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戰前議事
營帳外。
肅神與來人騎著戰馬疾奔了片刻，便來到一處極寬大的營帳門口。
來人翻身下馬，快步上前掀開營帳大門，肅神慢悠悠走進營帳，只見帳內擺設之奢華，比他自己帳中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張由虎皮層層交疊鋪就的寬闊大凳，高高立於營帳上首。一名穿著虎皮甲冑的中年將軍正端坐在虎皮大凳上，神情肅穆威嚴，幾個身著各式獸皮甲冑的武將分立左右，均是眉頭緊鎖。
肅神自然知道，中間那人便是中山騎兵的統兵大將曲尤，此次受命帶兵南下，協助黑狼軍討伐中原。昨天肅神憑著一張如簧巧舌，讓曲尤對他是言聽計從，事事都要問計於他。
見肅神進來，曲尤雙眉頓展，大笑著從虎皮大凳上站起來，大步朝肅神走來，拉著他的手來到左首的一張狼皮凳上坐下，自己也重新坐回虎皮凳，探身問道：
「軍師，晉無傷剛剛派人找我議事，想來必定是討論攻城的事情，我該如何應對？」
肅神聞言，略一沉吟道：「若是問攻城之事，將軍就說當即刻攻城，不可遷延時日、貽誤戰機。若讓將軍首戰攻城，就假意答應，到時候表面猛攻，實際卻不可盡力，否則城中趙軍以逸待勞，我軍勢必會遭遇重挫，影響士氣。」
穿著虎皮甲冑的曲尤頻頻點頭，道：「我記住了，可還有其他需要注意？」
「還有一事。」肅神微微一笑，似乎早有謀劃，「這幾個月黑狼軍輕兵疾進，只怕糧草輜重未必來得及跟上。他們若是問將軍索要糧草，就說糧草消耗甚巨，已經所剩不多。他們若是不信，就隨他們到糧草營中查看，將軍只需體檢將大半糧草藏在隱蔽處，便可輕鬆應對過去。」
「妙極！」曲尤一拍大腿，贊道，「軍師料事如神，事事都在軍師掌握之中！我必依照軍師教導行事！」
「將軍務必要謹記，」肅神神色鄭重道，「黑狼軍狡黠奸詐，實力比我軍強盛數倍。若是他們不肯做的事情，必定是極為兇險難為之事，那麼將軍也必不能傾力去做。就算不得不做，也要處處留有退路，否則定然會自討苦吃，自取其辱。」
「軍師說的極是，我明白了！」
曲尤點頭，朗聲道，「來人！上酒！叫上美人歌舞助興！軍師且在我帳中享受歌舞美酒，我與他們周旋一番，就回來陪軍師！」
說罷帶著幾名部將，大踏步走出帳去，翻身上馬，朝著黑狼軍中軍營帳絕塵而去。
肅神見他離去，只是淡淡一笑，便躺臥在狼皮大凳上，慢悠悠欣賞起歌舞。
……
黑狼軍中軍，帥帳之中。
一名神色冷峻，蓄著粗豪短須，穿著黑色鑲金甲冑，年紀約莫三十四歲的男子正高坐在一張黑色熊皮鋪就的帥椅之上。
此人正是黑狼軍的主帥、北疆狼國昭烈候晉炎的大兒子晉無傷。
晉無傷左下手首是一個全身黑盔黑甲、正襟危坐的中年武將，此人年紀比晉無傷要大上不少，是黑狼軍的前軍大將山之光。
山之光下首則是剛剛策馬趕來的中山狼主將曲尤。他看上去胸有成竹，不時乜眼看向高坐在帥椅上的晉無傷，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蔑笑。
晉無傷右側首座則是一個三十出頭的文雅男子，留了個山羊鬍須，年紀較晉無傷稍輕，穿著一身黑色輕甲，此人便是晉無傷的二弟，主管黑狼軍軍需後勤的晉無言。
晉家三兄弟之中，老大晉無傷作風粗豪，個性威猛孔武，老二晉無言溫文儒雅，老成持重，老三就是之前和李恨在漠北要塞交過手的晉無歸，年輕氣盛、放蕩不羈，三兄弟性格迥異、各有千秋。
此時帳中只有老大老二兩人，還有前軍主將山之光、中山國主將曲尤，其他則是各人的一些副將、偏將，都肅然列在左右。
見眾人到齊，晉無傷四下掃視了一眼，看向居左手首座的中年武將山之光，開口道：
「山將軍，今夜便要攻打邯鄲城，你是前軍主將，可有什麼攻城良策？」
山之光向來沉穩持重，所率三萬兵馬都是黑狼軍中的精銳，此時見他沉吟片刻，才拱手道：
「以末將之見，大軍初到此地，各方情勢還不太明了，可延緩幾日再行攻城不遲。至於這幾日，可派細作入城打探城中虛實，同時攜重金策反守城趙將，分化擾亂其軍心，再伺機猛攻其薄弱之處，可一戰而勝。」
晉無傷聽罷山之光的陳述，只是微微一笑，又看向坐在右首的晉無言：
「二弟雖是主管軍需，不過素來頗有主意，你以為呢？」
晉無言道：「山將軍此策固然穩妥，不過這幾個月來，我大軍一路高歌猛進，糧草輜重未及跟上，眼下已經前後不接。若是以沉穩之法破城，勢必耽延時日，到時候若是糧草不濟，只怕軍心不穩、難以久戰。」
晉無傷聽罷，沉吟道：
「說的不錯，糧草確是頭等大事，當早做籌謀！」
又瞥向身著虎皮甲冑的曲尤：
「曲將軍，聽說中山大軍營中糧餉充足，可否借一半給無言將軍，以備不時之需？」
曲尤聞言，心中暗笑，心想果然全在肅軍師預料之中，不過臉上依舊裝作一副為難的神情，朝晉無傷拱了拱手道：
「晉將軍，在下出發之時，確實帶了不少糧草，但怎奈每日耗費實在太多，一路攻城掠池下來，糧草也已經捉襟見肘，無力再接濟晉將軍。諸位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到我軍中查看糧草儲備，若有盈餘，將軍可盡數取走。」
頓了頓又道：「不過以在下之見，糧草根本不足為慮。黑狼軍戰力赫赫，總兵力逾十餘萬，邯鄲城中卻只有不到兩萬老弱殘兵，晉將軍大可不必做那些離間分化的小伎倆，只需猛攻猛打，儘快攻破邯鄲，屆時城內男女老幼，便都是將軍的軍糧了。」
肅神與來人騎著戰馬疾奔了片刻，便來到一處極寬大的營帳門口。
來人翻身下馬，快步上前掀開營帳大門，肅神慢悠悠走進營帳，只見帳內擺設之奢華，比他自己帳中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張由虎皮層層交疊鋪就的寬闊大凳，高高立於營帳上首。一名穿著虎皮甲冑的中年將軍正端坐在虎皮大凳上，神情肅穆威嚴，幾個身著各式獸皮甲冑的武將分立左右，均是眉頭緊鎖。
肅神自然知道，中間那人便是中山騎兵的統兵大將曲尤，此次受命帶兵南下，協助黑狼軍討伐中原。昨天肅神憑著一張如簧巧舌，讓曲尤對他是言聽計從，事事都要問計於他。
見肅神進來，曲尤雙眉頓展，大笑著從虎皮大凳上站起來，大步朝肅神走來，拉著他的手來到左首的一張狼皮凳上坐下，自己也重新坐回虎皮凳，探身問道：
「軍師，晉無傷剛剛派人找我議事，想來必定是討論攻城的事情，我該如何應對？」
肅神聞言，略一沉吟道：「若是問攻城之事，將軍就說當即刻攻城，不可遷延時日、貽誤戰機。若讓將軍首戰攻城，就假意答應，到時候表面猛攻，實際卻不可盡力，否則城中趙軍以逸待勞，我軍勢必會遭遇重挫，影響士氣。」
穿著虎皮甲冑的曲尤頻頻點頭，道：「我記住了，可還有其他需要注意？」
「還有一事。」肅神微微一笑，似乎早有謀劃，「這幾個月黑狼軍輕兵疾進，只怕糧草輜重未必來得及跟上。他們若是問將軍索要糧草，就說糧草消耗甚巨，已經所剩不多。他們若是不信，就隨他們到糧草營中查看，將軍只需體檢將大半糧草藏在隱蔽處，便可輕鬆應對過去。」
「妙極！」曲尤一拍大腿，贊道，「軍師料事如神，事事都在軍師掌握之中！我必依照軍師教導行事！」
「將軍務必要謹記，」肅神神色鄭重道，「黑狼軍狡黠奸詐，實力比我軍強盛數倍。若是他們不肯做的事情，必定是極為兇險難為之事，那麼將軍也必不能傾力去做。就算不得不做，也要處處留有退路，否則定然會自討苦吃，自取其辱。」
「軍師說的極是，我明白了！」
曲尤點頭，朗聲道，「來人！上酒！叫上美人歌舞助興！軍師且在我帳中享受歌舞美酒，我與他們周旋一番，就回來陪軍師！」
說罷帶著幾名部將，大踏步走出帳去，翻身上馬，朝著黑狼軍中軍營帳絕塵而去。
肅神見他離去，只是淡淡一笑，便躺臥在狼皮大凳上，慢悠悠欣賞起歌舞。
……
黑狼軍中軍，帥帳之中。
一名神色冷峻，蓄著粗豪短須，穿著黑色鑲金甲冑，年紀約莫三十四歲的男子正高坐在一張黑色熊皮鋪就的帥椅之上。
此人正是黑狼軍的主帥、北疆狼國昭烈候晉炎的大兒子晉無傷。
晉無傷左下手首是一個全身黑盔黑甲、正襟危坐的中年武將，此人年紀比晉無傷要大上不少，是黑狼軍的前軍大將山之光。
山之光下首則是剛剛策馬趕來的中山狼主將曲尤。他看上去胸有成竹，不時乜眼看向高坐在帥椅上的晉無傷，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蔑笑。
晉無傷右側首座則是一個三十出頭的文雅男子，留了個山羊鬍須，年紀較晉無傷稍輕，穿著一身黑色輕甲，此人便是晉無傷的二弟，主管黑狼軍軍需後勤的晉無言。
晉家三兄弟之中，老大晉無傷作風粗豪，個性威猛孔武，老二晉無言溫文儒雅，老成持重，老三就是之前和李恨在漠北要塞交過手的晉無歸，年輕氣盛、放蕩不羈，三兄弟性格迥異、各有千秋。
此時帳中只有老大老二兩人，還有前軍主將山之光、中山國主將曲尤，其他則是各人的一些副將、偏將，都肅然列在左右。
見眾人到齊，晉無傷四下掃視了一眼，看向居左手首座的中年武將山之光，開口道：
「山將軍，今夜便要攻打邯鄲城，你是前軍主將，可有什麼攻城良策？」
山之光向來沉穩持重，所率三萬兵馬都是黑狼軍中的精銳，此時見他沉吟片刻，才拱手道：
「以末將之見，大軍初到此地，各方情勢還不太明了，可延緩幾日再行攻城不遲。至於這幾日，可派細作入城打探城中虛實，同時攜重金策反守城趙將，分化擾亂其軍心，再伺機猛攻其薄弱之處，可一戰而勝。」
晉無傷聽罷山之光的陳述，只是微微一笑，又看向坐在右首的晉無言：
「二弟雖是主管軍需，不過素來頗有主意，你以為呢？」
晉無言道：「山將軍此策固然穩妥，不過這幾個月來，我大軍一路高歌猛進，糧草輜重未及跟上，眼下已經前後不接。若是以沉穩之法破城，勢必耽延時日，到時候若是糧草不濟，只怕軍心不穩、難以久戰。」
晉無傷聽罷，沉吟道：
「說的不錯，糧草確是頭等大事，當早做籌謀！」
又瞥向身著虎皮甲冑的曲尤：
「曲將軍，聽說中山大軍營中糧餉充足，可否借一半給無言將軍，以備不時之需？」
曲尤聞言，心中暗笑，心想果然全在肅軍師預料之中，不過臉上依舊裝作一副為難的神情，朝晉無傷拱了拱手道：
「晉將軍，在下出發之時，確實帶了不少糧草，但怎奈每日耗費實在太多，一路攻城掠池下來，糧草也已經捉襟見肘，無力再接濟晉將軍。諸位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到我軍中查看糧草儲備，若有盈餘，將軍可盡數取走。」
頓了頓又道：「不過以在下之見，糧草根本不足為慮。黑狼軍戰力赫赫，總兵力逾十餘萬，邯鄲城中卻只有不到兩萬老弱殘兵，晉將軍大可不必做那些離間分化的小伎倆，只需猛攻猛打，儘快攻破邯鄲，屆時城內男女老幼，便都是將軍的軍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