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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邊監控的查看結果另趙荀十分失望,不但沒有發現墜樓的宋立忠,而且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看來這宋立忠要麼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要麼就是從地下鑽出來的,大院的正門和圍牆都不是他進來的地方。當然,還有一種比較靠譜的可能,就是進行了偽裝,但是以刑警的專業眼光,偽裝的人是很容易被識破的,可監控里出現的人,就好像提前安排好了一樣,沒有任何異常,尤其是事發前幾天進入市局大院的人員,每個人要麼是局裡的自己人,要麼就都在門衛有記錄可查,而且到目前都是有身份、能夠聯繫上的,這讓趙荀感到十分棘手。

  宋立忠火化的時間改到了星期三,據說周二是農曆十一月初二,大雪,黃曆上寫著宜入殮、安葬,殯儀館那邊都排滿了,只能放到周三。看來宋立忠的家屬也不在乎什麼良辰吉日,只想著趕緊安葬就好,趙荀想著。

  窗外又飄起了雪花,北方的冬天就是比較惱人,本來昨天晴空萬里,如果堅持幾天,路上的雪就能清一清,今天這又飄起了雪花,路上本來就結了冰,上面再蓋一層薄薄的雪,無異於雪上加霜,變得異常的滑,個別路線的公交車也暫時停運了,好在趙荀的家離局裡不遠,上班才不會遲到。

  這幾天趙荀路過棚戶區,都會不自覺的走閣樓那條路,雖然遠一點,但他總是有種心有不甘的感覺,意圖每次在路上都能發現點線索,然而事與願違,天公不作美,雪越來越厚,即使路上有什麼線索痕跡也早就被雪覆蓋,看不清楚了。

  早上9點多,張飾平才趕過來,褲子上還帶著雪,看樣子路上是沒少摔跤。

  「你可來了,師父正等著,咱們再碰一碰。」

  「碰啥?」張飾平脫下羽絨服和帽子,邊搓手邊拿熱水壺準備去打水,趙荀的話他沒怎麼過腦子。

  「你說呢?」

  「哦哦哦,案子。行,等我一下,馬上就來。」說著拿起暖瓶跑了出去。

  「趙荀,你去把劉悅叫來,讓她也旁聽一下。」三個人剛在小辦公室坐下,王濤就讓趙荀去叫劉悅。

  「我去吧!」張飾平放下手中的水杯,搶著起身出了門。跟美女有關的事兒,從來他都是最積極的,這點趙荀確實自愧不如。

  王濤讓大家匯報了一下這兩天的線索情況以及對下一步動作的思考,趙荀把昨天去街道和房管局的情況說了一下,並提出應該去宋立忠的地下鋪子看看;張飾平兩天哪兒也沒去,又來了新的女同事,早就有點心不在焉,說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話。最後,王濤做了下一步的安排,一是下午去地下鋪子考察;二是明天去參加宋立忠的告別儀式;三是各自下去再對前期獲得的線索進行一下整理。此外,王濤強調重點是明天的告別儀式,大家都提起120分的精神,看看都有什麼人參加,目前掌握死者的社會關係極少,這次是個尋找新線索的好機會。碰頭會結束後,王濤專門叫住劉悅,囑咐她最近和小組一起跟進,在實踐中了解一下刑偵工作的基本流程,如果能發揮一下她的專業知識,就更好了。

  還沒到下午,大雪就已經將整個世界變成了黑白色。仨人匆匆吃過午飯,實在不想再趟著雪去趕公交,就叫了輛計程車,奔地下城去了。王濤因為下午還有個會,沒有一起去。劉悅第一次外出走訪,感到十分興奮,把雪天路滑完全忘在了腦後,剛下計程車就往前跑,結果險些摔了一跤,幸好趙荀緊隨其後託了她一下,張飾平在女孩面前喜歡顯擺,什麼事兒都沖在最前面,下車也是第一個,急著打頭炮,沒有注意到劉悅差點摔了,一件小事,讓劉悅對趙荀頓生好感。

  地下城在火車站廣場下面,一層是買土特產的,什麼干蘑菇、木耳、人參……一般都是給外地來的上火車之前準備的,二層是買衣服和鞋子的。趙荀平時從不來這裡,一方面他對土特產沒什麼需求,另一方面,這裡的衣服鞋子要麼是從沒聽說過的雜牌子,要麼就是假冒偽劣商品。警察的工資在這座小城還算比較可觀,趙荀平時又不怎麼買衣服,而且他這個人幹什麼事兒都是寧缺毋濫,所以這種地方根本不入他的法眼。

  可能是工作日的原因,地下二層客人並不多,顯得冷冷清清。宋立忠的鋪位在下樓扶梯的拐角處,算是一個比較顯眼的位置,如今鋁合金柵欄門已經拉了下來,上面貼著「旺鋪出兌,有意者聯繫……」幾個字,從外面看,面積大概也就幾平米的樣子。左邊緊挨著的鋪位是一家賣內衣的店鋪,店家是個40來歲的中年女人,正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右邊的店則是賣手套、帽子、圍巾的,店主是個老頭,看樣子快70了,形容枯犒,眼睛上戴著一副老花鏡。

  張飾平先走到老人家的櫃檯前問:「大叔您好,我們是公安……」

  「請問旁邊這家店鋪怎麼沒開張?」趙荀趕緊走上前打斷了張飾平的話。


  「啊?你買啥?」老人家欠起身,往櫃檯前湊了湊,看樣子好像耳朵不大好使。

  「那個……老人家,我想問問,旁邊這家店鋪怎麼沒開張?」趙荀放大了聲音。

  「哦哦哦,老闆跳樓了,死了,不會再來了……」老頭回答完,又小聲嘟囔了起來:「唉,挺老實的一個人,咋就自殺了呢?這麼大歲數,你說還有啥想不開的是不是……」

  「您是姓齊嗎?」張飾平又問。

  「我不姓齊,我姓張,你們不是買東西的吧?昨天也有人來找他。」

  「還有人來過?」

  「是啊,公安局的,你說這自殺,公安局的管啥,我琢磨是不是被誰害了。」仨人一聽,互相看了一眼,覺得事有蹊蹺。

  「老人家,昨天公安局來了幾個人?姓什麼?您還記得嗎?」趙荀轉過身又問老頭。

  「就一個人,姓……姓什麼來的?我也記不清了,哦,對了,他也沒說自己姓什麼。」

  「男的女的?長什麼樣?」

  「穿了個黑色羽絨服,戴著口罩,看不到長相,天冷,捂得嚴實,不過看起來是個年輕人……你們是什麼人?找小宋有啥事嗎?」

  「哦,我們是他的朋友,聽說這裡還有個擺攤的老齊,他在哪個鋪位?」

  「你們別蒙我老頭子,你們一看就不是他朋友,他也沒什麼朋友……」

  「大叔,實不相瞞,我們是公安局的,昨天來那個不是公安局的,他是冒充的,估計和老宋的死有關,想來打聽什麼事兒。我們也覺得老宋的死有很多疑點,今天來也是想跟周圍幾家鋪子了解點情況,算是幫幫他的家屬。」劉悅向前走了兩步,掏出自己的證件給老頭看。

  老頭沒有看證件,只是衝著劉悅豎起大拇指:「姑娘不錯,直說就好嘛。」

  趙荀笑了笑說:「對不起老人家,是我多慮了,我們這次來就想知道宋老闆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都和什麼人聯繫?」

  「據我看沒有啥異常,臨死前一天還跟我說下周要給我帶點好東西來呢,那天下午他收攤早,約了老齊他們一起喝酒,問我去不去,我孫子那天晚上正好要過來,就沒去。」

  「對了,你們應該查一查老齊。」老頭突然小聲說。

  「老齊?老齊有什麼異常嗎?」

  「那個……異常倒是沒發現,關鍵是老宋自殺前就跟他了喝酒,你說會不會是他說了什麼刺激了老宋?反正吧,這事兒難免讓人跟老宋的死聯繫起來,你說是不是。」

  「誰跟您說老宋是自殺的?」劉悅接著問到。

  「這個倒是沒人說,我們猜的,因為他媳婦說是從樓上不小心掉下來了,我尋思著好端端的一個人,哪兒那麼容易從樓上掉下來是吧?」

  「老齊在哪個鋪位?」

  「老齊今天沒來,喏,那邊。」老頭說著指向扶梯的另一側。「從扶梯那邊拐過去,然後向右拐,287鋪位,就是他的。」

  三個人順著老頭指的方向,準備去老齊的店鋪看看。臨走時,趙荀又問了兩句那個冒充公安的人都說了什麼,老頭說只問了老宋是怎麼死的就匆匆走了,啥也沒多說。

  老齊店鋪的鋁合金柵欄門果然也是拉下來的,只不過沒有貼「出兌」的告示。仨人只好又在附近的幾家店鋪轉了轉,有的認識宋立忠,有的對他根本沒什麼印象,但即使認識的也基本沒和他說過話,至於宋立忠店鋪左邊那家內衣店,女老闆說和老宋從來沒有過交流,基本算不認識。

  折騰了一圈,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三個人出了地下城。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地上的積雪踩一腳就能沒過腳腕,才下午三點半,天色已經像傍晚一樣了,趙荀和宋立忠拉著劉悅,深一腳淺一腳往馬路邊走,路上車不多,計程車更少,偶爾過來一輛,又載著客。仨人只好在路邊等候,北風颳的不算厲害,但每一下打在臉上都像一把刮刀,颳得生疼,可是沒一會兒,這種感覺便消失了,寒冷像是給臉打了麻醉劑,讓痛覺變得越來越不敏感。

  三人站了一會,覺得還不如坐公交車,就一邊往公交車站走,一邊沿路找出租。北方這種下雪天氣打車很難,那時候還沒有手機打車軟體,計程車數量有限,加上這種天氣有的計程車司機又不出車,導致路面上的計程車很少,好在這裡正好有23路公交,到局裡不用倒車。最後,三人還是上了23路,公交車緩緩而行,雪天路滑,後輪還套上了鐵鏈子,在車裡都能聽見嘎吱嘎吱的響聲。快到局裡的時候,趙荀轉身沖張飾平擺擺手,示意他不要下車,張飾平馬上會意了,笑著小聲跟身旁的劉悅說:「咱不回去了,嘿嘿!」


  「不回去去哪兒?」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嘿嘿嘿。」

  「對了,剛才你在地下城還真有氣勢,直接報出警察身份,那老頭果然更配合了。「張飾平想拍個馬屁,豎起了大拇指,言外之意也是說趙荀過于謹慎。

  「一開始不暴露身份是對的,因為你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樣的人,一旦暴露警察身份,可能讓對方產生戒心,就不說實話了,後來我發現老人家還是很健談的,也說了之前來過警察,說明他對警察並不避諱,而且有點期望警察能查清楚老宋的死因,所以這時候你再不說明自己的身份,可能就要錯過很多線索了。」

  「還是學心理學的牛……額,牛掰。」

  公交車繞過了棚戶區,趙荀帶著兩人在自己家那站下了車,三個人捂著臉頰低著頭衝進了旁邊的小超市,買了兩斤羊肉,一斤肥牛,一些蔬菜和小料,到趙荀家涮火鍋。

  剛一進門,劉悅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映入眼帘的是一間十分整潔的客廳,溫馨的工作檯上放著一台粉色的超極本,客廳正中背靠牆面是一套大約兩米長的雙人沙發,上面套著淡藍色絨布沙發套,幾個印著hello kitty圖案的靠墊顯得特別顯眼,沙發前的玻璃茶几上擺放著一套白瓷茶具,一個骨瓷咖啡杯,在柔和的淡黃色燈光照射下,不免讓人有幾分神醉。劉悅愣了一會,覺得這根本不像一個單身男人的家,更像是背後有一個勤勞的女人在操持,一時間內心悵然所失。

  趙荀讓倆人先坐下,自己到廚房找了一把小蒸鍋,一個電磁爐,回到客廳。

  「我這地方小,也沒有專用的餐桌,咱今天就在茶几上吃吧。」說著動手架上電磁爐和小鍋,倒上水燒起來。「劉悅你能吃辣的嗎?」

  「行,我喜歡辣的。」

  趙荀點點頭,撕開一包重慶火鍋的底料擠進鍋中,又往鍋里放了薑片和蔥段,然後去廚房洗菜了。

  「這裡就他一個人住嗎?」劉悅四處看了看,問張飾平。

  「是啊,他畢業就從家裡搬出來了,他喜歡安靜,呵呵。」張飾平笑著說。

  「我也想一個人住,我爸媽不同意。」

  「你一個姑娘家,一個人住不害怕啊?」

  「怕啥,都多大人了,再說了,咱是警察。」

  「警察是不怕人,萬一有鬼呢,哈哈哈,比如……靈異事件!」

  「淨胡說八道。」

  「你啥時候單住告訴我啊,我也出來單住,住你旁邊,做個鄰居,哈哈,你就不怕了。」

  「美得你……」

  正說著,趙荀左手端著一籃子洗好的蔬菜,蔬菜上面放著切好的豆腐、豆皮和一些寬粉,右手端著一盤羊肉卷進了客廳,劉悅趕緊跑過去接,邊接邊說:「你這房間可真夠乾淨的。」

  「一個人住,平時也不咋折騰,所以保持得好。」

  「你這生活還蠻有情趣的,弄了個hello kitty的靠墊。」

  「嗨,買沙發送的,總不能不要吧。」

  「他這沙發還是我和他一塊去買的呢,當時還有奧特曼的圖案,他說要hello kitty,哈哈哈。」張飾平搶著說。

  「換你你選奧特曼啊?幼不幼稚。那個……我是琢磨著將來萬一有女朋友了,她沒準喜歡,要是選奧特曼,就太low了。」趙荀也覺得這個圖案不太適合自己,故作鎮定的解釋道。

  「這個好,我也喜歡hello kitty……」劉悅不假思索的冒出一句,馬上就覺得這樣說不大合適,偷偷瞟了趙荀一眼,兩人眼神一對,瞬間漲紅了臉。

  「我就喜歡奧特曼,最起碼有男人味……」張飾平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繼續說著。

  男人味?趙荀和劉悅忽然都覺得眼前這個大男孩似乎還沒長大,不約而同哈哈大笑起來。

  趙荀又從廚房拿來拌好的麻醬蘸料放在桌上,然後從工作檯旁邊把椅子推了過來自己坐上,讓兩位客人坐在沙發上,三個人就開始涮起來。

  「你們聖誕節都怎麼過呀?」劉悅饒有興致的問到。

  「就倆字——不過,我們倆光棍兒,過什麼外國節嘛。」張飾平什麼也沒考慮,張口就來,說完他又後悔了,人家小姑娘興致勃勃地說,自己直接把天聊死了,於是馬上又說:「不過,不過你來了嘛,也許就不一樣了,嘿嘿。」

  「我來有什麼不一樣,我也是光棍兒啊,女光棍兒嘛,哈哈。」

  「你女光棍兒,我男光棍兒,這不一下子就都不是光棍兒了嘛?哈哈哈哈!」張飾平調侃了一句,大笑開來。

  劉悅馬上看了一眼趙荀,見他悶頭吃碗裡的羊肉,就說到:「你這話說的,你就不怕你哥們說你見色忘義嗎?你怎麼知道不是他男光棍兒,我女光棍兒,然後……然後就不是光棍兒了呢?」劉悅小心翼翼的說,雖然只是句玩笑話,但是劉悅心裡卻很在意,說話的語氣也不一樣了。

  「呦呦呦,怎麼著,這麼快就看上我們家老荀了?」張飾平毫不掩飾的調侃。

  趙荀馬上抬起頭:「你胡說什麼呢?這麼多羊肉還堵不上你的嘴?人家這麼優秀的姑娘,哪能看上你我這樣的大老粗。」

  劉悅臉一紅,心裡卻覺得十分受用,甜蜜的一笑,夾了一筷子羊肉放進鍋里。

  「說正經的啊,咱們這案子還沒個端倪,後面能不能正常過節還是回事。」趙荀覺得氣氛有點曖昧,試圖把話轉到正題上。

  「咱能別說工作的事兒嗎?感覺這肉都不香了,對了老荀,有沒有酒,來點兒。」張飾平說著,笑嘻嘻地向老荀拋了個媚眼。

  「今兒大雪,不適合喝酒,一會還得送劉悅回去呢。」「不過說也巧,你看這年年到大雪這個節氣,總得下點雪,古人這節氣算的也是神了。」

  「喝點就喝點,怕你們了不成?」劉悅聽到趙荀一個勁往正道上拐,反倒覺得沒意思。

  張飾平如同聽到聖旨,馬上從沙發上彈了起來,衝到冰箱跟前,打開冰箱門就找了一瓶紅酒出來。「嗬,還是桃紅葡萄酒,D-I-L-E,帝力,我沒拼錯吧?嘿嘿!」

  「對-對-對,你英語好,是地利,不是天時。」趙荀沒好氣地說。

  劉悅看到是瓶桃紅葡萄酒,也是一愣,調侃道:「行啊,大兄弟,這筆記本是粉色的,連葡萄酒都喝女士酒,該不會你這性取向……有啥問題吧?」年輕人在一起,熟的就是快,加上劉悅又是個膽大直率的姑娘,看趙荀一直跟個木頭似的,更想逗逗他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心理名詞,心理名詞,絕對只是心理名詞,哈哈哈哈!」張飾平倒是被逗得前仰後合,邊笑邊向劉悅豎起了大拇指,然後又轉向趙荀:「荀哥,千萬別介意,學心理學的,不整出點專業術語,她坐不住,哈哈哈哈!」

  「行了行了,看把你給得瑟的,趕緊坐下吧。」趙荀說著起身去拿開酒器,邊走邊一本正經地說:「這個筆記本呢當時別的顏色沒貨了,就選了這個,酒是從我媽那拿的,國慶的時候我喝著覺得好喝,就順便從家裡抄了一瓶過來,一直沒動。」

  「沒貨了你不會選別的牌子嗎?非要弄個這麼…這麼…怎麼說呢?這麼『糾結』的顏色來?哈哈哈。」張飾平不依不饒。

  「超極本就華碩這款好看,別的都太厚,咋了,我就不喜歡將就,不行嗎?」

  「可以,可以,趕緊的,把起子給我。」

  趙荀把啟瓶器扔給張飾平,轉身又去廚房拿了三個玻璃杯,三個人就開始喝上了。

  窗外的雪似乎停了,天色也漸漸黑了下來,三個年輕人有說有笑,圍在火鍋旁,談生活、談理想,雖然涉世不深,卻也都期望在新世紀的潮流中實現自己的夢想。熱氣在窗玻璃上形成了一層薄霧,朦朧中一輪上弦月掛在半空,微弱的月光被白雪反射、放大,照得夜晚的天空宛如白晝,在白夜行走,並不會覺得危險的存在,然而,潛藏在黑暗處的魔鬼卻始終盯著每一個獵物,等待黑夜的到來。殊不知這上弦月只在前半夜出現,午夜時分便會沒入天邊,黑夜才會真正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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