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腹背受敵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提前喪屍潮的爆發，目的是引發國家內亂？」駱衍不自覺前傾了一點身體。
楊振海點頭：「他們沒有料到病毒的傳播速度這麼快，事態一發不可收拾，現在全球都將面臨喪屍襲擊的風險。只是……」
他嘆了口氣：「我們聽說敵人擁有這一武器的時間太倉促，只來得及建造避難所，沒有辦法研究病毒的成因和發作規律。」
衛清妍隱隱覺得對方話裡有話，炸起的汗毛先一步感受到危險降臨。她看向駱衍，對方卻仿佛渾然不覺：「接下來怎麼辦？」
「我們只能進行實驗。」楊振海正色，「喪屍的軌跡不可控，我們抽調了全國不同省份的喪屍樣本，針對他們的血液、行為模式和存活時間，研究病毒的變異方向。」
說完，他徹底裝也不裝了，認真地看著駱衍，眼神閃爍：「我需要你……或者你們的幫助。」
不安被坐實，衛清妍拉起駱衍的手臂就要走，回頭卻看見小周坐在天台唯一的出口處，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她們。
駱衍沒有回頭，靜靜地看著楊振海，直到對方額角滲出細細的汗滴才開口：「……我爸會殺了你。」
楊振海當場就笑了：「他不會的。」
他從隨身帶著的匣子裡取出兩管黃色試劑，解釋道：「這是研究所提供的營養液，我們針對不同體質的人進行了處理。只要能抵抗過初期排異反應，你們將是第一批正式免疫喪屍病毒的人！」
所謂營養液，無非就是比對基因構成求同存異後提取的喪屍初版病毒。他們降低了病毒活性，但沒有降低毒性，但凡能夠撐過第一輪喪屍化，體內就能夠擁有喪屍病毒的抗體。政府當然不會同意這樣近似人造喪屍的計劃，於是這群人居然想通過全國徵召冠冕堂皇地進行人體實驗！
楊振海其實擔心駱衍翻臉不認人，他和小周未必能招架住這個從小被她爹訓練得極其能打的活牲口。但也正是看中了她的身體素質，楊振海才會鋌而走險把主意打到自己侄女頭上。
衛清妍還在這兒，駱衍投鼠忌器，必定得答應下來。
「……是不是我打了藥，你才肯讓我們上直升機？」駱衍徹底沉下臉。
小周在身後強調：「不是你，是你們。」
駱衍感覺到衛清妍抓著自己手臂的時候更緊了一點：「我一個人就行，別讓其他人攪合進來。」
聽到她有妥協的意思，楊振海也不再偽裝，眼睛裡露出瘋狂的底色：「對照組這個東西，怎麼會嫌多呢？我記得你高中的時候學過孟德爾……哦不好意思忘記了，你跟你爸吵架，大學選了文科。怎麼樣，法律法規有教你現在應該怎麼做嗎？」
說完他不等兩人反應，癲狂地大笑起來，像是身體裡極深的壓力終於在刻薄的語言裡得到了釋放。
衛清妍的手依舊緊攥著，駱衍卻敏銳地感覺到對方的發力方向改變了一些。她用餘光看了一眼，心下瞭然：「我還以為把你調到外交部能讓你消停一陣，沒想到跟研究院那幫瘋子還有聯繫。就是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我爸幫忙聯繫逢源？」
楊振海笑容一頓。他還能繼續參與研究確實是他哥哥的手筆，但哥哥參與了多少，是否了解他研究的具體內容，楊振海對此一無所知。駱衍切中了關鍵，她爸未必不知道自己的計劃，那他會不會拿駱衍來當誘餌，目的是徹底抓住他們這群人的研究罪證，好一網打盡全面清理呢？
男人眼底晦暗變深，甚至在駱衍準備上手拿過藥劑時不自覺後撤了一點。
「幹什麼？」駱衍知道對方上套了，故意問：「不是要給我的嗎？」
楊振海換了個表情：「你想幹什麼？」
「我可以當這一切沒有發生過。」駱衍說，「你把藥劑交出來，我保證我爸不會對你們展開清理。這份藥劑很重要，研究院裡未必會有。」
她目光灼灼，引導對方以為自己是帶著任務來的。楊振海果然上套，反倒把藥劑捏得更緊，眯起眼睛：「我憑什麼相信你？」
「憑你現在別無選擇。」駱衍點亮手機屏幕，上面赫然顯示著她和她爸駱澤凱正在通話中！
衛清妍都沒察覺她什麼時候撥通的電話，更別說楊振海和小周。楊振海當場就亂了陣腳，扯著嗓子對著電話那頭喊：「哥！」
駱澤凱沒有回答。
「我錯了哥！」
楊振海朝她們走近一步，駱衍立即拖著衛清妍和他保持距離：「好好說話！」
楊振海這下真後悔了：「我把藥給這兩個丫頭，讓他們給你帶回去，你千萬別生氣！」
駱澤凱依舊沒有回答。衛清妍距離更近，突然發現屏幕上通話頁面的時間沒有跳動——那根本就是一張截圖！
再後退就要靠小周太近了，駱衍不動聲色地回頭瞄了一眼確定好距離，摁熄屏幕：「你把匣子扔過來。」
楊振海立馬裝好藥劑遞了過去。
駱衍接過匣子，拉著衛清妍來到天台邊，沖樓下做了個「收網」的手勢。
然後就在他們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兩個女孩踩上楊振海沒收拾的繩索，一躍而下——
「抓穩！手別松！」駱衍墊在下面，發現衛清妍降落的速度越來越快：「抓穩！」
她們沒有手套，不干粗活的掌心皮膚嫩，很快磨得血肉一片。衛清妍疼得咬緊了後槽牙，臉色發白，依舊努力抓緊繩索減緩下降的速度。
「砰——」
槍聲響起，子彈貼著她們的身體擦過。天台兩人回過神來，拔槍對準她們射擊。
衛清妍嚇得尖叫，埋頭不敢看四周的場景。
槍聲和叫聲吸引了地面上的喪屍，他們開始聚集在繩索下方，很快堆得有小山高。
駱衍只好用腿在牆壁上摩擦減速，眼尖看見一扇開著的窗戶，一把扒上去停止下降。
衛清妍反應不及，生生砸在駱衍身上，脫力翻了下去——
千鈞一髮之際，駱衍鬆開拎著匣子的手，攔腰接住她。那匣子不只是用什麼材質做的，從十來層高掉下去竟也沒有摔壞。
駱衍的身體素質好得簡直逆天，就這麼保持著單手扒窗戶的姿勢穩住了兩人的身形。但命運之神並沒有眷顧她們，窗戶里，成群結隊的喪屍聞風而來。
至此，她們徹底腹背受敵。
楊振海點頭：「他們沒有料到病毒的傳播速度這麼快，事態一發不可收拾，現在全球都將面臨喪屍襲擊的風險。只是……」
他嘆了口氣：「我們聽說敵人擁有這一武器的時間太倉促，只來得及建造避難所，沒有辦法研究病毒的成因和發作規律。」
衛清妍隱隱覺得對方話裡有話，炸起的汗毛先一步感受到危險降臨。她看向駱衍，對方卻仿佛渾然不覺：「接下來怎麼辦？」
「我們只能進行實驗。」楊振海正色，「喪屍的軌跡不可控，我們抽調了全國不同省份的喪屍樣本，針對他們的血液、行為模式和存活時間，研究病毒的變異方向。」
說完，他徹底裝也不裝了，認真地看著駱衍，眼神閃爍：「我需要你……或者你們的幫助。」
不安被坐實，衛清妍拉起駱衍的手臂就要走，回頭卻看見小周坐在天台唯一的出口處，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她們。
駱衍沒有回頭，靜靜地看著楊振海，直到對方額角滲出細細的汗滴才開口：「……我爸會殺了你。」
楊振海當場就笑了：「他不會的。」
他從隨身帶著的匣子裡取出兩管黃色試劑，解釋道：「這是研究所提供的營養液，我們針對不同體質的人進行了處理。只要能抵抗過初期排異反應，你們將是第一批正式免疫喪屍病毒的人！」
所謂營養液，無非就是比對基因構成求同存異後提取的喪屍初版病毒。他們降低了病毒活性，但沒有降低毒性，但凡能夠撐過第一輪喪屍化，體內就能夠擁有喪屍病毒的抗體。政府當然不會同意這樣近似人造喪屍的計劃，於是這群人居然想通過全國徵召冠冕堂皇地進行人體實驗！
楊振海其實擔心駱衍翻臉不認人，他和小周未必能招架住這個從小被她爹訓練得極其能打的活牲口。但也正是看中了她的身體素質，楊振海才會鋌而走險把主意打到自己侄女頭上。
衛清妍還在這兒，駱衍投鼠忌器，必定得答應下來。
「……是不是我打了藥，你才肯讓我們上直升機？」駱衍徹底沉下臉。
小周在身後強調：「不是你，是你們。」
駱衍感覺到衛清妍抓著自己手臂的時候更緊了一點：「我一個人就行，別讓其他人攪合進來。」
聽到她有妥協的意思，楊振海也不再偽裝，眼睛裡露出瘋狂的底色：「對照組這個東西，怎麼會嫌多呢？我記得你高中的時候學過孟德爾……哦不好意思忘記了，你跟你爸吵架，大學選了文科。怎麼樣，法律法規有教你現在應該怎麼做嗎？」
說完他不等兩人反應，癲狂地大笑起來，像是身體裡極深的壓力終於在刻薄的語言裡得到了釋放。
衛清妍的手依舊緊攥著，駱衍卻敏銳地感覺到對方的發力方向改變了一些。她用餘光看了一眼，心下瞭然：「我還以為把你調到外交部能讓你消停一陣，沒想到跟研究院那幫瘋子還有聯繫。就是不知道這其中有沒有我爸幫忙聯繫逢源？」
楊振海笑容一頓。他還能繼續參與研究確實是他哥哥的手筆，但哥哥參與了多少，是否了解他研究的具體內容，楊振海對此一無所知。駱衍切中了關鍵，她爸未必不知道自己的計劃，那他會不會拿駱衍來當誘餌，目的是徹底抓住他們這群人的研究罪證，好一網打盡全面清理呢？
男人眼底晦暗變深，甚至在駱衍準備上手拿過藥劑時不自覺後撤了一點。
「幹什麼？」駱衍知道對方上套了，故意問：「不是要給我的嗎？」
楊振海換了個表情：「你想幹什麼？」
「我可以當這一切沒有發生過。」駱衍說，「你把藥劑交出來，我保證我爸不會對你們展開清理。這份藥劑很重要，研究院裡未必會有。」
她目光灼灼，引導對方以為自己是帶著任務來的。楊振海果然上套，反倒把藥劑捏得更緊，眯起眼睛：「我憑什麼相信你？」
「憑你現在別無選擇。」駱衍點亮手機屏幕，上面赫然顯示著她和她爸駱澤凱正在通話中！
衛清妍都沒察覺她什麼時候撥通的電話，更別說楊振海和小周。楊振海當場就亂了陣腳，扯著嗓子對著電話那頭喊：「哥！」
駱澤凱沒有回答。
「我錯了哥！」
楊振海朝她們走近一步，駱衍立即拖著衛清妍和他保持距離：「好好說話！」
楊振海這下真後悔了：「我把藥給這兩個丫頭，讓他們給你帶回去，你千萬別生氣！」
駱澤凱依舊沒有回答。衛清妍距離更近，突然發現屏幕上通話頁面的時間沒有跳動——那根本就是一張截圖！
再後退就要靠小周太近了，駱衍不動聲色地回頭瞄了一眼確定好距離，摁熄屏幕：「你把匣子扔過來。」
楊振海立馬裝好藥劑遞了過去。
駱衍接過匣子，拉著衛清妍來到天台邊，沖樓下做了個「收網」的手勢。
然後就在他們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兩個女孩踩上楊振海沒收拾的繩索，一躍而下——
「抓穩！手別松！」駱衍墊在下面，發現衛清妍降落的速度越來越快：「抓穩！」
她們沒有手套，不干粗活的掌心皮膚嫩，很快磨得血肉一片。衛清妍疼得咬緊了後槽牙，臉色發白，依舊努力抓緊繩索減緩下降的速度。
「砰——」
槍聲響起，子彈貼著她們的身體擦過。天台兩人回過神來，拔槍對準她們射擊。
衛清妍嚇得尖叫，埋頭不敢看四周的場景。
槍聲和叫聲吸引了地面上的喪屍，他們開始聚集在繩索下方，很快堆得有小山高。
駱衍只好用腿在牆壁上摩擦減速，眼尖看見一扇開著的窗戶，一把扒上去停止下降。
衛清妍反應不及，生生砸在駱衍身上，脫力翻了下去——
千鈞一髮之際，駱衍鬆開拎著匣子的手，攔腰接住她。那匣子不只是用什麼材質做的，從十來層高掉下去竟也沒有摔壞。
駱衍的身體素質好得簡直逆天，就這麼保持著單手扒窗戶的姿勢穩住了兩人的身形。但命運之神並沒有眷顧她們，窗戶里，成群結隊的喪屍聞風而來。
至此，她們徹底腹背受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