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流雲寨的微變
「靜心靜意，氣運丹田…」
林蕭雙膝盤坐，默念功法口訣，一呼一吸之間，逐漸進入無我狀態。
吐納之法最早要追溯到先秦，道德經中有記載，「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呵其若存，用之不勤。」
《天道絕命功》共六重境界，第一重便是對氣的掌握。
氣，存天地之間，目不可視，觸不可及。尋常人只知「氣」的存在，如何感知，如何掌握利用就成了最大的難題。
而且氣機凝練非一日之功，需徐徐圖之。操之過急則會氣機紊亂，傷及肺腑；重則丟了性命。
隨著不斷吐納，林蕭心有所感，腹部也有明顯的灼熱感，一股無名氣機充沛體魄，頓覺身子舒暢了不少。
「似乎真的有用！」
林蕭睜開眼，握緊雙拳，感覺有使不完的力氣。接著翻開秘籍，遵照功法口訣繼續練習…
……
另一邊，王闡一行人浩浩蕩蕩入城，居住在城北的一處驛站，簡單用過晚膳，驛丞和手下五名驛卒忙碌著給押解糧草的士卒安排住宿。
懷遠縣驛站規模不大，是座三進三出的宅院，院中有九間房，除去負責接待和驛卒居住的兩間，剩餘七間房勉強住的下。
士卒們奔襲兩天一夜疲憊疲憊不堪，早已睡下。
用過晚膳的王闡獨自在院中踱步，這時，副將孫齊急匆匆走來，只見他神情凝重道：「將軍，有點不對勁！」
「嗯？察覺到什麼不妥嗎？」
王闡和孫齊都是上過戰場的，對危機感知極其敏銳。
「我們好像被監視了，屬下方才走出驛站時便察覺出有人在跟蹤，故意在外面兜了個圈子，將其甩開了。」
還能是誰？除了李伯清，懷遠縣誰有這麼大膽子敢監視靈州守備。
「李伯清！有點意思，這是打算跟我打擂台了，哼，難怪臨行前楊主簿特意讓我留意懷遠縣的情況。」，王闡神情冷淡道。
「要不要把兄弟都叫起來，看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王闡搖了搖頭，「不用，靜觀其變。」
孫齊點頭，隨後又說出自己在懷遠縣的所見所聞，「方才屬下在城中逛了一圈，城南有好幾處義倉開放，不少的流民在排隊領取糧食，屬下還跟幾位流民打聽懷遠縣的近況，不過他們似乎在害怕什麼，沒等屬下問完就慌慌張張離開了。」
王闡眼神猶如黑暗中的一把利劍，透著冰冷的寒光，「這是故意演戲給我們看呢！」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孫齊問道。
王闡冷笑：「先按兵不動，明日啟程返回靈州，不過懷遠縣表面上越是平靜如水越是有貓膩，李伯清啊，我就陪你玩玩。」
接著，王闡附耳私語，孫齊點頭領命離去。
...
懷遠縣衙。
褪去沾滿泥濘的官袍，李伯清換了身乾淨衣物，來到縣衙後院內堂，堂內擺放著十幾桌酒菜，原本是為王闡等人接風洗塵的，如今卻是空無一人。
李伯清走到一處圓桌前落座，舉起酒杯笑道：「今日辛苦諸位了，待明日靈州軍士離開，每人賞紋銀二十兩，今後還要仰仗諸位啊，你們可都是本官的心腹，本官先干為敬！」
說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台下，縣衙主簿以及二十幾名衙役紛紛舉杯稱讚。
「大人好酒量，屬下不及！」
「能跟著縣丞大人是我等的福分，小的幹了！」
「小的也幹了！」
在一通稱讚聲中李伯清連連擺手，「錯了錯了！能與諸位同僚共事，是我李伯清的福分，本官再干一杯！」
說著，拎起酒杯又是一飲而盡。
兩杯清酒下肚，李伯清朝著縣衙主簿何安使了個眼色，佯裝有些不勝酒力，「諸位吃好喝好，本官近日忙於政事，身子有些不大舒服，就先行回去，何主簿，你來送本官回府。」
縣丞主簿何安賊眉鼠眼，腦子靈光，連忙走過去攙扶李伯清，勸解道：「政事再要緊，大人也要注意身體啊！」，說著與堂內眾人告別，攙扶著李伯清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駛離縣衙。
車廂內李伯清正襟危坐，平淡道：「驛站方面可有動靜？」
何安搖頭諂媚道：「沒有，這群大頭兵懂得什麼，您說也奇怪，放著好酒好菜不享用，偏要去驛站吃些殘羹冷炙，不然怎麼說武夫粗鄙呢。」
李伯清冷哼一聲，「姓王的這是要跟我劃清界限，還是謹慎點為好，最近幾日暫時不要往城外運了，劉公子那邊怎麼說？」
「劉公子來信說這批糧食他要六成，不過只付五成的錢。」
「這是為何？」
何安面露難色道：「大人，義倉中的糧食都是劉家提供的，一千石糧食確實所剩不多了。」
李伯清憤憤道：「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還在為一些蠅頭小利斤斤計較。」
轉念一想，「那就分他六千石！不過價格嘛要加一成，如今大雪還未消融，官道不通，只加一成已經很給他面子了！」
「大人所言極是。」，何安恭維道。
「剩下的四千石嘛，還是按照老規矩，其餘幾家分了。」
何安領命下了馬車，環顧四周無人後，鬼鬼祟祟朝著一處莊園走去。
......
臘月初九，天朗氣清，臥虎山上的積雪也開始慢慢融化，從山頂一路綿延而下的雪水落在青石板上激起陣陣水花。
「娘，你看下雨了！」
說話間，一名五六歲的稚童扎著小辮，在青石板上繞著滴落的雪水奔跑。
年輕婦人身著一件羊皮夾襖，背靠在屋檐下的石柱上曬著太陽，乾裂浮腫的雙手塗滿了草藥，有氣無力地說道：「傻丫頭，沒下雨，是山頂的雪化了！」
女童沒接話，繼續玩耍。
片刻後，女童興許是玩累了，坐在年輕婦人身旁，氣喘吁吁道「娘，咱們還去靈州嗎？」
年輕婦人轉過頭將她抱在懷裡，看向山寨中忙碌的眾人，搖頭道：「不去了。」
女童眨著一對黑色雙眸，疑惑問道：「娘，爹爹呢，昨夜我還夢到爹爹，他給我買了很多很多好吃的。」
「娘，你不是說去了靈州就能見到爹爹了嗎？」
「娘，你怎麼哭了。」
年輕婦人擦了擦眼角淚水，哽咽道：「爹爹他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等你長大了他就回來了，到時候給你帶回很多很多好吃的。」
「真的嗎？」，女童天真問道。
「真的，娘什麼時候騙過你。」
女童若有所思，從懷裡掏出一個玉墜，「娘，你看！」
年輕婦人頓時大驚失色，一把奪過玉墜，沉聲道：「花花，是不是偷人家東西了？娘平時怎麼跟你說的，就算餓死也不能去偷！」
那名叫花花的女童委屈道：「是大姐姐送的！」
「大姐姐？哪裡的大姐姐！」，年輕婦人疑惑道。
花花掙開束縛，起身環顧了一圈，看到遠處一身青衣的年輕女子執劍站在議事廳前，喜悅道：「娘，你看，就是那個姐姐給我的！」
年輕婦人起身眺望，她不知年輕女子的身份，只知道將自己從官道上救回的兩人，對那名年輕女子極為尊敬，還稱其為「老大」。
年輕婦人鬆了口氣，將玉墜放到花花懷中，揉了揉丫頭的小腦袋，輕聲道：「別弄丟了！」
流雲寨議事廳門前，拓跋流雲執劍而立，看向寨中忙碌的眾人，思緒萬千。
劫糧計劃的取消引來寨中許多人的爭議，大傢伙表面上對她唯命是從，背地裡還是會議論一番，說上幾句喪氣話。
土匪嘛，本來就是打家劫舍，殺人放火，可他們這個寨主卻是與眾不同，劫富得來的金銀財寶大部分都分給了貧苦百姓，這引來為寨子立功之人的不滿。
大傢伙忙前忙後，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那些黃白俗物！
後有陳虎和劉大被一劍削去了頭顱，抱有此種想法的人敢怒不敢言，正好趁著這次機會，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站出來。
胡風自然不管這些鳥事，整日提著那柄大刀與寨子裡的人切磋武藝。
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武夫最容易被征服，特別是敗在女人手裡的武夫。
胡風之所以甘願在流雲寨當個不管事的二當家，是因為兩年前，宋國大舉進攻南漢，胡風當時身處一個叫做仙宗的組織，據說這個組織依附南漢皇室，宗主正是南漢國師盧瓊仙。
胡風那時還只是個底層探子，天寶四年初，接到任務的胡風前往宋國，這一去就是大半年，等準備回去復命時，傳來一個令他極為震驚的消息。
南漢亡國了。
緊接著就傳出宗主盧瓊仙被殺的消息，而殺她的，正是現在聲名顯赫的鎮南王葉祁。
樹倒猢猻散，走投無路的胡風也因失手傷人被官府追捕，一路逃亡之下來到銀州，那裡是定難軍節度使李光睿的地盤，也是在那結識了拓跋流雲。
錢文通則對山寨大小事極為關心，當然對那些議論瞭然於心，可惜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兩百餘人的山寨，吃喝拉撒睡，沒有銀錢，是個大問題。
對於山寨里微妙氛圍的變化，拓跋流雲有些無奈，可劫糧計劃一旦實施，將面對的會是多於他們數倍的官兵絞殺，她不害怕，關鍵是其他人呢？
年輕少女清冷臉龐多了幾分愁容，思索片刻後，她隻身下山而去。
......
一片漆黑無光的未知空間中，林蕭睜開眼，從光滑的地板上站起身。
這地方他來過。
「他娘的，怎麼又回到這鬼地方了！」
奇怪的是，這次沒有回音傳來。
林蕭壯著膽子往前走去，不知走了多久，一道古怪的聲音傳來。
「靜心靜意，氣運丹田…」
「這是《天道絕命功》的心法口訣！對啊，我明明在盤坐練習功法，怎麼會來到這個鬼地方！」，林蕭自言自語道。
「先不管了，跟著練習試試！」
林蕭當即盤坐，跟隨古怪聲音傳出的口訣進行修煉......
東苑閣樓外，太陽高高掛起，昨日堆砌的雪人也不復原樣，林婉柔在小院中心疼了半天。
丫鬟冬梅悄悄推開房門，見林蕭正在打坐，神情平淡，額頭上滲出不少汗珠，大感困惑。
「公子這是在練功？可是公子最討厭的不就是那些武人嗎？真是奇怪。」
好奇歸好奇，冬梅關上房門沒敢去打擾，靜靜在門外守候著。
林蕭雙膝盤坐，默念功法口訣，一呼一吸之間，逐漸進入無我狀態。
吐納之法最早要追溯到先秦，道德經中有記載，「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呵其若存，用之不勤。」
《天道絕命功》共六重境界，第一重便是對氣的掌握。
氣，存天地之間，目不可視，觸不可及。尋常人只知「氣」的存在，如何感知，如何掌握利用就成了最大的難題。
而且氣機凝練非一日之功，需徐徐圖之。操之過急則會氣機紊亂，傷及肺腑；重則丟了性命。
隨著不斷吐納，林蕭心有所感，腹部也有明顯的灼熱感，一股無名氣機充沛體魄，頓覺身子舒暢了不少。
「似乎真的有用！」
林蕭睜開眼，握緊雙拳，感覺有使不完的力氣。接著翻開秘籍，遵照功法口訣繼續練習…
……
另一邊，王闡一行人浩浩蕩蕩入城，居住在城北的一處驛站，簡單用過晚膳，驛丞和手下五名驛卒忙碌著給押解糧草的士卒安排住宿。
懷遠縣驛站規模不大，是座三進三出的宅院，院中有九間房，除去負責接待和驛卒居住的兩間，剩餘七間房勉強住的下。
士卒們奔襲兩天一夜疲憊疲憊不堪，早已睡下。
用過晚膳的王闡獨自在院中踱步，這時，副將孫齊急匆匆走來，只見他神情凝重道：「將軍，有點不對勁！」
「嗯？察覺到什麼不妥嗎？」
王闡和孫齊都是上過戰場的，對危機感知極其敏銳。
「我們好像被監視了，屬下方才走出驛站時便察覺出有人在跟蹤，故意在外面兜了個圈子，將其甩開了。」
還能是誰？除了李伯清，懷遠縣誰有這麼大膽子敢監視靈州守備。
「李伯清！有點意思，這是打算跟我打擂台了，哼，難怪臨行前楊主簿特意讓我留意懷遠縣的情況。」，王闡神情冷淡道。
「要不要把兄弟都叫起來，看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王闡搖了搖頭，「不用，靜觀其變。」
孫齊點頭，隨後又說出自己在懷遠縣的所見所聞，「方才屬下在城中逛了一圈，城南有好幾處義倉開放，不少的流民在排隊領取糧食，屬下還跟幾位流民打聽懷遠縣的近況，不過他們似乎在害怕什麼，沒等屬下問完就慌慌張張離開了。」
王闡眼神猶如黑暗中的一把利劍，透著冰冷的寒光，「這是故意演戲給我們看呢！」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孫齊問道。
王闡冷笑：「先按兵不動，明日啟程返回靈州，不過懷遠縣表面上越是平靜如水越是有貓膩，李伯清啊，我就陪你玩玩。」
接著，王闡附耳私語，孫齊點頭領命離去。
...
懷遠縣衙。
褪去沾滿泥濘的官袍，李伯清換了身乾淨衣物，來到縣衙後院內堂，堂內擺放著十幾桌酒菜，原本是為王闡等人接風洗塵的，如今卻是空無一人。
李伯清走到一處圓桌前落座，舉起酒杯笑道：「今日辛苦諸位了，待明日靈州軍士離開，每人賞紋銀二十兩，今後還要仰仗諸位啊，你們可都是本官的心腹，本官先干為敬！」
說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台下，縣衙主簿以及二十幾名衙役紛紛舉杯稱讚。
「大人好酒量，屬下不及！」
「能跟著縣丞大人是我等的福分，小的幹了！」
「小的也幹了！」
在一通稱讚聲中李伯清連連擺手，「錯了錯了！能與諸位同僚共事，是我李伯清的福分，本官再干一杯！」
說著，拎起酒杯又是一飲而盡。
兩杯清酒下肚，李伯清朝著縣衙主簿何安使了個眼色，佯裝有些不勝酒力，「諸位吃好喝好，本官近日忙於政事，身子有些不大舒服，就先行回去，何主簿，你來送本官回府。」
縣丞主簿何安賊眉鼠眼，腦子靈光，連忙走過去攙扶李伯清，勸解道：「政事再要緊，大人也要注意身體啊！」，說著與堂內眾人告別，攙扶著李伯清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駛離縣衙。
車廂內李伯清正襟危坐，平淡道：「驛站方面可有動靜？」
何安搖頭諂媚道：「沒有，這群大頭兵懂得什麼，您說也奇怪，放著好酒好菜不享用，偏要去驛站吃些殘羹冷炙，不然怎麼說武夫粗鄙呢。」
李伯清冷哼一聲，「姓王的這是要跟我劃清界限，還是謹慎點為好，最近幾日暫時不要往城外運了，劉公子那邊怎麼說？」
「劉公子來信說這批糧食他要六成，不過只付五成的錢。」
「這是為何？」
何安面露難色道：「大人，義倉中的糧食都是劉家提供的，一千石糧食確實所剩不多了。」
李伯清憤憤道：「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還在為一些蠅頭小利斤斤計較。」
轉念一想，「那就分他六千石！不過價格嘛要加一成，如今大雪還未消融，官道不通，只加一成已經很給他面子了！」
「大人所言極是。」，何安恭維道。
「剩下的四千石嘛，還是按照老規矩，其餘幾家分了。」
何安領命下了馬車，環顧四周無人後，鬼鬼祟祟朝著一處莊園走去。
......
臘月初九，天朗氣清，臥虎山上的積雪也開始慢慢融化，從山頂一路綿延而下的雪水落在青石板上激起陣陣水花。
「娘，你看下雨了！」
說話間，一名五六歲的稚童扎著小辮，在青石板上繞著滴落的雪水奔跑。
年輕婦人身著一件羊皮夾襖，背靠在屋檐下的石柱上曬著太陽，乾裂浮腫的雙手塗滿了草藥，有氣無力地說道：「傻丫頭，沒下雨，是山頂的雪化了！」
女童沒接話，繼續玩耍。
片刻後，女童興許是玩累了，坐在年輕婦人身旁，氣喘吁吁道「娘，咱們還去靈州嗎？」
年輕婦人轉過頭將她抱在懷裡，看向山寨中忙碌的眾人，搖頭道：「不去了。」
女童眨著一對黑色雙眸，疑惑問道：「娘，爹爹呢，昨夜我還夢到爹爹，他給我買了很多很多好吃的。」
「娘，你不是說去了靈州就能見到爹爹了嗎？」
「娘，你怎麼哭了。」
年輕婦人擦了擦眼角淚水，哽咽道：「爹爹他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等你長大了他就回來了，到時候給你帶回很多很多好吃的。」
「真的嗎？」，女童天真問道。
「真的，娘什麼時候騙過你。」
女童若有所思，從懷裡掏出一個玉墜，「娘，你看！」
年輕婦人頓時大驚失色，一把奪過玉墜，沉聲道：「花花，是不是偷人家東西了？娘平時怎麼跟你說的，就算餓死也不能去偷！」
那名叫花花的女童委屈道：「是大姐姐送的！」
「大姐姐？哪裡的大姐姐！」，年輕婦人疑惑道。
花花掙開束縛，起身環顧了一圈，看到遠處一身青衣的年輕女子執劍站在議事廳前，喜悅道：「娘，你看，就是那個姐姐給我的！」
年輕婦人起身眺望，她不知年輕女子的身份，只知道將自己從官道上救回的兩人，對那名年輕女子極為尊敬，還稱其為「老大」。
年輕婦人鬆了口氣，將玉墜放到花花懷中，揉了揉丫頭的小腦袋，輕聲道：「別弄丟了！」
流雲寨議事廳門前，拓跋流雲執劍而立，看向寨中忙碌的眾人，思緒萬千。
劫糧計劃的取消引來寨中許多人的爭議，大傢伙表面上對她唯命是從，背地裡還是會議論一番，說上幾句喪氣話。
土匪嘛，本來就是打家劫舍，殺人放火，可他們這個寨主卻是與眾不同，劫富得來的金銀財寶大部分都分給了貧苦百姓，這引來為寨子立功之人的不滿。
大傢伙忙前忙後，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那些黃白俗物！
後有陳虎和劉大被一劍削去了頭顱，抱有此種想法的人敢怒不敢言，正好趁著這次機會，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站出來。
胡風自然不管這些鳥事，整日提著那柄大刀與寨子裡的人切磋武藝。
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武夫最容易被征服，特別是敗在女人手裡的武夫。
胡風之所以甘願在流雲寨當個不管事的二當家，是因為兩年前，宋國大舉進攻南漢，胡風當時身處一個叫做仙宗的組織，據說這個組織依附南漢皇室，宗主正是南漢國師盧瓊仙。
胡風那時還只是個底層探子，天寶四年初，接到任務的胡風前往宋國，這一去就是大半年，等準備回去復命時，傳來一個令他極為震驚的消息。
南漢亡國了。
緊接著就傳出宗主盧瓊仙被殺的消息，而殺她的，正是現在聲名顯赫的鎮南王葉祁。
樹倒猢猻散，走投無路的胡風也因失手傷人被官府追捕，一路逃亡之下來到銀州，那裡是定難軍節度使李光睿的地盤，也是在那結識了拓跋流雲。
錢文通則對山寨大小事極為關心，當然對那些議論瞭然於心，可惜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兩百餘人的山寨，吃喝拉撒睡，沒有銀錢，是個大問題。
對於山寨里微妙氛圍的變化，拓跋流雲有些無奈，可劫糧計劃一旦實施，將面對的會是多於他們數倍的官兵絞殺，她不害怕，關鍵是其他人呢？
年輕少女清冷臉龐多了幾分愁容，思索片刻後，她隻身下山而去。
......
一片漆黑無光的未知空間中，林蕭睜開眼，從光滑的地板上站起身。
這地方他來過。
「他娘的，怎麼又回到這鬼地方了！」
奇怪的是，這次沒有回音傳來。
林蕭壯著膽子往前走去，不知走了多久，一道古怪的聲音傳來。
「靜心靜意，氣運丹田…」
「這是《天道絕命功》的心法口訣！對啊，我明明在盤坐練習功法，怎麼會來到這個鬼地方！」，林蕭自言自語道。
「先不管了，跟著練習試試！」
林蕭當即盤坐，跟隨古怪聲音傳出的口訣進行修煉......
東苑閣樓外，太陽高高掛起，昨日堆砌的雪人也不復原樣，林婉柔在小院中心疼了半天。
丫鬟冬梅悄悄推開房門，見林蕭正在打坐，神情平淡，額頭上滲出不少汗珠，大感困惑。
「公子這是在練功？可是公子最討厭的不就是那些武人嗎？真是奇怪。」
好奇歸好奇，冬梅關上房門沒敢去打擾，靜靜在門外守候著。