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氣機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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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刺眼光芒將進入無我狀態的林蕭喚醒。

  「呼,已經晌午了!過得可真快,我還以為回不來了呢!」

  滿頭大汗的林蕭脫下被汗水浸濕的衣衫,又瞅了一眼盯著自己目不轉睛的冬梅說道:「轉過身去!」

  冬梅小臉緋紅,木訥轉身。

  只聽「撲通」一聲,林蕭躍進盛滿熱水的浴桶中。

  「真舒服呀。」,林蕭愜意道。

  冬梅轉身緊張問道:「公子方才說的回不來是什麼意思?」

  林蕭雲淡風輕道:「雲遊了一趟仙界,天上的仙女拉著我不讓走,我說自己紅塵未了這才放我回來。」

  冬梅一聽林蕭這話就是在尋她開心,上前準備親自動手為公子沐浴。

  林蕭見狀身子微微後仰,緊張道:「那...那個冬梅,我餓了!你去後廚看看有沒有吃的。」

  「對了,再幫我去府里的裁縫那看看衣服好了沒,原先的衣衫不太合身。

  衣裳是府里的裁縫根據林蕭的意見改良的,原本的衣衫都是儒衫,林蕭不喜歡。

  換上改良後的衣服,林蕭自顧自地坐在桌前吃著點心,回想起之前進入無我狀態後,身體似乎也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不過體力充沛了不少倒是能察覺到。

  「管他呢,先練了再說!」,林蕭心中暗道。

  冬梅痴痴看向這位年輕公子,像極了行走江湖的年輕劍客,她很喜歡。

  曾幾何時,在林府中有位穿著儒衫的俊秀公子,是府里所有丫鬟們心中的摯愛,而那時的冬梅還只是個剛入府的小丫鬟,做著最累、最髒的粗活。

  好不容易見到一面時,又因身份卑微不敢直視,俊秀公子性格孤傲冷淡,伺候過的丫鬟總會在半夜偷偷哭泣,哭訴那位俊秀公子的不是。

  而如今,她成為了那位公子的貼身丫鬟,他也在大病初癒後變得平易近人,她很開心。

  午膳過後。

  見林婉柔還在為融化的雪人難過,林蕭為了哄她開心,答應帶她出門遊玩,這次跟隨出門的還有冬梅。

  帶她出門是因為林蕭對銀子的購買力還沒完全了解。

  前日出門之事跟冬梅說過後,林蕭才知道自己當了回冤大頭,買糖葫蘆的一兩銀子頂得上冬梅三個月的工錢,所以這趟出門,冬梅死活都要跟著。

  果然,掙錢這事不分古今,都難。

  午時末,林蕭按例從管家林福手中接過荷包出門,身後跟著兩位年紀相仿的年輕姑娘。

  出門後林蕭將荷包丟給冬梅,「銀子由你來保管!我和婉柔妹妹只管消費。」

  冬梅點頭答應,像極了掌管銀錢的帳房先生,拎著沉甸甸的銀子頓時有了底氣。

  走了一炷香時間,又來到前日冰糖葫蘆的攤位前,那塊「冰糖葫蘆,兩文一串,童叟無欺」的牌子還掛在攤位前,如今一看格外刺眼,林蕭也沒有找攤主算帳的想法,畢竟是自己無知。

  林婉柔看著那些五顏六色的冰糖葫蘆,只覺牙齒酸疼,催促道:「不吃了!以後也不想再吃了。」

  林蕭無奈道:「哪有你那個吃法!早晚有一天牙齒掉光光,提前變成老太婆!」

  林婉柔害怕極了,趕緊拉著林蕭繼續前行,她可不想年紀輕輕變成老太婆。

  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林蕭問道:「靈州城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兩位姑娘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好玩的去處。

  林蕭心有所感,攤開雙手,閉上雙眼,察覺雙手之間有一絲氣機浮動,突然萌生一個大膽的想法。

  「婉柔妹妹,靈州城可有賭坊?」

  「有,不過...」,林婉柔面露難色,支支吾吾道。

  林蕭好奇道:「不過什麼?害怕輸錢?」

  林婉柔搖頭解釋道:「不是啦,爹爹作為靈州知州,你又是天麓書院的學子,去賭坊這種地方要是傳了出去,又要被懷德居士責罵了!」

  關於懷德居士,林蕭從林婉柔那知道一些關於他的事跡。

  懷德居士是陝西路一帶中有名的大儒,弟子遍布天下,有的身居廟堂,有的歸隱山林教書育人,林顯平對他更是頗為敬重。

  天麓書院也正是由懷德居士和其弟子創辦,能進書院讀書的皆是有名望、有身份的豪門子弟,就連安撫使秦義的千金秦雀也在其中。


  一想起自己這個同班同學,林蕭不免有些唏噓,未曾謀面就結下深仇大恨,幸好休學三月養傷,暫時見不到面。

  林蕭安慰道:「沒事,你不說我不說還有誰知道呢。」,說罷又看向一旁的冬梅,「還有你!」

  兩位姑娘相視一眼,頗為無奈。

  順天賭坊。

  林蕭帶著兩位樣貌出眾的姑娘進門自然引來圍觀,人群中議論紛紛,都在猜測年輕公子的身份。

  林婉柔和冬梅可沒來過這種地方,被幾十雙眼睛盯著看,紅著臉躲在林蕭身後。

  靈州城就這麼大,有身份、有地位的年輕後輩兩隻手數得過來,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曾經的林蕭從不來這種魚龍混雜的場所,林婉柔出門只乘坐馬車,去的都是雅致之所,小丫鬟冬梅更是難得才出一次門。

  賭坊掌柜孟旭見有貴客前來,慌忙親自出來迎接。

  「這位公子想玩些什麼?咱們玩法多樣,牌九、骰子、象棋、圍棋、鬥雞等等!」

  象棋和圍棋這兩類偏向競技的項目是林蕭的短板,當年大學時過年回家,被二叔家的初中生殺得片甲不留,從此對象棋和圍棋徹底失去了興趣。

  急於想要測試氣機的林蕭,最終選擇了搖骰子這項看似簡單卻對力道掌握極難的玩法。

  搖骰子的玩法也有不同,一種是賭客根據莊家搖出的點數大小、單雙進行下注。還有一種就是和莊家單對單,比誰搖出的點數大,林蕭將這種玩法稱為「單人solo」。

  賭坊二樓。

  一張四四方方的八仙桌上擺放著兩個骰盅,林蕭端坐桌前,對面坐著一位身形瘦小,頭髮稀疏的邋遢漢子,看樣子不過三十來歲,此人正是順天賭坊派出的骰盅高手,賀六。

  賀六,靈州城中有名的賭徒,年輕時靠著一手聽聲辨點數的獨門手藝,在各大賭坊中大殺四方,不過天有不測風雲,人太順有時候並不是件好事,天底下就沒有穩贏的買賣。

  常年混跡賭坊的百姓,至今依舊記得那場豪賭,賀六棋逢對手,兩人互有勝負,最後一場定輸贏時,賀六壓上了身家性命,不出意外最後輸了。

  順天賭坊的掌柜孟旭賞識賀六的能力,出手將他保了下來,條件便是在賭坊中還債,這一待就是五年。

  賀六不明白掌柜的為何讓自己出戰面前年輕小輩,打一開始就沒把林蕭放在心上。

  林婉柔和冬梅一左一右站在身後,四周則是圍滿了觀看的百姓。

  不過部分百姓不是為了賭局而來,更多是為了近距離觀看一番兩位年輕貌美的姑娘,一飽眼福也好。

  賭局正式開始。

  規則很簡單,各自搖動面前的骰盅,骰盅中有三個骰子,點數大者為勝,點數相同則是平局,每局至少押五兩銀子。

  林蕭轉頭看向右側丫鬟冬梅,附耳私語道:「這次出門帶了多少兩?」

  「五十兩......」

  小丫頭從沒見過這麼多銀子,林蕭將荷包丟給她時她還偷偷數了一遍,不多不少剛好五十兩。

  冬梅不依不舍的從荷包里掏出五兩銀子放到八仙桌上。

  五十兩就是十局,如果十局依然無法參悟到《天道絕命功》的奧義,那只能證明自己的猜想完全錯誤了......林蕭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賀六,平淡道:「可以開始了!」

  說罷,兩人同時起手晃動骰盅,隨著骰盅的不斷晃動,四周圍觀的百姓都屏住了呼吸,就連站在身後林婉柔和冬梅也不由的緊張起來。

  「啪」的一聲,賀六率先扣下骰盅,只用了五息時間。

  「好快!」,林蕭心中驚道。

  對剛入門的林蕭來說,要在短時間運行氣機,掌控骰盅的骰子達到自己想要的點數確實難了點。

  「啪」。

  林蕭扣下骰盅,卻是二十息已過。

  好在比的並不是誰快誰贏,沒看到點數之前,無人在意。

  兩人同時露出點數。

  賀六點數為十七點,林蕭為十一點,賀六勝。

  周圍頓時一片笑聲傳來。

  「年輕後輩想要在賀六面前班門弄斧,嫩了點!」

  「就是,自打我來到賭坊,就沒見賀六輸過!」


  林蕭倒是毫不在意這些外界言論,轉頭對冬梅說道:「點數差的有點多啊,沒辦法,只能再來過了!」

  冬梅面色平淡如水,從荷包里又掏出五兩銀子丟到桌前。

  林婉柔雙手叉腰,嘴巴微微翹起,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無視這幫人的嘲笑。

  第二局,如期而至。

  賀六依舊率先扣下骰盅,同樣用了五息時間。

  林蕭還在摸索著轉運氣機,隨著骰盅扣下,這次有進步,用了十五息。

  賀六點數為十七點,林蕭為十三點,賀六勝。

  同樣又是一片哄堂大笑。

  林婉柔這次沒辦法無視了,小臉漲的通紅,恨不得立馬回府告訴父親大人,將這些人全都抓起來。

  再看林蕭,臉上竟露出一抹笑意。

  第三局,賀六點數為十七點,林蕭為十四點,賀六勝。

  第四局,賀六點數為十六點,林蕭為十四點,賀六勝。

  第五局,賀六點數為十五點,林蕭為十二點,賀六勝。

  第六局,賀六點數為十六點,林蕭為十五點,賀六勝。

  第七局,賀六點數為十五點,林蕭為十三點,賀六勝。

  第八局,賀六點數為十六點,林蕭為十四點,賀六勝。

  第九局,賀六點數為十七點,林蕭為十六點,賀六勝。

  連續九局,賀六全勝。

  冬梅此時面色如常,掏出荷包中的最後的五兩銀子放到八仙桌上後,便站在林蕭身後觀察他的一舉一動,連輸九局卻依舊坦然,難不成他有贏的法子?

  冬梅相信,他會贏。

  此時圍觀的百姓早已對這個年輕人不抱什麼希望了。

  「五十兩銀子一盞茶的功夫就這麼沒了!」

  「不打緊,這位年輕公子一看就是豪門子弟,不缺這點銀子。」

  「我看不見得,興許出門也就帶了五十兩。」

  林婉柔怒不可遏,恨不得自己親自上場教訓教訓對面那個板著臉的瘦小漢子,轉念一想,哥哥都贏不了,自己上去能做什麼呢。

  林蕭打量著對面名叫賀六的邋遢漢子,笑問道:「賭注太小了,最後一局了,有沒有興趣賭點大的?」

  賀六一怔,神情有些恍惚,抬眼看向在一旁觀戰的孟旭,見後者點頭應允後,平淡道:「你想賭多大?」

  林蕭轉頭看向林婉柔,伸手過去。

  「我記得你腰間有塊翡翠玉佩吧?借哥用一下,待會還你!」

  周圍人一聽大笑起來,好大的口氣,恐怕是有借難還了。

  林婉柔伸手將腰間玉佩解下,遞了過去,氣呼呼的說道:「一定要贏。」

  林蕭拿過玉佩放在桌前,對著賭坊掌柜說道:「掌柜的,您來掌掌眼,這塊翡翠玉佩值多少銀子。」

  孟旭也是見過世面的,常年有賭光了銀子抵押寶物的客人,物件好賴他一眼便能看出來。

  孟旭拿起玉佩仔細觀摩了一番,點頭稱讚道:「是個上等的物件,做工一流,能值五百兩銀子。」

  孟掌柜此話一出,又是惹得圍觀百姓一陣驚呼。

  「五百兩?就這麼個破玩意?」

  「破玩意?你是有眼不識泰山,此等色澤的翡翠玉佩已是上等物件。」

  「這年輕公子不是等閒之輩啊,出手就是五百兩。」

  林蕭也不知道這玩意到底值多少銀子,想著好歹是知州家的千金,等閒不會帶塊假貨出門,沒想到居然值五百兩。

  「好,那就賭五百兩的,可敢?」,林蕭語氣平淡道。

  孟旭此時也左右為難,前九局他一直在一旁觀戰,從第一局到第九局都是賀六勝,按理來說第十局應該穩操勝券。

  再看那年輕公子的點數,從第一局的十一點,到第九局的十六點,如此神速的進步讓人實在難以相信。

  孟旭將翡翠玉佩放到桌前,沉聲道:「賭!」

  此言一出,立刻引來諸多觀戰賭徒。

  五百兩一場的賭局,靈州城罕見啊。

  第十局,正式開始。


  兩人同時起手晃動骰盅,四周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啪」

  兩人竟同時扣下骰盅,僅僅只用了三息,很漫長的三息。

  林婉柔閉上眼睛不敢去看點數,冬梅此時身子不由得顫抖起來,兩人都明白一旦輸了之後會發生什麼,那將是無休止的嘲笑,也將是靈州城日後的笑柄。

  林蕭長舒一口氣,竟有些釋然。

  當露出點數的一瞬間,有人高呼道:「賀六點數為十七點,年輕公子為十八點,賀六輸了!」

  全場一片譁然。

  「賀六居然輸了?」

  「年輕有為啊,真是山外青山樓外樓,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賀六面如死灰,坐在八仙桌前一動不動。

  林婉柔猛地睜開眼,不可思議地看向林蕭,喃喃道:「贏了?哥哥贏了?」,隨後開心的手舞足蹈,銀鈴般的笑聲響起。

  「哈哈哈哈,哥哥贏了!是哥哥贏了!」

  冬梅也長舒一口氣,心中感慨萬千,難道他早知道自己會贏?前面九局是故意設下的陷阱?隨後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管他呢,贏了就好。

  孟掌柜也是個願賭服輸之人,隨即命下人送來一箱銀子,足足有五百兩。

  「這位公子,這裡是五百兩銀子,還請點驗!」

  林蕭擺了擺,笑道:「不必了,我相信孟掌柜的為人。」

  孟旭此時也有些好奇,這靈州城豪門子弟他基本都有所耳聞,唯獨這位公子卻是素未謀面,不解道:「敢問公子尊姓大名,府上可有在下相識之人?」

  林蕭早有準備,輸的時候也打算這麼說的。

  「家父姓秦,名秦義。」

  孟旭神情一驚,慌忙躬身作揖,「原來是秦家公子,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

  圍觀百姓又是一陣驚呼。

  「秦義?好熟悉的名字!」

  「當然熟悉啦,那可是安撫使秦大人!」

  「原來是秦大人,怪不得。」

  「哎,劉老五,我方才還聽你說秦公子手裡的玉佩是塊破玩意呢」

  「我...我沒說,你聽錯了。」

  「我也聽見了,就是你劉老五說的。」

  ......

  在一片嘈雜聲中,林蕭帶著林婉柔離開了順天賭坊,冬梅抱起裝著五百兩銀子的木箱吃力的跟在後面。

  林蕭轉頭無奈道:「到底行不行,要不要幫忙?」

  冬梅搖了搖頭,小臉已經憋得通紅,還是咬著牙一字一字說道:「不...用,我...能...行。」

  林婉柔倒是心情大好,玉佩失而復得,又贏下五百兩銀子,不過心裡還是有很多不解,她問道:「哥哥,那掌柜的問你身份,你為何說是秦家公子?」

  林蕭尷尬道:「當然得說是秦家公子,這事一定會傳出去,到時候只能辛苦秦公子背黑鍋了!」

  林婉柔失聲笑道:「哥哥你好壞,就是苦了秦公子了。」

  經過此次,林蕭已經探索出如何掌握氣機的門道了,心情也是大好。

  贏了錢自然就是去消費。

  林蕭做東,三人在天香樓點了滿滿一大桌的美味佳肴,冬梅一開始還不適應和公子小姐同桌用膳,有些拘謹,酒過三巡,也逐漸放開,三人胡吃海塞一番後,心滿意足離開天香樓打道回府。

  當然,林蕭沒喝酒,他戒了。

  林婉柔和冬梅都是一杯就倒的酒量,林蕭一手抱著木箱,沒法子同時照顧兩人,只得臨時租了輛馬車回府。

  回到林府已是戌時。

  將林婉柔送回屋後,由丫鬟春來照顧,林蕭還挺好奇,堂堂知州千金為什麼沒有丫鬟,從春來眼神中林蕭才得知,醉的不省人事的冬梅原來就是林婉柔的丫鬟......

  隨後,林蕭又將冬梅送了回去,一邊心裡吐槽女人喝酒真是麻煩,一邊都感慨今日之事險象環生,若不是最後一刻感悟到氣機的門道,又會是怎麼樣的境地呢。

  離開時,林蕭將荷包中放了五錠銀子,一共五十兩,放在了冬梅床前。

  見者有份,能贏也是大家的功勞嘛,林婉柔那丫頭就不分了,反正到時候也是林蕭付錢。

  回到東苑閣樓,林蕭將木箱塞到床下,拿起那本《天道絕命功》,繼續盤坐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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