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守軍
「老東西，怎麼又是你！」
還沒到城門，遠遠便聽到了一聲低沉的喝罵聲。
李恨心頭掠過一絲不安，連忙加快腳步，卻見城門口寬闊地方正涌集著白日見過的數十名難民。
城門口附近，正燒著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篝火上烤著一隻肥碩流油的馬腿，幾名趙軍軍士正圍著篝火吃喝談笑，完全不把城外的黑狼軍放在心上。
那名半邊臉破了相的刀疤軍吏正用刀尖剔著牙縫，瞪著眼珠子對著一個瘦弱的老頭罵道：
「老不死的，再不滾開，老子打斷你的腿！」
李恨快步走近人群，朝里一看，見被罵的瘦弱老頭可不就是老藥農鄭伯。
「軍爺，你發發善心吧！」
鄭伯躬著腰，語氣謙卑，「老漢只是想要這塊吃剩的馬骨頭，我家女娃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再不吃就要餓死了……」
老頭身旁，瘦的皮包骨頭的小藥娃正盯著不遠處地上，一塊帶著肉渣的馬骨頭，直咽口水。
刀疤軍吏頭也不抬的哼了一聲：「想吃肉？那邊多的是！」
說著朝燉著白花花大肉的大鐵鍋一指，「只要你把活干好了，白肉管夠！」
老頭陪著笑，臉上現出為難的神情：「那東西老漢可以吃，小娃娃可不能吃啊，吃了是要遭天譴的……」
「放你他娘的狗屁！」
聽到「天譴」二字，刀疤軍吏頓時臉色一黑，一腳踹在老頭胸口上，老頭被踹出一丈有餘，佝僂著背癱倒在地，嘴角溢出鮮血，不知死活。
「爺爺！」小藥娃抱著老頭啼哭不止。
「不識好歹的東西！」刀疤軍吏惡狠狠罵道，「那麼多人吃都沒事，怎麼到你這裡就要遭天譴了？」
「老子寧可拿去餵狗，也不會給你這老貨！」
刀疤軍吏隨手將那根帶著肉渣的馬腿骨踢給一旁皮包骨頭的一隻野狗。
那隻野狗吠叫一聲，歡天喜地的抱著骨頭啃了起來。
四周圍觀的難民見此情形，臉色都是一片陰沉。
李恨擠進人群，將鄭伯扶了起來。
老頭胸口明顯被踢了凹陷了一塊，緩緩甦醒過來，四下望了一眼，晃晃悠悠站起身來，踉蹌的走了幾步，嘴裡兀自喃喃自語：「骨頭，那是給藥娃的骨頭……」
晃了幾步，忽然朝著正在啃骨頭的野狗撲去，伸手去搶狗嘴裡的骨頭。
野狗先是一愣，接著連聲狂吠，一嘴尖銳的犬牙狠狠咬在鄭伯手上，頓時將老頭手掌咬得皮開肉綻。
那名刀疤軍吏聽到動靜，轉頭看來，見老頭正在和惡狗搶食，不禁哈哈大笑。
老頭渾然不覺疼痛，突然瘋一般抱住狗脖子，猛的咬住惡狗的脖頸，從狗身上扯下一把狗毛，惡狗吃痛，頓時「嗷」的一聲大叫，尖銳犬牙照著鄭伯的咽喉就要咬下。
「畜生！」
李恨怒吼一聲，快步向前，飛起一腳，重重踢在大狗側腰，將那隻惡畜踢飛了出去。
「嗷~！」
惡狗遭到李恨重擊，慘叫一聲，忙不迭逃到刀疤軍吏腳下，嗷叫不止。
「又是你！」
刀疤軍吏見是李恨，頓時勃然大怒，「嗆啷」一聲，從腰間抽出鋒銳戰刀，不由分說，便照著李恨的肩頸劈了過來。
這一刀出手兇悍迅猛，而且直取李恨要害，顯然是存了殺心。
李恨冷笑一聲，暗暗驅動獸血，將上半身猛地往後一縮，險險避過那道凜冽寒光。
刀疤軍吏一刀劈空，不由微微一怔。
他雖只是管雜役兵的小吏，但在軍中混跡多年，多少也學了些殺人搏命的招數，剛才這一刀雖然只用了六七分力道，不過卻自信可以一擊斃命，沒想到竟然被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娃娃輕鬆躲過，不免有些訝異。
他略一凝神，再次跨前一步，戰刀改劈為掃，手中加大了幾分勁道，朝著李恨胸腹橫斬了過來。
李恨剛才躲過一招，看似輕鬆，實則已經驚出一身冷汗，這次自然更不敢托大，連忙全神貫注，在體內獸血驅動下，向後飛快退了一步。
這一步又比刀疤軍吏快了一分，他後退方定，胸腹間便又有一道凜冽刀鋒掠過。
李恨心中一動，知道自己眼下反應之靈敏已經遠超常人了，不由暗喜。
刀疤軍吏接連兩刀劈空，心中驚疑，正待再出一刀，腳下卻被一雙乾枯的雙手緊緊抱住、前進不得，低頭一看，竟然是被自己踢到重傷的那個瘦弱老頭。
「老東西，找死！」
他怒吼一聲，森寒戰刀早已凌空朝鄭伯劈下。
李恨一驚，正想抽刀上前阻擋，不過卻為時已晚，只見半空中寒光一閃，老頭瘦骨嶙峋的後背已經被鋒銳戰刀砍出一道深可見骨的血槽。
老頭悶哼一聲，倒伏在地，再沒聲息。
「爺爺——！」
小藥娃嚎叫一聲，撲在老頭身上，啼哭不止。
刀疤軍吏正要繼續揮刀劈向李恨，腳下卻被小藥娃絆了個踉蹌，當即惡罵一聲：「去死！」
手中戰刀又是一晃，竟然直直朝著小女孩劈了下去。
「臥操你祖宗！」
李恨頓時氣血上涌，直衝頭頂，此時他早已抽刀在手，嘴裡暴喝一聲，使出墨家刀法進攻招數「橫掃千鈞」，黑色鈍刀帶著一縷森冷黑氣，對著刀疤軍吏的側臂橫斬而去。
刀疤軍吏伸刀想要格擋，只聽「噌」的一聲，戰刀斷成兩截，同時刀疤軍吏握刀的手臂也「噗通」一聲，掉落在地。
刀疤軍吏慘嚎一聲，一隻手抱著斷臂慘嚎不止。
見此情形，周圍難民與圍觀的趙軍軍士頓時都愣在了當場。
李恨卻哪裡管他死活，俯身護住小藥娃，同時迅速查看鄭伯傷勢。
「骨頭，骨……」
鄭伯眼見氣息漸弱，顫巍巍指著從狗嘴裡搶來的馬骨頭，嘴唇微微蠕動。
李恨撿起落在一旁的馬腿骨，交到小藥娃手中。
小姑娘抱著骨頭，邊抽泣，邊放在嘴邊細細啃著，仿佛是在吃什麼山珍海味一般。
鄭伯臉上露出慈愛笑容，伸手想摸一摸孫女的腦袋，嘴裡忽的噴出一口鮮血，隨即腦袋一歪，便沒了生機。
還沒到城門，遠遠便聽到了一聲低沉的喝罵聲。
李恨心頭掠過一絲不安，連忙加快腳步，卻見城門口寬闊地方正涌集著白日見過的數十名難民。
城門口附近，正燒著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篝火上烤著一隻肥碩流油的馬腿，幾名趙軍軍士正圍著篝火吃喝談笑，完全不把城外的黑狼軍放在心上。
那名半邊臉破了相的刀疤軍吏正用刀尖剔著牙縫，瞪著眼珠子對著一個瘦弱的老頭罵道：
「老不死的，再不滾開，老子打斷你的腿！」
李恨快步走近人群，朝里一看，見被罵的瘦弱老頭可不就是老藥農鄭伯。
「軍爺，你發發善心吧！」
鄭伯躬著腰，語氣謙卑，「老漢只是想要這塊吃剩的馬骨頭，我家女娃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再不吃就要餓死了……」
老頭身旁，瘦的皮包骨頭的小藥娃正盯著不遠處地上，一塊帶著肉渣的馬骨頭，直咽口水。
刀疤軍吏頭也不抬的哼了一聲：「想吃肉？那邊多的是！」
說著朝燉著白花花大肉的大鐵鍋一指，「只要你把活干好了，白肉管夠！」
老頭陪著笑，臉上現出為難的神情：「那東西老漢可以吃，小娃娃可不能吃啊，吃了是要遭天譴的……」
「放你他娘的狗屁！」
聽到「天譴」二字，刀疤軍吏頓時臉色一黑，一腳踹在老頭胸口上，老頭被踹出一丈有餘，佝僂著背癱倒在地，嘴角溢出鮮血，不知死活。
「爺爺！」小藥娃抱著老頭啼哭不止。
「不識好歹的東西！」刀疤軍吏惡狠狠罵道，「那麼多人吃都沒事，怎麼到你這裡就要遭天譴了？」
「老子寧可拿去餵狗，也不會給你這老貨！」
刀疤軍吏隨手將那根帶著肉渣的馬腿骨踢給一旁皮包骨頭的一隻野狗。
那隻野狗吠叫一聲，歡天喜地的抱著骨頭啃了起來。
四周圍觀的難民見此情形，臉色都是一片陰沉。
李恨擠進人群，將鄭伯扶了起來。
老頭胸口明顯被踢了凹陷了一塊，緩緩甦醒過來，四下望了一眼，晃晃悠悠站起身來，踉蹌的走了幾步，嘴裡兀自喃喃自語：「骨頭，那是給藥娃的骨頭……」
晃了幾步，忽然朝著正在啃骨頭的野狗撲去，伸手去搶狗嘴裡的骨頭。
野狗先是一愣，接著連聲狂吠，一嘴尖銳的犬牙狠狠咬在鄭伯手上，頓時將老頭手掌咬得皮開肉綻。
那名刀疤軍吏聽到動靜，轉頭看來，見老頭正在和惡狗搶食，不禁哈哈大笑。
老頭渾然不覺疼痛，突然瘋一般抱住狗脖子，猛的咬住惡狗的脖頸，從狗身上扯下一把狗毛，惡狗吃痛，頓時「嗷」的一聲大叫，尖銳犬牙照著鄭伯的咽喉就要咬下。
「畜生！」
李恨怒吼一聲，快步向前，飛起一腳，重重踢在大狗側腰，將那隻惡畜踢飛了出去。
「嗷~！」
惡狗遭到李恨重擊，慘叫一聲，忙不迭逃到刀疤軍吏腳下，嗷叫不止。
「又是你！」
刀疤軍吏見是李恨，頓時勃然大怒，「嗆啷」一聲，從腰間抽出鋒銳戰刀，不由分說，便照著李恨的肩頸劈了過來。
這一刀出手兇悍迅猛，而且直取李恨要害，顯然是存了殺心。
李恨冷笑一聲，暗暗驅動獸血，將上半身猛地往後一縮，險險避過那道凜冽寒光。
刀疤軍吏一刀劈空，不由微微一怔。
他雖只是管雜役兵的小吏，但在軍中混跡多年，多少也學了些殺人搏命的招數，剛才這一刀雖然只用了六七分力道，不過卻自信可以一擊斃命，沒想到竟然被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娃娃輕鬆躲過，不免有些訝異。
他略一凝神，再次跨前一步，戰刀改劈為掃，手中加大了幾分勁道，朝著李恨胸腹橫斬了過來。
李恨剛才躲過一招，看似輕鬆，實則已經驚出一身冷汗，這次自然更不敢托大，連忙全神貫注，在體內獸血驅動下，向後飛快退了一步。
這一步又比刀疤軍吏快了一分，他後退方定，胸腹間便又有一道凜冽刀鋒掠過。
李恨心中一動，知道自己眼下反應之靈敏已經遠超常人了，不由暗喜。
刀疤軍吏接連兩刀劈空，心中驚疑，正待再出一刀，腳下卻被一雙乾枯的雙手緊緊抱住、前進不得，低頭一看，竟然是被自己踢到重傷的那個瘦弱老頭。
「老東西，找死！」
他怒吼一聲，森寒戰刀早已凌空朝鄭伯劈下。
李恨一驚，正想抽刀上前阻擋，不過卻為時已晚，只見半空中寒光一閃，老頭瘦骨嶙峋的後背已經被鋒銳戰刀砍出一道深可見骨的血槽。
老頭悶哼一聲，倒伏在地，再沒聲息。
「爺爺——！」
小藥娃嚎叫一聲，撲在老頭身上，啼哭不止。
刀疤軍吏正要繼續揮刀劈向李恨，腳下卻被小藥娃絆了個踉蹌，當即惡罵一聲：「去死！」
手中戰刀又是一晃，竟然直直朝著小女孩劈了下去。
「臥操你祖宗！」
李恨頓時氣血上涌，直衝頭頂，此時他早已抽刀在手，嘴裡暴喝一聲，使出墨家刀法進攻招數「橫掃千鈞」，黑色鈍刀帶著一縷森冷黑氣，對著刀疤軍吏的側臂橫斬而去。
刀疤軍吏伸刀想要格擋，只聽「噌」的一聲，戰刀斷成兩截，同時刀疤軍吏握刀的手臂也「噗通」一聲，掉落在地。
刀疤軍吏慘嚎一聲，一隻手抱著斷臂慘嚎不止。
見此情形，周圍難民與圍觀的趙軍軍士頓時都愣在了當場。
李恨卻哪裡管他死活，俯身護住小藥娃，同時迅速查看鄭伯傷勢。
「骨頭，骨……」
鄭伯眼見氣息漸弱，顫巍巍指著從狗嘴裡搶來的馬骨頭，嘴唇微微蠕動。
李恨撿起落在一旁的馬腿骨，交到小藥娃手中。
小姑娘抱著骨頭，邊抽泣，邊放在嘴邊細細啃著，仿佛是在吃什麼山珍海味一般。
鄭伯臉上露出慈愛笑容，伸手想摸一摸孫女的腦袋，嘴裡忽的噴出一口鮮血，隨即腦袋一歪，便沒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