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登天庭
一頓烤蛇肉下肚，
潘安頓感渾身舒暢氣血充盈，
遠處山林中傳來一聲狼嚎，
映在溪流中的月亮隨波浮動。
這兩日早已把他折騰乏了，
撒泡尿澆滅火堆後就鑽入洞中準備歇息。
此時洞內漆黑一片，
潘安倒是不受影響躬身朝里走去，
這洞府最深處有石床和神龕，
當初撿到的山經就擺在神龕上，紅肉則長在供奉的佛像上。
剛走進內里潘安就發現有股微弱的紅光，
靠近一看，
那激活血脈之力的紅肉竟又長出來一指長！
難不成這佛像也是個神物會不停的長出紅肉？
潘安伸手嘗試著拔了一下，
佛像紋絲不動，
就是在一整塊石頭上雕出來的。
那是這石頭本身有問題？
這麼大一塊兒連根在土裡的石頭想搬也搬不走，至少目前他沒這本事。
不過這肉倒是可以再吃一次，
說不準力氣還會有所增長。
思索片刻潘安一把將那晶瑩剔透的紅肉扯下塞進嘴裡，
熟悉的口感，熟悉的味道，
可這回落入腹中的卻不是涼氣，反倒熱的他渾身冒汗！
那股熱勁散入周身筋骨時疼的人直發顫，潘安忍不住叫出了聲，
「啊！疼！」
這種疼痛並沒有隨著時間流失而減弱，
而是從身體四肢逐步蔓延到頸部，
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吐滾油，連發出聲音都無法做到。
他不敢想像這種痛苦延申到頭頂時會是什麼情況，難道說會死嗎？
恍惚中潘安跌跌撞撞的想要逃出小山洞，
誰知一個踉蹌倒在了佛像跟前，
腦門重重一磕，幾縷鮮血順著佛頭流了下來。
而染血後的佛像顯得十分妖異，兩顆黃豆大小的眼睛閃爍出一陣紅光，瞬間掃過潘安全身。
「大唐軍工柒叄陸號據點啟動，登陸者：白虎。」
一陣分不清男女的金屬摩擦聲在山洞中響起，
佛像表面的石塊竟如沙化般簌簌落下，潘安也徹底昏死過去。
-----------------
雲端之上，五根盤踞金龍的巨柱隱約可現，
圍繞著巨柱周圍竟有集市一樣的聚落存在，
大量兵備、顏色各異的甲士穿行在其中，
或低頭翻看貨物，或高聲吆喝叫賣，
還有一群身穿藍色錦袍頭戴鬼臉面罩的僧人圍坐在五柱中央默默念誦經文，
這群僧人圍起的圓圈中一座由五彩光線勾勒出的巨型佛像漂浮在半空，
不時身上就有光暈閃過，這光暈就包裹著形形色色的甲士進出這片空間。
眾甲士井然有序落地時突有一人徑直從半空落了下來，身穿麻布短打片甲未著。
「咦？師兄你看，這人好像登陸天庭的時候受傷了。」
僧人們連忙圍了上來，剛剛開口的小和尚更是沖在首位，
只見他的鬼臉面罩藍光湧現，
照耀在昏死少年身上，不消片刻就醒轉過來。
「這...這是地府？」
潘安睜開眼就看見幾張鬼臉圍在自己面前，
下意識就認為自己已經死了。
小和尚嗤笑一聲答道，
「小哥真會說笑，咱們大唐的據點怎麼會接入地府，除非你是妖精！」
周圍的和尚們也跟著哄堂大笑，
「不過你的兵備呢？怎麼不著甲就登天庭，這樣做對肉身損傷很大的。」
小和尚疑惑的歪了歪頭，也問出了周圍人心中所想，
殊不知潘安對他說的話根本無從應答，
字眼都能聽懂，但串在一起又搞不明白了，
只能輕咳掩蓋尷尬。
「咳咳，我之前受了傷，請小師傅帶我尋個僻靜處歇息一下。」
聽到受傷二字，小和尚趕忙扶著潘安起身，嘴裡還不停碎碎念，
「受了傷還強登天庭，怎麼能如此不愛惜身體呢？」
「幾位師兄你們散開，我來照顧這位甲士。」
「快別圍著了，莫要擋路~」
看熱鬧的甲士們很配合的讓開一條路，
藍袍僧人們坐回原位繼續誦經。
二人慢慢穿過人群，
朝北方巨柱下的集市走去，
路上潘安暗暗乍舌，
周圍幾乎全是大唐軍工的甲士，
各種聽過的沒見過的兵備都有，
其中最惹眼的一位金甲兵士好似神人過境，
頭戴獅面戰盔，獅口緊閉卻有氤氳吐納，
肩扛一柄八尺黃金獅頭戰錘，
錘頭比縣衙門口的石獅子還略大幾分，
胸前的護心鏡上兩條小小金龍銜尾遊動，
細看之下才發現那竟是活物，還能躍出鏡面嘶吼！
其餘甲士的兵備在他面前都略顯遜色，
經過時無不低頭尊稱一聲「長孫將軍」。
而潘安更是愣在原地陷入呆滯，
這番場景對他淺薄的世界觀造成無比巨大的衝擊，
鎮上那些說書先生口中的金甲兵士純粹胡謅！
此等雄姿根本無法用言語描繪。
小和尚順著他的目光也看見了長孫將軍，頓時瞭然。
「施主應當是第一次見長孫將軍吧，他家的兵備都是自己設計鍛造，所以跟軍中制式兵備稍有區別。」
「嗯...這麼說也不太準確，天差地別？略微誇張了些~」
「總之就是威能更強些，消耗的兵能也更高些。對！就是這麼個說法！」
逐漸緩過來後潘安也從視聽到的這些信息琢磨出了條理，
這天庭貌似是大唐軍工的一處集會地，
自己會出現在這裡肯定跟那石像或紅肉有關。
而且登這天庭還得裝上兵備才是正途，
像他這樣赤條條的危險且愚蠢...
好在遇到身邊這熱心腸的小和尚，
雖然嘴碎了些，但或許能從他身上套出不少有用的信息。
這般想著潘安看向小和尚的目光柔和許多，
兩人走進集市沒多會兒便尋到座茶室，
一股清心醒神的茶香蔓延在空氣中，
整間茶室全由古木搭建，牌匾上書《靜慧雅室》。
潘安提起左腳剛欲登階又略顯侷促收回了腳步，
小和尚見狀也停住腳步回頭看過來，
「怎麼啦施主？」
潘安臉一紅道，
「我...沒銀子。」
小和尚愣了愣神，
隱在鬼臉面具下的眉眼悄悄笑成了彎月鉤，
嘴上卻忍住笑意耐心道，
「哎呀小施主你就跟我來吧，茶室是雷音寺的產業，尋常茶飲不收錢，這裡也用不了銀子~」
說完就伸手拉住潘安的胳膊往裡走。
進了茶室二人尋到一處空房間分坐茶桌兩邊，
小和尚十分熟稔的拿起茶具燒水，就跟回到自己家一樣。
潘安也幫不上什麼忙，
只好靜靜觀察著小和尚泡茶，
不知為何他覺得小和尚行雲流水的動作很好看，
比趕集時見的猴戲還好看。
當然說到底還是因為他只見過猴戲，
山民的生活里再沒有比猴戲更好看的耍事。
倒出第一泡茶湯時潘安便伸手要接，
可小和尚卻沒遞給他，直接灑在水槽里。
倒出第二泡時才鄭重的遞了過來，
「小施主，你快和我講講如何負的傷？是跟妖怪搏鬥時受了傷嗎？」
「噢對了還沒請教你的名諱，我叫金蟬子，在長安大覺寺修行。」
潘安頓感渾身舒暢氣血充盈，
遠處山林中傳來一聲狼嚎，
映在溪流中的月亮隨波浮動。
這兩日早已把他折騰乏了，
撒泡尿澆滅火堆後就鑽入洞中準備歇息。
此時洞內漆黑一片，
潘安倒是不受影響躬身朝里走去，
這洞府最深處有石床和神龕，
當初撿到的山經就擺在神龕上，紅肉則長在供奉的佛像上。
剛走進內里潘安就發現有股微弱的紅光，
靠近一看，
那激活血脈之力的紅肉竟又長出來一指長！
難不成這佛像也是個神物會不停的長出紅肉？
潘安伸手嘗試著拔了一下，
佛像紋絲不動，
就是在一整塊石頭上雕出來的。
那是這石頭本身有問題？
這麼大一塊兒連根在土裡的石頭想搬也搬不走，至少目前他沒這本事。
不過這肉倒是可以再吃一次，
說不準力氣還會有所增長。
思索片刻潘安一把將那晶瑩剔透的紅肉扯下塞進嘴裡，
熟悉的口感，熟悉的味道，
可這回落入腹中的卻不是涼氣，反倒熱的他渾身冒汗！
那股熱勁散入周身筋骨時疼的人直發顫，潘安忍不住叫出了聲，
「啊！疼！」
這種疼痛並沒有隨著時間流失而減弱，
而是從身體四肢逐步蔓延到頸部，
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吐滾油，連發出聲音都無法做到。
他不敢想像這種痛苦延申到頭頂時會是什麼情況，難道說會死嗎？
恍惚中潘安跌跌撞撞的想要逃出小山洞，
誰知一個踉蹌倒在了佛像跟前，
腦門重重一磕，幾縷鮮血順著佛頭流了下來。
而染血後的佛像顯得十分妖異，兩顆黃豆大小的眼睛閃爍出一陣紅光，瞬間掃過潘安全身。
「大唐軍工柒叄陸號據點啟動，登陸者：白虎。」
一陣分不清男女的金屬摩擦聲在山洞中響起，
佛像表面的石塊竟如沙化般簌簌落下，潘安也徹底昏死過去。
-----------------
雲端之上，五根盤踞金龍的巨柱隱約可現，
圍繞著巨柱周圍竟有集市一樣的聚落存在，
大量兵備、顏色各異的甲士穿行在其中，
或低頭翻看貨物，或高聲吆喝叫賣，
還有一群身穿藍色錦袍頭戴鬼臉面罩的僧人圍坐在五柱中央默默念誦經文，
這群僧人圍起的圓圈中一座由五彩光線勾勒出的巨型佛像漂浮在半空，
不時身上就有光暈閃過，這光暈就包裹著形形色色的甲士進出這片空間。
眾甲士井然有序落地時突有一人徑直從半空落了下來，身穿麻布短打片甲未著。
「咦？師兄你看，這人好像登陸天庭的時候受傷了。」
僧人們連忙圍了上來，剛剛開口的小和尚更是沖在首位，
只見他的鬼臉面罩藍光湧現，
照耀在昏死少年身上，不消片刻就醒轉過來。
「這...這是地府？」
潘安睜開眼就看見幾張鬼臉圍在自己面前，
下意識就認為自己已經死了。
小和尚嗤笑一聲答道，
「小哥真會說笑，咱們大唐的據點怎麼會接入地府，除非你是妖精！」
周圍的和尚們也跟著哄堂大笑，
「不過你的兵備呢？怎麼不著甲就登天庭，這樣做對肉身損傷很大的。」
小和尚疑惑的歪了歪頭，也問出了周圍人心中所想，
殊不知潘安對他說的話根本無從應答，
字眼都能聽懂，但串在一起又搞不明白了，
只能輕咳掩蓋尷尬。
「咳咳，我之前受了傷，請小師傅帶我尋個僻靜處歇息一下。」
聽到受傷二字，小和尚趕忙扶著潘安起身，嘴裡還不停碎碎念，
「受了傷還強登天庭，怎麼能如此不愛惜身體呢？」
「幾位師兄你們散開，我來照顧這位甲士。」
「快別圍著了，莫要擋路~」
看熱鬧的甲士們很配合的讓開一條路，
藍袍僧人們坐回原位繼續誦經。
二人慢慢穿過人群，
朝北方巨柱下的集市走去，
路上潘安暗暗乍舌，
周圍幾乎全是大唐軍工的甲士，
各種聽過的沒見過的兵備都有，
其中最惹眼的一位金甲兵士好似神人過境，
頭戴獅面戰盔，獅口緊閉卻有氤氳吐納，
肩扛一柄八尺黃金獅頭戰錘，
錘頭比縣衙門口的石獅子還略大幾分，
胸前的護心鏡上兩條小小金龍銜尾遊動，
細看之下才發現那竟是活物，還能躍出鏡面嘶吼！
其餘甲士的兵備在他面前都略顯遜色，
經過時無不低頭尊稱一聲「長孫將軍」。
而潘安更是愣在原地陷入呆滯，
這番場景對他淺薄的世界觀造成無比巨大的衝擊，
鎮上那些說書先生口中的金甲兵士純粹胡謅！
此等雄姿根本無法用言語描繪。
小和尚順著他的目光也看見了長孫將軍，頓時瞭然。
「施主應當是第一次見長孫將軍吧，他家的兵備都是自己設計鍛造，所以跟軍中制式兵備稍有區別。」
「嗯...這麼說也不太準確，天差地別？略微誇張了些~」
「總之就是威能更強些，消耗的兵能也更高些。對！就是這麼個說法！」
逐漸緩過來後潘安也從視聽到的這些信息琢磨出了條理，
這天庭貌似是大唐軍工的一處集會地，
自己會出現在這裡肯定跟那石像或紅肉有關。
而且登這天庭還得裝上兵備才是正途，
像他這樣赤條條的危險且愚蠢...
好在遇到身邊這熱心腸的小和尚，
雖然嘴碎了些，但或許能從他身上套出不少有用的信息。
這般想著潘安看向小和尚的目光柔和許多，
兩人走進集市沒多會兒便尋到座茶室，
一股清心醒神的茶香蔓延在空氣中，
整間茶室全由古木搭建，牌匾上書《靜慧雅室》。
潘安提起左腳剛欲登階又略顯侷促收回了腳步，
小和尚見狀也停住腳步回頭看過來，
「怎麼啦施主？」
潘安臉一紅道，
「我...沒銀子。」
小和尚愣了愣神，
隱在鬼臉面具下的眉眼悄悄笑成了彎月鉤，
嘴上卻忍住笑意耐心道，
「哎呀小施主你就跟我來吧，茶室是雷音寺的產業，尋常茶飲不收錢，這裡也用不了銀子~」
說完就伸手拉住潘安的胳膊往裡走。
進了茶室二人尋到一處空房間分坐茶桌兩邊，
小和尚十分熟稔的拿起茶具燒水，就跟回到自己家一樣。
潘安也幫不上什麼忙，
只好靜靜觀察著小和尚泡茶，
不知為何他覺得小和尚行雲流水的動作很好看，
比趕集時見的猴戲還好看。
當然說到底還是因為他只見過猴戲，
山民的生活里再沒有比猴戲更好看的耍事。
倒出第一泡茶湯時潘安便伸手要接，
可小和尚卻沒遞給他，直接灑在水槽里。
倒出第二泡時才鄭重的遞了過來，
「小施主，你快和我講講如何負的傷？是跟妖怪搏鬥時受了傷嗎？」
「噢對了還沒請教你的名諱，我叫金蟬子，在長安大覺寺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