲在灶台前,指著灶膛道:「你看這裡。」

  順其看去,看不出個名堂。

  「其實那個案子我們早已查明。」

  宋七刀撥開鍋底灰,用力吹了口氣,煙塵散開,顯出鍋灰掩蓋的石板。

  「這是?」萬松湊近查看。

  「這就是當時我們找到的證據。」

  「你的意思是……」

  話未說完,宋七刀點頭應答。

  戒罪刀是祁老爺?

  雖是意料之外,但不難接受,一直到現在都有人覺得是祁老爺在作祟。

  萬松當即使用明蹤,結果只得二字「蛇徑」。

  「你應該好奇,祁老爺為何做這事。」宋七刀說道。

  萬松點頭,都已是一方地主,做這事實在沒有意義。

  宋七刀無奈道:「我們也不知,為了破那樁案子,費了許多功夫,結果連祁老爺一根毛都吹不動。自此以後,和祁老爺有關的案子便沒人再細查。」

  「也就~…」

  宋七刀沒說下去,萬松也能知道他想說什麼。

  若非給少爺鑲金,韓生的案子也會是懸案,想來宋七刀也知道,為何查案。

  「此事為絕密,我是相信你才和你說。」宋七刀說道。

  「你我才認識半日,你怎敢相信我」

  「憑你在賭場打我的舉動。」

  當時在賭場的舉動有點魯莽,但沒有太多思考的舉動,反而能看出本性。

  「罷了,你想不想看看這石板下通向何處?」宋七刀耐人尋味的眼神投來。

  好奇心催促著,警惕心告誡著。

  還是不要沒事找事好。

  「不用了,不敢好奇。」

  宋七刀拍手起身道:「幸好你不好奇,這石板封上了,下不去。」

  「多餘你一問,這難不成是想考驗我?」

  宋七刀沒回答,拍拍萬松肩膀道:「但是我知道裡面什麼樣,捕頭講給你。」

  推開留下鍋灰的手,萬松問道「你進去過?」

  「那倒沒有,我進去過的兄弟說的。」

  宋七刀繼續道:「你別看這口子小,裡邊可深了,一直不知通向哪。」

  說著,宋七刀又難過起來,「當時幾個有膽的自告奮勇,剛去就撲來一股惡臭,腳下那地黏糊的走不了路。」

  就像是小時候聽阿爺念書那般,萬松心思陷入幻想。

  僅一個半人寬的通道內,忍著惡臭走了許久,想前進,看不見前方盡頭在何處,要後退,卻連來時路都看不清。

  就只能這樣一直走,突然!

  前方漆黑的盡頭本應吞噬聲音,卻在這時傳出噠噠噠的腳步聲。

  緊接著,一道身影擠開四周暗色出現。

  那是祁老爺!

  「什麼?」萬松驚呼道:「祁老爺怎麼可能自己出現?」

  「我哪知道,他們原話就是這樣說。」

  「然後呢。」

  「然後就被祁老爺勸回頭,他們也沒敢再走。」

  萬松嘖一聲,這種掀裙底結果到膝蓋就停的感覺十分難受,這要是寫書豈不是要被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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