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他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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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森被突然走進來的醫生吵醒了,他感到有點兒不對勁兒,但又說不上來。

  「人……人呢?」那醫生聲音顫抖地問。

  「誰?」

  「李桑呢?」

  羅森猛地看向病床上,那裡只有一床被子,一個人影也不見。羅森摸了下自己的佩槍,發現只留下了個槍袋。

  頓時,整個醫院裡面亂成了一鍋粥。羅森打電話給保羅,讓他馬上趕到醫院來。

  過了半個鐘頭後,汽車停在了醫院的門口,保羅馬不停蹄地衝進病房裡。

  「給他打電話。」保羅說。

  「打過了,沒人接。」

  「他那一身傷病,能去哪兒?」

  保羅的目光四下打量著,他一會兒翻翻抽屜,一會兒翻翻衣櫃,目光游移不定,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他突然掀開病床上的被子,在裡面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那是一封信,是結田寫的。

  「那上面寫了什麼?」羅森問。

  「來你們最後一次見面的地方找我吧,那附近有一棟大樓,進門朝右走幾步就能看見我。那上面是這麼寫的。」

  「結田那傢伙在說什麼?」

  保羅若有所思的盯著那封信,目光一刻不離。「不知道。」

  「大樓……要不然我派人去搜查這附近的大樓?」

  「數量太多,基本上不可能找得到。」

  「那怎麼辦?」

  保羅在腦海中回憶著案件的全部細節,小到沙子般的線索他也不肯放過。「我想到了一個地方。」

  「哪裡?」

  「在告訴你之前,我要先找哈娜利聊聊,面對面。」

  「好。」

  「聽著,我不想讓任何人聽到我們的對話。」

  「沒問題,你現在就去警局。不過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不行,現在時間緊迫,會有生命危險的!」

  「生命危險?什麼生命危險?」

  「不知道,總而言之先讓我見到哈娜利!」

  羅森嘆了口氣,擺出了一個投降的姿勢。

  他們走出門,保羅坐上了羅森的警車,一路上暢通無阻來到了蘇格蘭場。

  「你可真夠幸運的保羅,再過一會兒哈娜利就該走了。」他們二人小跑著上了樓梯,

  「你在說什麼?」

  「這是她的最後一次筆錄。警察認為她無罪,所以今天她就可以走了。」

  「行了,快讓我見見她。」

  保羅站在羅森的部門門外,等著消息。這時,哈娜利披頭散髮地走了出來。「我們下樓去談吧?」保羅說。

  「好。」

  還在下樓梯的時候,保羅就急不可耐地問:「請問真的是你丈夫殺的人嗎?」

  「沒錯,他那個無惡不作的惡魔!」

  保羅觀察了她一番,露出了輕蔑地笑容。「你無名指上還戴著他給你的婚戒。」

  哈哪裡皺起眉頭,趕緊手忙腳亂地把無名指上金光閃閃的戒指給拿了下來。她咳嗽了兩聲,說:「我忘記摘下來了。我戴久了就以為那是我的戒指,所以忘記摘下來了。」

  「那可是婚戒,你怎麼可能忘記呢?」

  「我家裡有很多戒指。」

  「真的是這樣嗎?」

  「真的!警察先生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是私家偵探小姐。我只是覺得,一個女人連手上戴著婚戒這種事情都能忘,屬實是有些不可思議了。對於任何人來說,婚姻不應該都是人生中最重大的事情之一嗎?我不認為有任何一個人能忘記——」

  「你到底要說什麼警官?」

  兩人坐在了樓下的紅色沙發上。「哈娜利,我想說的是,」保羅將一根煙給點著了,「你根本不覺得結田是個惡魔,對嗎?」

  「你到底在說——」

  「你還愛著他,對嗎?你不捨得摘下婚戒,因為那是你唯一的證據證明你還愛著結田。只要戴著婚戒你就永遠不會忘記你愛著他這一事實。」


  「我不愛他!誰會愛一個殺人犯?按你所說的,婚姻的確是人生中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忘記手上戴著婚戒也確實是一件比較少見的事。可如果對我來說婚姻不是一件重大的事情呢?偵探先生,你還沒結婚吧?我可以告訴你,並不是所有的婚姻、愛情,都像是連續劇裡面那樣幸福美滿。我從一開始就不愛結田,只是我父母喜歡他,所以我為了討好父母,所以才選擇和他結婚。說實在的我連婚禮地點、婚禮時間都不記得了。」

  「哈娜利,你在包庇你的孩子。」

  「你什麼意思?」

  「我親眼看過因為父母寵溺孩子所釀成的悲劇,就發生在我的身邊。」

  「你在說什麼?」哈娜利低下了頭,「我聽不懂。」

  「我身邊有一個警員,叫做李桑。從小不學無術,什麼都沒學會。他的父親是警局裡的總警司。他什麼都學不會,所以長大了以後就幾乎找不到任何工作,最後他只能托他爸總警司的關係來警局工作。後來,他有了毒癮,那時候他才20歲。他每天吸毒,毒癮越來越重,他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可他爸是總警司,怎麼可能沒發現呢?不過他爸太寵這個孩子,不想讓他受委屈,所以就放任他一直不管。後來我才知道,其實他的母親也知道他在吸毒,不過一直都沒說破,因為他父親一直不讓他母親把這件事說出去。結果到了最後,悲劇發生了。他因為吸毒的原因,婚姻一拖再拖,最後他未來的妻子卻被人殺害了。如果你們也放任你們的兩個孩子不管,那悲劇或許會再次重演。」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要有自己的判斷力,寵溺孩子所帶來的後果,是後患無窮的。」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哈娜利,你非常明白。別再犯錯了,告訴我真相吧。告訴我一切的真相,哈娜利。」

  「我不清楚你想得到的真相是什麼,我只是知道兇手是我的丈夫,僅此而已。」

  「看來還不夠啊。哈娜利你是什麼時候結婚的?」

  「我都說過了,我忘了。」

  「那個婚戒你戴多少年了?」

  「快15年了應該。」

  「那你結婚也有15年了。」保羅說,「你和結田第一次出現分歧是什麼時候?」

  「你什麼意思?」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恨他的?」

  「不知道,沒準兒從結婚的那一刻,我就開始恨他了。」

  「為什麼?總得有個理由吧?按你在證詞裡面說的,我感覺你恨他是因為你的孩子艾倫,那你們是什麼時候生下艾倫的呢?如果艾倫今年13歲,那他就是在你們結婚的第二年出生的。可你卻說你從結婚的那一刻就開始恨結田,這是什麼原因?」

  「有必要追問的這麼仔細嗎?偵探先生,如果你把恨,和厭惡兩個詞給分開,你就不會問這些問題了。」

  「為什麼?」

  「結婚的時候我恨結田,因為我覺得那樣剝奪了我的自由。我從小立志成為一名舞者,而不是家庭主婦。生下艾倫以後我是厭惡結田,因為我已經不能恨他了,我和孩子要依靠他,如果我在骨子裡面痛恨著他,那別說是我,連艾倫也會受到波及。」

  「這是個明智的決定。」

  「可現在我真的忍受不了了,這樣雖然會影響到艾倫,但我別無選擇。」

  「為什麼不把艾倫也帶過來?」

  「什麼?」

  「你做出了愚蠢的決定。你有沒有想過,讓結田在未來撫養艾倫,風險有多高?」

  「當然有。」

  「那你為什麼不乾脆帶上艾倫來一起自首,這樣你既能和艾倫繼續呆在一起,也不用承擔讓結田將他撫養成人的風險不是嗎?」

  「我沒有錢,艾倫跟著我會……」

  「如果你們離婚的話,你有權力向他索要精神損失費。」

  「這……」

  「你沒有這麼做的唯一原因,就是因為你相信結田,你對他的感情根本沒有消失。如果這樣想的話,那一切就通順了。」

  「不是這樣的……我只是還沒想清楚。」

  「出賣自己的丈夫,這也同樣是人生中一個重大的決定不是嗎?你怎麼會沒想清楚呢?哈娜利?回答我的問題。」


  她握緊了拳頭,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前面。「好吧……我對他的感情的確沒有消失。」

  「那為什麼自首?」

  「他讓我這麼做的。」

  「為什麼?」

  「我哪知道……我只是按他說的做。」

  「你在審訊室里的演技太真實了,如果你對他還有感情,那你在審訊室里怎麼能那麼冷靜地說出『他是個惡魔』這五個字?所以我想,你自首一定還有什麼其他的原因對嗎?」

  「沒有……」

  「別再撒謊了哈娜利,告訴我真相把。」

  她搖了搖頭,說:「全都被你給發現了偵探先生。您叫什麼名字?」

  「保羅·列爾。」

  「幸會。」

  她從口袋裡將那金光閃閃的婚戒又一次戴在了無名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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