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一案
昨夜無夢。
萬松早早起床，去官府報到。
坐北朝南，大門寬敞，外有石獅坐鎮，這就是淌河縣官府。
跨過門檻，萬松踏進官府，一個門吏急匆匆跑來。
「哎哎哎，幹什麼的。」
門吏上下打量一番萬松，粗布麻衣，一看就是平民裝扮。
「我來入職。」
門吏又審視了番萬松，問道：「姓名。」
「王清許」
門吏皺眉，這才放萬松進門。
借過門吏，向府內走去。
王清許這個名字當然是假，但這是縣令交代的名字。
現在的萬松，是縣令夫人那邊來的人。縣令夫人也是大家，其家族在金門城也算名門。
而淌河縣，亦是金州領地內一縣。
不過說起縣令夫人，萬松在祁府多日，卻似乎從來沒見過她。
「王公子。」
遠遠的，還沒看清人，萬松便聽到兩人聲音傳來。
轉頭看去一人頭戴烏紗帽，身穿長袍，腳踩皂靴，一臉嚴肅。
一人身著厚實布衫，一臉溫和。
那一臉嚴肅的男人先開口道：「下官縣主簿辛先。」
「在下縣捕頭宋七刀。」
萬松依次作揖回禮。
主簿辛先「咳」一聲，既清了嗓子，又將萬松目光拉來。
「早知公子入職，待會請公子自行到二堂中取令牌換衣物，隨帶登記姓名載入檔案，且記俸銀不得商量，之後再去核驗……」
未聽辛先說完，宋七刀拉著萬松往二堂趕去。
「不必理會，這個辛先是縣丞堂弟，縣丞向來與縣令不對付，聽聞你身份，他只能在這些地方使絆子。」
「還有，聽這些愛吐字的讀書人說再多都沒用，我們習武之人，常說的一句話，學得再多不如練得多。」
看來縣令在縣裡也不是一家獨大，只是祁家兄弟勢大，縣丞難影響什麼。
「對了。」宋七刀說道：「你習武幾年？」
這句話問的不是萬松，而是王清許。
雖然萬松未有一日習武，王清許也能回答：「習武七年。」
「七年啊，應該開丹了吧。」
「丹府境。」
凡習武者，學技法，壯體魄，最重要的就是開丹，只有開丹才可用氣，才能談境界。
不過這些境界都屬於氣的多寡，真正用來區分武者實力的，還有另一套境界劃分。
「好，少年有為。」宋七刀說道。
……
二堂。
換上一身深暗的衣服，束上寬腰帶，別著把彎刀，萬松打量著自身，「還蠻有狗官樣。」
「我剛來也這麼帥。」宋七刀感嘆一聲。
「說什麼呢捕頭，你現在也帥。」
宋七刀搓搓下巴，感受著刺撓的鬍鬚，「不用學這套，你和縣令有關係，應該我諂媚你才是。」
「捕頭你可別這樣說，姑父讓我來當捕快，就是要磨練我，捕頭你就儘管吩咐我。」
「好！」宋七刀用力拍了拍萬松，「就等你這句話，我們辦案去！」
剛來第一天就辦案。
果然和猜的一樣，安排捕快的職務就是要用案子堆砌名望。
宋七刀摟著萬松，刻意壓低了聲音。
「前些天河上漂著具屍首，那可鬧的人心惶惶啊。我們今日就去查案，緝拿兇手。」
萬松不語，一眼看破。
明眼人都知道，這事就是祁老爺的人幹的，但哪個敢去抓？
只有縣令。
既然縣裡因為這事人心惶惶，不就正好用來給自家郎官鑲金嗎？
「聽捕頭安排。」
……
義莊門前，宋七刀抬手攔下萬松道：「見過死人嗎？」
萬松點頭。
「見過泡了一夜水的肉嗎？」
萬松搖頭。
「不礙事，我帶你見世面。」
說罷，宋七刀就要走進義莊。
萬松未動，而是問道：「捕頭，我們不去現場嗎？」
「我去過，一點痕跡沒留下。」
正要開口，卻被宋七刀打斷道：「這來都來了，不進去豈不是不白來了？」
其實白來也沒那麼難接受。
這倒不是萬松害怕，雖然沒見過幾次死人，但夢境中二十年老虎的茹毛飲血，記憶歷歷在目。
但不知是不是因為裡面都是死人，心裡莫名的抗拒。
不理會萬松的拒絕，宋七刀拉著萬松進入義莊。
「不是說儘管吩咐嗎，這點都不願做。」
萬松無奈，只能進入。
義莊裡並沒有很難聞的味道，因為這並不會只用來停屍，更多的還會救助傷殘。
跟著宋七刀，一路來到大門外。
一直到這就有些冷清，還夾雜著難聞的味道。
「小子，準備好了。」
說罷，宋七刀將門打開。
青白色，腫脹。
萬松腦中跳出這兩個詞。
屍首橫著躺，萬松先是看到斷指僅疑惑了一會，便見到了那副面孔。
雖然他皮膚已白得不像樣，僅嘴唇帶著紫色，但萬松還是認出了他。
那是韓生。
「怎麼回事，他沒離開？」
這幾日，萬松都沒見到韓生，理所當然的認為他拿著銀子離開了縣裡。
可如今看來，似乎沒有。
萬松心情複雜，但還是使用了明蹤。
眼眸閃過一絲紅光，幾個字在腦中生出。
「死於七月初六子時。」
七月初五上門討債，而後次日子時案發。
有些失望，得到的消息並不關鍵，而且還使用第二次，也只能得到一樣的答案，只能到了現場再用一次。
得到消息，萬松轉身離開。
宋七刀追上，敏銳察覺萬松情緒的不對，怎麼突然低沉了？
「你認識他？」宋七刀問道。
「互道了姓名，算認識。」
「見到熟人成這樣的確不好受。」宋七刀收了收性子，「看見他斷指了吧？一般都是賭輸了錢，賭太大還不起，就成了這樣。」
萬松無奈的嘆了口氣，腦中浮現那夜情景。
韓生手中掂量著那二兩銀子，這是他手中抓得最緊的一次，但是心中那賭鬼的性子犯了，腳步不由得偏移，向著賭場方向一去不回。
宋七刀見萬松久久不語，便先開口打破沉默：「這個案子必定能破，你不用如此擔心，就交給我好了。」
並沒有擔心，有縣令支持的案子不會破不了，萬松久久不語只是在可惜，韓生一念之差便葬送將來的好日子。
「按捕頭你說的，我們接下來去賭場就是。」萬松站起身，提了提神，不再如此喪氣。
宋七刀豎起一根手指道：「不急，我有個好點子。」
先安排好方案再行動，捕頭不愧是捕頭。
「是什麼好點子？」
「我們直接衝進賭場，打砸一番，逼他們交人。」
這算什麼好點子？
不管宋七刀是不是開玩笑，萬松也不可能答應。
「我這個才來不久的都知道，祁老爺才是賭場老闆，你就不怕把你帽子給砸了。」
「這不是有你嗎。」
萬松無語，他也在縣令手裡被盤著，要整出這事，不知道該斷哪條腿。
「那邊更親。」
「這倒是。」
宋七刀不語，終於放棄了這個計劃。
萬松早早起床，去官府報到。
坐北朝南，大門寬敞，外有石獅坐鎮，這就是淌河縣官府。
跨過門檻，萬松踏進官府，一個門吏急匆匆跑來。
「哎哎哎，幹什麼的。」
門吏上下打量一番萬松，粗布麻衣，一看就是平民裝扮。
「我來入職。」
門吏又審視了番萬松，問道：「姓名。」
「王清許」
門吏皺眉，這才放萬松進門。
借過門吏，向府內走去。
王清許這個名字當然是假，但這是縣令交代的名字。
現在的萬松，是縣令夫人那邊來的人。縣令夫人也是大家，其家族在金門城也算名門。
而淌河縣，亦是金州領地內一縣。
不過說起縣令夫人，萬松在祁府多日，卻似乎從來沒見過她。
「王公子。」
遠遠的，還沒看清人，萬松便聽到兩人聲音傳來。
轉頭看去一人頭戴烏紗帽，身穿長袍，腳踩皂靴，一臉嚴肅。
一人身著厚實布衫，一臉溫和。
那一臉嚴肅的男人先開口道：「下官縣主簿辛先。」
「在下縣捕頭宋七刀。」
萬松依次作揖回禮。
主簿辛先「咳」一聲，既清了嗓子，又將萬松目光拉來。
「早知公子入職，待會請公子自行到二堂中取令牌換衣物，隨帶登記姓名載入檔案，且記俸銀不得商量，之後再去核驗……」
未聽辛先說完，宋七刀拉著萬松往二堂趕去。
「不必理會，這個辛先是縣丞堂弟，縣丞向來與縣令不對付，聽聞你身份，他只能在這些地方使絆子。」
「還有，聽這些愛吐字的讀書人說再多都沒用，我們習武之人，常說的一句話，學得再多不如練得多。」
看來縣令在縣裡也不是一家獨大，只是祁家兄弟勢大，縣丞難影響什麼。
「對了。」宋七刀說道：「你習武幾年？」
這句話問的不是萬松，而是王清許。
雖然萬松未有一日習武，王清許也能回答：「習武七年。」
「七年啊，應該開丹了吧。」
「丹府境。」
凡習武者，學技法，壯體魄，最重要的就是開丹，只有開丹才可用氣，才能談境界。
不過這些境界都屬於氣的多寡，真正用來區分武者實力的，還有另一套境界劃分。
「好，少年有為。」宋七刀說道。
……
二堂。
換上一身深暗的衣服，束上寬腰帶，別著把彎刀，萬松打量著自身，「還蠻有狗官樣。」
「我剛來也這麼帥。」宋七刀感嘆一聲。
「說什麼呢捕頭，你現在也帥。」
宋七刀搓搓下巴，感受著刺撓的鬍鬚，「不用學這套，你和縣令有關係，應該我諂媚你才是。」
「捕頭你可別這樣說，姑父讓我來當捕快，就是要磨練我，捕頭你就儘管吩咐我。」
「好！」宋七刀用力拍了拍萬松，「就等你這句話，我們辦案去！」
剛來第一天就辦案。
果然和猜的一樣，安排捕快的職務就是要用案子堆砌名望。
宋七刀摟著萬松，刻意壓低了聲音。
「前些天河上漂著具屍首，那可鬧的人心惶惶啊。我們今日就去查案，緝拿兇手。」
萬松不語，一眼看破。
明眼人都知道，這事就是祁老爺的人幹的，但哪個敢去抓？
只有縣令。
既然縣裡因為這事人心惶惶，不就正好用來給自家郎官鑲金嗎？
「聽捕頭安排。」
……
義莊門前，宋七刀抬手攔下萬松道：「見過死人嗎？」
萬松點頭。
「見過泡了一夜水的肉嗎？」
萬松搖頭。
「不礙事，我帶你見世面。」
說罷，宋七刀就要走進義莊。
萬松未動，而是問道：「捕頭，我們不去現場嗎？」
「我去過，一點痕跡沒留下。」
正要開口，卻被宋七刀打斷道：「這來都來了，不進去豈不是不白來了？」
其實白來也沒那麼難接受。
這倒不是萬松害怕，雖然沒見過幾次死人，但夢境中二十年老虎的茹毛飲血，記憶歷歷在目。
但不知是不是因為裡面都是死人，心裡莫名的抗拒。
不理會萬松的拒絕，宋七刀拉著萬松進入義莊。
「不是說儘管吩咐嗎，這點都不願做。」
萬松無奈，只能進入。
義莊裡並沒有很難聞的味道，因為這並不會只用來停屍，更多的還會救助傷殘。
跟著宋七刀，一路來到大門外。
一直到這就有些冷清，還夾雜著難聞的味道。
「小子，準備好了。」
說罷，宋七刀將門打開。
青白色，腫脹。
萬松腦中跳出這兩個詞。
屍首橫著躺，萬松先是看到斷指僅疑惑了一會，便見到了那副面孔。
雖然他皮膚已白得不像樣，僅嘴唇帶著紫色，但萬松還是認出了他。
那是韓生。
「怎麼回事，他沒離開？」
這幾日，萬松都沒見到韓生，理所當然的認為他拿著銀子離開了縣裡。
可如今看來，似乎沒有。
萬松心情複雜，但還是使用了明蹤。
眼眸閃過一絲紅光，幾個字在腦中生出。
「死於七月初六子時。」
七月初五上門討債，而後次日子時案發。
有些失望，得到的消息並不關鍵，而且還使用第二次，也只能得到一樣的答案，只能到了現場再用一次。
得到消息，萬松轉身離開。
宋七刀追上，敏銳察覺萬松情緒的不對，怎麼突然低沉了？
「你認識他？」宋七刀問道。
「互道了姓名，算認識。」
「見到熟人成這樣的確不好受。」宋七刀收了收性子，「看見他斷指了吧？一般都是賭輸了錢，賭太大還不起，就成了這樣。」
萬松無奈的嘆了口氣，腦中浮現那夜情景。
韓生手中掂量著那二兩銀子，這是他手中抓得最緊的一次，但是心中那賭鬼的性子犯了，腳步不由得偏移，向著賭場方向一去不回。
宋七刀見萬松久久不語，便先開口打破沉默：「這個案子必定能破，你不用如此擔心，就交給我好了。」
並沒有擔心，有縣令支持的案子不會破不了，萬松久久不語只是在可惜，韓生一念之差便葬送將來的好日子。
「按捕頭你說的，我們接下來去賭場就是。」萬松站起身，提了提神，不再如此喪氣。
宋七刀豎起一根手指道：「不急，我有個好點子。」
先安排好方案再行動，捕頭不愧是捕頭。
「是什麼好點子？」
「我們直接衝進賭場，打砸一番，逼他們交人。」
這算什麼好點子？
不管宋七刀是不是開玩笑，萬松也不可能答應。
「我這個才來不久的都知道，祁老爺才是賭場老闆，你就不怕把你帽子給砸了。」
「這不是有你嗎。」
萬松無語，他也在縣令手裡被盤著，要整出這事，不知道該斷哪條腿。
「那邊更親。」
「這倒是。」
宋七刀不語，終於放棄了這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