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秘密
第二天清晨，太陽還沒出來，利特爾就醒了。他從起床的時候就非常謹慎。他所有的感官都比以往靈敏數倍，任何風吹草動都能把他嚇個半死。他還得嚴格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免得父母察覺出什麼異樣。
他的內心很緊張，也很激動。他做事總是衝動不計後果。當艾倫向他請求幫助的時候，他還是像以前一樣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他可能從此踏上一條犯罪的不歸路，但他還是毅然決然地做了。
他取回了晨報那給母親。她看了幾秒鐘後，發出了一聲驚呼，隨後自言自語道：「天哪，太可怕了，可得做好防護措施！」
「怎麼了？」利特爾問。
「你看。」母親把報紙交給利特爾
利特爾惴惴不安地接過報紙，他心想：該不會是艾倫一家已經被抓了？可如果是那樣的話，母親那句「得做好防護措施」又是什麼意思？
他看著標題，鬆了一口氣，只是一個尋人啟事。可他越往後看，就越覺得不安。
昨天傍晚，警方接到一則報警電話，稱有人失蹤了。失蹤者名叫艾莉·羅伊森，就業於「兒童心理諮詢診所」。
「兒童心理諮詢診所」正是幾天前發現男屍的地方，警方稱失蹤者生還機率微乎其微。
母親問：「怎麼了？看的眼睛都直了。」
這句話把他拉回了現實。「沒……沒什麼。」利特爾揉了揉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
好險。他心想。
自從昨天晚上他答應了艾倫的請求以後，他就好像患上了被害妄想症。在學校里，他感到所有人都在盯著他看，還竊竊私語著什麼。利特爾只能儘可能避開他們的目光。
他一整天都擔驚受怕著。當他和老師的視線相撞的時候，他就會打一個寒戰——該不會被老師懷疑了吧？他心想。
當某個與他不熟同學和他借筆的時候，他也怕得不行。中午的時候他甚至沒去找艾倫吃午飯，只敢悄悄地用餘光撇他一眼。這感覺就像是一種炸彈被綁在了自己身上，只要做出任何奇怪的行為就會爆炸似的。
今天放學的鈴聲格外的刺耳，放學時其他學生的歡聲笑語，在利特爾看來好像無數悄聲議論自己的聲音。他們的眼睛好像無時無刻不緊緊盯著利特爾。等利特爾終於回家了以後，這種感覺才得以消散。
「我一會兒去艾倫家玩會兒。」利特爾對母親說。
「去吧。」
父親走了出來，對母親說到：「走了，一會兒超市關門了！」
「來了！「
「利特爾，」父親說道，「別忘了今天周四，你素描課，4點30分點之前回來。」
「知道了。」
等父母離開以後，利特爾鎖好家門。他四周看了看，確保沒有任何一個人看到他的行蹤。
按照艾倫說的，他選擇了走小路，可他在中途，選擇了走另一條小路，因為他覺得這樣更隱蔽。中途，他和一個奇怪的男人擦肩而過。他低著頭，身材比較壯，穿著破舊的衣服，帽子蓋住了他的眼睛，他推的手推車上面有一個大大的麻袋。利特爾感到那男人正在注視著自己，還好他什麼話也沒說，徑直從他身邊走了過去。他從公園繞了一圈，然後從後門走進了公寓。
艾倫住在一間公寓裡，狹窄走廊里的牆壁已經泛黃，兩邊沒有窗戶，顯得有些壓抑。
他來到了艾倫的家門前，他敲了敲門，深吸了一口氣。一個女人出來開了門，相比她應該就是艾倫的母親哈娜利。利特爾左右看了看，確定走廊里沒人了以後，他走了進去。
利特爾看到一個和艾倫長得一摸一樣的孩子坐在沙發上，利特爾從眼神看出來，他應該不是艾倫，而是艾倫的雙胞胎弟弟。這時，他聽見艾倫的房間裡傳來了一陣聲響。
利特爾推開門，看到艾倫坐在空間擁擠的房間裡，穿著白色背心黃色短褲，拿著遊戲手柄，正前面有一個電腦屏幕，電子屏幕里傳來各種殺戮的聲音，槍聲不斷，艾倫似乎完全沒注意到利特爾已經進來了。他的四周有喝光了的飲料罐、零食包裝、雜物，地上稀稀疏疏散落著一些樂高零件，左手的牆壁上貼著幾張偶像海報，右手牆壁上貼著無數奇怪的貼紙，猶如密密麻麻的螞蟻。利特爾被驚呆了，他沒想到艾倫的房間會是這樣的亂。
「這是你的房間嗎？」利特爾趕忙問到。
「是。」
「為什麼這麼亂？」
「我懶得打掃了。」
「你怎麼了？有些奇怪。」
「什麼我怎麼了？」
「就是——」
「哎呀！」艾倫突然大喊道，他把遊戲手柄往地上一摔，憤怒地踢了下書桌。
「沒必要為了個遊戲發這麼大脾氣吧……」
「你懂什麼？」
「你怎麼了？」
「用你管啊？」他把遊戲手柄重新拿起來，再次開了一局。他深深呼了一口氣。
「別這樣，你要我來幹什麼？」
「不知道。」
「什麼不知道？」
「滾！別打擾我！」
「你叫我來的！結果你現在還讓我滾？到底怎麼了？我該怎麼幫你？」
「我叫你滾！我真他媽後悔昨天讓你過來，我當時一定是瘋了！剛才那一局就是因為你，莫名其妙地和我說話。」
「可明明就是你叫我來的！」利特爾反駁道。
「去你的，快他媽滾！」
利特爾緊皺著眉頭，他握緊了拳頭。
「啊！！你幹什麼？」艾倫慘叫著倒在地上。
利特爾這才發現，憤怒讓自己沖昏了頭腦，他剛才已經用拳頭重重打在了艾倫的臉上。
「啊……痛死我了。你有病吧？」
利特爾深吸了一口氣，艾倫剛艱難支起身子來，利特爾就又朝他的腹部打了一拳，同時，這也伴隨著艾倫的一聲慘叫。
這時候，艾倫的母親哈娜利走了進來。「利特爾你幹什麼？」她大聲訓斥道，隨後她趕緊上前抱住艾倫。
「別管我！」艾倫掙脫了哈娜利，「你只會幫倒忙！」
利特爾看到艾倫這樣說自己的母親，恨不得再上去打他一拳，最後還是忍住了。
「我要走了。」利特爾說道。
利特爾大步走向門口，他剛碰到門把，艾倫就在他的身後喊了他一聲：「利特爾！等一下。」
利特爾困惑的轉過頭，看著艾倫正捂著肚子，艱難地朝自己走過來。
「幹什麼？」利特爾問。
「剛才遊戲輸了，有些……生氣，不好意思啊。」艾倫和剛才簡直判若兩人，他似乎又成了以前那個知識淵博、品行端正的艾倫。
「你到底怎麼了？」
「我父親沒殺人！」
「可你昨天在電話里還說你父親殺人了。」
「可是……」艾倫低下頭，似乎在躊躇著什麼，「可是昨天保羅來檢查了我父親唾液。過了半小時以後，他們走了，可很快一通電話打來，是保羅！他用一種讓人……讓人作惡的語氣說：很抱歉，我們已經掌握了鐵證。」
「他指的鐵證是……」
「我父親的唾液竟然完全吻合！可他沒有殺人，他真的沒有殺人！」艾倫說話的時候好像要哭出來了一般，呼吸變得急促，語速時快時慢。
「可……證據就擺在那兒了。」
「有人栽贓了他！」
「誰？」
「我怎麼知道？」艾倫的眼角落下了一滴眼淚。
利特爾相信艾倫說的是實話，可會不會是結田故意隱瞞事實，讓兒子為自己作證？誰知道結田骨子裡賣的什麼藥。
一番掙扎過後，利特爾暫且相信了結田是無辜的。
「我們打算逃出去。」
「逃去國外？」
「對。可警察隨時都在監視我們，只要我們出國，就一定會被逮到。知道我為什麼讓你繞一圈，然後從後門進來嗎？因為前門到處都是警察，後門警力相對少一些，而且光線偏弱，他們很難判斷你的身份。」
「嗯。」
「聽著，因為這起案件的複雜性，拘捕令應該會在兩天或者三天內被批准下來，到時候我父親就完蛋了！你必須幫我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首先，你的父親是不是認識一個叫圖文斯·艾爾曼的人？」
「是。」
「那人是不是在工廠工作？」
「對。」
「他是不是前幾天教他兒子用炸彈拆除房屋來著？」
「是。」
「太好了！聽著，我需要一捆炸彈。」
利特爾詫異的看著艾倫，問道：「怎麼做？」
「聽著，艾爾曼家裡的地下室就有炸彈，我要做的是轉移警方的視線，擾亂他們的注意力！」
「你要……幹什麼？」
「聽好了，接下來，這是你我之間的秘密，不要告訴任何人！」
「我知道了。」
艾倫深吸了一口氣，說出了他的計劃。
他的內心很緊張，也很激動。他做事總是衝動不計後果。當艾倫向他請求幫助的時候，他還是像以前一樣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他可能從此踏上一條犯罪的不歸路，但他還是毅然決然地做了。
他取回了晨報那給母親。她看了幾秒鐘後，發出了一聲驚呼，隨後自言自語道：「天哪，太可怕了，可得做好防護措施！」
「怎麼了？」利特爾問。
「你看。」母親把報紙交給利特爾
利特爾惴惴不安地接過報紙，他心想：該不會是艾倫一家已經被抓了？可如果是那樣的話，母親那句「得做好防護措施」又是什麼意思？
他看著標題，鬆了一口氣，只是一個尋人啟事。可他越往後看，就越覺得不安。
昨天傍晚，警方接到一則報警電話，稱有人失蹤了。失蹤者名叫艾莉·羅伊森，就業於「兒童心理諮詢診所」。
「兒童心理諮詢診所」正是幾天前發現男屍的地方，警方稱失蹤者生還機率微乎其微。
母親問：「怎麼了？看的眼睛都直了。」
這句話把他拉回了現實。「沒……沒什麼。」利特爾揉了揉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
好險。他心想。
自從昨天晚上他答應了艾倫的請求以後，他就好像患上了被害妄想症。在學校里，他感到所有人都在盯著他看，還竊竊私語著什麼。利特爾只能儘可能避開他們的目光。
他一整天都擔驚受怕著。當他和老師的視線相撞的時候，他就會打一個寒戰——該不會被老師懷疑了吧？他心想。
當某個與他不熟同學和他借筆的時候，他也怕得不行。中午的時候他甚至沒去找艾倫吃午飯，只敢悄悄地用餘光撇他一眼。這感覺就像是一種炸彈被綁在了自己身上，只要做出任何奇怪的行為就會爆炸似的。
今天放學的鈴聲格外的刺耳，放學時其他學生的歡聲笑語，在利特爾看來好像無數悄聲議論自己的聲音。他們的眼睛好像無時無刻不緊緊盯著利特爾。等利特爾終於回家了以後，這種感覺才得以消散。
「我一會兒去艾倫家玩會兒。」利特爾對母親說。
「去吧。」
父親走了出來，對母親說到：「走了，一會兒超市關門了！」
「來了！「
「利特爾，」父親說道，「別忘了今天周四，你素描課，4點30分點之前回來。」
「知道了。」
等父母離開以後，利特爾鎖好家門。他四周看了看，確保沒有任何一個人看到他的行蹤。
按照艾倫說的，他選擇了走小路，可他在中途，選擇了走另一條小路，因為他覺得這樣更隱蔽。中途，他和一個奇怪的男人擦肩而過。他低著頭，身材比較壯，穿著破舊的衣服，帽子蓋住了他的眼睛，他推的手推車上面有一個大大的麻袋。利特爾感到那男人正在注視著自己，還好他什麼話也沒說，徑直從他身邊走了過去。他從公園繞了一圈，然後從後門走進了公寓。
艾倫住在一間公寓裡，狹窄走廊里的牆壁已經泛黃，兩邊沒有窗戶，顯得有些壓抑。
他來到了艾倫的家門前，他敲了敲門，深吸了一口氣。一個女人出來開了門，相比她應該就是艾倫的母親哈娜利。利特爾左右看了看，確定走廊里沒人了以後，他走了進去。
利特爾看到一個和艾倫長得一摸一樣的孩子坐在沙發上，利特爾從眼神看出來，他應該不是艾倫，而是艾倫的雙胞胎弟弟。這時，他聽見艾倫的房間裡傳來了一陣聲響。
利特爾推開門，看到艾倫坐在空間擁擠的房間裡，穿著白色背心黃色短褲，拿著遊戲手柄，正前面有一個電腦屏幕，電子屏幕里傳來各種殺戮的聲音，槍聲不斷，艾倫似乎完全沒注意到利特爾已經進來了。他的四周有喝光了的飲料罐、零食包裝、雜物，地上稀稀疏疏散落著一些樂高零件，左手的牆壁上貼著幾張偶像海報，右手牆壁上貼著無數奇怪的貼紙，猶如密密麻麻的螞蟻。利特爾被驚呆了，他沒想到艾倫的房間會是這樣的亂。
「這是你的房間嗎？」利特爾趕忙問到。
「是。」
「為什麼這麼亂？」
「我懶得打掃了。」
「你怎麼了？有些奇怪。」
「什麼我怎麼了？」
「就是——」
「哎呀！」艾倫突然大喊道，他把遊戲手柄往地上一摔，憤怒地踢了下書桌。
「沒必要為了個遊戲發這麼大脾氣吧……」
「你懂什麼？」
「你怎麼了？」
「用你管啊？」他把遊戲手柄重新拿起來，再次開了一局。他深深呼了一口氣。
「別這樣，你要我來幹什麼？」
「不知道。」
「什麼不知道？」
「滾！別打擾我！」
「你叫我來的！結果你現在還讓我滾？到底怎麼了？我該怎麼幫你？」
「我叫你滾！我真他媽後悔昨天讓你過來，我當時一定是瘋了！剛才那一局就是因為你，莫名其妙地和我說話。」
「可明明就是你叫我來的！」利特爾反駁道。
「去你的，快他媽滾！」
利特爾緊皺著眉頭，他握緊了拳頭。
「啊！！你幹什麼？」艾倫慘叫著倒在地上。
利特爾這才發現，憤怒讓自己沖昏了頭腦，他剛才已經用拳頭重重打在了艾倫的臉上。
「啊……痛死我了。你有病吧？」
利特爾深吸了一口氣，艾倫剛艱難支起身子來，利特爾就又朝他的腹部打了一拳，同時，這也伴隨著艾倫的一聲慘叫。
這時候，艾倫的母親哈娜利走了進來。「利特爾你幹什麼？」她大聲訓斥道，隨後她趕緊上前抱住艾倫。
「別管我！」艾倫掙脫了哈娜利，「你只會幫倒忙！」
利特爾看到艾倫這樣說自己的母親，恨不得再上去打他一拳，最後還是忍住了。
「我要走了。」利特爾說道。
利特爾大步走向門口，他剛碰到門把，艾倫就在他的身後喊了他一聲：「利特爾！等一下。」
利特爾困惑的轉過頭，看著艾倫正捂著肚子，艱難地朝自己走過來。
「幹什麼？」利特爾問。
「剛才遊戲輸了，有些……生氣，不好意思啊。」艾倫和剛才簡直判若兩人，他似乎又成了以前那個知識淵博、品行端正的艾倫。
「你到底怎麼了？」
「我父親沒殺人！」
「可你昨天在電話里還說你父親殺人了。」
「可是……」艾倫低下頭，似乎在躊躇著什麼，「可是昨天保羅來檢查了我父親唾液。過了半小時以後，他們走了，可很快一通電話打來，是保羅！他用一種讓人……讓人作惡的語氣說：很抱歉，我們已經掌握了鐵證。」
「他指的鐵證是……」
「我父親的唾液竟然完全吻合！可他沒有殺人，他真的沒有殺人！」艾倫說話的時候好像要哭出來了一般，呼吸變得急促，語速時快時慢。
「可……證據就擺在那兒了。」
「有人栽贓了他！」
「誰？」
「我怎麼知道？」艾倫的眼角落下了一滴眼淚。
利特爾相信艾倫說的是實話，可會不會是結田故意隱瞞事實，讓兒子為自己作證？誰知道結田骨子裡賣的什麼藥。
一番掙扎過後，利特爾暫且相信了結田是無辜的。
「我們打算逃出去。」
「逃去國外？」
「對。可警察隨時都在監視我們，只要我們出國，就一定會被逮到。知道我為什麼讓你繞一圈，然後從後門進來嗎？因為前門到處都是警察，後門警力相對少一些，而且光線偏弱，他們很難判斷你的身份。」
「嗯。」
「聽著，因為這起案件的複雜性，拘捕令應該會在兩天或者三天內被批准下來，到時候我父親就完蛋了！你必須幫我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首先，你的父親是不是認識一個叫圖文斯·艾爾曼的人？」
「是。」
「那人是不是在工廠工作？」
「對。」
「他是不是前幾天教他兒子用炸彈拆除房屋來著？」
「是。」
「太好了！聽著，我需要一捆炸彈。」
利特爾詫異的看著艾倫，問道：「怎麼做？」
「聽著，艾爾曼家裡的地下室就有炸彈，我要做的是轉移警方的視線，擾亂他們的注意力！」
「你要……幹什麼？」
「聽好了，接下來，這是你我之間的秘密，不要告訴任何人！」
「我知道了。」
艾倫深吸了一口氣，說出了他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