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城破
「爺爺……！！」
小藥娃丟掉馬腿骨，趴在老頭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周圍那幾名軍卒見李恨斷了刀疤軍吏一條胳膊，此時已經紛紛抽出戰刀，朝李恨三人圍了上來。
李恨見鄭伯慘死在自己面前，渾身頓時冒起一股無名邪火，捏著拳頭的指節咯咯作響。
手中的噬魂刀感應到主人的怒意，竟然也在不停的嗡嗡作響。
那幾名軍卒察覺到有些古怪，都驚疑的停在原地，不敢往前一步。
一直忍氣吞聲的難民們也騷動起來，紛紛拿舉起鍋鏟陶碗，對著幾名軍卒怒目而視。
城頭的守城軍卒以為是難民們造反，都紛紛抽出兵刃，從城頭奔了下來，加入與難民們對峙的行列。刀疤軍吏此時又羞又怒，捂著受傷的臂膀躲在眾軍卒身後，一時間不敢作聲。
正在劍拔弩張之際，城中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有人高聲呼喝道：
「快閃開，廖將軍來了！」
隨著一陣馬鳴，人群紛紛讓開一條道路，一名身孔武健碩、披著紅色披風的中年武將，帶著幾名護衛縱馬奔來，此人看上去三四十歲，正是要塞的副將廖忠。
「廖將軍，這群賤民想要殺人造反……」
刀疤軍吏立刻快步迎了上去，一臉慘相中又堆了幾分可憐。
廖忠並未理睬刀疤軍吏，冷眼掃了掃對峙的軍卒和難民，翻身下馬，手裡赫然提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大步走上旁邊高台。
「全軍列隊！」
廖忠身後一名紅衣甲士高喝一聲，遠近數十名軍卒頓時手忙腳亂，聚攏在高台下。
廖忠舉起那顆血淋淋人頭，目光森寒的掃視眾人。
「你們聽著！聶光枉顧全軍性命，已被我斬殺！」說著將手裡血淋淋的人頭隨手一拋，丟入人群。
軍卒們紛紛驚慌避開，人頭落入人群，骨碌碌翻滾幾下，恰好正面朝上。
眾人仔細一看，果然是要塞主將聶光的首級，不由面面相覷，倒吸了一口涼氣，聯想到入夜時分黑狼軍的勸降信，眾人心裡都隱約猜到了幾分。
果然，廖忠冷冷掃視一眼眾人，冷聲道：
「中山狼攻城兩月有餘，援軍遲遲不來，目下城中已經斷糧半月，人人食不果腹，趙王明明已經倉皇逃離邯鄲，聶光卻隱瞞不講，此獠死不足惜！就在剛才，黑狼軍已許下承諾，只要大家放下兵刃，可保不死，如果不然，破城之後，全城盡屠，一個不留！」
底下士兵一個個沉默不語，噤若寒蟬，一旁上百名難民此刻也呆愣了在原地。
一片沉寂之中，遠處再次傳來了一聲悠長的牛角號聲。
李恨眉頭微皺，這已經是第二聲牛角號了。
「響過三聲牛角號之後，黑狼軍就會攻城，若願意活命的，就放下兵刃，本將軍保大家活命，若不願意，就休怪廖某無情了！」
廖忠說罷，「噌」的一聲，抽出森寒戰刀，斬斷身旁木頭軲轆上的粗麻繩，城門方向頓時響起一陣沉悶的隆隆聲。
「城門已經開了，是死是活，你們仔細想好了！」
人群頓時一片譁然，你一言我一語嘈雜起來。
有人道：「我家裡還有妻兒老小，不論如何都不能死在這裡！」說罷「哐嘡」一聲，將戰刀丟在地上。
又有人道：「偌大的燕國都抵擋不住黑狼軍，我們這彈丸之地能守的得住嗎？」又是一聲「哐嘡」響起。
有人憤憤然道：「我們被困了兩個月，彈盡糧絕，只能吃人肉活命，至今也沒人來救援，這樣的趙國，不戰也罷！」
「……」又有幾人丟下戰刀。
剩下的一些人還在猶豫。
「黑狼軍嗜殺成性，真的會放過我們嗎？」有人質疑道。
「就是，黑狼軍與我們趙人有奪國之仇，殺入趙境之後，逢城必屠，從來沒有聽說棄城投降就可以活下來的！」另一人附和道。
「弟兄們，好賴都是個死，我們自然當戰死沙場、馬革裹屍，豈能屈辱苟活於世？！」
「說的不錯！況且聶將軍平日待我們不薄，廖忠這廝竟然恩將仇報，擅殺主將，不如先殺了他，為聶將軍報仇，我們再一同逃往邯鄲，大家以為如何？」
「對，殺了他，為聶將軍報仇！」
「殺了他！！」
「……」
人群中傳出一陣附和聲，十餘名軍卒戰刀紛紛出鞘，在一名滿臉橫肉的武將帶領下，沖向高台。
「不識好歹！」
廖忠冷哼一聲，手起刀落，將沖在最前的一名軍卒劈倒在地，追隨他的幾名紅衣甲士也紛紛出手，雙方頃刻間殺成一團。
現場一片混亂，許多原本舉棋不定的軍卒也紛紛被捲入戰局，只有李恨和難民們遠遠站著，漠然看著這一切。
這樣的趙軍，真的能守住邯鄲，能守得住趙國嗎？
「嗚——！」
第三聲牛角號從城外的黑暗中幽幽傳來。
「黑狼軍要來了，我們快離開這裡！」
李恨低叫了一聲，帶著一群難民繞過互相殘殺的趙軍，準備穿過城區，從另一個城門離開。
但是沒走出多遠，卻聽身後傳來幾聲慘叫，幾名難民就被一道道利箭穿胸而過，吐血倒地。
「踏，踏踏……」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城門方向傳來，一支數十人的黑色騎兵隊伍，如鬼魅般穿入還在隆隆開啟的巨大城門，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支騎兵個個孔武彪悍，披著黑盔黑甲，就連戰馬也佩著黑色的馬盔，盔甲上是一張氣勢逼人的惡狼面孔，看上去很是兇悍可怖。
李恨連忙帶著小藥娃和十幾名難民躲進一處小院落，手中緊握鈍刀，盯著這群不速之客，片刻不敢放鬆。
只見為首一名黑甲騎士一刀砍翻一名想要逃出城外的難民，接著長刀一揮，他身後數十名騎兵便如餓狼撲食一般，徑直衝進正在相互廝殺的趙軍之中，左右砍殺，如入無人之境。
原本就相互殺的差不多的趙軍根本無力抵擋，很快就紛紛被砍倒。
不片刻，還能站立著的已經寥寥無幾。
廖忠一身血污，看了一眼四下躺著的屍體，不禁惱怒的看向為首那名黑甲騎士：
「這就是你們許下的，棄城不殺的承諾嗎？」
為首那名黑甲騎士淡淡一笑：「廖將軍何必較真，區區賤民而已，殺之何妨。」
他緩緩摘下黑盔，露出一張年輕俊朗的臉龐，看過去不過十七八歲年紀，卻一臉狠辣老成。
小藥娃丟掉馬腿骨，趴在老頭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周圍那幾名軍卒見李恨斷了刀疤軍吏一條胳膊，此時已經紛紛抽出戰刀，朝李恨三人圍了上來。
李恨見鄭伯慘死在自己面前，渾身頓時冒起一股無名邪火，捏著拳頭的指節咯咯作響。
手中的噬魂刀感應到主人的怒意，竟然也在不停的嗡嗡作響。
那幾名軍卒察覺到有些古怪，都驚疑的停在原地，不敢往前一步。
一直忍氣吞聲的難民們也騷動起來，紛紛拿舉起鍋鏟陶碗，對著幾名軍卒怒目而視。
城頭的守城軍卒以為是難民們造反，都紛紛抽出兵刃，從城頭奔了下來，加入與難民們對峙的行列。刀疤軍吏此時又羞又怒，捂著受傷的臂膀躲在眾軍卒身後，一時間不敢作聲。
正在劍拔弩張之際，城中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有人高聲呼喝道：
「快閃開，廖將軍來了！」
隨著一陣馬鳴，人群紛紛讓開一條道路，一名身孔武健碩、披著紅色披風的中年武將，帶著幾名護衛縱馬奔來，此人看上去三四十歲，正是要塞的副將廖忠。
「廖將軍，這群賤民想要殺人造反……」
刀疤軍吏立刻快步迎了上去，一臉慘相中又堆了幾分可憐。
廖忠並未理睬刀疤軍吏，冷眼掃了掃對峙的軍卒和難民，翻身下馬，手裡赫然提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大步走上旁邊高台。
「全軍列隊！」
廖忠身後一名紅衣甲士高喝一聲，遠近數十名軍卒頓時手忙腳亂，聚攏在高台下。
廖忠舉起那顆血淋淋人頭，目光森寒的掃視眾人。
「你們聽著！聶光枉顧全軍性命，已被我斬殺！」說著將手裡血淋淋的人頭隨手一拋，丟入人群。
軍卒們紛紛驚慌避開，人頭落入人群，骨碌碌翻滾幾下，恰好正面朝上。
眾人仔細一看，果然是要塞主將聶光的首級，不由面面相覷，倒吸了一口涼氣，聯想到入夜時分黑狼軍的勸降信，眾人心裡都隱約猜到了幾分。
果然，廖忠冷冷掃視一眼眾人，冷聲道：
「中山狼攻城兩月有餘，援軍遲遲不來，目下城中已經斷糧半月，人人食不果腹，趙王明明已經倉皇逃離邯鄲，聶光卻隱瞞不講，此獠死不足惜！就在剛才，黑狼軍已許下承諾，只要大家放下兵刃，可保不死，如果不然，破城之後，全城盡屠，一個不留！」
底下士兵一個個沉默不語，噤若寒蟬，一旁上百名難民此刻也呆愣了在原地。
一片沉寂之中，遠處再次傳來了一聲悠長的牛角號聲。
李恨眉頭微皺，這已經是第二聲牛角號了。
「響過三聲牛角號之後，黑狼軍就會攻城，若願意活命的，就放下兵刃，本將軍保大家活命，若不願意，就休怪廖某無情了！」
廖忠說罷，「噌」的一聲，抽出森寒戰刀，斬斷身旁木頭軲轆上的粗麻繩，城門方向頓時響起一陣沉悶的隆隆聲。
「城門已經開了，是死是活，你們仔細想好了！」
人群頓時一片譁然，你一言我一語嘈雜起來。
有人道：「我家裡還有妻兒老小，不論如何都不能死在這裡！」說罷「哐嘡」一聲，將戰刀丟在地上。
又有人道：「偌大的燕國都抵擋不住黑狼軍，我們這彈丸之地能守的得住嗎？」又是一聲「哐嘡」響起。
有人憤憤然道：「我們被困了兩個月，彈盡糧絕，只能吃人肉活命，至今也沒人來救援，這樣的趙國，不戰也罷！」
「……」又有幾人丟下戰刀。
剩下的一些人還在猶豫。
「黑狼軍嗜殺成性，真的會放過我們嗎？」有人質疑道。
「就是，黑狼軍與我們趙人有奪國之仇，殺入趙境之後，逢城必屠，從來沒有聽說棄城投降就可以活下來的！」另一人附和道。
「弟兄們，好賴都是個死，我們自然當戰死沙場、馬革裹屍，豈能屈辱苟活於世？！」
「說的不錯！況且聶將軍平日待我們不薄，廖忠這廝竟然恩將仇報，擅殺主將，不如先殺了他，為聶將軍報仇，我們再一同逃往邯鄲，大家以為如何？」
「對，殺了他，為聶將軍報仇！」
「殺了他！！」
「……」
人群中傳出一陣附和聲，十餘名軍卒戰刀紛紛出鞘，在一名滿臉橫肉的武將帶領下，沖向高台。
「不識好歹！」
廖忠冷哼一聲，手起刀落，將沖在最前的一名軍卒劈倒在地，追隨他的幾名紅衣甲士也紛紛出手，雙方頃刻間殺成一團。
現場一片混亂，許多原本舉棋不定的軍卒也紛紛被捲入戰局，只有李恨和難民們遠遠站著，漠然看著這一切。
這樣的趙軍，真的能守住邯鄲，能守得住趙國嗎？
「嗚——！」
第三聲牛角號從城外的黑暗中幽幽傳來。
「黑狼軍要來了，我們快離開這裡！」
李恨低叫了一聲，帶著一群難民繞過互相殘殺的趙軍，準備穿過城區，從另一個城門離開。
但是沒走出多遠，卻聽身後傳來幾聲慘叫，幾名難民就被一道道利箭穿胸而過，吐血倒地。
「踏，踏踏……」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城門方向傳來，一支數十人的黑色騎兵隊伍，如鬼魅般穿入還在隆隆開啟的巨大城門，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支騎兵個個孔武彪悍，披著黑盔黑甲，就連戰馬也佩著黑色的馬盔，盔甲上是一張氣勢逼人的惡狼面孔，看上去很是兇悍可怖。
李恨連忙帶著小藥娃和十幾名難民躲進一處小院落，手中緊握鈍刀，盯著這群不速之客，片刻不敢放鬆。
只見為首一名黑甲騎士一刀砍翻一名想要逃出城外的難民，接著長刀一揮，他身後數十名騎兵便如餓狼撲食一般，徑直衝進正在相互廝殺的趙軍之中，左右砍殺，如入無人之境。
原本就相互殺的差不多的趙軍根本無力抵擋，很快就紛紛被砍倒。
不片刻，還能站立著的已經寥寥無幾。
廖忠一身血污，看了一眼四下躺著的屍體，不禁惱怒的看向為首那名黑甲騎士：
「這就是你們許下的，棄城不殺的承諾嗎？」
為首那名黑甲騎士淡淡一笑：「廖將軍何必較真，區區賤民而已，殺之何妨。」
他緩緩摘下黑盔，露出一張年輕俊朗的臉龐，看過去不過十七八歲年紀，卻一臉狠辣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