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比干鬼城
「肅兄，別來無恙？」
李恨攀上懸崖崖頂，對著肅神笑道。
「你看，那邊是什麼？」肅神卻一反常態，沒有與他調侃，用白翎羽扇指著遠處，一臉肅穆的道。
李恨看向他所指方向，只見前方一座廣闊大城正鋪陳在遠處平原之上，方方正正，一條寬大之極的護城河繞城而行，拱衛著城池，城牆上兵甲林立，城外黑壓壓大軍將寬闊大城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不是邯鄲城麼？」李恨這兩日早就將邯鄲城看得眼熟之極，閉著眼睛也能知道它長什麼樣子。
不過他們所站的這處山崖視野極好，將邯鄲城四野一覽無餘、盡收眼底，甚至連城中鱗次櫛比的房屋樓宇也看的清清楚楚。
李恨也不由暗暗佩服肅神眼光獨到，自己其實大可不必讓衛耘策馬去查探敵情，只需登上這裡看上一眼，四周兵力部署就能一目了然。
當然，這麼險要的所在，也不是普通人可以登上來的。
肅神側頭看向李恨：「你使用離魂術再看一眼。」
李恨微微一愣，心想用離魂術後能有什麼不同？不過他還是依言照做，後退一步，離開懸崖邊，隨即閉目凝神，讓陰魂脫體而出，抬頭看向遠處。
只見遠處依舊是那座廣闊大城邯鄲，只是在邯鄲城同一位置，卻有一道隱隱約約的虛影和邯鄲城重疊在一處，似乎是邯鄲城在月光下的浮影。
「那是什麼？」李恨收回目光，疑惑道。
「是比干城。」肅神雙目微蹙，「就是五百年前在大戰中消失的那座黑暗城池。」
比干城？不是已經消失了嗎？
李恨重又將目光投向遠處，仔細辨認，果然看到那浮影之中似乎有獨立的飛閣樓宇、房屋街道縱橫其中，分明屬於一座更為巨大的城池，而這座城池與現實中的邯鄲城疊加存在著。
看樣子，那場大戰之後，比干城並沒有被消失，而只是變成了一座鬼城，常人根本無法看到。
趙人以為比干城已經在大戰中毀於一旦，所以才在比干城原址重新築起了這座邯鄲城。
「它還活著嗎？」李恨問道。
他用了「活著」兩個字，不知道自己這麼問對不對。
「還活著。」肅神悠然一笑，「不過是活在幽冥界裡。興許再過些時日，就能真的活過來了。
他抬眼朝天穹望去，只見血月已經升到邯鄲城上空，四周每道閃電都已經粗如嬰兒手臂，而且更加炫目耀眼，幾乎覆蓋了邯鄲城頭頂大半片天空。
「幽冥界？」
李恨一陣狐疑，正要開口再問，卻聽肅神忽然目放精光，看向不遠處黑暗之中，冷聲道：「黑玄，你終於來了？」
李恨一怔，轉頭看向四周，只見四周一片漆黑，連個鬼影也沒有，不由大感驚奇，不知道肅神究竟是在跟什麼人說話。
正想再問仔細，卻陡然覺得一陣寒意襲來，不由身子微微一顫，沒等他緩過神來，卻見懸崖外的黑暗之中，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懸浮著著的黑袍人。
這人披著一身黑袍，頭上罩著兜帽，手持一根白森森的枯骨法杖，不知是什麼動物的骨頭所鑄，嶙峋虬曲，法杖頭上似乎還有一對彎角。
黑袍人一動不動的矗立在風中，除了袍袖被夜風徐徐吹動，整個人仿佛鬼魅一般，看不清樣貌。
黑袍人只掃了李恨一眼，卻看向肅神，黑色兜帽中傳來一聲冷笑：「肅軍師，都過去五百年了，你不會還在尋覓邵鈞下落吧？」
軍師？
李恨微微一怔，不由看向肅神，重新打量了他一眼，心道這傢伙原來是邵鈞的軍師，難怪行事刁鑽詭秘，對邵鈞的那段歷史知道的那麼清楚。
「彼此彼此，」肅神悠然一笑，「你不也在等這個機會，讓幽魅重返人間？」
黑袍客冷笑道：「當年邵鈞與我簽訂盟約，原本說好擊潰獸族之後，他便效忠黑暗之魂。若不是你暗中唆使他封刀，做出背信之舉，我幽魅族也不至慘澹至此，要等上五百年才能重返人間。這筆帳我遲早要跟你好好算上一算。」
「黑玄兄這麼說可就不對了！」肅神佯怒道。
「當年那件事完全是邵鈞獨斷專行，在下實屬無辜。」說著又擺出一副與我何乾的樣子，皺眉望向天空血月。
「在下雖然只是個小小軍師，但素來奉行聖人有諾必踐、言出必行的訓斥，當日邵鈞那廝要毀壞盟約，在下也曾苦苦勸諫，怎奈他不停勸諫、一意孤行，在下實在無可奈何，黑玄兄若要將罪責強加在我頭上，我也無話可說。」
「一派胡言！」黑袍客冷哼一聲，「你今日在此等我，難道就想說這些廢話？」
肅神展顏一笑：「昨日恩怨多說無益。黑玄兄在此，想必也是在等待天災降臨，好重鑄黑暗之魂往日榮光。」
「不過，以在下所知，狼族術士也已在兼程趕來此地的路上，若是讓他們發現比干鬼城的存在，到時候在城中再弄個什麼滅魂大陣，讓比干城灰飛煙滅，黑玄兄的如意算盤可就毀於一旦了！」
黑袍客道：「肅軍師意欲何為？」
肅神微微一笑：「我觀天象，再過幾日，天災便將降臨，只需讓邯鄲城多守這幾日，你我目的便可達成。」
「在下有一法子，可以讓邯鄲城不至於倉促就被攻破，需要借黑玄兄的聚魂石一用。」
「你要化魂魄為實體，親自出馬？」黑玄雙眸一凝，目露精光，「要多久？」
「一日一夜而已。」
「那何須聚魂石，用這顆丹藥即可。」黑玄手中化出一顆黑色藥丸，朝肅神丟了過來：
肅神接住黑色藥丸：「多謝！」
黑玄也不跟他廢話，身形忽然一閃，掠到李恨身前，一對幽深目光上下打量著少年，眉頭微皺，似是回憶起什麼，半晌，才幽幽道：
「少年，這把噬魂刀可不是凡人所能駕馭，你若是願意與我攜手，我可以傳你幽魅大道，免你後顧之憂，你好好想想。」
說罷身形一閃，瞬間消失在黑暗之中。
李恨回過頭，見肅神已經服下那顆黑色藥丸，疑惑道：「你遊魂不是做得挺自在，化作實體要幹什麼？」
」自然是要助你守住邯鄲咯。」肅神悠然一笑，「明天日落之前，你來一趟中山國主帥營帳，到時候我再與你仔細籌謀一番。」
李恨眉頭一揚：「你有辦法讓墨家工匠進入邯鄲城？」
「那有何難？我要與你謀劃之事，要比此事難上十倍，你此刻不必再問，明日黃昏你便會知道了！」
說罷同樣身形一閃，已然躍向懸崖，朝著遠處的中山狼騎兵軍營飄去，不片刻就沒入夜色之中。
李恨望著肅神消失方向，呆立半晌，自嘲一笑，沿著懸崖下山去了。
李恨攀上懸崖崖頂，對著肅神笑道。
「你看，那邊是什麼？」肅神卻一反常態，沒有與他調侃，用白翎羽扇指著遠處，一臉肅穆的道。
李恨看向他所指方向，只見前方一座廣闊大城正鋪陳在遠處平原之上，方方正正，一條寬大之極的護城河繞城而行，拱衛著城池，城牆上兵甲林立，城外黑壓壓大軍將寬闊大城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不是邯鄲城麼？」李恨這兩日早就將邯鄲城看得眼熟之極，閉著眼睛也能知道它長什麼樣子。
不過他們所站的這處山崖視野極好，將邯鄲城四野一覽無餘、盡收眼底，甚至連城中鱗次櫛比的房屋樓宇也看的清清楚楚。
李恨也不由暗暗佩服肅神眼光獨到，自己其實大可不必讓衛耘策馬去查探敵情，只需登上這裡看上一眼，四周兵力部署就能一目了然。
當然，這麼險要的所在，也不是普通人可以登上來的。
肅神側頭看向李恨：「你使用離魂術再看一眼。」
李恨微微一愣，心想用離魂術後能有什麼不同？不過他還是依言照做，後退一步，離開懸崖邊，隨即閉目凝神，讓陰魂脫體而出，抬頭看向遠處。
只見遠處依舊是那座廣闊大城邯鄲，只是在邯鄲城同一位置，卻有一道隱隱約約的虛影和邯鄲城重疊在一處，似乎是邯鄲城在月光下的浮影。
「那是什麼？」李恨收回目光，疑惑道。
「是比干城。」肅神雙目微蹙，「就是五百年前在大戰中消失的那座黑暗城池。」
比干城？不是已經消失了嗎？
李恨重又將目光投向遠處，仔細辨認，果然看到那浮影之中似乎有獨立的飛閣樓宇、房屋街道縱橫其中，分明屬於一座更為巨大的城池，而這座城池與現實中的邯鄲城疊加存在著。
看樣子，那場大戰之後，比干城並沒有被消失，而只是變成了一座鬼城，常人根本無法看到。
趙人以為比干城已經在大戰中毀於一旦，所以才在比干城原址重新築起了這座邯鄲城。
「它還活著嗎？」李恨問道。
他用了「活著」兩個字，不知道自己這麼問對不對。
「還活著。」肅神悠然一笑，「不過是活在幽冥界裡。興許再過些時日，就能真的活過來了。
他抬眼朝天穹望去，只見血月已經升到邯鄲城上空，四周每道閃電都已經粗如嬰兒手臂，而且更加炫目耀眼，幾乎覆蓋了邯鄲城頭頂大半片天空。
「幽冥界？」
李恨一陣狐疑，正要開口再問，卻聽肅神忽然目放精光，看向不遠處黑暗之中，冷聲道：「黑玄，你終於來了？」
李恨一怔，轉頭看向四周，只見四周一片漆黑，連個鬼影也沒有，不由大感驚奇，不知道肅神究竟是在跟什麼人說話。
正想再問仔細，卻陡然覺得一陣寒意襲來，不由身子微微一顫，沒等他緩過神來，卻見懸崖外的黑暗之中，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懸浮著著的黑袍人。
這人披著一身黑袍，頭上罩著兜帽，手持一根白森森的枯骨法杖，不知是什麼動物的骨頭所鑄，嶙峋虬曲，法杖頭上似乎還有一對彎角。
黑袍人一動不動的矗立在風中，除了袍袖被夜風徐徐吹動，整個人仿佛鬼魅一般，看不清樣貌。
黑袍人只掃了李恨一眼，卻看向肅神，黑色兜帽中傳來一聲冷笑：「肅軍師，都過去五百年了，你不會還在尋覓邵鈞下落吧？」
軍師？
李恨微微一怔，不由看向肅神，重新打量了他一眼，心道這傢伙原來是邵鈞的軍師，難怪行事刁鑽詭秘，對邵鈞的那段歷史知道的那麼清楚。
「彼此彼此，」肅神悠然一笑，「你不也在等這個機會，讓幽魅重返人間？」
黑袍客冷笑道：「當年邵鈞與我簽訂盟約，原本說好擊潰獸族之後，他便效忠黑暗之魂。若不是你暗中唆使他封刀，做出背信之舉，我幽魅族也不至慘澹至此，要等上五百年才能重返人間。這筆帳我遲早要跟你好好算上一算。」
「黑玄兄這麼說可就不對了！」肅神佯怒道。
「當年那件事完全是邵鈞獨斷專行，在下實屬無辜。」說著又擺出一副與我何乾的樣子，皺眉望向天空血月。
「在下雖然只是個小小軍師，但素來奉行聖人有諾必踐、言出必行的訓斥，當日邵鈞那廝要毀壞盟約，在下也曾苦苦勸諫，怎奈他不停勸諫、一意孤行，在下實在無可奈何，黑玄兄若要將罪責強加在我頭上，我也無話可說。」
「一派胡言！」黑袍客冷哼一聲，「你今日在此等我，難道就想說這些廢話？」
肅神展顏一笑：「昨日恩怨多說無益。黑玄兄在此，想必也是在等待天災降臨，好重鑄黑暗之魂往日榮光。」
「不過，以在下所知，狼族術士也已在兼程趕來此地的路上，若是讓他們發現比干鬼城的存在，到時候在城中再弄個什麼滅魂大陣，讓比干城灰飛煙滅，黑玄兄的如意算盤可就毀於一旦了！」
黑袍客道：「肅軍師意欲何為？」
肅神微微一笑：「我觀天象，再過幾日，天災便將降臨，只需讓邯鄲城多守這幾日，你我目的便可達成。」
「在下有一法子，可以讓邯鄲城不至於倉促就被攻破，需要借黑玄兄的聚魂石一用。」
「你要化魂魄為實體，親自出馬？」黑玄雙眸一凝，目露精光，「要多久？」
「一日一夜而已。」
「那何須聚魂石，用這顆丹藥即可。」黑玄手中化出一顆黑色藥丸，朝肅神丟了過來：
肅神接住黑色藥丸：「多謝！」
黑玄也不跟他廢話，身形忽然一閃，掠到李恨身前，一對幽深目光上下打量著少年，眉頭微皺，似是回憶起什麼，半晌，才幽幽道：
「少年，這把噬魂刀可不是凡人所能駕馭，你若是願意與我攜手，我可以傳你幽魅大道，免你後顧之憂，你好好想想。」
說罷身形一閃，瞬間消失在黑暗之中。
李恨回過頭，見肅神已經服下那顆黑色藥丸，疑惑道：「你遊魂不是做得挺自在，化作實體要幹什麼？」
」自然是要助你守住邯鄲咯。」肅神悠然一笑，「明天日落之前，你來一趟中山國主帥營帳，到時候我再與你仔細籌謀一番。」
李恨眉頭一揚：「你有辦法讓墨家工匠進入邯鄲城？」
「那有何難？我要與你謀劃之事，要比此事難上十倍，你此刻不必再問，明日黃昏你便會知道了！」
說罷同樣身形一閃，已然躍向懸崖，朝著遠處的中山狼騎兵軍營飄去，不片刻就沒入夜色之中。
李恨望著肅神消失方向，呆立半晌，自嘲一笑，沿著懸崖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