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晉無言
曲尤表面恭維，實際上心中卻在暗笑晉無傷無能。
這一路上晉無傷刻意讓黑狼軍少帶甚至不帶軍糧，每到一處城池便殺人屠城，以人肉為糧，妄圖製造恐怖聲勢，威嚇趙軍，結果如今大戰在即，卻落了個糧草不濟的下場，未免可笑之極。
而且這一路征戰下來，中山狼大軍雖然說功勞不及黑狼軍顯赫，卻也奪了不少重鎮要地，出了不少力，但晉無傷非但毫無嘉許，還處處盤剝於他，時不時就找曲尤索要一些馬匹糧草，讓曲尤心裡一直老大不爽。
不過他受中山國君之命，帶兵協助晉無傷作戰，名義上卻是受晉無傷節制，因此只能一再隱忍不發，但內心卻一直頗有怨言，時常陰奉陽違，虛與委蛇。
晉無傷見他不肯借糧，言語之中又帶著嘲諷之意，想起這些時日他不服調配，不由怒上心頭，當下冷哼一聲，道：
「曲將軍既然如此威猛，今夜首戰，便交由曲將軍立功如何？本帥和其餘眾將願意為曲將軍鎮守後方，備置慶功大宴，恭候曲將軍凱旋歸來！」
他這一番說詞中，句句都帶著「曲將軍」三字，顯然是帶著一股挑釁嘲諷之意。
曲尤心中冷笑，暗道軍師果然料事如神，我只需按他所說，假意答應首戰攻城，再暗中佯攻，免了影響我軍士氣。
但他被晉無傷這麼一嘲弄，卻也不想輕易認慫，墮了狼騎兵的威風，於是便面色陰沉的一拱手：
「承蒙晉將軍錯愛，在下必不辱使命！將軍若沒有其他吩咐，在下即刻回營準備今夜戰事了！」
說罷也不管晉無歸有否話說，一甩戰袍，起身雄赳赳出了帥帳。
曲尤旗下眾將領也都氣昂昂抬頭，緊隨主將步伐而去。
見曲尤憤憤離去，營帳中沉寂了片刻，才聽晉無言輕輕嘆了口氣，向著晉無傷拱了拱手，低聲道：
「大哥何必如此，這曲尤雖然氣量狹小，畢竟是我友軍，若是因小事而失大勢，豈不是得不償失……」
晉無傷擺擺手，打斷晉無言。
「父親本就看不上這群中山狼，讓他們帶兵助戰，其實只是虛壯聲威而已。這一路他挾兵自重，不聽我號令，我已經很是容忍了，沒想到連些許糧草也不願借用，這種人留他又有什麼用？今夜若是攻城不利，我便殺他立威，看看還有什麼人敢如此放肆。」
一旁前軍大將山之光道：「以末將之見，今夜一戰，由曲尤出戰，倒很是恰當。」
「山將軍此話怎講？」
山之光沉聲道：
「我軍初到邯鄲，重甲騎兵與攻城雲車尚未來得及跟上，若是以尋常騎兵攻城，必然損失慘重。今夜首戰，曲尤為挽回顏面，必定全力攻城，那麼便可以一試邯鄲城的虛實。」
「若是敵軍戰力強盛，我軍可暫緩攻城，一邊等待攻城輜重，一邊暗中分化離間，雙管齊下；若是是敵軍實力不濟，到時候我軍可與中山騎兵合力進攻，則邯鄲城便一戰可下。」
「此兩種，不論何種，我軍都可保存實力，待將來橫渡漠江南下之後，更可高歌猛進。」
晉無傷捋了捋短須，點點頭：
「不錯，父候也說過，邯鄲只是彈丸之地，我們此次目標是南疆廣闊中原大地。南疆各大諸侯雖然實力不濟，倘若合兵一處，只怕也有百萬之眾。保存實力，對付強敵，確是上上之謀。二弟，父親讓你節制的狼兵和鷹兵可已經到位了？」
晉無言恭敬低頭，道：「稟大哥，眼下已有五百狼兵到了燕趙交境，正在日夜兼程趕來，這一兩日便可抵達。另有百名鷹兵，由國師親自統領，眼下也已在路上了。」
「怎麼，這次國師也來趙地嗎？」
晉無傷顯然對這個國師很是忌憚，臉上頓時露出驚訝表情。
「稟大哥，此事我也是從三弟那裡剛剛得知，至於國師來這裡所為何事，我也不甚明了。」
「無歸？他既然已經到了軍中，怎麼不來陣前效力？」晉無傷眉頭微皺，臉上頓時顯出不耐之色。
「稟大哥，無歸受了些輕傷，眼下正在我帳中養傷，等他好了一些，我便讓他來拜見大哥。」
晉無傷冷哼一聲，顯然對這個三弟晉無歸很是不以為然，當下不再追問，掃了一眼帳下眾將，道：
「好了，今日議事到此為止，你們都下去休息吧，今夜都隨我去看看曲尤演的好戲去！」
眾人躬身答應，各自散去。
……
晉無言出得帥帳，帶著兩名屬將朝自己軍帳走去，剛剛掀開帘布，便有一名年輕武將興沖沖走過來，抱著他的肩膀道：
「二哥，大哥是不是知道我到這裡了？他沒有讓我去他帳中效力吧？我不喜他那副高高在上的脾氣，寧可跟著你去運送糧草輜重，也不願意聽他調遣。」
這名年輕武將正是那天在漠北要塞中跟李恨交手的晉無歸，不過卻不像晉無言說的那樣受了什麼傷，看上去很是強健，安然無恙。
晉無言見狀，微笑搖頭道：
「大哥其實很是關心你，我剛才推說你身上受了輕傷，正在我營中養傷，大哥便沒有再跟你計較了。」
晉無歸聞言，未置可否，只笑道：
「大哥雖然待我不差，不過還是二哥對我更為關懷。以後二哥當了主帥，我一定鞍前馬後、給二哥效勞！」
晉無言笑道：
「這話可是你說的，眼下我就有一件要緊事要你去辦，你可願意？」
晉無歸一愣，警覺道：
「什麼事情？你該不會真的叫我去餵馬養馬吧？」
「此事關乎邯鄲之戰的勝敗，由你來辦最為合適。」
晉無歸登時雙眼放光：「二哥，你快說說，是什麼要緊事？」
「大哥已經讓曲尤今夜率兵攻城，曲尤此人統兵爾爾，卻很是驕滿自大，邯鄲城守軍雖弱，但以逸待勞、防守嚴密，曲尤此戰必敗！我要你趁大戰之際，帶上你所節制的那十幾名狼兵，從城牆攀入城中，找到邯鄲城內的糧倉，一把火燒了！」
「燒糧？」
「不錯，此事若成，我一定上報給父親和大哥，記你一大功！」
這一路上晉無傷刻意讓黑狼軍少帶甚至不帶軍糧，每到一處城池便殺人屠城，以人肉為糧，妄圖製造恐怖聲勢，威嚇趙軍，結果如今大戰在即，卻落了個糧草不濟的下場，未免可笑之極。
而且這一路征戰下來，中山狼大軍雖然說功勞不及黑狼軍顯赫，卻也奪了不少重鎮要地，出了不少力，但晉無傷非但毫無嘉許，還處處盤剝於他，時不時就找曲尤索要一些馬匹糧草，讓曲尤心裡一直老大不爽。
不過他受中山國君之命，帶兵協助晉無傷作戰，名義上卻是受晉無傷節制，因此只能一再隱忍不發，但內心卻一直頗有怨言，時常陰奉陽違，虛與委蛇。
晉無傷見他不肯借糧，言語之中又帶著嘲諷之意，想起這些時日他不服調配，不由怒上心頭，當下冷哼一聲，道：
「曲將軍既然如此威猛，今夜首戰，便交由曲將軍立功如何？本帥和其餘眾將願意為曲將軍鎮守後方，備置慶功大宴，恭候曲將軍凱旋歸來！」
他這一番說詞中，句句都帶著「曲將軍」三字，顯然是帶著一股挑釁嘲諷之意。
曲尤心中冷笑，暗道軍師果然料事如神，我只需按他所說，假意答應首戰攻城，再暗中佯攻，免了影響我軍士氣。
但他被晉無傷這麼一嘲弄，卻也不想輕易認慫，墮了狼騎兵的威風，於是便面色陰沉的一拱手：
「承蒙晉將軍錯愛，在下必不辱使命！將軍若沒有其他吩咐，在下即刻回營準備今夜戰事了！」
說罷也不管晉無歸有否話說，一甩戰袍，起身雄赳赳出了帥帳。
曲尤旗下眾將領也都氣昂昂抬頭，緊隨主將步伐而去。
見曲尤憤憤離去，營帳中沉寂了片刻，才聽晉無言輕輕嘆了口氣，向著晉無傷拱了拱手，低聲道：
「大哥何必如此，這曲尤雖然氣量狹小，畢竟是我友軍，若是因小事而失大勢，豈不是得不償失……」
晉無傷擺擺手，打斷晉無言。
「父親本就看不上這群中山狼，讓他們帶兵助戰，其實只是虛壯聲威而已。這一路他挾兵自重，不聽我號令，我已經很是容忍了，沒想到連些許糧草也不願借用，這種人留他又有什麼用？今夜若是攻城不利，我便殺他立威，看看還有什麼人敢如此放肆。」
一旁前軍大將山之光道：「以末將之見，今夜一戰，由曲尤出戰，倒很是恰當。」
「山將軍此話怎講？」
山之光沉聲道：
「我軍初到邯鄲，重甲騎兵與攻城雲車尚未來得及跟上，若是以尋常騎兵攻城，必然損失慘重。今夜首戰，曲尤為挽回顏面，必定全力攻城，那麼便可以一試邯鄲城的虛實。」
「若是敵軍戰力強盛，我軍可暫緩攻城，一邊等待攻城輜重，一邊暗中分化離間，雙管齊下；若是是敵軍實力不濟，到時候我軍可與中山騎兵合力進攻，則邯鄲城便一戰可下。」
「此兩種，不論何種，我軍都可保存實力，待將來橫渡漠江南下之後，更可高歌猛進。」
晉無傷捋了捋短須，點點頭：
「不錯，父候也說過，邯鄲只是彈丸之地，我們此次目標是南疆廣闊中原大地。南疆各大諸侯雖然實力不濟，倘若合兵一處，只怕也有百萬之眾。保存實力，對付強敵，確是上上之謀。二弟，父親讓你節制的狼兵和鷹兵可已經到位了？」
晉無言恭敬低頭，道：「稟大哥，眼下已有五百狼兵到了燕趙交境，正在日夜兼程趕來，這一兩日便可抵達。另有百名鷹兵，由國師親自統領，眼下也已在路上了。」
「怎麼，這次國師也來趙地嗎？」
晉無傷顯然對這個國師很是忌憚，臉上頓時露出驚訝表情。
「稟大哥，此事我也是從三弟那裡剛剛得知，至於國師來這裡所為何事，我也不甚明了。」
「無歸？他既然已經到了軍中，怎麼不來陣前效力？」晉無傷眉頭微皺，臉上頓時顯出不耐之色。
「稟大哥，無歸受了些輕傷，眼下正在我帳中養傷，等他好了一些，我便讓他來拜見大哥。」
晉無傷冷哼一聲，顯然對這個三弟晉無歸很是不以為然，當下不再追問，掃了一眼帳下眾將，道：
「好了，今日議事到此為止，你們都下去休息吧，今夜都隨我去看看曲尤演的好戲去！」
眾人躬身答應，各自散去。
……
晉無言出得帥帳，帶著兩名屬將朝自己軍帳走去，剛剛掀開帘布，便有一名年輕武將興沖沖走過來，抱著他的肩膀道：
「二哥，大哥是不是知道我到這裡了？他沒有讓我去他帳中效力吧？我不喜他那副高高在上的脾氣，寧可跟著你去運送糧草輜重，也不願意聽他調遣。」
這名年輕武將正是那天在漠北要塞中跟李恨交手的晉無歸，不過卻不像晉無言說的那樣受了什麼傷，看上去很是強健，安然無恙。
晉無言見狀，微笑搖頭道：
「大哥其實很是關心你，我剛才推說你身上受了輕傷，正在我營中養傷，大哥便沒有再跟你計較了。」
晉無歸聞言，未置可否，只笑道：
「大哥雖然待我不差，不過還是二哥對我更為關懷。以後二哥當了主帥，我一定鞍前馬後、給二哥效勞！」
晉無言笑道：
「這話可是你說的，眼下我就有一件要緊事要你去辦，你可願意？」
晉無歸一愣，警覺道：
「什麼事情？你該不會真的叫我去餵馬養馬吧？」
「此事關乎邯鄲之戰的勝敗，由你來辦最為合適。」
晉無歸登時雙眼放光：「二哥，你快說說，是什麼要緊事？」
「大哥已經讓曲尤今夜率兵攻城，曲尤此人統兵爾爾，卻很是驕滿自大，邯鄲城守軍雖弱，但以逸待勞、防守嚴密，曲尤此戰必敗！我要你趁大戰之際，帶上你所節制的那十幾名狼兵，從城牆攀入城中，找到邯鄲城內的糧倉，一把火燒了！」
「燒糧？」
「不錯，此事若成，我一定上報給父親和大哥，記你一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