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某種共生
等到樓上沒了槍聲，駱衍吃力地將衛清妍舉到窗口：「進去關門！」
「砰」一聲槍響擦著兩人身側而過，小周已經換好彈匣。
衛清妍心一橫，不顧槍聲用膝蓋在駱衍肩上借力攀住窗沿，用力爬進室內，手掌在牆上留下幾個鮮紅的血手印。
她衝去鎖門的空檔，駱衍也翻窗進來，脫臼未愈的胳膊疼得她齜牙咧嘴。
繩索下方和樓里都有喪屍成群，楊振海暫時奈何不了她們。兩人在尚且安全的教室里略作修整，商量解決辦法。
「保證安全需要暢通的空氣，至少夠所有人一周的食物和水，以及充足的自衛武器。」不敢隨意給家人打電話，駱衍只好檢查教室，「目前三個條件這裡都不符合。」
衛清妍打開手機里的校園地圖篩查：「教學樓沒有食物，最好的躲避地點是食堂或宿舍。我估計宿舍里的食物不夠我們等到救援，不如就去食堂？」
駱衍搖了搖頭：「我們對食堂不夠熟悉，後廚的通道隨時可能會出現喪屍，到時候躲閃不急。最理想的是去食堂打劫一趟，把食物帶回宿舍。」
這也就意味著她們得進出兩個人口流動最密集、喪屍最多的場所。
衛清妍沉思良久，周圍陷入安靜，門外敲擊的聲音不時傳來。她側耳聽了一會兒，突然道：「喪屍的數量是不是變多了？」
兩人於是來到門口查看。原本每層樓只有百來個喪屍，此刻門外卻幾乎將肉眼可見的走廊全部堵死。一張張摻雜著血污的面孔盯著她們，恐懼在無聲之間發酵。
「怎麼回事……」駱衍後背發涼，跑到窗邊向下望——
地上早已沒了活死人小山一樣的身影，楊振海抱著箱子沖她行了個禮。下一秒，小周緩緩舉起手，只見他們周圍遊蕩的喪屍突然整齊劃一地抬起頭。
像短跑競賽一樣，小周放下手，收到命令的喪屍群全順著樓體外沿向她們的方向衝來。
駱衍心裡湧現一個念頭：這下死定了。
「門能打開嗎？」她問衛清妍，「外面走不了，我們恐怕得坐電梯。」
衛清妍不可思議：「為什麼？」
於是兩人換位，駱衍守著門口黑壓壓的屍群，衛清妍跑去窗外看了一眼，驚呼：「他居然能控制喪屍！」
那她們之前在樓里的一舉一動豈不是完全在這群人的掌控之中？那麼從一開始，她們就不可能逃出去！
「別緊張別緊張，」駱衍不是是安慰她還是對自己說，「不是只有下樓一條路，我們可以再上一次天台，然後……」
她「然後」不下去了，眼前確實無路可走。
駱衍恍然意識到，如果一部分人存在控制喪屍的辦法，那麼這不是一場單純的生態危機，而是不同陣營的人利用喪屍病毒製造戰亂、掠奪資源和搶奪政權的戰爭！她們只是戰爭開始前最無關緊要的棋子，此刻已經因為不配合而失去了利用價值。
「其實他們完全可以在天台就殺了我們。」衛清妍看著樓下兩人，「你剛剛沒有機會給你爸打電話，現在也沒有嗎？他們為什麼到現在還在兜圈子？」
駱衍眼神一亮——沒錯，這就是在兜圈子，她們還沒有失去利用價值！
「我想賭一把。」衛清妍直視駱衍的眼睛。
「……」
收到駱衍發來的簡訊，楊振海滿意地沖小周笑道：「你看，我就說我這侄女聰明得很。」
女孩們順著繩索滑下來，手上纏了教室窗簾充作保護。駱衍注意到所有牆上的喪屍只能爬到三樓，她們靠近時還會下意識張口要咬，靠得太近的還會被小周一槍爆頭。
上面教室門口的喪屍似乎也沒有受到驅動，恐怕他的能力存在限制，駱衍想。
落地後，小周吸取經驗，一見面就沒收了她們的手機，迎著駱衍打量的目光主動介紹：「我的控制範圍直徑在十米左右，越明確的指令能操控的喪屍就越少，籠統的或只是單純驅趕的指令可以控制的喪屍可以到達三位數。」
「跑這一趟都該餓了，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楊振海臉上掛著慈祥的笑，背著手的動作使他看上去像個溜達來參觀校園的領導，「我剛逛了一圈，你們食堂離這兒也不遠，裡面好像還有小賣鋪。」
衛清妍笑不出來，躲在駱衍身後抓緊了她的手臂。駱衍輕輕地拍著她的手背安撫：「我們都受了傷，先去趟醫務室吧。」
楊振海沒有反駁，側，過身體示意她們帶路。校園裡各處都遊蕩著喪屍，有小周在，他們周圍詭異地形成了一個圓形保護圈，路過的活死人會以各種奇異的姿勢繞開他們。
「你能一邊命令他們讓開一邊控制其他喪屍做別的事嗎？」駱衍問。
小周搖了搖頭：「精度要求太高了。」
衛清妍注意到對方臉上隱隱出現的黑紅色的血管紋路，突然福至心靈：「你是不是也被喪屍咬過？」
楊振海眼底閃過出乎意料的驚喜和讚賞：「你怎麼看出來的？」
其實還挺明顯的……衛清妍咽下到嘴邊的吐槽，認真思考了幾秒：「你剛剛說我們通過疫苗就是免疫喪屍病毒的第一人，說明喪屍病毒並沒有被攻克，而他卻可以避免被喪屍傷害甚至保護我們不被喪屍傷害，我想應該是某種……」
她想不出形容詞，小周接下話茬：「某種共生。」
年輕人形銷骨立的臉上表現出難以壓抑的自豪：「我通過了病毒的考驗，我與病毒共生！」
面對他的痴狂，楊振海的回應是親昵地拍了拍對方的肩：「好小子！」
「……」
他們所處的大學有獨立的校醫院，同時也是街道社區服務站，工作日也常人頭攢動。喪屍潮爆發時，這裡就成了狼窩。
無數活死人擠在窄窄的走廊，連避讓的空間都難以施捨。小周和楊振海對視一眼：「我們走吧，這裡不適合深入。」
駱衍的回應是眨了眨眼，攤開她和衛清妍被血染透了的袖子。
「……」
「藥房有專門的通道，」衛清妍提醒，「從右邊繞過去就到了，裡面應該有急救包。」
「砰」一聲槍響擦著兩人身側而過，小周已經換好彈匣。
衛清妍心一橫，不顧槍聲用膝蓋在駱衍肩上借力攀住窗沿，用力爬進室內，手掌在牆上留下幾個鮮紅的血手印。
她衝去鎖門的空檔，駱衍也翻窗進來，脫臼未愈的胳膊疼得她齜牙咧嘴。
繩索下方和樓里都有喪屍成群，楊振海暫時奈何不了她們。兩人在尚且安全的教室里略作修整，商量解決辦法。
「保證安全需要暢通的空氣，至少夠所有人一周的食物和水，以及充足的自衛武器。」不敢隨意給家人打電話，駱衍只好檢查教室，「目前三個條件這裡都不符合。」
衛清妍打開手機里的校園地圖篩查：「教學樓沒有食物，最好的躲避地點是食堂或宿舍。我估計宿舍里的食物不夠我們等到救援，不如就去食堂？」
駱衍搖了搖頭：「我們對食堂不夠熟悉，後廚的通道隨時可能會出現喪屍，到時候躲閃不急。最理想的是去食堂打劫一趟，把食物帶回宿舍。」
這也就意味著她們得進出兩個人口流動最密集、喪屍最多的場所。
衛清妍沉思良久，周圍陷入安靜，門外敲擊的聲音不時傳來。她側耳聽了一會兒，突然道：「喪屍的數量是不是變多了？」
兩人於是來到門口查看。原本每層樓只有百來個喪屍，此刻門外卻幾乎將肉眼可見的走廊全部堵死。一張張摻雜著血污的面孔盯著她們，恐懼在無聲之間發酵。
「怎麼回事……」駱衍後背發涼，跑到窗邊向下望——
地上早已沒了活死人小山一樣的身影，楊振海抱著箱子沖她行了個禮。下一秒，小周緩緩舉起手，只見他們周圍遊蕩的喪屍突然整齊劃一地抬起頭。
像短跑競賽一樣，小周放下手，收到命令的喪屍群全順著樓體外沿向她們的方向衝來。
駱衍心裡湧現一個念頭：這下死定了。
「門能打開嗎？」她問衛清妍，「外面走不了，我們恐怕得坐電梯。」
衛清妍不可思議：「為什麼？」
於是兩人換位，駱衍守著門口黑壓壓的屍群，衛清妍跑去窗外看了一眼，驚呼：「他居然能控制喪屍！」
那她們之前在樓里的一舉一動豈不是完全在這群人的掌控之中？那麼從一開始，她們就不可能逃出去！
「別緊張別緊張，」駱衍不是是安慰她還是對自己說，「不是只有下樓一條路，我們可以再上一次天台，然後……」
她「然後」不下去了，眼前確實無路可走。
駱衍恍然意識到，如果一部分人存在控制喪屍的辦法，那麼這不是一場單純的生態危機，而是不同陣營的人利用喪屍病毒製造戰亂、掠奪資源和搶奪政權的戰爭！她們只是戰爭開始前最無關緊要的棋子，此刻已經因為不配合而失去了利用價值。
「其實他們完全可以在天台就殺了我們。」衛清妍看著樓下兩人，「你剛剛沒有機會給你爸打電話，現在也沒有嗎？他們為什麼到現在還在兜圈子？」
駱衍眼神一亮——沒錯，這就是在兜圈子，她們還沒有失去利用價值！
「我想賭一把。」衛清妍直視駱衍的眼睛。
「……」
收到駱衍發來的簡訊，楊振海滿意地沖小周笑道：「你看，我就說我這侄女聰明得很。」
女孩們順著繩索滑下來，手上纏了教室窗簾充作保護。駱衍注意到所有牆上的喪屍只能爬到三樓，她們靠近時還會下意識張口要咬，靠得太近的還會被小周一槍爆頭。
上面教室門口的喪屍似乎也沒有受到驅動，恐怕他的能力存在限制，駱衍想。
落地後，小周吸取經驗，一見面就沒收了她們的手機，迎著駱衍打量的目光主動介紹：「我的控制範圍直徑在十米左右，越明確的指令能操控的喪屍就越少，籠統的或只是單純驅趕的指令可以控制的喪屍可以到達三位數。」
「跑這一趟都該餓了，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楊振海臉上掛著慈祥的笑，背著手的動作使他看上去像個溜達來參觀校園的領導，「我剛逛了一圈，你們食堂離這兒也不遠，裡面好像還有小賣鋪。」
衛清妍笑不出來，躲在駱衍身後抓緊了她的手臂。駱衍輕輕地拍著她的手背安撫：「我們都受了傷，先去趟醫務室吧。」
楊振海沒有反駁，側，過身體示意她們帶路。校園裡各處都遊蕩著喪屍，有小周在，他們周圍詭異地形成了一個圓形保護圈，路過的活死人會以各種奇異的姿勢繞開他們。
「你能一邊命令他們讓開一邊控制其他喪屍做別的事嗎？」駱衍問。
小周搖了搖頭：「精度要求太高了。」
衛清妍注意到對方臉上隱隱出現的黑紅色的血管紋路，突然福至心靈：「你是不是也被喪屍咬過？」
楊振海眼底閃過出乎意料的驚喜和讚賞：「你怎麼看出來的？」
其實還挺明顯的……衛清妍咽下到嘴邊的吐槽，認真思考了幾秒：「你剛剛說我們通過疫苗就是免疫喪屍病毒的第一人，說明喪屍病毒並沒有被攻克，而他卻可以避免被喪屍傷害甚至保護我們不被喪屍傷害，我想應該是某種……」
她想不出形容詞，小周接下話茬：「某種共生。」
年輕人形銷骨立的臉上表現出難以壓抑的自豪：「我通過了病毒的考驗，我與病毒共生！」
面對他的痴狂，楊振海的回應是親昵地拍了拍對方的肩：「好小子！」
「……」
他們所處的大學有獨立的校醫院，同時也是街道社區服務站，工作日也常人頭攢動。喪屍潮爆發時，這裡就成了狼窩。
無數活死人擠在窄窄的走廊，連避讓的空間都難以施捨。小周和楊振海對視一眼：「我們走吧，這裡不適合深入。」
駱衍的回應是眨了眨眼，攤開她和衛清妍被血染透了的袖子。
「……」
「藥房有專門的通道，」衛清妍提醒，「從右邊繞過去就到了，裡面應該有急救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