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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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屍檢結束,接下來是現場勘察。

  大主教的面容沉靜,沒有表現出痛苦的神色,也沒有像阿里芬大主教一樣,留下任何可以稱得上「線索」的東西。

  這說明他死得非常突然。

  「難……難道是來自教會內部的刺殺?」

  有了阿里芬大主教的前車之鑑,瑞秋自然地想到了熟人作案的可能。

  「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是卡利法斯不比聖心鎮,人員構成極其複雜。」

  赫爾姆意有所指地糾正道。

  「而整座教會好像完全沒有設防——我幾乎是直接闖進了庭院,根本沒有受到有效的阻攔。」

  「那只是因為芙蕾雅看出了你的身份。」傑夫有些不服氣。

  「如果你是什麼可疑分子的話,我保證你會和這位修女一樣,被五花大綁地制服。」

  「說到這個,請滿足一下我小小的好奇心吧。」赫爾姆順勢問起了芙蕾雅修女的情況。

  「芙蕾雅修女的職業是?」

  「奇械師。」

  果然不出赫爾姆的預料。

  「也就是說,其實整座教堂一直都在她那些小機器的監視之下?」

  赫爾姆摩挲著下巴,往前走了兩步。

  「是又如何?」顧問先生反問道。

  「這樣一來,她並不應該對你的某些行為感到震驚,可是她的表現恰恰相反……」

  赫爾姆俯下身,伸手摘下一朵怒放的紫羅蘭。

  正如瑞秋所說,這裡的植物似乎有點太有活力了。

  「我的行為……?」傑夫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沒什麼,你只需要知道,她的嫌疑在上升。」

  給XP自由的顧問先生留了個台階下,赫爾姆又檢查起了地面的痕跡。

  鵝卵石鋪成的小道幾乎沒有沾染任何污漬,大理石花壇上雕刻著法萊斯瑪的箴言:

  「向死而生」

  「真是乾淨,如果不是瑞秋,我都有些懷疑這裡是不是案發第一現場了。」

  赫爾姆用手扒拉著花壇里的泥土,從水分來看,沒有埋藏過東西的痕跡。

  「顧問先生,你會養花嗎?」

  「為什麼這麼問?」傑夫沒有正面回答,但也變相地承認了下來。

  「教會的園藝工作是由我負責的,我始終覺得,比起智慧生物,花卉沒有太多沾染俗世的污穢。」

  「你是德魯伊?」

  傑夫搖了搖頭:「很可惜,我沒有這方面的天賦,我只是一位再普通不過的牧師。」

  「嗯……」赫爾姆陷入了沉思。

  「傑夫先生,恕我冒昧,您有組建家庭嗎?」

  聽到這個問題,傑夫皺起了眉頭:「這與大主教的死有什麼關係?」

  「以我個人的角度看來,確實和事件沒有關係……但誰知道呢。」

  赫爾姆大方地承認了。

  「我曾有過一任妻子,但那是我加入教會之前的事情了。」

  「為什麼?生命女神不但不反對兩性結合,相反,她還非常鼓勵繁衍行為。」

  「我的工作有特殊性。」

  傑夫隱晦地表明了大公方面的壓力。

  「了解了。」赫爾姆向顧問先生鞠了一躬,「感謝您滿足我的好奇心。」

  顧問先生沒有說什麼,坦然受了一禮。

  赫爾姆又環顧四周。

  彩色玻璃花窗是法萊斯瑪教會的一大特色,它們並沒有被破壞的痕跡。

  高聳拱廊離地面至少有150英尺(約50米),形成一個極為開闊的室內空間,而沒有安排任何隔層。

  教堂頂部可供落腳的地方,只有尖頂連接處的飛扶壁,其四周都是光滑的傾斜石磚,根本無法站立。

  而從飛扶壁到大主教倒下的地方,又因為尖頂阻擋以及誇張的高度,形成了視覺死角。

  可以說,從教堂頂部發起的攻擊近乎不可能。

  沿著教堂向內,便來到了案發地點的庭院中,庭院兩邊是高聳的石牆,並安裝了「守衛刻紋」,阻止了潛在的擅闖行為。


  而與教堂隔著庭院相對的建築,是一棟集祈禱室、餐廳、聖物室、繕寫室與教士宿舍等多功能為一體的小樓。

  不比教堂的高聳,這棟樓只有50英尺(約15米),但4層小樓也算頗具規模——至少比聖心修道院的樓高出不少。

  「芙蕾雅小姐的監視能覆蓋到那棟樓嗎?」赫爾姆指著生活區詢問道。

  「理論上是可以的——除了各位教士的宿舍,生活區的各處都安裝有機械眼。」

  「那麼,我們可以知道,有哪些修士剛才在裡面嗎?」

  傑夫點點頭:「這事情不難,甚至不需要機械眼的輔助,比對一下「記錄法陣」中的人員進出情況就知道了。」

  聞言,赫爾姆不禁挑了挑眉:「你們還設置了監視法術?」

  顧問先生聳了聳肩:「這是為了教士和訪客們的安全著想,倒不是為了監視他們。」

  「大概十幾年前,在三皇子殿下五歲的時候,被信仰法萊斯瑪的三皇妃帶著來教會,參加祝聖儀式。

  「但是殿下很快就找了個空子,溜到了庭院裡玩耍,最後還是靠高階法師的「生物定位術」才在灌木叢里找到他。

  「自那以後,教會就加了這樣一個法陣,只是用於記錄人員進出教堂和生活區的情況,以確定某人所處的區域。」

  「那像我和小羊羔這種不請自來的客人呢?」

  「在法陣的記錄中會高亮顯示為陌生闖入者。」傑夫回答得很果斷。

  「我看過了,除了你們兩位,沒有其他擅闖者了。」

  「那此前主教有離開的記錄嗎?」

  「稍等。」傑夫閉上眼睛,撫上聖徽,似乎在感受法陣的記錄。

  半晌,他睜開眼,搖了搖頭。

  「沒有,主教最近一周都在生活區里待著,甚至沒有出席教堂的崇神儀式,而是讓塞拉斯牧師代行——這也與我在他身邊的觀察一致。

  「說來也蹊蹺,今天是一周來他第一次走進這個庭院。」

  赫爾姆不禁眯起了眼睛。

  「你的意思是,他一周來都沒有接觸過外人?」

  「就我的記憶而言,確實沒有。除了收到那封信,他甚至都沒有什麼關注過外界的消息。」

  有趣。

  赫爾姆隱隱有一種預感,卡森主教不尋常的深居簡出,應該與這次案件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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